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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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清癟癟嘴,扯著周澈的衣衫,「好啦,去吃飯了,我餓了。」

周澈豈會不知她心裡的想法,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卻是身形不動。

沈蘭清扯了幾下,見扯不動,眯眼看他,「爺,你到底想做什麼?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幼稚。」

幼稚?周澈忍不住揚了揚眉,竟然說他幼稚?那他就幼稚給她看,周澈轉身看著水面,沉默不言。

沈蘭清見他來了勁,輕哼一聲,也轉過臉去看著池中的錦鯉,哼,不說話,那她也不說了,看看誰熬得過誰。

周詡從卧房裡出來,祺方跑來尋他,說王爺讓他去飯廳一同用膳,周詡應了,便往飯廳的方向去了。

從假山後面拐出來,周詡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沈蘭清,心中暗喜,白日里剛剛落了水,她竟然還敢往水邊站,膽子夠大的。

周詡放慢步子,悄悄的往廊下摸了過去,快要走到沈蘭清身邊時,蹭的一下冒了出來,張牙舞爪的大喊一聲,「啊,水鬼啊...」

沈蘭清被他嚇得渾身一哆嗦,本能的回身抱住周澈,尖叫,「爺...」

周詡這才看到周澈,剛剛站得遠,視線又暗,周詡只看到了站在明裡的沈蘭清,卻沒有看到站在柱子后暗光里的周澈,正好被逮了個正著。

周詡一臉尷尬,訕訕的收回曲起的十指,直起身子,吶吶,「...爹...你也在呀...」

周澈身上掛著沈蘭清,將她抱著他胳膊的手掰開,放在地上,背著手看著兩人,面色淡然,開口訓人,「還嘴硬說是地面不平嗎?今個兒白日里是怎麼說的,不要在廊子下打鬧,白日剛說完,晚上就犯是不是?我說的話都白說了是不是?」

周詡低著頭,小聲辯解,「...我就是跟小姨娘打個招呼,聲音大了一些而已...」

「打招呼,這招呼打的,你把你小姨娘嚇得又要爬柱子了吧。」周澈冷哼。

沈蘭清悄悄瞪了一眼周詡,這白天的佛經還沒抄完,晚上又被抓了,他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兒呢。

「不爬,我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爬柱子呢,是不是,詡兒?」沈蘭清尷尬的辯解。

「是啊,小姨娘你一個『大家閨秀』自然不會爬柱子了。」周詡對她眨眼。

周澈轉身,率先邁步,「都給我過來吃飯,吃完飯再商議如何懲罰你們。」

沈蘭清面如死灰,周詡頭疼的摸了摸腦袋,他怎麼就這麼背呢,為什麼想不開非要過來嚇唬沈蘭清呢?

飯桌上,周詡與沈蘭清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瞪眼,周澈則任由兩人鬥來鬥去,也不出聲,自己吃自己的,不時給沈蘭清夾幾筷子菜。

飯吃到中途,顏灃進來,說宮裡來人傳周澈進宮。

周澈放下碗,走之前看向周詡和沈蘭清,「今個兒入宮,怕是一兩日回不來,詡兒明日除了抄寫佛經以外,罰扎馬步一個時辰。」

周詡翻了個白眼,哀嚎一聲。

「至於你。」周澈看向沈蘭清,沈蘭清擰了一把大腿,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王爺,你若是再罰我,我就真哭了。」

周澈挑眉看她一眼,「給你的處罰便是監督詡兒扎馬步。」

周詡,「......」這也差的太遠了吧。

沈蘭清頓時眉開眼笑,「好嘞,爺,您放心,我一定幫您好好看著小王爺。」沈蘭清說著,對周詡做了個鬼臉。

周澈點頭,往外走,沈蘭清忙站起身,撩起裙擺跟上去,挽著他的胳膊,嬌聲道,「我送王爺出去。」

周澈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揉捏了一下,輕輕道,「王府對你而言還是陌生的,你好好跟在詡兒身邊,不要亂跑,有什麼事情要書榕去宮裡尋我,聽到了嗎?」

沈蘭清點頭,「爺放心,本王妃怎麼著也是當過太子妃的人,這些我都懂,你不用擔心的。」

周澈點點頭,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眸子裡帶著繾綣情意,「現在不比以前,你也還不是隨王妃,萬事都要小心,不要讓我擔心。」

