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暗戀那姑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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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猗也對這態度迷糊得很。
若說那大少是個色迷心竅的,她還能信上幾分,可偏偏常宋槿千百年來都被當成是個彎的,對著她更是從未有過逾矩之舉。
就是吃飯的時候老喜歡看她,她端著茶嫌燙不喝,他就在旁邊抿了嘴笑。
如今就是這般模樣。
竹猗憋了又憋,終於沒忍住轉頭問常宋槿,「大少這是看上了我手裡這盞茶?」
要不然你對著它笑得一臉春光燦爛,寵溺萬分是什麼鬼!
「十七姨叫我阿槿就好,」宋槿的好心情壓根沒因著這個壞上半分,他看看茶又看看竹猗,嘴角翹得彎都彎不下去,「十七姨捧著熱茶時別分神,小心燙手。」
殿下當年也是這般,明明可以讓婢女們備好略略燙口的茶,她卻偏愛捧著滾燙的茶不喝,優哉游哉地等它變涼,然後喝一口就嫌棄地扔到一邊。
他曾遇見過旁人也有這習慣,但終究沒有在她手上賞心悅目。
來了,那種怪異的「你是我祖宗,所以你說啥我都搖尾巴」的感覺又來了!
竹猗抖了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爬了上來,但面上卻只能笑得端莊溫婉,真摯地向人表示感謝,「多謝大少關心。」
她瞧見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小丫頭,轉頭問宋槿,「大少等會有軍務?」
快走,快去處理你的工作!
不要再在我吃飯的時候,用那種「啊,祖宗你果然愛吃這個,祖宗你再多吃幾口」、「祖宗你看我也愛吃這個,吃得還比你香呢」的眼神看我!
竹猗心裡的彈幕和臉上的神情在這個時刻格外的表裡不一。
可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宋槿。
宋槿低頭瞥見她放在黛藍色月華裙上的手指在輕微地不斷抽動,就知道她心中已是不耐至極,指不定就在用什麼離奇的話罵他。
以前的殿下可敬,如今這年紀比他小些的十七姨卻是萬分可愛。
宋槿掛著嘴角的笑站起身,順手拿了放在桌上的軍帽扣在頭上,筆直的身姿像是屹立不倒的白楊樹,「十七姨說的是,我還有軍務要處理。」
竹猗微笑站起身,用真誠的笑容準備送客。
但宋槿一轉身,卻是狠狠地瞪了眼站在門口的小丫頭,差點就嚇得人家屁滾尿流,「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還不把午膳擺上來,想餓壞十七姨?!」
他轉頭,朝竹猗笑得如沐春風,「軍務繁忙,我就在十七姨這打發下好了。」
竹猗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
她簡直想用一噸呵呵來砸扁常宋槿那張小狐狸臉。
但不過幾個呼吸間,她就收斂好了臉上的神情,轉身朝膳房走,「大少若是要在這用飯,那我就再讓廚房的人加幾個菜,昨日那醬肘子,我瞧您也是喜歡的。」
她邊說著,還邊轉身掀了膳房外掛著的珠簾,讓宋槿先過。
「如今也初夏了,外面的天眼看著越來越熱,大少在外奔忙,要防著中了暑氣,廚房那邊每日備著綠豆沙,在井裡澎得冰涼冰涼的,大少回來就喝上幾口。」
這眨眼間,已然將自己放到了長輩的位置上。
宋槿心下失笑,卻也更適應與她這般相處。
雖這忽然的關心還差了幾分自然的親昵,但到底讓他心裡溫熱了下。於是他放低了聲音,輕柔和緩地應了聲,「阿槿聽十七姨的。」
竹猗也朝他露出慈祥的笑,渾然一派母慈子孝的模樣。
宋槿往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大帥府,如今卻天天回來,整月整月地呆在芸瑤城。
不過倆月,芸瑤城中就流言四起,說大帥有意為長子擇媳,所以讓大少留在城中,等著相看城裡的適齡少女。
留言不知真假,但沒人想落後,各找了借口,往大帥府上遞了照片畫像。
管事的二姨太被禁足,接管的五姨太膽子原本就小,不敢摻和這些事,只通報了聲,遣人把一應畫像照片都送到了大帥的桌上。
常建擎拿著畫像翻了幾翻,還真挑出了好幾個出挑的。
他讓人截了要去無憂館用午飯的宋槿,把畫像往他面前推。
「這幾個,身後的勢力都不簡單,那宋小姐還是你母親娘家的表侄女,家裡的生意從直隸做到了海南,嫁過來就相當於給你帶了小半個國庫。」
「還有那趙家的幺女,上頭的哥哥都是從軍從政的,與你也相配……」
「這個楊家的,勢力不強卻長得好,納回來當姨太太值當……」
常建擎一張張數過去,抬眼看見宋槿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靠在椅上笑了兩聲,「你現在還不急,是因著還沒嘗過其中的味道。這男人權勢在手,也總要在女人身上滿足滿足,阿槿小小年紀,過得這般清心寡欲可不好。」
