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62.第 62 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我反正一個人回去也沒事,跟你聊聊天也好。」時唯一溫柔地補充道。

易歡不難看出,時唯一之所以願意跟她聊,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善於聊天,最主要的,恐怕還是時唯一想確認一下,她原先和沈霃寬的關係。

如果她沒猜錯,時唯一此時還在努力想抓取沈霃寬的心。從她和沈霃寬的聊天中便看得出,時唯一是謹小慎微中帶著些許期待,她很害怕失去沈霃寬。

又是一個淪落情網的可憐人。

希望沈霃寬別再辜負人家吧,畢竟家世好還漂亮溫柔的女人,也不是那麼好遇到的。

她自己和沈霃寬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實在沒必要再翻出來。

不如順水推舟,安慰安慰大美女得了。

易歡想了想,決定說些時唯一感興趣的,算是感謝她此刻留下來陪自己,便主動提起了沈霃寬:「你說,沈先生主動給我名片,我是不是真的能把我的簡歷遞給他看看?」

時唯一思忖片刻,道:「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要不回頭我幫你問問。」

「好啊。」易歡嘻嘻笑著。

「我想霃寬是可以幫到你的。」時唯一道,「我可不可以先問一下,你現在主要是做什麼的嗎?」

易歡道:「我現在主要做行政管理這一塊。不過我們公司太小,待遇前景都不太行。」易歡面露惆悵,「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和沈先生還經常在學校餐廳碰到。」

別說和沈霃寬比,就當年那些她瞧不上眼的朋友,如今都比她過得好。

「你們是大學同學?」時唯一有些驚訝。

沈霃寬就讀的大學,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不光要成績好,還要各方面都優秀。尤其是學費,動輒幾十萬美金。就這樣,還有好多富家子弟進不去的。

易歡點頭,有些羞愧:「是啊。我是砸了全家積蓄攀關係送進去了,後來成績不好,被學校勸退。總之,一言難盡。」

「啊?我……我還沒怎麼聽過這類事情。」時唯一有些呆住了。

易歡嘆息,一臉憂傷地說:「是呢,我語言能力太差,反應遲鈍,老師講得經常聽不懂,後來成績越來越不行。」

說完,易歡臉上浮起一層紅暈。

這一撒謊就臉紅的毛病看來是好不了了。

她很清楚,時唯一也不是跟她講得每句話都是真的。

所以此刻的真真假假,倒不必介懷。

時唯一不知道易歡是在慚愧自己胡亂扯謊,以為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畢竟就讀超一流大學最後被勸退確實很沒面子。

時唯一問道:「那你後來怎麼辦呢?」

「後來我又在國內考了普通本科,勉強混到畢業。」易歡撇嘴,「算了,不提這事了,也是我自己不好,沒把握住機會。」

她要是當年能拿到畢業證書,現在怎麼說也是年薪接近百萬的那一類人。

「沒關係的啦。」時唯一安慰她,「我今晚上到家就問問霃寬,畢竟你們曾經是同學,我想他肯定願意照顧你的,不然也不會主動給你留名片。」

時唯一說完,露出一個寬心的微笑。

燈光一照,她的笑容襯得她美麗中還帶著一些溫和可親。

易歡嘴角含笑,看著時唯一。

心裡暗暗吃驚,這張臉到底怎麼長的,居然能美得如此自然。

她想,我要是男人,這一刻我准得愛上時唯一這張臉。

走在路上,時唯一的回頭率絕對百分百。

很快,受沈霃寬的委託來接送時唯一的人到了。

於是,兩人友好話別。

又過了十多分鐘,易歡的點滴才結束。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提著一袋子的藥水往家走。

醫生給她開了兩天的藥水,明天晚上還得提著藥水過來繼續掛點滴。

剛走到醫院門口,鞏珍珠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她剛接起來,就聽到鞏珍珠鬼嚎般地對她哭訴:「歡歡,我……我出車禍了!」