聽到周澈的這話,沈蘭清突然鼻子有些發酸,悶著聲音點頭,「知道了。」

周澈挑起她的下巴,黑眸看著她,聲音柔和,「怎麼了?」

沈蘭清四下看了看,只顏灃遠遠的跟著他們,便偎進他懷裡,抱著他的腰,瓮聲瓮氣,「爺,你早去早回,我在府里等你。」

周澈心裡一抖,倏地抱緊了她,力氣大到彷彿要把她揉進懷裡去,多少年了,他的阿隨不曾在門口這般送過他了,他每每閉上眼睛都是阿隨站在太子宮前,巧笑嫣然的向他揮手,「阿澈,早點兒回來,我等你用晚膳。」

侍衛牽了疾風過來,周澈翻身上馬,沈蘭清站在門口對他擺手,直到周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蘭清還站在那裡看著,眼睛一眨不眨。

周詡溜溜達達的走過來,倚在大門上,悠悠開口,「做望夫石呢?」

沈蘭清倪他一眼,「你管我?」

周詡嘿嘿笑了,「小姨娘,我爹說了,本小王爺若是不同意他娶你,他就不娶了。」

「什麼?」沈蘭清倏地轉頭看他,「你說啥?」

周詡笑得張揚,大笑著往府內走去,「本小王爺等著小姨娘來求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蘭清看周詡小人得志的模樣,輕哼兩聲,她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

*

周澈入了宮,當今皇上周承詢正與鈺妃一起用膳,自從周澈的母妃去世以後,周澈都是養在鈺妃身側的。

鈺妃見周澈進來,忙起身,「澈兒來了,快過來一起用膳。」

周澈先給周承詢行了一禮,然後又對鈺妃行了一禮,他對鈺妃娘娘是極為敬重的,當年他被帶來鈺華宮時,鈺妃剛剛嫁給皇上沒多久,膝下無子,把周澈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養,即便後來又有了五皇子周瑾,鈺妃娘娘待她也是極好的,不曾有半分偏袒。

周承詢也點點頭,「來了就坐下吧,今兒個喚你來,也沒旁的事兒,昨兒個你回來本應在宮裡留宿,咱們父子倆好好說說話,誰知道你著急回府,就連詡兒昨兒個還陪朕下了幾局棋呢,你倒好,下了朝就走了。」

「是啊,你父皇都念叨你一天了。」鈺妃笑著給周澈盛了一碗湯,「你若是再不來,你父皇怕是要下旨去請你了。」

周澈淡笑,撩袍坐下,接過鈺妃手中的湯,「謝鈺妃娘娘。」

鈺妃也在一旁坐下,「你可知昨兒個你父皇與詡兒下棋誰贏誰輸?」

周澈心中瞭然,面上卻不動聲色,「詡兒豈是父皇的對手,自然是父皇贏了。」

周承詢扶著鬍鬚哼笑,「你倒是年歲越大越發會說話了,你教養出來的兒子什麼脾性你會不知道?他豈是那種會讓著朕的人。」

「那等兒子回去罰他面壁思過。」

周承詢聞言瞪他,「朕的皇太孫是你說罰就能罰的嗎?朕的身邊趨炎附勢,卑躬屈膝的人太多了,卻唯獨沒有像詡兒這樣真性情的人。」周承詢感嘆,「詡兒聰明伶俐,日後若是當了皇上,勢必是一代明君啊。」

周澈眼眸微眯,與鈺妃對視了一眼,看來皇上對讓詡兒繼承皇位這件事兒還是沒死心啊。

鈺妃忙端起酒壺給周承詢到倒了一杯酒,「今兒個澈兒陪著皇上多喝幾杯。」

周承詢看她一眼,搖搖頭,「算了,這些事兒改日再說,說說你吧,我聽說你往府裡帶回一個女人,怎麼,開竅了?」周承詢難得跟自己的兒子開開玩笑,而能讓他打破這個規矩的除了周澈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周澈放下筷子,「是孩兒岳丈家的三姑娘。」

