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ecution 0

第二十二章 Execution 0

紅色的狂喜,那是脫離平凡的讚歌。

弱者的掙扎

(一)未來之音1

暫時離開帕魯基亞的世界,來到迪亞魯卡(第三部)的世界。在這個世界網路上某個聊天群。

黑桃A

「大家好久不見了啊,你們還好嗎^^」

黑桃3

「~~~~~」

黑桃J

「啊……好……」

黑桃9

「J先生,你還是那麼懶洋洋的啊。」

黑桃3

「要不要用火焰燒一燒呀~~~~」

黑桃J

「……算了吧,恐怕就算被燒成灰我還是這個老樣子。」

黑桃5

「不能這麼說啊,J先生。你看我不就改變了嗎,改變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黑桃3

「恩,確實,讓我們開香檳慶祝吧~~~~要不要來點穿腸破肚慶祝呢?」

黑桃2

「汗,樓上不要忽然蹦出這麼驚悚的話。」

黑桃3

「嘻,我不是故意,是有意的啦。」

黑桃2

「……」

黑桃9

「說起來,黑桃7去那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要到那裡的黑桃5掛掉的時候吧?」

黑桃J

「仔細算算,好像是呢。」

黑桃3

「開香檳,放火慶祝~~~~」

黑桃5

「喂喂喂,那只是那個世界的我而已,頂多只算是前世好不好-=」

黑桃3

「還是要慶祝呀,夥計~~~~」

黑桃5

「唔,我下了。」

黑桃3

「=3=夥計你真不懂風趣,嘛,我也下了。」

黑桃J

「同樓上。」

黑桃9

「恩,我也一樣。」

群成員的頭像一個接一個暗下去,全部灰色。一個頭像亮起來。

黑桃8

「晚上好,大哥哥,你一直都在吧。今天能和我聊聊嗎^^」

黑桃8

「大哥哥!」

黑桃8

「大哥哥?」

黑桃8

「嗚,我下了。大哥哥,拜拜。」

全部灰色。全部灰色。

紅心K

「……」

(二)躁動之心

零點時分的常磐市,死寂的夜空被鬧市區的霓虹燈光暈染出一抹迷幻頹廢的昏紅,低垂的勾月冷冷注視著某條偏僻的小巷。

「咣噹噹噹噹——」被隨意丟棄的空飲料罐撞擊地面發出的響聲在充斥昏黃燈光的空間里如醉酒般漫無目的的久久回蕩。

「呲——」點燃火柴的聲音,片刻之後,一縷輕煙從小巷裡唯一的行人口中吐出,在半空氤氳開一片淡灰的朦朧。

一位青年,一位無論從外貌抑或衣著都普通到不能留下些許特別印象的路人甲乙。青年名為昆(Quinn),第五的意思,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只是因為生活在新奧地區孤兒院時的編號是5而被管理人員隨意安上的代號,如此而已。

悉悉索索翻動東西的聲音,青年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向正在垃圾堆尋覓什麼的身影。聲響停止——昏黃的燈光下一隻髒兮兮叼著變質人造魚肉的喵喵警惕的望著青年。

「嗒——」青年向前走近一步。「咯——」喵喵丟下口中的食物,背部弓起,喉嚨里發出不成音節的低聲咕噥,睜開到最大程度的瞳孔毫無保留的向青年傳遞拒絕與恐嚇的信息。「嗒——嗒——」司空見慣這般弱者逞強的威嚇,青年不為所動的繼續向前。

十米,喵喵張開嘴,露出虎牙,渾身毛髮豎起。

「嗒——嗒——」

八米,利爪刮蹭著水泥地面,空氣中傳來刺耳的響聲。

「嗒——嗒——」

六米,再也抑制不住如同發瘋般的狂吠,伴隨從口角溢出的泡沫在昏黃的燈光下飛揚。

「嗒——嗒——」

四米,全力擠出的憤怒忽然轉成恐懼的戰慄,張開的瞳孔顯露的不再是怒意,卻變成無止境的恐懼。

「嗒——嗒——」

逞強般的狂吠早已失去那份懾人的氣勢,倒更像祈求對方不要再前進的哀告。

「嗒——嗒——」

近在咫尺,青年向前伸出手。

「喵——!!!!!」如同逃離死亡般以極度狼狽的姿勢逃離,不到一瞬間的功夫,小巷又只剩下青年一人。

「切,討厭的職業習慣。」不爽的將抽到一半的香煙吐到地上,用鞋跟狠狠的碾碎。伸出的手取下眼鏡,對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擦拭起眼鏡上未完全洗去的血點。

