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18.第18章

被抓著飛到半空的滋味絕不好受,秦玄找不到著力點,便緊咬牙關伸長手臂去夠匕首,這個過程使得傷勢加劇,尖銳的痛感愈發強烈。

翼龍毫無提防,肆意展開的翅膀遮蔽暗淡的日光,在地面投落下巨大的暗影。

秦玄精神高度集中,手指顫抖地一寸寸接近匕首。

「嗖——」

秦玄猛然用力拔出了匕首。他接著毫不猶豫地高揮手臂,把全部力量灌注於腕部,以一擊必殺的決心狠狠將匕首扎進翼龍下肢。

翼龍皮膚剛硬,哪怕是削鐵如泥的匕首,扎入時也被卡在翼龍骨頭處,無法刺得更深。

然而這卻激怒了翼龍,翼龍發出憤怒嘶啞的吼叫,拎著秦玄便要把他狠狠扯碎。

秦玄心頭大驚,偏偏匕首卡在翼龍骨頭處,他更沒法作出進一步攻擊,登時額頭冷汗淋漓,寒意從腳底飛速竄至五臟六腑。

就在秦玄咬牙閉眼,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從茂密的樹冠頂端,突然猛地跳下一道身影,轟然砸在翼龍龐大的雙翼上。

秦玄甚至聽見翼龍背脊的骨頭猛然開裂的聲音。

頃刻間,翼龍如同負載著千鈞重負,頓時失去平衡,毫無反抗之力地徑直朝地面垂直墜落。

翼龍下墜速度極快,它撲棱著翅膀拚命想飛起來,卻被雙翼上的嚴景渡制衡得束手無策。

嚴景渡踩在翼龍背上也如履平地,翼龍即將砸落地面的前幾秒,嚴景渡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秦玄卡在翼龍骨頭的匕首,接著他攥緊匕首,以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揮刀斬向翼龍後肢。

古老原始的陰暗叢林里,驟然劃過凌厲晃眼的刀光。

翼龍後肢被斬落的瞬間,嚴景渡手裡的匕首也被折斷成數段。

嚴景渡丟開匕首,迅速把失去束縛更快墜落的秦玄撈進懷裡,然後護著懷裡的人藉助樹冠緩衝墜地的撞擊力。

「——嘭!」

翼龍龐大的軀體狠狠砸落地面,過於寬大的翅膀還卡著繁茂的樹冠。

嚴景渡沒理會翼龍,視線全然聚集在秦玄身上,懷裡抱著秦玄安然落地。

秦玄忍著劇痛,他被嚴景渡抱在懷裡,抬眼便瞥見嚴景渡後面的翼龍張大布滿尖銳牙齒的齶部,猛然便朝嚴景渡脆弱的脖頸咬下!

「——小心!」秦玄心急如焚地喊道。

嚴景渡平靜凝視著秦玄,滿面冰霜,眼底攜著無盡的陰霾和狠戾。他頭也沒回地輕鬆抱著秦玄避開翼龍突然的襲擊,表情毫無懼意像是壓根沒把翼龍放在眼底。

秦玄微皺眉頭,猜不透嚴景渡究竟是勝券在握,還是被怒意給沖昏了頭腦。

嚴景渡把翼龍拋之腦後,心無旁騖地掰斷秦玄肩頭鉤狀的爪子,把被他削下來的半截後肢遠遠扔開。

秦玄臉色煞白,這個過程中始終沒吭一聲。

嚴景渡繼而掀開秦玄衣服。秦玄肩頭被翼龍抓出幾個血淋淋的傷口,還在往外噴涌著猩紅的鮮血,嚴景渡眼裡覆蓋著更深的陰狠暴戾,撕開衣服給秦玄包紮傷口的動作卻又無比輕柔。

秦玄試圖起身,搖頭道:「我沒事。」

「別動。」嚴景渡按住秦玄,嗓音低沉嘶啞。

秦玄又躺回嚴景渡懷裡,偏頭注視嚴景渡硬朗凌厲的側臉輪廓。嚴景渡突如其來的溫柔跟心疼讓秦玄愣怔,秦玄移開視線,卻無法擺脫湧上的紛亂複雜的思緒。

嚴景渡能無視翼龍,秦玄卻不能,哪怕此時翼龍已被斬斷後肢。嚴景渡給秦玄包紮好傷口,又抱著秦玄像是捨不得撒手,秦玄因為尷尬的氣氛備受煎熬,忍不住打破平靜道:「你盯著我傷口,它也不能馬上癒合,更不能變出朵花來。」

嚴景渡沉痛的雙眸閃過幾分無奈:「我是心疼你,真沒情調啊。」

「我字典里就沒情調兩個字,」秦玄道,「你要能打就快點動手,不能我們趕緊跑。」

「哦……」嚴景渡懶洋洋地拖長語調,邊說邊放下秦玄站起來。

嚴景渡走了兩步,又轉過身面對秦玄:「想吃烤翼龍還是炸翼龍?」

秦玄無言以對。

嚴景渡見好就收,也是想著要讓伴侶見識下自己的實力,便決定以最快的最利落的方式解決翼龍。翼龍被截斷後肢,龐大的身軀卻仍給人強大的威懾力。

見嚴景渡邁步走過來,翼龍當即發出震耳欲聾的憤怒嘶吼,撲騰著巨大可怕的翅膀,企圖狠狠把眼前的人直接碾成粉碎。

嚴景渡動作看似緩慢,實則速度極快,轉瞬便如離弦之箭般猛地沖向翼龍,也察覺了翼龍的攻擊目標。

「幼稚。」嚴景渡不屑嗤笑。

翼龍砸下的須臾間,嚴景渡猛然以手代刀,猶如銳不可當的神兵利器般,猛地刺入翼龍龐大的翅膀中央,翼龍骨肉無法阻擋神兵利器,堅硬的骨頭亦被剖開,硬生生被撕開了半邊翅膀。

