33.26.05.21丨丨作品丨
《您的反派已到賬》文/西瓜燈發/表/於/晉/江/文/學/城將懷裡的人打橫抱起朝卧室走去,邢也坐在床前看著她熟睡的模樣,那顆狂躁不安的心竟奇迹般地安靜了下來。他抬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隱藏在鏡片下的狹長眼眸多了一份罕見的溫柔,不是人前完美的假象,而是真實的、小心翼翼地想要好好保護著這個人兒的心情。
陳汝心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被一股力量拉扯,天旋地轉之後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汝心終於恢復了一些意識,卻發現自己待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兒看起來像一個地下室,而她被鎖在一個金色的牢籠里。不,應該說是一個由黃金打造的巨大鳥籠……陳汝心看到一個模樣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站在鳥籠外,眼神冰冷地看著自己……邢也?
這個人是邢也?五官確實沒有多大變化,可周身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懼意,不單單是冷漠,還有陰沉狠厲的氣場,那是種真正瀕臨一個臨界點的危險氣息。
要逃開!這個意念突然一下子佔據了陳汝心所有的感知。可她發現自己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的靈魂彷彿被抽離了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我不是說過讓你安心留在這兒嗎?為什麼還要逃呢?」邢也聲音沙啞難聽,語調緩慢,像是在責怪不聽話的孩子般皺眉看著她:「我不知道自己能保持多久的清醒,你不要再逼我了。」說到最後,邢也手握成拳掩唇低咳了起來,看到籠子里那個雙眼寫滿恨意瞪著自己的女人,心臟疼地彷彿下一秒就要死去。
好半晌,他緩過神,對上她那雙寫滿憎惡的雙眼,冰冷地勾起嘴角:「你以為薛銘煊真的喜歡你嗎?你以為他真的會娶你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你是真心的,只有我是真的愛你,也只有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從來沒有因為你這張臉而喜歡你!薛銘煊不過是為了利用你來……」
「你給我住口!邢也,你可真噁心!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亦是!」女人神情有些瘋魔,長達一個多久處在一個封閉沒有光線的空間內,除了邢也她見不到任何人,精神早已瀕臨崩潰的邊緣。她恨恨地看著將自己囚禁在鳥籠里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喊道:「我這輩子只愛薛銘煊,就算死我也不會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女人聲音嘶啞,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警局那個幹練冷靜的刑警了,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變.態的身邊,她絕望地哭喊著:「我好不容易努力成了他的未婚妻,終於要嫁給他了,你為什麼要毀掉我的幸福!!!」
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邢也的逆鱗,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面上卻溫柔地笑了:「你就這麼想要嫁給他嗎?那我放你出來吧。」
「真的嗎?」女人目中含淚,滿眼希冀地看著他,「你真的願意放我出來?」
邢也嘴角弧度詭異地彎起:「當然,很快你就能自由、獲得幸福了。」
聽到可以離開,女人靠近了他的位置,手迫不及待地去推門。
見她這樣急切,邢也面部有些輕微的猙獰,他努力剋制著,半蹲下身取出鑰匙把鎖打開,當真放她離開鳥籠。
女人看到門被打開了,手腳並用從那個可怕的籠子里逃了出來,她朝門邊跑去,想要打開門,卻發現後背貼上一個溫熱的身體,她下意識地回頭,身體卻下意識地開始顫.抖。好似有什麼東西系在了脖頸上,她想要說話,發現脖子上那東西越勒越緊,她掙扎著推開他:「放、開……」喉嚨里無法發出聲音,身體因為藥物的關係而無力掙扎,眼前的光慢慢暗下,直到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你的幸福是薛銘煊,而我的幸福是你,我們誰也不能如願,誰也不能如願……」邢也緊緊抱著女人漸漸變冷的身體,從不落淚的他在此時竟已淚如雨下,他說:「看啊,你愛著薛銘煊又怎麼樣,憎恨我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死在你最憎恨的我的懷裡……」
……
………
…………
「不……」陳汝心難受地囈語,額上不停地冒冷汗,也讓一直守在她床邊看文件的邢也回過神來。他將筆記本合上擱在一旁,然後坐在她的床邊,抬手覆上她的額頭,是夢靨了嗎?