名為昆的青年成人之前大部分的時光消磨在新奧大陸綠緣市一處和自己一樣默默無聞的孤兒院。如同被安排的平凡沒有特別意義的名字,青年無論是供獨身貴族、秘密組織抑或資深訓練家等培養的資質,還是能被研究所、器官販賣商看重的身體內部構造都毫無所長——到最後和自己同齡的孤兒還被「遺棄」在孤兒院的就只剩自己一人。

快要成年的時候,按照慣例,青年會被安排到一個小工匠那裡學習,然後接替這個默默無聞的人類,繼續一段普通平凡的生活。

可是,

青年如大部分的同齡人一樣渴望著不平凡的人生。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成為聯盟冠軍、精靈博士這樣媒體的焦點,也不是沒有想過成為某個領域拔尖的存在,說到底,青年的願望渺小到能夠在路上被人問候「你不是XX昆先生嗎?我認識你啊。」,而不是如同空氣一般沒有絲毫的存在感。青年想用不平凡來獲得認同,來證明自己活著的意義,只要能夠在別人心中刻下自己的名字,無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疑惑無惡不作的混蛋,哪怕供人取樂的丑角,只要能夠被承認,自己就會滿足。

躁動不安的心被這份即將延續至未來,一成不變死水般的日常所折磨。一事無成的空虛,庸庸碌碌的絕望,不能允許,不能容忍,一種快要發瘋的狂怒。

以後的自己該何去何從?是拒絕安排在自己身上的未來,離開這個地方?還是理智的隱忍,等待之後的機會?

(三)未來之音2

黑桃5

「說起來,倒挺羨慕那個世界我的勇氣,竟然真的選擇了離開,我都有些自慚形穢——明明渴望著不平凡,卻只是被動地等待非日常的到來,如果這份非日常並沒有來臨自己又會怎樣呢?」

黑桃J

「不過就結果而言,當時看起來是違背自己願望的決定最後卻得到了你想要的結果,不是嗎,昆?」

黑桃5

「(驚訝表情符號)原來J先生也在啊。還有,不是約定好對話時不用自己及對方真名嗎,J先生=3=」

黑桃J

「嘛~~,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名字的意思就是第五,(哈欠符號),困死了,今天只睡了十二個小時。」

黑桃2

「就算如此也不能破壞規矩啊,J先生。否則Q女士又要念叨你了吧。」

黑桃J

「嚇,這倒是,我都忘了她了。」

黑桃3

「恩~~~~,夥計真想再次看你被訓的窘態——+。對了,黑桃2,黑桃10什麼時候會登場啊?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肚子里是什麼樣子呢~~~~」

黑桃2

「(汗顏符號)額,黑桃3你也在啊。對了,黑桃10應該快要完成了。到時候還要拜託你了,黑桃5。」

黑桃5

「???你不是天王嗎,黑桃2?要弄出來應該蠻方便的吧?」

黑桃J

「這些事你們還是私底下聊吧。睡覺去了,安~~」

黑桃2

「也對,那黑桃5我們線下見此吧,時間地點我來通知。」

黑桃5

「好,再見。」

黑桃3

「(眩暈表情符號)一點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算了,和你有關肯定是相當番茄的事~~~~」

黑桃5

「或許吧,無論做出什麼選擇,到最後我的存在果然還是要用鮮血來證明嗎?」

黑桃3

「那邊的你也這樣嗎?——+」

黑桃5

「你自己去向J先生查記錄就知道了,下了,再見。」

黑桃3

「好吧,我也下了,夥計。」

群里沒有人。

(四)重蹈覆轍

逃吧,逃離束縛了自己幾十年的孤兒院,逃離一直漠視自己的綠緣,逃離庸碌無為的生活。

但是,

最終還是沒有逃離平凡。

沒有受人賞識的傑出才能,沒有左右逢源的廣闊人脈,屈從於飢餓,屈從於困頓,輾轉遷徙的足跡無奈終止於常磐市。

市容稽查隊,表面上幹些督促亂扔垃圾、清除街頭廣告之類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惜,