「你岳家?沈家?」周承詢點頭,「鎮國將軍的妹妹,也是你過世的太子妃的妹妹。」

周澈點頭,然後站起身,撩袍跪倒在地,「父皇,孩兒想娶她為妃,請父皇成全。」

*

翌日,兩人抄了幾遍佛經后,書榕便過來帶周詡去練武場扎馬步,沈蘭清樂顛顛的跟了去,周詡攆都攆不走。

沈蘭清蹲在他面前托著腮笑眯眯的看著他,「詡兒,怎麼樣,累嗎?」

周詡穿著黑色勁裝,黑髮束在腦後,一張俊臉上布滿汗水,咬牙切齒,「小姨娘,小心陰溝裡翻船,落到我手裡。」

剛開始沈蘭清還很高興,可是越到後來,看到周詡的汗水如豆大的雨滴似的往下落,沈蘭清就開始心疼了,用細布給他擦拭著額上的汗,擰著眉頭,「詡兒,咱不扎了,太累了。」

周詡倪她,「怎麼,良心發現了?」

沈蘭清尷尬的笑笑,「我後悔了,咱今天不扎了。」沈蘭清拿著摺扇給他扇風,「我保證不跟你爹告狀,好不好?」沈蘭清一臉的懇求。

與沈蘭清相處時間長了,沈蘭清的眼神情緒,周詡都能猜個□□分,她整人鬧著玩時眼睛里都神采飛揚的,掩飾不住的亮晶晶,而現在她的眼睛滿滿帶著的都是擔憂,看起來是真的擔心他,周詡不由軟了語氣,安撫她,「好了,你扭扭捏捏的做什麼?平日里我爹罰我罰的更嚴重,一般都是三個時辰,今個兒才是一個時辰,小意思了。」

「三個時辰?」沈蘭清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爹太狠心了,三個時辰這不是要人命嘛。」沈蘭清氣呼呼,「就知道欺負你,等他回來我找他算賬去。」

周詡看著她義憤填膺的小臉,心裡閃過一抹奇異的感覺,這個人與記憶中的那個總是護著他的模糊的娘親慢慢重合,然後清晰的出現了沈蘭清的臉,周詡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沈蘭清端了水湊到他嘴邊,「詡兒,要不要喝?」

周詡搖搖頭,「我不渴。」

「水還是要喝的,太陽這麼曬,又流了這麼多汗,必須喝水的。」沈蘭清端著杯子把水喂到了周詡嘴巴里。

不一會兒,沈蘭清又端了兩塊點心過來,「詡兒,要不要吃點兒東西?你餓不餓?」

周詡搖頭,「我不餓。」

「還是吃點兒吧,不吃東西哪有力氣呀。」沈蘭清將點心塞到了周詡嘴巴里。

又過了一會兒,沈蘭清又拿了兩個果子過來,「詡兒...」

周詡咬牙切齒,「小姨娘,我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喝,你能往園子里轉悠轉悠不?」

沈蘭清紅了眼睛,「詡兒,娘...小姨娘這是心疼你...爺也太狠心了...」這麼想來,沒有她在的這些年,詡兒受了多少這樣的懲罰,三個時辰,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呀,他竟然一點兒也不心疼,想到詡兒過的『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她這個當娘的卻不在身邊,沈蘭清越發心酸,蹲在地上嗚咽著哭出聲。

周詡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小,小姨娘,你怎麼了,我可沒欺負你,你別哭了,要不然讓我爹回來看到又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沈蘭清哭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小臉上滿是憤恨,「詡兒,咱不罰了,有我給你做主,等你爹回來我就去找他。」

周詡見她義憤填膺,倒真像是要去找他爹算賬,不由笑出聲,「小姨娘,不過一個時辰的馬步,真的算不上什麼的,你放心好了。」本來是她看他熱鬧,現在好了,反要他來安慰她。

兩人正說著,嚴齊從外面匆匆進來,「小王爺,五皇子...」

嚴齊話未說完,一個身形頎長,著一身靚藍色錦袍面如冠玉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詡兒...」

周詡還半蹲在那裡,抬眸看過去,「呦,小五叔,你來了,要找我去吃糯米丸子嗎?你怕是還要等我一會兒。」

沈蘭清看過去,周瑾,大周的五皇子,母妃便是鈺妃娘娘,與詡兒同齡,從小便玩在一起的。

周瑾的視線只在周詡身上掃了一眼,便落在了站在他身側的沈蘭清身上,面色寡淡,「你便是我皇兄帶回來的女人?」

周詡見他神色不對,直起身擋在沈蘭清身前,「怎麼了,小五叔,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周瑾看向周詡,「皇兄被父皇關起來了。」

