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19.第19章

返程的路暢通無阻,連一頭活著的動物也沒碰見,經過翼龍的事,秦玄便頻頻斜斜睨著嚴景渡,咬定嚴景渡必然跟此刻的風平浪靜有所關聯。

遍布恐龍及怪異蜘蛛等凶獸的原始叢林,理應該危機四伏的。

秦玄接著之前的話道:「所以,薛凌跟阿諾德是被傀寄生后,才會變成怪物的?」

嚴景渡肩上扛著人,手裡拉著木筏,仍然行動自如像是沒有負重般:「嗯,的確是,碧嶺島這片是縣裡開發的小島嶼,過來旅遊的人不多,根據調查,阿諾德來帝都前,也到過碧嶺島。」

「這麼說的話,傀智商應該不高,阿諾德很是謹慎,我之前還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展開行動,還被我輕易發現,大概是被傀寄生后,心智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吧。」

嚴景渡知道秦玄心頭有很多疑問,只是讓他把所有事解釋清楚,又實在是說來話長,便退而道:「你有想問的就問吧,我儘可能地回答你。」

既然嚴景渡這樣說了,秦玄便也想儘可能地滿足好奇:「這種環形蛇場是怎麼出現的?我聽說幾天前碧嶺島還沒事,怎麼突然就出現這種情況?」

嚴景渡道:「不是沒事,是出了事也沒人知道,環形蛇的圖案很不起眼,剛開始可能根本沒人注意,等到這種圖案蔓延到整座島,這才引起重視。」

「總有根源吧?這種環形蛇場要是肆無忌憚地出現,世界應該也沒有安寧之地了。」

嚴景渡看向秦玄,無奈道:「你可真會挑問題。先說環形蛇場吧,環形蛇場好像會汲取某種能量,然後不斷地向外蔓延,比如此時島上的環形蛇圖案,便在不斷地侵略領地,只是侵略的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環形蛇場的出現的確有原因,它首先需要一枚『種子』,而我覺得,這枚『種子』很可能是阿諾德帶過去的,所以他不是在碧嶺島被寄生的,而是因為他,碧嶺島被侵略了。」

秦玄緊蹙眉頭:「如果能隨意播下『種子』……」

嚴景渡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沒可能,既然事情還沒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就應該有被限制的因素存在。」

「不能消滅環形蛇場嗎?」

「還沒找到消滅的辦法,」嚴景渡無奈又苦惱地嘆道,「上頭認為該從環形蛇場內部入手,可我每次進來,這些東西就躲我跟躲瘟疫似的,要想找出根源太難。」

秦玄無言沉默,想到嚴景渡靠近便瘋狂逃竄的三角龍,又想到倒霉撞進嚴景渡手裡的翼龍跟大型蜘蛛,覺得這些猛獸躲嚴景渡的確是有理可依的。

兩人說著話,又很快回到環形蛇場的入口處,之前滴在地面的液體仍然恪盡職守,清楚指示著通向現實世界的路。

環形蛇場里的任何東西無法帶出,嚴景渡只能捨棄木筏,跟秦玄帶著幾具屍體離開。

按嚴景渡說的,只要朝液體指向的方向往前走,便能夠直接走出這裡。

秦玄仍覺得這很匪夷所思,卻也沒有懷疑嚴景渡的話,跟嚴景渡並肩踩著露出的小塊水泥路,又朝著另一小塊的水泥路走去。

幾乎在腳尖觸及地面的瞬間,秦玄又無比清晰地有了泥足深陷的感覺,像整個人陷入了沼澤,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好在這樣稠膩的感覺轉瞬即逝,緊接著,秦玄腳便穩穩地落在跟之前潮濕柔軟觸感截然相反的水泥地上。

秦玄心頭懸著的巨石驟然落地,看清前方寬敞空曠的橋樑,以及頭頂暗淡稀薄的月光。

思及此,秦玄又陡然轉頭朝碧嶺島看去。整座碧嶺島仍然被霧氣籠罩著,然而霧氣下,顯露出的卻是跟原始叢林截然不同的幽靜悠閑的旅遊島嶼,乍看毫無任何的異樣。

只除了——

秦玄低頭,將地面模糊的黑色蛇咬尾的圖案看得清清楚楚,他視線繼而朝著更遠的地方看去,發現確實如嚴景渡所說,這座島的地面已然被數之不盡的環形蛇的圖案完全覆蓋,像極一座詭秘陰森的死島。

橋樑不遠處,臨時搭建的休息室里,或急切或擔憂或驚懼的人見嚴景渡跟秦玄出現,便頓時不約而同地圍攏過來。

魏潔長裙飄飄,踩著高跟鞋也不影響發揮,搶在前頭看向秦玄道:「你受傷了?」又轉頭跟後面的警察說,「能想辦法找到醫藥箱嗎?」

秦玄還沒緩過勁來,搖頭道:「我沒事。」

嚴景渡把昏迷不醒的女人也交給警察,甩手掌柜似的交待道:「她還活著,其他人已經沒救了……」

頹靡狼狽的李強猛地從後面鑽出來,把警察扶著的女人給搶過去,心急如焚道:「小莉,小莉你沒事吧?你快醒醒,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別晃,可能會導致她情況加重。」警察喝道。