「啊?」易歡心裡一慌,頭疼得又厲害了,手裡提著的藥水差點掉地上。

她皺著眉頭問鞏珍珠:「你傷著哪兒了沒有?」

問完這句話,她腦子轉了轉,忽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是白擔心了一場。

鞏珍珠素來是誇張派的,她就是剪指甲剪破皮都能抓著易歡哭訴好久,心驚膽戰地問易歡自己會不會得破傷風死掉。

此刻聲稱出車禍的鞏珍珠能中氣十足地打電話找自己哭訴,想必那不算什麼車禍。

果不其然,鞏珍珠哭著道:「我沒事,可我的車后屁股被刮花了!我新買的車啊!」

易歡拿著手機的手,急忙遠離耳朵。

她人站在路邊,安慰著鞏珍珠:「你人沒事就好,車還可以修的。現在什麼情況呢?」

「我讓那個人陪修理費,那個人非說我女司機沒學會就上路,教育我,說我以後要好好開車。」

「是他撞得你?」易歡問。

「是啊!我減速右拐,他居然也能撞上來!」鞏珍珠越想越氣,「還敢怪我女司機,女司機怎麼了!我駕照拿到手兩年多了!」

易歡當然知道,鞏珍珠駕照拿到手已經兩年多。

只不過,鞏珍珠可能忘了,她也是最近一兩個月才開始開車的。

易歡繼續安慰鞏珍珠:「你先別生氣。既然是對方在路口撞了你,肯定對方全責,這修理費該他們出。不過你大半夜的開車出門想幹什麼呢?」

「去看你啊!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醫院受苦。」鞏珍珠說的義正言辭。

「你這語氣,說得好像我要上手術室做大手術似的。」

鞏珍珠道:「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說服我老公,讓他同意我一個人開車出門。對了,今晚的事你別告訴我老公啊。」

鞏珍珠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就是她手癢了想晚上開車玩。

她覺得這麼晚了,路上人少,適合她練車。

「你可拉倒吧,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他。」易歡嘀咕,「讓你別來了你怎麼就不聽話。我現在已經從醫院出來往家走了。」

「那你要不要過來找我。我一個人說不過這兩個人,濱江路淮山路路口。」鞏珍珠哼了一聲,道,「反正我絕對不可能認同他說的我開車不行這件事。」

易歡倒覺得別人說得有道理。

平時,她都不敢坐鞏珍珠的車。

鞏珍珠那車技沒得說,簡直炫酷到找不到朋友呢。

易歡忽然想起來什麼,忙問鞏珍珠:「你先跟我說說,當時你右拐的時候打方向燈了沒有。」

「我打了。」鞏珍珠斬釘截鐵地說,「怎麼可能會忘打方向燈,我肯定打了。」

易歡問:「你確定?左邊還是右邊?」

鞏珍珠道:「當然是右邊的。」

易歡又問:「左舵手還是右舵手?」

「啊?」鞏珍珠支支吾吾。

易歡扶額,「你是開了雨刮器吧。」

「……」

唉,真是丟女司機的臉啊。

易歡搖著頭嘆氣,收起手機,嘆了口氣,安靜地等在路邊,準備打車過去看看她。

這時,一輛帥氣的車停在她面前,是一款她曾經十分熟悉的牌子——賓利。

車窗搖下,探出一張她曾經熟悉的臉。

這好像是去年新出的賓利SUV。

相對於易歡而言,如今這車上的任何一個零件都是她承擔不起的。

但相對於沈霃寬目前的社會地位,這個車一點都不算豪華。

看來沈先生為人頗為低調。

想到這兒,易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沈霃寬語氣淡淡的,「你,要不要搭車?」

易歡張口便問:「多少錢?」之前有段時間,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多少錢?

沈霃寬:「……」

易歡笑眯眯地打量著沈霃寬,不懷好意地追問一句:「嗯?多少?」

沈霃寬微微抿唇,沒好氣地反問她:「你覺得呢?」

易歡指了指左邊,「我去濱江路淮山路,不遠的,一般打車十六塊左右。一般晚上,黑一點的黑車差不多三十……」

「易歡。」沈霃寬語氣依舊平淡,可臉色陰沉沉的。

易歡噗嗤一樂,「好,不跟你耍貧嘴了。」

晚上醫院門口車不太好打,她有點兒擔心鞏珍珠,最終還是乾脆大方地上了沈霃寬的車。

「有便宜不佔非君子。」易歡上車后,隨口胡說了一句。

沈霃寬雙手握著方向盤,餘光瞟了一眼易歡,有些欲言又止:「你怎麼……」

易歡托腮,目光瞥向車外,漫不經心地跟問一句:「我怎麼了?」

「你……」沈霃寬輕咳一聲,「變化挺大。」

「可不嘛。」易歡淡淡笑了笑,收回目光,「什麼都在變。」

沈霃寬不知道說什麼好:「哦。」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易歡低頭,手輕輕摸著車子,「我這幾年最大的變化就是越來越窮。」

「嗯?是嗎?」似乎沈霃寬也在想心事。

易歡突然很想笑。

如今兩個人差距太大,竟連聊天都變得如此無聊。

「易歡。」沈霃寬突然叫她的名字。

「怎麼?」

「你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沈霃寬扭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易歡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忽然有點兒懷疑,難道之前在醫院裡,對著她擺了半天的嫌棄臉的人不正是他沈霃寬嗎?