嚴景渡拎著翼龍被剖下的翅膀,垃圾似地隨意扔開,又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跡。他站在痛不欲生掙扎嘶吼的翼龍面前,宛如高貴威嚴不可侵犯的神祇。

翼龍發出恐懼哀求的嗚咽聲,從面前的人身上感知到強大的不容反抗的威壓,它畏恐地想要後退,想要逃離。嚴景渡卻沒給翼龍逃跑的機會,他敏捷躍上翼龍背脊,手指像鉗子般狠狠箍緊翼龍粗大的脖頸,隨即猛然發力,頃刻強大的爆發力竟陡然將翼龍掀了起來,又狠狠地掄向結實粗壯的樹榦。

翼龍哀嚎著撞擊到樹榦,已然完全喪失反抗能力。嚴景渡又悄無聲息地靠近,掄起拳頭狠狠把翼龍砸得骨頭凹陷,招招攜著將其挫骨揚灰的狠戾。

很快,翼龍龐大的身軀便狠狠砸落地面,它被扭斷的脖頸無力地耷拉在一旁,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秦玄心頭劇震,表面仍是不動聲色,沒想到嚴景渡竟然能以絕對的優勢鎮壓翼龍,強大兇猛的翼龍跟嚴景渡相比,更像是幼童面對著成人,連絲毫反抗的想法也不敢有。

嚴景渡究竟是什麼可怕的存在?!

嚴景渡輕鬆解決掉翼龍,便又迅速回到秦玄身邊,語氣隨意得彷彿碾死的是螞蟻:「完事。」

秦玄盯著嚴景渡,恨不得能用X光把嚴景渡給從頭到腳掃幾遍。

嚴景渡不躲不避地直視秦玄,帶笑道:「被我的英姿給迷住了?」

秦玄搖搖腦袋,把不相干的想法給甩出腦海:「還有活著的人嗎?」

嚴景渡表情倏然變得嚴肅,搖頭道:「沒了,都被纏住窒息而死,就是這玩意兒,我先把人弄下來。」

嚴景渡說著便就近跳上樹冠,朝著高聳茂密的樹冠頂部而去。

秦玄順著嚴景渡指的方向,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竟還躺著一頭碩大的黑色蜘蛛。秦玄嚇了一跳,接著發現蜘蛛腹部被剖開,儼然死得不能再死了。蜘蛛體型堪比大象,八條毛茸茸的步足亦有手臂粗細,頭顱部位的螯肢也粗大尖銳,體表覆蓋著茂密的螯毛,兇猛龐大的體型便足以把普通人嚇得魂飛魄散。

嚴景渡很快把被纏成巨繭的人給送了下來。巨繭里剛好兩男一女,這幾人已經硬邦邦地,關節肌肉無法動彈,表情亦清楚定格在死亡前的最後一秒,滿臉驚懼、無助以及悔恨。

嚴景渡看向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幾人,幾不可聞地道:「誰讓你們要過來找死的,不過,我也給你們報了仇,瞑目吧。」

人已死,秦玄也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問道:「怎麼把人帶出去?」

嚴景渡抬頭打量著繁茂的樹木,想了想便躍上樹冠開始扳樹枝,然後抱著幾根寬度適中的新鮮木頭跟長長的藤蔓返回原地。

秦玄沉吟道:「這些猛獸太危險了,有可能會跑出去嗎?」

嚴景渡把幾根木頭並排放著,又用藤蔓緊緊地纏繞起來:「暫時不會,從目前已知的情況看,這些東西都只能待在環形蛇場里,無法離開也不能被帶出。」

嚴景渡說完又指著製作好的簡易木架,補充道:「這裡的木頭也沒法帶出去。」

秦玄疑惑道:「既然這裡的東西帶不回去,之前見到的怪物又是怎麼回事?」

嚴景渡搖頭道:「不知道,怪物是唯一的例外,它們似乎能夠寄生在人的身上,有沒有智商暫時無從得知,就算有,智商恐怕也不比動物高,我們把這種未知的東西稱為『傀』,這名字是我起的,很貼切吧?」

秦玄不置可否,視線轉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所以,她也可能被傀寄生了?」

「可能性很低,我猜測他們大概剛進島,就倒霉地碰見了這頭蜘蛛,這女人能活著大概是逃跑過,只是最後還是被抓回來了。」

嚴景渡把三具屍體用結實的藤蔓穩穩地綁在簡易木架上面,以防拖拽的時候屍體會掉下來,又彎腰把地上的女人給扛在肩上。

秦玄兩手空空,便道:「把她交給我吧。」

嚴景渡頓時扭頭盯著秦玄,眼底閃著詭秘的光,秦玄直覺嚴景渡可能又要作妖,便聽嚴景渡頗為感動地笑道:「真體貼啊,不過沒事,老公是不會累的。」

「老你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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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婚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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