只有表面如此。

伴隨著越來越多訓練師不聲張的大量繁殖精靈(原因上章已提及)然後捨棄絕大部分資質不佳的「劣等品」,以及昨天還是六尾今天就會是圓企鵝的流行風,街頭巷尾流浪精靈的數量逐漸多到讓那些稍有些空閑時間施捨些愛心的行人由憐憫轉到厭惡的地步。

為了生存,流浪精靈不得不去偷竊食物。連飲用水也無法保證,更不要說保持身體的整潔,這些精靈經過的地方總會留下些足以惹人厭煩的骯髒痕迹。被打翻的點心盤,不翼而飛的早餐,新買地毯上黑乎乎的腳印,到處逃竄髒兮兮的身影,所謂眾生平等的光鮮謊言在不斷累積的細微不滿下愈發微不足道。

通過選優方式成就事業的訓練家不希望自己這些見不得人的行為留下罪證,被破壞心情的居民如同眼中跑進的沙子般厭惡那些掙扎求生的弱者,雖然不能堂而皇之的斬草除根,但暗地裡借他人之手悄悄屠殺,既可以維持自己光鮮的形象,有能夠除掉礙眼的存在,市容稽查隊便被默許一樣特殊的權利——隨自己意願清除那些流浪精靈。

說起來,稽查隊的隊員地位上比那些流浪精靈高不了多少:微薄到只能勉強維生的薪水,路人同情夾雜鄙夷的眼神,身負「屠夫」之名而被那些所謂的精靈愛好者口誅筆伐,諷刺的是這些人當中也魚龍混雜著那些訓練家和居民。

壓抑,憤怒,在這個位置,昆得到的只是比之前更加濃郁的絕望。被輕視,被忽略,即使被辱罵,也只是因為自己所處的身份而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渾噩迷茫的度過每一天,不安煩躁的熬過每一夜,如同身處迷宮的中心,無法看到這困境的出口。

然後是那一天的到來。

(五)朱紅天國

例行的巡邏,百無聊賴的晃動手中的麻醉槍——麻醉,扔進黑色塑料袋,扎進袋口,丟到河裡或是填滿場,日復一日的工作稀鬆平常的倦怠的地步。

耀眼到炫目的白日,各色嗆鼻的尾氣,逃散開的獵物,又會是平凡普通的一天吧?

黑影,一閃而過猩紅的瞳孔,本能的恐懼,內心卻狂喜的泫然淚下。彷彿自己這麼多年的生命就是為了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幾乎就要手足並用的奔跑,如同野獸發現獵物般不顧周圍如看精神病般的可笑目光,追逐,追逐著夢寐以求的非日常存在。

「哈——哈——」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爛尾樓,追隨著黑影來到地下一層。四處張望,黑影卻消匿了蹤跡。

正要失望的離開,卻被偶然掃過的視野所震驚——牆壁上華麗到超出凡塵的景緻,神聖到不容褻瀆的肖像。天堂,樂園,虔誠的信徒所希望到達的彼岸,熱忱的作家所憧憬描繪的凈土。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畫面一定會湧起一種名為渴望的感情吧——渴望能夠成為這般美好世界的一員,因為這樣就會得到快樂和幸福。

可是,

自己卻不會因此得到快樂。無論是在天堂,抑或地獄,自己還是沒有任何的存在感,只是這份世界背景里渺小的一部分。到底怎樣自己才能被銘記?到底怎樣自己才能被認同?誰能告訴自己答案?誰能給自己以前進的方向?

「噹——」不小心碰撞到東西的聲響。還有其他人或精靈存在於這個地方?青年轉過頭——一隻瘦弱的畫圖犬怯生生的望著自己。

又一隻流浪精靈嗎?那麼,乾脆在這裡解決掉它好了。青年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中的麻醉槍——什麼都沒有,看來剛剛跑的太急,槍被遺忘在了什麼地方。

完蛋了,如果槍被人撿到送回稽查隊的話,自己就要被扣工資,這個月就有幾天要挨餓。可惡,都怪面前這隻畫圖犬,自己沒有找到那個黑影,還要餓著肚子繼續忍受這樣的日常。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衝刺,捏住那弱小的頭顱;用力,推著那小小的身體狠狠向牆上砸去。「吱嘎——」骨骼碎掉的聲音,「哧——」液體濺出的聲音。手掌,衣服,牆壁,所有的一切都染上膩濕的紅色。