「醒醒。」邢也用手輕輕托著她的後頸,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又握著她的手心微微用了點力道,「汝心,醒醒。」
過了好一會兒,「唔嗯……」陳汝心終於睜開了眼睛,她還沒回過神,等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邢也?」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所以在發現自己躺在邢也懷裡的那一刻陳汝心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那一瞬間,邢也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懼意,掌心輕撫她的背,溫聲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陳汝心漸漸平息下來,也反應過來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夢,那是屬於原主的記憶碎片。只是當原主的感知被無限放大在她的身上,陳汝心難免受到了影響,原主死亡前的痛苦和絕望讓她彷彿親身經歷……
此時的她正靠在男人的懷裡,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聲,也沒想要伸手推開他。她有些不解,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邢也會將原主關在籠子里,而原主又為什麼對邢也抱著如此大的恨意?
「你做噩夢了。」邢也感覺到她身體不再僵硬,這才開始跟她說話,「你出了不少冷汗,先把衣服換一下,免得著涼了。」
「那你先把我放開。」陳汝心伸手推了推邢也的胸.前,卻被一隻大手握住,陳汝心一抬頭就對上邢也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面沒有夢境里所見的陰冷和狠厲,此時正溫和地看著她,禁錮在她腰間的手力道不容她動分毫。然後他頭微低吻上她的頸側,微熱的呼吸灑在上面,讓陳汝心不自覺地蹭了蹭他的臉頰和耳朵,這樣的小動作令邢也更加情難自禁,卻被他及時忍住了。他將頭埋在她脖頸間,嘆息著說:「讓我抱一會兒,我一直沒睡。」
這句話好像在撒嬌,這點讓陳汝心感到意外,她知道邢也從來不是一個內心脆弱的人。相反,他內心強大而堅定,且極為隱忍和記仇,無論是當年的校園暴力事件還是後來的報復行動,都將這一特質顯露無疑。想到原主對他曾經做過的事,陳汝心覺得自己有些危險,從移情的說法上來講,可能原主做了和那個女孩兒一樣的事給邢也遞了一條手帕,這才導致自己現在還完好的待在這兒,只是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這樣的關係發生了改變……
陳汝心想了想,主動抱了抱他,說:「當年的事……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從沒有責怪過你,那時是我不該妄想站在你的身邊。」邢也離開她的頸間,溫柔而執著地注視著她,迷戀地輕撫著她的發,說:「我本想著,既然你已經不記得我,那我就以新的身份與你相遇,重新認識,讓你喜歡上我。」
「嗯。」陳汝心點了點頭,只要他不黑化,重新認識算什麼。此時的陳汝心從來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後,當她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一刻,會有多麼懊悔此刻這樣的心態……
邢也見她對自己沒有半分防備的模樣,高興的同時又想到了些不愉快的事,對於她和薛銘煊之間的事,說不在意是騙人的。畢竟有些事不是刻意逃避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所以邢也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你喜歡那個人嗎?」
陳汝心一怔:「誰?」
「薛銘煊。」對於這個人,邢也不可謂不厭惡,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若不是還不到時候……
「不喜歡。」
「那為什麼還要和他訂婚?」
陳汝心想了想,沒說實話:「我和他從高中開始交往,都好幾年了,訂婚才是正常的吧。」
聽到她的答案,邢也把.玩著她長發的手一頓,慢悠悠地說:「可你們中間四年沒有聯繫過。」
「我不小心把他的聯繫方式弄丟了。」陳汝心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沒有說實話,邢也本該生氣的,可對上她理所當然的神情,不由氣笑了:「小騙子。」低啞的聲音帶著笑意,還有將人環繞其中的.寵.溺口氣,帶著說不出的縱容意味。
這時,薛銘煊將外套脫下把她的腳裹住,說道:「別受涼了。」
陳汝心點頭:「謝謝,我自己來。」
薛銘煊也不堅持,倆人去過醫院后處理了下傷口,拿了些消炎的外用藥,一起吃過飯後才把陳汝心送回到了學校。
臨走前,薛銘煊說道:「這幾天你好好休息,等過段時間我再來接你。」
「好,慢走。」
薛銘煊走後,陳汝心換上了舒適的棉布拖鞋走到陽台上。
現在是中午,陽光曬在身上的感覺很舒服,便直接坐在外面的躺椅上午休。
「宿主,你怎麼看起來不著急呢?」系統見她回來還有心思午睡,不由出生提醒她,「反派出現了啊,你的情況很危險啊!」
「我知道。」
系統不滿地嘟囔著:「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陳汝心沒理它。如今的她就算沒有考入薛銘煊所在的大學,還是和他一起參與了那個案子,雖然只是身份不同。這一次的她完全就是個打醬油的,但她怎麼會沒有發現那五名被殺的女孩兒眉眼間多多少少與自己這張臉有些相似呢?