「你真要幫我?」易歡不可置信地問他。

沈霃寬反問道:「難道不可以?」

易歡十分無奈地說:「沈富豪,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接濟我點錢吧。」

說完這句話,易歡倒是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來。曾經她以為,如果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沈霃寬,她絕對不會求助他,哪怕是他跪下來求自己,自己也不會的。

那兩年她確實鑽入了牛角尖。

過得很累。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也覺得這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次看到沈霃寬,她頂多是有些許不適,並沒有像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般,會難受到無法面對。

「你別用這種語氣眼神跟我說話,我很不習慣。」沈霃寬打量著易歡。

他有點兒不太理解易歡,如果她真的過得不好,為什麼不早點來找自己幫忙。

易歡白他一眼,「那你也別這樣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這些年,真的太缺錢了,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八隻手去賺錢。

當然,她也沒忘問沈霃寬:「我們怎麼還在這兒?」

說了半天話,才發現沈霃寬一直沒開動車子。

沈霃寬微微嘆氣。

車子緩緩朝前走著。

易歡又問他:「你之前不是說有事?」

他還托別人替他接他家的大美女。

沈霃寬不答反問:「你現在住淮山路那邊?」

易歡道:「哦,不是。」她搖下車窗,手指著剛路過的一個小區,「我現在住那兒。我朋友在淮山路的路口跟人碰車了,我過去看看。」

沈霃寬順著易歡指著的地方看過去。

市區中傳說中的待拆遷的磚木結構的老舊小區,目前這一片還有四棟左右這樣的小區存在,每棟三層樓,頂層好多加蓋的,看著像四層。

沈霃寬吃驚不已,易歡現在……竟然住這種小區?

這小區裡面住著很多老人,除了老人就是租客。因為房子破舊,大部分房主都是等著拆遷目前不住這兒,所以很多都租出去了。而租客大多是社會底層人士,外來的菜場賣菜的,醫院裡當護工的,送快遞的,剛畢業想留在這個城市打拚事業,但又捨不得花錢住好一點房子的……等等。

前兩天公司的房產部還跟他彙報過這個小區的情況。

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年底拆遷。

易歡關上車窗,饒有興緻地看著沈霃寬:「沈大富豪,你這什麼表情啊?」她揉著頭,「你別看這房子外觀破,其實冬暖夏涼,一年物業費才六十多塊。」

嗯,就是蟑螂和老鼠太多了。

「你。」沈霃寬手指下意識地敲了敲方向盤。

易歡挑眉:「我又怎麼了?」

沈霃寬目視前方,「易歡,你這兩年過得還好嗎?」

易歡打個哈欠,說:「除了缺錢之外,別的都挺好的。」

「那,你現在做什麼呢?」

「行政類的小職員。」易歡此時嗓子已經有些啞了,畢竟眼下還病著,「如果你真有心幫我的話,現在就不要跟我敘舊,我喉嚨疼得厲害。」

聽到易歡的話,沈霃寬遞給她一瓶水。

易歡微笑著接過,雖然水是冰的,不過她也顧不上那麼多,擰開猛喝了一大口。

說實話,此刻她真的渴了。

胃裡空空的,喝一大杯冷水,其實也不舒服。

四月的天,說冷不冷,說熱不熱。

易歡在喝完水后,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她居然心疼這點錢。

易歡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進臂彎里。良久她抬起頭,看著夜空,發出一聲自己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心疼的嘆息。

夜越來越深,風也起勁地吹著。

天上看不到一點月亮和星星。

她嘀咕了一句:「明天可千萬別下雨。」

說完,站起來,提著包和鑰匙,上前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進門后,她發現,這裡並不像是常有人來住的樣子。

房間十分乾淨,地上一塵不染,像是有人定時來打掃。可只需要瞄上兩眼就知道這屋裡缺少人氣。

這套別墅的裝修頗為氣派,全自動系統。

客廳很大,吊燈十分漂亮。

吊燈從二樓樓頂開始垂落下來,頂部鑲嵌在天花板里,燈泡裝在四排十六朵盛開的玫瑰花形燈框里,隨後是一朵朵倒垂的玫瑰花苞形燈飾從頂部緩緩落下。

樓梯是實木的,大的縷空雕紋構成簡單卻不單調的圖案。扶手內測光滑,外側是手工刻字工藝雕出來的玫瑰印。扶手和雕紋都是亮茶色,踏板中心是棕色,兩端為米白色。剛好,樓梯口兩側的圓燈亦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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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兩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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