「甜的呢。」紅色的液體在舌尖暈開,視野頓時明亮起來,思維變得敏銳,甚至連心胸也一下變得寬廣無比。

一種不可思議的釋放感,從頭蓋骨這種狹窄的殼裡逃脫出來……向四面八方……任意地……舒展。那時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可思議的感覺——奇妙而醉人的爽快感。如同吸食毒品后的極度迷幻,那鬱積於心幾十年來到的憤懣與不滿從身體成千上萬的毛孔中大口突出,第一次覺得自己能夠活的如此輕鬆而喜悅。

「原來缺少紅色啊。」再次審視牆壁上的畫作,伴隨著液體在舌尖暈開的腥甜,那大片大片的朱紅卻讓曾引起自己不悅的畫面變得幾乎要感動的痛哭流涕。

「朱紅天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發瘋般的大笑,失去理智般的狂喜——沒有錯,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自己並非沒有任何傑出到能讓世界承認的技藝,這份鮮紅就是最好的證明。

殺戮,鮮血,這就是自己所想要擁有的福祉,這就是自己所能企及的存在。

(六)紅之樂園

從那一天之後過了多久呢?青年沒有目的的瞅著忽閃忽滅的路燈陷入一種莫名的茫然。

一秒?一分?一小時?一天?一周?一個月?一年?……無聊空虛的時光並沒有去刻意銘記的必要。

為了做了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還會覺得無聊平庸呢?打個比方,一個成績平庸表現一般的孩子,沒有差到讓父母點頭哈腰的向老師請罪然後回家把一肚子不爽通過皮帶等日常用具發泄到自己身上,也沒好到能夠在街坊同事間拿出炫耀的程度,更不幸的是,他有很多或惡劣或優秀的兄弟姐妹以至於父母根本注意不到如此平凡的存在。於是,他決定來點激進的方式——0分加上刻意的胡作非為。當他拿著糟糕的成績單外加措辭嚴厲的通知單,滿心期待父母的苛責,結果,父母只是隨意瞄了幾眼,「這樣啊,以後不要犯就好了。」依舊輕描淡寫的帶過,依舊一成不變的漠視。失望,不滿,他繼續著墮落的行徑,很快他就會意識到無論他做什麼他不會得到都不會得到回應。就算如此,這份惡行也再也無法停下。不,那已經不能算是可以意識操控的存在,應該說已經進化為本能的習慣,更何況自己還能從中取得微薄的愉悅。而事實就是如此,儘管自己之後的處理方法越來越殘忍,但輿論卻並不怎麼在乎,恐怕他們從來就沒看過自己一眼,也就沒有關注他變化的必要,而他自己也有了破罐破摔的意味。或者說,這份殘忍已經成為了呼吸、攝食一樣不可或缺的生命活動。

沒有錯,無論是哀求掙扎,還是鮮血腦髓,被世界遺棄的弱者通過捏碎同樣弱小的生命,來獲得變態的快感。那些垂死的瞳孔一定會深深印下自己的身影,無論是最本能的恐懼,疑惑最惡毒的詛咒,它們最後的世界一定擁有自己,不,一定是只有自己的存在。終於能夠留下自己的存在,終於能得到其他生靈的「肯定」,還有什麼比自己被重視還要更讓人狂喜呢?

可是,

不夠,

還不夠啊!這份認可,這份肯定,實在太短暫了。短到只是輕輕一個拳頭就結束,頸根處的粗繩稍微一勒緊就終止。就像是稍縱即逝的煙火,那份迸發的喜悅還未仔細咀嚼品味就已經消隕退化成黑色的灰燼。

煩悶,無趣,變著花樣的擊殺方式已經想到腦漿耗盡的地步。這份短暫的存在感,短暫的快樂,恐怕馬上就要迎來膩煩的時刻了吧。那之後自己該做什麼?自己該如何度過之後的時間?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以後那麼多幹什麼?」放棄思考的自暴自棄,抽出一根香煙,再次點燃火柴。