李強不敢再晃,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又轉向秦玄不悅道:「我女朋友為什麼會昏迷?真沒用,連人也救不了。」

秦玄無辜躺槍,暗忖李強這是柿子撿軟的捏嗎,也懶得搭理對方。他嫌這兒太吵,便徑直朝前面走去。

李強以為秦玄心虛,便愈發囂張地道:「納稅人養你們,就指望你們這時候義無反顧地救人,為什麼他們死了,你們卻好好地。」

嚴景渡剛好經過李強身邊,目光凜冽地低沉道:「想死嗎。」

嚴景渡話語鏗鏘有力,讓人無法質疑他話語的真實度。李強囁嚅著退了兩步,等到嚴景渡跟秦玄走遠,這才試圖挽回面子般地朝地上「呸」了聲。

魏潔鄙夷地輕瞥李強,故意繞近對方,細長堅硬的高跟鞋狠狠踩在李強腳上。

李強頓時痛得跳腳。

沒過多久,警察便找來醫藥箱交給嚴景渡。嚴景渡提著醫藥箱跟秦玄坐進汽車後排,又由先前的負責人把他們送回隴縣城裡。

秦玄摸出手機,發現這會兒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他們進入碧嶺島用掉將近兩個多小時。

嚴景渡把需要用到的藥物找出來,朝秦玄道:「給你上藥。」

秦玄「哦」了聲,眉頭也沒皺一下地掀開肩頭衣物,露出裹著傷處的被猩紅鮮血浸染的布條。

「忍著點。」嚴景渡心疼死了,儘可能輕地把黏著鮮血的布條給剝離下來。

秦玄無所謂道:「沒事,這點兒傷不算什麼。」

嚴景渡邊給秦玄拆下布條,邊聽不出情緒地問道:「你以前經常受傷?」

「嗯,」秦玄不以為然道,「刀口舔血,受傷也在所難免。」

嚴景渡把染滿鮮血的布條放在旁邊,聞言動作微頓,又極輕地聽著卻無比真摯溫柔地道:「那從今以後,我希望你再也別受傷。」

秦玄心頭倏然涌過一陣暖流,借著開窗的動作掩飾突如其來的慌亂,好一會才平復心情道:「這誰說的准,我受傷之前,也沒想過要受傷啊。」

嚴景渡搖頭,仍然是信誓旦旦的語氣:「那是因為以前沒有我。」

秦玄沒憋住笑出聲來。

嚴景渡不滿道:「喂,我很認真的,笑什麼笑。」

秦玄揮揮手,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為什麼就笑了。

嚴景渡接著給秦玄消毒上藥,哪怕再疼再痛,秦玄也是閉著嘴一聲不吭地。

微微敞開的窗戶湧入冰涼的風,吹散車廂里瀰漫的曖昧氣息,天際忽明忽暗的星辰,映襯著無邊的旖旎夜色。

汽車駛過蜿蜒崎嶇的道路,搖搖晃晃地抵達隴縣廣場。遠遠便能看見佇立於廣場中央的彪悍霸氣的軍綠色直升機。

嚴景渡掛斷電話,跟秦玄先後登上直升機。

夜色寧靜,涼風寂寥。

秦玄頭倚著副駕駛座椅,邊系安全帶邊道:「魏潔打來的?」

嚴景渡隨意不羈地坐下來,「嗯」了聲道:「這些人突然死在碧嶺島,家裡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麻煩。還有剛剛那傢伙,也真夠沒種的,怕承擔責任,硬是狡辯說他跟其他的人沒關係,還說他們之前簽過協議,要是出事的話就互不相干。」

「小人嘴臉。」秦玄冷哼道。

嚴景渡遺憾道:「嗯,欺軟怕硬,這種人偏還活了下來。」

想必對方逃命的技能也不差,秦玄轉移話題道:「那女人呢?還要派人繼續盯著吧?」

「已經盯著了。」嚴景渡道,「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也不能放任危險存在。」

秦玄點頭,沉默著整理滿腦袋的亂麻。

嚴景渡側頭看向秦玄,眼底夾著清冷月色下格外繾綣的情意。他沒急著操縱直升機,而是雙手交握放在操縱桿上,似真似假地含笑道:「……真想把你給藏起來。」

秦玄驚愕扭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麼?」

「沒什麼,」嚴景渡笑道,「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玄微愣,道:「去哪兒?」

「先保密。」嚴景渡嗓音富有磁性地道,「你肯定會感興趣的,世界觀反正也已經顛覆了,不如就趁熱打鐵。」

秦玄盯著嚴景渡,神情夾著幾分驚愕,已然隱隱猜到嚴景渡會帶他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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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婚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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