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大姨媽
啊哦!請購買30%的v章或72小時之後光臨~感恩~他向顧知閑伸出一隻手來。
修長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十分齊整,骨節分明,遒勁有力。
顧知閑拿著木片笑嘻嘻,向後退了一步:「要我還你……請我吃飯?」
季言:「……」
他從兜里拿出他的錢包來。
顧知閑注意到他錢包的logo——雖然她對奢侈品不是很了解,但覺得這個應該挺有名的。
呵,還是個有錢的!
她有些激動。
季言把錢包打開給她看。裡面除了身份證,只有一張五塊錢——還是昨晚他從她手裡拿回去的。
顧知閑:「……你什麼意思!」
她還以為他是要拿錢請自己吃飯!草!哪有這麼猝不及防的!反套路!
顧知閑的心裡閃過一絲絕望。
她覺得,如果這位小哥哥這樣下去,也許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她都碰不到他的手。
真是天仙兒一般的人物呢。
季言將那張單薄的紫色鈔票拿出來,在顧知閑面前晃了晃:「我只有這麼多。」
「你拍戲的酬勞呢?!」顧知閑有些撕心裂肺——她不信!
大哥!五塊錢啊!要臉嗎?要臉嗎!
季言搖了搖頭。他舉著那張五塊錢,沒有半分窘迫。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季言輕輕呼出的溫熱氣息撲在顧知閑的臉上,髮絲輕晃。
顧知閑指著他的錢包:「那你怎麼用得起這個?!」
草!騙子!不想請吃飯就直說!
季言低頭看了一眼,輕吐二字:「假的。」
顧知閑:「……」
她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雖然也單薄得緊,但起碼是張大紅色的。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好吧!」
不出血本的撩漢都是耍流氓!
「爸爸帶你吃飯!走不走?」她紅髮一甩,壕氣衝天。
對面的男人還沒有說話,背後有人拍了一下顧知閑,語氣興奮:「喬廈,這是你朋友嗎?」
……是肖遷回來了。
他繞到前面,頗有興緻地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季言,湊到顧知閑耳邊悄悄說:「你可以啊!長得不錯。」
顧知閑瞥他一眼。
他連忙加上一句:「以我一個直男的眼光。」
季言站在旁邊,一聲不吭,轉身想要離開。
顧知閑連忙撇開肖遷上前叫住他:「誒誒誒,你別走呀!都說要請你吃飯了!」
「喬廈?」季言停住腳步看她一眼,語氣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顧知閑一時眼花,竟然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一絲——饒有興緻?
哦對,他是知道她不叫喬廈的。
不過……他會對這事感興趣?!
草,肯定是最近盧煥把她氣得,都出幻覺了。
她訕笑一聲。
被騙的當事人肖遷湊上前問,「喬廈,你今天要走了?」
「對對對。」顧知閑轉頭看他,臉上寫滿「我今天要撩漢你千萬別打擾我」,拚命點頭,「我嗓子有點痛,接下來就靠你了,辛苦。」
肖遷心領神會,擺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走吧?」顧知閑背上吉他,朝季言大力一招手,招呼了一聲。
季言頂著一張面無表情臉看著顧知閑,眼裡的興緻轉瞬即逝。
「哦,忘了告訴你,我在劇組已經吃過了。」
顧知閑愣住,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季言走了幾步,又轉頭道:「我沒錢請你,這個木片,你就拿著吧。」
顧知閑:「……我草!」
*
晚上七點,顧知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喬廈的出租屋。
喬廈站在鏡子面前,正在梳妝打扮。見顧知閑進來,扔下手裡的眼影盤衝過來:「怎麼樣怎麼樣?吃上飯了嗎!」
她們的計劃就是:還東西、請吃飯、增進感情!