他想了下,覺得宋槿這段時間和十七姨太走得近了些,保不准他心裡喜歡的就是這款。
於是他在那疊畫像里找了找,摸出一張來遞過去。
「這個曾家,我原是看不上的。但若是你喜歡這款,納回來玩玩也無妨。」
宋槿低頭看了眼,畫像上的人坐在海棠花邊,懸著皓腕低頭練字,側臉纖柔溫婉,有三分像了十七姨。
他驟然間就聽明白了常建擎的話,厭惡地伸手把畫推開,「我沒有這個意思。」
常建擎笑了聲,全當他是年輕臉皮薄。
「你莫看這曾家說是詩書傳家,這教養出來的姑娘,雖是弱聲弱氣了點,可床榻上的滋味半分不比窯子里的差,就連你十七姨那樣的,叫起來也是嚶嚶有韻,讓人罷不了手,且這柔弱攀附著你的滋味,全是任你索取玩弄的……」
說著常建擎就想到了昨夜的曼妙滋味,臉上也帶出了幾分。
猛然回神卻是因為感覺到了直直地朝他而來的殺氣,他立即斂了眸色,抬手就按在了槍把上,轉頭就看見了坐在桌邊的宋槿。
宋槿正垂著眼,感覺到盯在身上的視線,疑惑地抬頭朝他看過來,「父帥?」
常建擎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銳利的目光將他上下剮了幾層,才鬆了握著的槍,「無事,剛才被窗外的飛鳥驚到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畫像,此時已是興緻寥寥。
「我昨日收到了栗泉那邊的戰報,北邊那群老頭子看我上次沒去開會,心裡不爽得厲害,怕是要有些小動作。既然你如今還無心成婚,就去那裡幫我看看。」
宋槿起身乾脆地應了「是」,又說了兩句栗泉的狀況,才從書房裡出來。
背後的視線一直未曾移開。
常建擎等著他出了門,低頭瞧見那桌上鋪著的畫像,握了旁邊擺著的匕首,一刀下去就將那畫像割成了兩半。
然後拿了硯台,抬手扣到了那被割下來的頭上,糊住了那張臉。
不過帶回來打發時間的玩物,最好不留了,不留就是。
宋槿大步出了二門,嚇得靠在門邊和幾個小兵說笑的邱副官立即站好,疑惑地朝他身後看了看,「今日十七姨太身體不適?」
若不是,大少在飯點回來,都是要過去用飯的。
宋槿面無表情,並不接他的話,「讓人備車,去軍營。」
邱副官瞧他臉色,敏銳地感覺到他心情糟糕得很,再不敢多說,應聲退下。
直到車開出了許久,宋槿才涼涼地從鼻腔里輕哼了聲。
常建擎,他居然敢,居然敢那樣說殿下,用那麼骯髒的辭彙,用那麼噁心的語句,他剛才要不是想到大帥府裡外都是他的人,去帶走殿下又要時間……
他要殺了他。
什麼最疼愛的兒子,最深愛的原配。
如果不是他手下握著一個團的親兵,如果不是宋家如今得了勢,常建擎才不會噁心兮兮地裝出這幅用情至深的模樣。
何況,上一輩子,常建擎讓他去送死時,可是絲毫未曾猶豫。
後來背叛生他養他的國家,因著錢權就屈服時,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宋槿靠在椅背上,渾身的氣勢壓抑到極致,像是要把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捲走撕碎,扔到不知何處的深淵之中。
邱副官被他嚇得瑟瑟發抖,轉頭和充當司機的小兵搭話。
「剛才你出來得慌慌張張的,在裡面遇見了什麼?」
他邊說就邊擠眉弄眼,提醒那個小兵,一定要說十七姨太的事,和緩下大少渾身可怕的氣場。
那小兵愁眉苦臉的,被他瞪著又不敢不說,說得支支吾吾的,「出來時,大帥正往十七姨太那裡走,叫了人備水,又讓侍候的人都退下了……」
「大帥那臉色嚇人得厲害,跟前幾個月去見九姨太時差不多……」
前幾個月,大帥去見那九姨太一面,當晚九姨太就暴斃了。
抬出來的屍體上滿是斑駁的鞭痕,一張臉更是直接被划花了。
邱副官簡直想一個巴掌扇在自己嘴上。
他問什麼不好,非要問這個,而且他昨天咋就那麼多嘴,將將好和大少講了之前盛寵的九姨太。
宋槿驟然睜開眼就盯住那小兵,兩個字吐得滿是刀光劍影,「停車。」
小兵立即就踩了剎車,因為停得太快,車輪又正好越過一個土坡,整輛車都震了下,車頭髮出沉悶的「砰」的一聲,冒出了一大股白煙。
此刻的大帥府,竹猗正被常建擎掐住了脖子,整個人按在床上。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又是進門就驟然發難,竹猗連反應的時間都無,背砸得生疼,剛剛結痂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常建擎看著她因為驟然間難以呼吸而變得紫紅的臉,嘴角露出興奮至極的笑,伸手就要撕開她身上的旗袍。
「弄死你之前,和我玩場痛快的。」
「您是養我來陪您睡覺的,」孩子開口時還有點沙啞,絲毫沒注意站在床邊的侍女聽見他這一句而睜大的眼眸,認真地和竹猗請求,「我現在就可以陪您的。」
竹猗原聽見他說前一句時有些怒氣,正想著等會就要去找了這亂嚼舌頭的人,等他一本正經地說出后一句時,卻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