而這一點上,薛銘煊又怎麼會沒有發現?
薛銘煊想要利用自己引出兇手,而她同樣也要利用薛銘煊找到邢也。倆人目的一樣,也在行為上達成了默契。
陳汝心對這樣的關係很滿意,甚至對於薛銘煊這個人,她是欣賞的。那個男人有城府、有手段,加上那樣的背景,行事作風強勢又不失穩妥,實在讓人厭惡不起來,不愧是被氣運眷顧的男人。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卻沒有繼承原主對薛銘煊的那份感情。因為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在記憶的片段里無數次看到原主是怎麼為薛銘煊付出,面對薛銘煊的冷漠,原主傷心過、絕望過,唯獨沒有放棄過,所以在系統提供的資料中顯示她最終成了薛銘煊的未婚妻,雖然最後死在了邢也的手中。陳汝心看著原主記憶里的這些畫面的時候完全像是旁觀者,她自己不是很明白那樣的感情,所以不予評判。
陷入自己思緒里的陳汝心有些累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晚霞已經暈染了半個天際。
看了看時間,陳汝心起身先去洗了個澡,換了外出的衣服,和師兄說好今天傍晚去一趟導師那邊,順帶也把上次借的資料還了。
拿了鑰匙下了樓,陳汝心正準備給師兄打電話,就看見師兄的車子朝這邊開過來。
徑自上了車,陳汝心繫好安全帶,一邊說:「師兄認人了?」
「我這不看你拿著一個那麼明顯的牛皮紙袋嘛!」衛嘉沖她得意一笑:「看我學聰明了吧?」
「……」這個師兄腦子有坑。
覃教授家住離老校區不遠的家屬大院兒里,那兒陳汝心去過幾次,路還算熟。
因為事先打過招呼,所以門衛見是他倆就直接放行了。
坐電梯上去,倆人在電梯內遇見了他們學院裡邊兒的前段時間剛退休的院長大人,正抱著一盆長勢喜人的多肉植物。知道自己師兄是個臉盲,陳汝心移了半步,半彎下腰對這位衣衫整潔頭髮花白還帶著老花鏡的老太太打了個招呼:「周教授,我幫您拿吧?」
老太太抬頭看了陳汝心一眼,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將手上的肉肉遞給她:「那就麻煩了。」
「……」臉盲師兄終於回魂,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老太太,吶吶地張了張嘴:「周、周周周院長,我近視五百度……剛沒看清是您,真是對不住啊!」
周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臉盲師兄感覺自己有點腿軟,忙握住電梯內的扶手。周老太太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陳汝心抱著漲勢喜人的肉肉,掃了眼在賣蠢的師兄,無言以對。
替周院長把肉肉送到家,然後陳汝心在周院長家斜對面的大門前按了鈴。
不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