顧知閑指了指客廳里的鐘:「才晚上七點,你覺得我成了嗎?」
只不過半秒鐘,喬廈臉上就換上一副遺憾的表情:「我覺得是沒成,但是剛才怕戳著你痛處,不敢明著問你。」
顧知閑:「……哦,你真貼心。」
喬廈連妝也不化了,滿臉好奇:「所以發生了什麼喲?」
「特么我在劇組外面站了大半天,什麼也沒發生,他根本不稀罕那個木片。」顧知閑將吉他拿下,放到一旁,「不過我總算知道了,他是個比我還窮的人。」
她把那張單薄的五塊錢給喬廈細細的描述了一遍。
紋路、質地和氣味,一點細節都沒放過。
喬廈瞪大眼睛驚嘆不已:「真的勇士!」
顧知閑:「只拿著五塊錢,卻有五千塊錢的范兒,很穩。」
「那你還想睡他么?」
「當然想!」顧知閑表情肅然,「他越這樣!我越想!沒有一個人!可以無視我的魅力!」
喬廈:「……你這個活在霸道總裁文里的女人。」
顧知閑一臉坦然。
「雖然這是失敗的一天,不過有件事值得高興,」喬廈總結道,「起碼,我們知道,他的心裡沒有白月光。」
顧知閑:「你說的很有道理。」
兩個人埋頭商量了一會兒下一步計劃。
正當顧知閑意氣風髮指點江山彷彿看到高冷小哥哥在自己身下顫慄的時刻,喬廈尖叫一聲:「啊!我要遲了要搶不到好位子了!」
「你要去幹什麼啊?」顧知閑這才注意到喬廈臉上精緻的妝容。
喬廈又沖回鏡子前面,將最後的眼影打好,朝她擠擠眼睛:「去看liveshow。」
「去看個liveshow穿這麼好看?」
「……釣凱子。」喬廈又往臉上撲了撲腮紅。
顧知閑:「……我要向你學習。」
喬廈穿得花枝招展得出門了。
顧知閑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有些無聊,打開電腦又登上豆莢小站看了一眼。
十五分鐘之前,「不說」又給她留言。
「有新歌嗎?等很久了。」
她本來想回復:「還沒。」
餘光看到牆角的吉他,想起那個好看到想睡的男人,心念突然一動。
她好像……有一點靈感了呢。
另一邊,阿來已經叮囑完調音師,走到舞台邊,抬頭看她。
他說:「知閑,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晚暖場的吉他手有其他人了,他們要試音。現在請你下來,好嗎?」
顧知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憐憫的神色。
她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她覺得自己有些發抖。
「其他人?」她動也未動,低眸看他。半晌,左手從吉他上拿下,指向暗處的盧煥,「是他?」
阿來有些尷尬:「嗯,是浮生音樂工作室的。」
他覺得在顧知閑面前說出「浮生音樂工作室」,還挺諷刺的。
畢竟,全N市的獨立音樂圈都知道,「浮生」取自顧知閑的名字。而如今,她卻已經從浮生退出了。
「浮生音樂工作室。」顧知閑站在台上,看著他,慢慢重複一遍。
阿來看到她的眼睛里閃動一種無法言喻的冰冷與怒意。
她的紅髮在燈光下格外耀眼。像是沙漠里的篝火一樣在燃燒,熾烈,放肆,張揚。
顧知閑眼睛微眯,俯下身子靠近話筒,看向盧煥的方向,一字一頓。
「盧煥,我、日、你、媽。」
聲音短促而有力,慵懶裡帶著輕蔑。
若他這樣趕盡殺絕,以後江湖再見,也不必再給好臉色了。
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憑本事,他這樣使陰招,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過,他至少給了她一個理由,以後不再將他看做曾經的朋友。
他們走到這一步,可笑至極。
阿來站在一邊,擦了擦額角沁出的汗珠。
顧知閑的這句話也沒什麼,卻讓他心裡無端升起冷意森然。
盧煥和顧知閑的恩怨他也聽說了一些,剛才盧煥來找他的時候,他也覺得盧煥過分了一點。
盧煥是這樣說的:「如果你讓顧知閑上台,那麼以後浮生不再會和瓢蟲合作。」
浮生音樂工作室和顧知閑,孰重孰輕,他也明白。
他只覺得顧知閑有些可憐。
她為浮生付出了四年,盧煥現在就這樣斷了她在N市獨立音樂圈所有的路。
阿來相信,盧煥不僅這樣對自己說過,還對其他LiveHouse的老闆說過。
獨立音樂圈本來就小,而現在,盧煥想讓顧知閑在N市小小的獨立音樂圈混不下去。對於顧知閑來說……應該比殺了她還難受吧?
他看了一眼台上的顧知閑。
在到舞台之前,他設想了顧知閑聽見這件事以後的很多反應。
她這樣的爆脾氣,就算不揍盧煥一頓,也會把台上的設備都砸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顧知閑什麼都沒做。
她收回冷冷注視盧煥的目光,將吉他上的線拔了,然後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吉他放進琴箱,非常冷靜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暗處的盧煥有些站不住了。
他只覺得顧知閑的那一眼,讓人很是不爽。居高臨下,輕蔑至極,彷彿他是跳梁的小丑一樣,在她面前出演蹩腳的戲碼。
她都要在N市音樂圈混不下去了,憑什麼這麼狂?
顧知閑已經收拾好東西,從舞台上一步一步、穩穩地走下來。
整個過程里,看也不看盧煥一眼。
又是這樣——
盧煥握緊雙拳。
她又是這種樣子。
自大、傲慢,高高在上。
不過因為懂一些音樂的東西,就可以對他的創意指手畫腳,橫加阻攔。
她什麼都不懂,她卻什麼都想管。
呸。
他只覺得一股血液湧上大腦。
「站住!」盧煥伸出手臂,攔住要走出LiveHouse的顧知閑。
顧知閑撇了撇嘴:「怎麼了呀盧大總監,我都挪屁股給你們讓位了,又不准我走了?」
連一絲餘光都不放到他身上。
盧煥緊抿雙唇,渾身僵硬,沒有說話。
顧知閑突然笑了。
她轉頭看向盧煥,紅色的發尾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哦不對,你應該是我的……孫子。」
聲音不大不小,在LiveHouse逼仄的房間里迴響。
所有人都聽到了。
盧煥臉色一變:「顧知閑你這個瘋子!」
「再怎麼瘋,也比不上你呀。」顧知閑往左走了一步,繞過他高揚的手臂,輕描淡寫留下一句話,「你讓我噁心,盧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