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鎮傭兵
小鎮傭兵
「月落，有人找。」客棧老闆娘拍著房間的門，心裡很納悶，挺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那麼喜歡睡覺呢？
月落迷迷糊糊的打開門，「誰呀，三更半夜的找什麼找……」
老闆娘氣不打一處來，大手一伸就揪住了月落的耳朵：「三更半夜？吃午飯的時間都到啦！我今早忘了送早餐給你你還真的就一睡不起啊？我說你挺俊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那麼喜歡窩在房間里睡覺呢？別人找你做事還得自己找上門來，你的架子也真夠大的啊！虧得我們小鎮只有你一個雇傭兵，不然你早就餓死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月的房錢呢！這次你再敢找借口推掉任務，小心我趕你出去睡大街！快去把任務接了再回來吃午飯，否則飯你都沒得吃！」
月落被老闆娘揪著耳朵拖向樓梯口，一邊拖一邊吼，月落只能連連討饒：「哎哎老闆娘你輕點耳朵要掉了…」
老闆娘甩都不甩他，直接一腳把他從樓梯上踹了下去：「三天內你不把欠的錢交了，我就安排你和小梅相親，你自己決定吧。」
月落險險抓住樓梯的扶手，剛穩住身子，聽到這句話腳一軟差點沒從樓梯上直接滾下去，連忙道：「我明天就把錢交了。」然後一步跳下樓梯，叫道：「小鎮第一雇傭兵要做任務啦，誰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報上來，大傭兵月落為你解決，只收取一點點費用….」
客棧里正在吃飯喝酒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一個**上身的精壯大漢放下手中的酒杯，取笑道：「大傭兵又被老闆娘追討房錢了吧？這次老闆娘用了什麼手段，安排相親還是直接要你和小梅拜堂？」話音沒完自己已經大笑出聲，其他人笑得更歡了。
月落面不改色，對眾人的取笑充耳不聞，掃了一眼眾人，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坐在角落的一個年輕人，愁眉苦臉，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不關心。
「兄弟，是你找我吧，有什麼事嗎？」月落走過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因為自己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味道，當然自己是不會說出來的，萬一被別人認為自己是那個那個不就丟臉大了。在他旁邊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年輕人看到月落很高興：「你就是鎮子里唯一的雇傭兵吧？太好了！我們村子遇到大麻煩了，你一定要幫我們！」
「什麼麻煩？說來聽聽，也許我能解決。」月落剛想一口答應下來，幸好反應夠快及時改口，一個村子的麻煩，還是小心點好。
「是這樣的，我們村子不遠處的山上出現了一隻老虎……」
「咳咳……」正在喝茶的月落差點給一口嗆死，「等咳咳…等等…」好不容易理順了呼吸，月落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廢話：「你找我，和這隻老虎有關嗎？」
「嗯。」心急如焚的年輕人沒發現他的異樣，「我想請你去除掉它……」
「不……」月落正要一口拒絕，可惜老闆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後面。「嗯？！」聲音不大，月落的舌頭卻像打了結一樣發不出聲音，同時後背感到了一股涼意。
「呵呵。」月落乾笑兩聲，「我是說不能急，老虎是猛獸，一定要準備充分才能動手……對，就是這個意思。」一邊說一邊點頭，當然，頭是點給老闆娘看的。
「哼！」老闆娘把一壺酒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等確認老闆娘回到櫃檯后，月落才一臉正色的問那個年輕人：「為什麼一定要除掉它呢？讓村子里的人平時不要上山就行啦，何必一定要殺生呢？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亦有言，眾生皆平等。最近朝廷也在全國張貼皇榜，把保護野生動物列為基本國策。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年輕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反應過來，顧不得弄清楚那張月落隨口胡謅的皇榜，激憤的站了起來：「那畜生已經害死了我叔叔，還咬傷了村子里的好多人！而且那座山還是我們村子砍柴打獵唯一能去的地方，不除掉它不僅我叔叔死不瞑目，我們活著的人也不用過下去了！」
年輕人的聲音很大，頓時整個客棧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月落。
月落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焦點，正要繼續開導那位年輕人，老闆娘的聲音再次響起：「小梅，出來招呼客人。」月落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一把抓住年輕人的手，「走，我幫你宰了那隻畜生！」不由分說就拉著他跑了出去。
