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第二回

我不知不覺地昏了過去,醒來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睡在一張老式的木床上,周圍一片漆黑.為什麼我能馬上分辨出我睡的是木床?因為我老家睡的就是我老爹和老媽結婚時,外婆送的老式木床.那張已有點殘缺的木床可是外婆年輕時的陪嫁.我老媽就是在這張床上出生的,而我也是這張床長大的.小時候我很認床,離開了這張床就是睡不著.每天一到天黑我就賴在床上不肯下來.比哥哥他們早懂事的姐姐暗地裡笑話我沒有弟弟妹妹,就是因為賴在老爹老媽身邊的緣故.不過也好,不然的話按計劃生育我這胎都要罰,再生罰的可要更厲害.六歲后老媽正式把老床讓給了我,我比哥哥姐姐們更早擁有了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床.這床可鄙我門板床舒服多了.

我現在睡的就是這滋味,久違的熟悉又回來了.我剛想起來就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厲害,這才想起我好像被車撞了.可這裡並不像醫院,也不像我住的地方.難道肇事人怕擔當法律責任,把我丟到這裡讓我自己自生自滅?也不對,我好像記得車輛並沒有停,我還聽見了警車的鳴叫聲,總不會警察也幫他們一起把我丟棄吧?我是越想越怕,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沒有馬上叫喊,生怕有人知道我醒了對我不利.我忍著巨痛,用手在黑暗中摸著我字跡的身體.還好我身上的零件沒有少,手在腳在,身上除了痛外沒有缺少.我深深地鬆了口氣,我可不想做傷殘人士要老爹老媽養我.我老家有個遠房親戚,中風後由他父母照顧,可真的拖苦了他的老父母.如果我傷殘了,我寧願死了也不要連累已年紀老大的父母.

[不對],我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我無意之中摸到了下身,就發現了令我大吃一驚的事.我在家是老小,所以不愁吃不愁穿,身體發育也很正常.雖然到現在還沒有交過女朋友,但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可現在的我,摸到了比小孩子還要小的老二.我難道傷了下身?這我怎麼辦.老媽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死了.沒有文化的老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她可接受不了這事實.正當我為自己為家人遺憾和傷心時,我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我的手腳也縮小了,小胳膊小腳的像未成年人.

我整整用了好久才消化這個事實,我變小了.在黑暗中我摸遍了全身,我確定自己整個縮水變成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而且穿著我在老家都不穿了的粗布內衣.對我身上的粗布衣服,我有所了解.我的奶奶在時總是嘮叨她年輕時是一個幹活能手,做的一手好土布.老家把中國傳統的制布手藝做出的粗布,叫作土布.清未後由外國人引進的細紗布叫洋布.家鄉原來是家家製做土布的地方,最大規模時,家家晚上手工織機響個不停.我家在我小時候還有不少的粗布原料堆積著.我從小就不喜歡穿土布,嫌土布又硬又不舒服.當然土布也有它的好處,結實耐用,一件粗布衣可以穿一輩子.

我懷疑現在被帶到了比我家鄉還要更偏遠的地方.不然的話不能解釋現在的情況.至於我的身體,我估計是這幾天沒有得到正確治療才會嚴重縮水.我可不敢往什麼穿越啊,重生的地方想象.雖然我也有這種念頭,但理智不允許我胡思亂想.

可我的胡思亂想馬上應證了.我腦海里多了一種不應該有的記憶.記憶中的他好像並不屬於我,也不是我所在的時代的.他是一個小孩子,一個發育的比同齡孩子還要緩慢的小孩子.他告訴我,現在我的身體原來是他的,他要走了就把身體給我了.聽得我糊裡糊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小孩子說他自己叫吳大,當時他七歲.我想他還是跟我同姓,說不上來五百年前是一家.可他後來說的話推翻了我的想象,我絕對不會和他或他的先人有任何關係,也不想有任何關係.

吳大說他是大明天啟年間的人,他父親是游擊將軍吳襄.他是他父親的大兒子,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五個妹妹.他是古代人已令我很吃驚,難道我真的穿越了?來到了明朝?等等,他說他的父親叫吳襄.那個吳襄嗎?我對歷史故事是很喜歡,但不會到了提起誰就知道他全部歷史的最高境界.可因為我的名字的緣故,我知道的明代名人比較多.吳襄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不但是一個出名的膽小鬼,官做的越大膽子就越小,而且他有一個比他更臭名遠揚的兒子,中國第一大漢奸吳三桂.對他兒子的事迹,只要是中國人都耳熟能詳.我就因為名字和他相近,就痛苦地生活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老爹老媽不答應,我早就改了這個既倒霉又不好的名字.