然而,進行到一半的點煙動作卻沒有徵兆的驀然止住——青年在一堵灰色的舊牆上看到了熟悉的畫面。

繁盛的鮮花,清靈的噴泉,惟妙惟肖安適生活的精靈——用黑白兩色勾勒出的輪廓即使還未加上顏色就已經讓人對畫面中的景緻產生嚮往與欣慕。那是無數人類窮極一生所希望到達的天堂,那是無數精靈期盼渴慕頌揚的樂園。

「嗒——嗒——」刻意模仿自己走路方式的腳步聲,青年疑惑地回頭。

眼前是一隻畫圖犬,心裡衍生出那種呼之欲出卻又堵在舌尖般被遺忘的熟識感。

誰?到底是誰?這種本應該是自己所施予的恐懼感完完全全的在自己毛髮間戰慄高歌,可是腦髓間又同時生出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情感,就如同考了滿分等待獎賞的孩子,似乎馬上自己就能獲得一個大大的surprise。

畫圖犬慢慢抬起手,不可抗拒的念力裹挾全身猛的將青年按在牆上,緊接而來是四塊尖利的冰錐將四肢牢牢釘在畫面的正中。

痛,從神經末梢傳至中樞的劇痛,可有種預感,這份痛楚不會這麼輕易的截止,後面一定會有更嚴厲的制裁,腎上腺素急劇上升——並非大小便失禁般對生命留戀而恐懼,而是期待,期待著更加讓自己興奮戰慄的痛楚。

白光,從拳頭冒出的白光——使出近身拳的畫圖犬不帶任何憐憫的攻向自己。肋骨一根根斷裂,四肢以各種非自然的角度彎曲,喉嚨早已被破壞,無法發出尖叫,不過就算還能夠喊出聲音,那也肯定不是搖尾的祈求,一定會是高興至哭泣的吶喊。

「呲啦——」奇怪,什麼時候拳頭換成了「切裂」呢?咦?掉到地上的肉塊似乎原來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呢?腸子?肝臟?抑或肺部?好奇怪,明明已經看到不少的紅色液體流出,為什麼自己還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死去呢?看來對方對於位置和力道控制的恰當好處——不置於一下就玩壞,果然總是一下就結束遊戲的自己還是不夠格啊。

想到這裡,青年並沒有一點關於失去生命的恐懼,反倒有種發自真心的感動——嚮往著不平凡的自己最終能以不平凡的方式死去,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遇到如此的幸事?儘力保持清醒的自己如同身處事外般饒有興緻的看著畫圖犬停下攻擊,蘸取紅色的汁液在自己身後的牆上描繪著什麼。

是在上色嗎?青年窮盡畢生所得到的閱歷想象著身後逐漸完工的畫卷。死後肯定不會上天堂的自己竟然能用自己的血來祭祀這究極的彼岸,這是何等非日常的祭祀?自己就是這非凡的正中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圖犬放下了沾滿自己血液的畫筆。完成了嗎?青年滿足而欣慰的微笑,即使下一秒剪刀斷頭台卡在自己的頸根,自己也一點沒有恐懼的意思。

這樣的話明天的頭版就會是自己的照片吧?就算他們再怎麼漠視自己,這神聖無比有殘酷至極的場景他們也不能假裝沒有看見吧?

太好了,總算可以成為不平凡的存在。掛著會心的笑容,圓形的物體伴隨「卡擦——」的響聲滾落在地。

(7)未來之音3

黑桃3

「夥計,恭喜你掛了——+」

黑桃5

「你看完記錄了啊。恩,這個時間那個世界的我確實很特別的掛掉了。」

黑桃3

「那就開香檳慶祝-3-」

黑桃5

「確實應該這樣,真羨慕啊,不知道自己到最後能不能有那樣特別非凡的結尾。」

黑桃3

「說起來,馬上就要到**了呢,唉,好羨慕黑桃7啊,能親眼見證那麼精彩的後續發展。」

黑桃5

「但我們已經知道結果了不是嗎?就算再怎麼有趣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人還是要向前看的啊。」

黑桃3

「這種警言由你嘴裡說出來可真奇妙~~~~」

黑桃5

「說不定我們以後會遇到更加興奮的事情呢。」

黑桃3

「……你說的有趣的事肯定會很番茄=3=不過,我也很喜歡——+」

黑桃5

「所以啊,我們就耐心等待好了。等待舊戲的落幕,新一幕的開始吧。」

黑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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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奧同人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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