「什麼?」沈蘭清從周詡身後出來,震驚的看向周瑾,「為什麼?」

周瑾盯著她,「為什麼?因為皇兄說他要娶你。」

沈蘭清身子一晃,周詡忙伸手撐住她,「莫急,我爹他不會有事兒的。」

周詡話音剛落,一個太監帶著幾個侍衛走了進來,「哪位是沈家三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那太監走近后看到周詡與周瑾,先行了一禮,「見過五皇子,見過小王爺。」

嚴齊忙上前,「劉公公。」

「嚴公公,好久不見了。」劉全微微頷首。

劉全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了,而當年嚴齊便是跟在劉全身邊的小太監。

嚴齊忙行禮,「公公,不知皇上喚三姑娘去所謂何事?」

「嚴公公,你我當差這麼多年,應當知道主子的事兒,我們做奴才的不可過問,只要聽吩咐做事兒就好了。」

嚴齊忙應著,「是,是,公公說得對。」

劉全的視線定在沈蘭清身上,「你便是沈家三姑娘吧?」劉全揮揮手,幾個大內侍衛上前。

周詡伸手將沈蘭清扯到身邊,看著劉全,「劉公公,皇爺爺要帶我小姨娘去做什麼?」

劉全對他行禮,「小王爺,皇上的事兒,奴才真的說不好,還望小王爺莫要為難奴才,不然奴才回去沒法交差的。」

周詡冷笑一聲,「既然你說不好,本小王爺就去宮裡問皇爺爺,但是在我回來之前,誰也不許動我小姨娘一下,不然本小王爺要他好看。」

劉全眉頭皺起來,「小王爺,您莫要為難奴才呀。」劉全看向周瑾,周瑾別開眼睛,看向別處,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

沈蘭清扯住周詡,對他搖搖頭,然後走到劉全面前,「我便是沈蘭清,我跟公公去見皇上,公公帶路吧。」

周詡還想阻攔,被周瑾攔了下來,周瑾對他搖搖頭,小聲道,「你要是激怒了父皇,你爹就更被動了。」

*

沈蘭清被帶上馬車,帶入了宮裡。

沈蘭清坐在馬車裡看著宮內熟悉又陌生的景和物,有些恍惚,她曾經在這個宮裡生活了十年,對她而言不過只是幾天的功夫,這世上卻轉眼滄海桑田。

沈蘭清心懷忐忑,她不知道周澈現在怎麼樣了,擔憂著他的同時,心裡又有些驚慌,她大概可以猜到皇上為什麼見他,周瑾已經說了周澈跟皇上說要娶她,然後周澈便被關了起來,很明顯皇上並不想周澈娶她,所以,皇上見她會對她做什麼,如果皇上要她離開周澈,她要怎麼辦?如果皇上一怒之下要殺了她呢?她又當如何?

然而沈蘭清並沒有被帶去見皇上,而是被直接帶到了一處宮殿,沈蘭清識得這處宮殿,這是冷宮,裡面關的都是做錯事兒被廢的妃嬪。

劉全打開宮門,「這幾日三姑娘就在這裡歇著吧。」

沈蘭清聽到裡面傳來的嬉笑哭喊的聲音,莫名打了個寒顫,兩個侍衛見她不走,上前架起她的胳膊將她推了進去。

劉全上前關宮門,悄悄在沈蘭清耳邊道,「三姑娘莫急,鈺妃娘娘和王爺會想辦法的,先委屈幾日吧。」

沈蘭清忙對他躬身,「謝劉公公提點。」

宮門在她身後慢慢關上,沈蘭清邁步往裡進,兩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子坐在院中挽著袖子洗衣服,聽到開門的聲音連抬頭看一眼都不看。

還有兩個女子披頭散髮在廊下追打著,一個一邊跑一邊哭,一個一邊跑一邊笑,沈蘭清心怦怦跳,慢慢走上前,蹲在地上,對洗衣服的兩位女子道,「二位姐姐好。」

那兩名女子充耳不聞,沈蘭清低頭打量了兩人一番,年紀大一些的那一個頭上已經有了白髮,臉上的麵皮如樹皮一樣粗糙。

年輕一些的那個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長得端莊秀麗,卻不知為何被關進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冷宮。