吳大是吳襄的大兒子?好,我既然來到了這裡,我就要好好的替後人教訓教訓吳三桂.如果有機會有可能,我直接把這個將來要禍國殃民的小傢伙給殺了.雖然殺人犯法,但殺一個壞人,能救一大群好人的話,殺就殺了.而且能救天下這麼多的老百姓,能換回一個國富民強的國家,死了也要做.

吳大是吳襄和一個建奴生下的孩子,不是他老婆生的.建奴是明朝人對關外少數民族地區,特別是已漸漸強大的女真族人的賤稱.吳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當地土生土長的軍人後代,上數幾代都是軍人.明代時的軍隊是軍籍制,就是軍人不用交稅,但打仗時要無條件服從,不打仗時自己可以養活家人.作為軍戶必須要有一個男丁當兵.武器,服裝等由軍隊保管,打仗時再發給他們.如果當兵的死了,就要由家中的另一個男丁補上.家裡沒有男丁就去籍為民籍.軍籍可以延續,就連軍職也可以連任.一些職務不高的軍職可以移交給自己的後人兒子.吳襄就是繼承了他爹的軍職,成為了一個千戶.又打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仗,成為了現在的游擊將軍.但他的權力並不大,手上的兵也不過三千人馬,戰鬥力不強而且人數也不全.名義上三千人,實際有二千就已不錯了.吃空餉,喝兵血成為了明代軍官的慣例.怪不得明代時士兵的戰鬥力會這麼差,明朝不滅才有怪.

吳襄沒有真正意義上學過系統化指揮管理,一切都是他爹教的和自己估計出來的.打仗不行,撈錢買女人可是一把好手.據吳大的說明,家裡有十多個媽媽,還有一些上不了檯面女奴,女婢.當時因為戰亂和自然災害,老百姓都養不活自己.賣兒賣女的事經常發生.除了吳襄明媒正娶的大老婆外,其他幾個小老婆都是他買的.價格比一匹馬還便宜,有幾個連一分錢也不用給,對方只要求把他們由民籍改為軍籍.加入軍籍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但有了這軍籍后可以住進軍營.軍營里不但比外面安全,也比外面更能找到賺錢的機會.幾個女奴和女僕不是吳襄從城外少數民族地區搶來的,就是誣陷他人得到的.

吳大的母親就是他從外面搶來的,名義上是他孝敬老母親的,實際上當晚就佔有了她.吳大的母親後來才知道吳襄的母親也是滿族人,也是被吳襄的父親搶來的.不過因為她生了吳襄,還生了其他幾個孩子,當家的大夫人又不會生.她才在吳襄成年後才過上了比較好的生活.吳襄是一個沒有文化的粗魯人,動不動就發火.吳大的母親幾天前就被他無緣無故給打成重傷.她連夜寫了一封信給吳大,要他長大了才能自己看,不能給任何人看見裡面的內容,包括他父親.第二天一早就沒有了蹤影.有人說她跑了,又有人說她自殺了,也有人說她被脾氣不好吳襄丟到外面,任她自生自滅.可我對她會寫字的事能懷疑,一個建奴怎麼會有文化,而且會寫漢字?難道她是姦細?作為敵戰雙方,不光是打明仗,也打間諜戰.相互滲透相互刺探是最普遍的事,難道她已得到她要的東西或信息,準備對我們這裡不利?

吳襄因為種種原因被任命為錦州的游擊將軍,從一個軍營搬到這裡不久.身邊就帶了吳大和他的建奴媽媽先來這裡.家裡的老婆等一大群人還沒有來不及跟上.帶吳大來的目的是因為吳襄提升后可以直接有一子送到就近的軍所學習指揮管理.他就把吳大和他媽媽一起帶來,讓吳大來這裡的軍所讀書.軍所就是簡單的軍事學院,是一些有級別的軍官子弟學習打仗的地方.原來吳襄級別不高,又經常在小地方,所以吳大和幾個弟弟都沒有機會進軍所.自從吳襄提升后,必須要有一個兒子來軍所學習.其實這是一種福利也是要挾,把來學習的孩子當作人質押在這裡后,帶兵的老子才不敢不聽上級的命令.而在這裡讀書的孩子在這裡接受教育后,將來長大了也對上級的命令只會服從,絕對的服從.這一舉兩得的事當然不是沒有腦子的軍官想出來的,是他身邊的智囊智慧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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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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