見她倆不說話,沈蘭清無奈,站起身打算自己轉轉看看,看這樣子,皇上暫時是不會放她出去了,那她得先找地方安頓下來。

不過走了兩步,那個哭哭啼啼的妃子突然跑過來對她大喊大叫,「你搶走了皇上,你搶走了皇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說著突然向沈蘭清扔了個東西過來。

沈蘭清猝不及防,被她扔了個正著,一隻老鼠從她的裙擺處滑下去跑的不見了人影,沈蘭清失聲尖叫,抱著胳膊渾身顫抖不已。

另一個瘋瘋癲癲的妃嬪拍手大笑,「嚇死你,嚇死你……」

「做什麼呢?」一個有些威嚴的女人的聲音響起,那兩個瘋癲的妃嬪彷彿受到了驚嚇,躲到柱子后,那兩個洗衣服的女子也站了起來,垂首站在一側。

沈蘭清緩和了一下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聲音的來處,一個清瘦漂亮穿著紫色羅裙的女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沈蘭清大驚,這女子是皇上身邊最受寵的涼妃,怎麼會被打入冷宮了呢?

涼妃看她一眼,冷冷道,「西廂房空著,沒事兒別出來亂晃。」

不待沈蘭清接話,涼妃已經轉身走了,沈蘭清四下看了一眼,奔著涼妃所說的西廂房去了。

*

夜深了,沈蘭清蜷縮在西廂房的床鋪上,用手塞住耳朵,頭邁進膝蓋當中,已經三天了,這兩個瘋女人晚上不睡覺,在她門前又哭又叫,對著她的房門又踢又踹的,哭喊著『她搶走了皇上』,她是周澈的女人,不會搶走皇上的好不好。

沈蘭清夜夜無法安睡,每天只能吃一頓飯,硬生生的餓瘦了一圈,想到燒雞燒鵝,果子蜜餞,沈蘭清摸了摸自己嘰里咕嚕亂叫的肚子,咽了一口唾沫。

想完吃的,沈蘭清又開始想周澈,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和她一樣凄慘。

『扣扣扣』,窗上傳來被敲擊的聲音,沈蘭清抬起頭,便聽到,「你這個壞女人,把皇上還給我,還給我……」

沈蘭清癟癟嘴,這是餓的出現幻覺了。

『扣扣扣』規律的敲打聲音,絕不是這些瘋婆子鬧出的聲音,沈蘭清忙下床,走到窗邊,小聲道,「誰?」

「阿隨,是我。」低沉熟悉的嗓音,沈蘭清的眼眶驀地紅了,慌忙打開窗戶,看到窗外憔悴著一張臉的周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周澈眉頭緊緊鎖著,翻窗而入,將窗子關上,隨後一把將人扯到懷裡緊緊的抱住,嘶啞著嗓音,「對不起,阿隨,讓你受苦了。」

沈蘭清回抱住他,安撫他,「沒有,爺,我沒受苦。」

周澈捧起她的臉,看著她憔悴消瘦的模樣,紅了眼眶,不管不顧的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他的吻又急又猛,沈蘭清呢喃一聲倒在他懷裡,抓緊了他的衣衫,「弦庭……」

周澈聽到她無意識的呼喚,緊緊攬著她柔軟的腰身,唇舌在她口間攻城略地,沈蘭清雙手往上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予取予奪。

確定了懷裡的女人好好的待在這裡,周澈的情緒終於漸漸穩定,舌頭退出她的口間,抵在她唇上來回摩挲著,不捨得離開。

沈蘭清飛到雲上的思緒漸漸回籠,只覺頭暈眼花,腳下一軟,癱在了周澈的懷裡。

周澈一驚離開她的唇,驚慌道,「怎麼了?」

沈蘭清幽怨的看著他,突然仰頭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委屈道,「爺,我餓了。」

周澈鬆了一口氣,抱著她起身坐在椅子上,將她安置在他腿上,看她可憐兮兮的小臉,周澈又忍不住在她乾澀的嘴巴上親了親。

書榕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屋內,在桌上放下了一個食盒,然後轉身不見了蹤影。

聞到食盒裡的香味,沈蘭清的整個眼睛都亮了,「爺,是燒雞的味道……」

周澈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剛才見到他時眼睛也沒睜這麼大這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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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比本王小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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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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