「唉！」客棧里的人都齊聲嘆氣搖頭，也不知是為了月落，還是那位年輕人。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月落心不在焉的問。當然是心不在焉了，現在月落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拉著年輕人跑出小鎮后，看見老高的太陽，才記得現在是吃午飯的時間，自己午飯都沒吃就這麼跑出來了，現在肚子都開始叫了。更更更重要的是，自己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把這個任務接下來了？那可是一隻老虎啊！會吃人的老虎！自己居然準備去宰了它？哦，玉王大帝啊，自己一定是睡糊塗了。對，自己是小鎮唯一的雇傭兵，但以前做的都是替人送信，幫某位夫人找回丟失的小狗狗，為某位小姐去采一朵山上才有的花啊等等…可從來沒幹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蒼天啊，大地啊，老闆娘啊，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月落越想就越鬱悶。
「我叫陽出。」很明顯陽出沒有發現月落的鬱悶，還沉浸在村子的禍害即將被除，叔叔大仇即將得報興奮中，報出了自己很可能雷到月落的名字。
果然，月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當場跪下，心情更加鬱悶了。「我叫月落你叫陽出，還真是有緣啊。」
「對呀，當時我聽到你的名字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實在是太有緣了，弄得我還以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呢，可惜我爸爸說我是獨子，沒有弟弟。」陽出惋惜地道。
為了防止自己的心情繼續鬱悶下去，月落趕緊打住關於兩人名字的話題。「我們去弄點吃的吧，我還沒吃午飯呢，快餓死了，不吃飽肚子也沒力氣對付老虎。」
「好吧。」陽出想了一下，「吃飽后直接上山宰了那畜生，然後回村子報喜。那邊有條河，我們去捉兩條魚吧，我烤的魚很不錯哦。」
敢情這小子把老虎當他家養的豬啊，想宰就宰。還有這條河又寬又深，什麼工具都沒有能抓到魚？月落撇撇嘴，懶得和他討論，先填飽肚子是大事。正準備去旁邊的小樹林抓兩隻野兔，哪知陽出跑到河邊，掀開一片水草就把五條足有一斤的魚一一扔上岸，只把月落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用一個小時，五條香噴噴烤魚就弄好了。別看陽出考慮事情表現得缺根筋，這烤魚的技術都不是吹的啊。也不知他是怎麼把握火候的，把整條魚烤的又酥又嫩，月落不用十分鐘就把三條烤魚塞進肚子里，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輕嘆。
「怎麼樣，我的手藝不錯吧。」陽出得意洋洋的將手中魚骨往河裡一拋，起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月落剛想順口誇一下他，然後找個理由打消他上山打虎的想法，突然心裡一驚，猛的看向河面。河水動亂起來，然後一隻長相似龍，卻沒有鱗甲，背長魚鰭，兇惡無比的生物破水而出，帶起巨大的水聲直撲背向河水的陽出！
海蛟！月落來不及好奇這本應生活在深海中的怪獸為何會出現在內陸的大河中，從它大張的大嘴可以看出它並不是只想和陽出打個招呼。閉上雙眼，月落的右腿以常人無法發覺的微小動作頓了地面一下，來勢洶洶的海蛟就發出一聲哀嚎摔進水中，沒敢再出來。
「什麼聲音！」陽出被背後的巨大水聲嚇了一跳，剛想回頭，緊接而來的巨大嚎叫嚇得他腳一軟就摔在了地上，以致沒有看到身後發生了什麼事。
「嘩啦！」身體龐大的海蛟一起一落，攪得大河翻起了一米多高的水浪，水浪衝上岸來，把癱在地上的陽出撞了幾個翻滾，嚇得他哇哇大叫，還因此差點給河水嗆死。月落反應及時，躍上河邊一顆大樹才逃過一劫，沒有和陽出一樣成為落湯雞。
好不容易河面平靜下來，渾身濕透的陽出終於有力氣站了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河裡有什麼怪物！」陽出連問句話都帶有顫音，還把問句說成了感嘆句，可見給嚇得不輕。
「那有什麼怪物。」月落沒心沒胃的亂扯一通，「明顯是你殘害魚類，人家老祖宗找上門來算賬了。沒看見你差點給淹死而我卻一點事都沒有嗎？」說完還舉起雙手原地轉了一圈，顯示自己沒有說謊。
「呃，是嗎？」陽出同學的腦子明顯還有一些模糊，不過還沒有完全壞掉，「屁！能搞出這麼大聲勢的魚還不算怪物嗎！」
看來畢竟是成年人啊，再怎麼弱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月落嘆了口氣，說：「兄弟，不是我說你，世界上吃魚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魚祖宗只找你算賬呢？你想過沒有？那麼多人抓魚吃魚，真要見一個教訓一個估計我們的魚祖宗也忙不過來。問題是你做的太過分啦！吃了人家的子孫就算了，還把骨頭扔到人家祖宗頭上，還扎進了人家祖宗眼裡！你說你過不過分啊！我都看不下去了！不教訓一下你能行么？！啊！」
「我……真的那麼做了？」陽出弱弱地問。
「你說呢？不然人家幹嘛發那麼大的火？」月落眼睛一瞪，嚇得陽出脖子縮了又縮，心裡卻在嘆息，雖然成年了，但畢竟還是個弱智啊！
「我錯了魚祖宗，以後我再也不敢把魚骨頭亂扔了，您老人家就原諒我吧。」可憐的陽出同學被忽悠成功，月落心裡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河邊的人越來越多，畢竟大河靠近官道，雖然中間隔了兩排樹，看不清情況。但那聲音可不是一般的大，官道上人也多，都紛紛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裡離小鎮也不遠，不少人都從小鎮里剛過來看熱鬧。辛好現在是中午，大河上也沒人捕魚，不然就要引起恐慌了。看到一排河岸都全是水，還有不少魚在活蹦亂跳，大家稍稍指指點點一番就一哄而上搶魚去了。
月落皺了皺眉頭，不過經過那一下相信那海蛟也不敢再出來了吧。於是就對陽出說：「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走吧。」
「好好，我們現在就走。」生怕別人發現自己做過的「十惡不赦」的事，陽出連忙答應。不過我們善良的陽出同學在經過一位中年人時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這位大叔，記得吃完魚后不要把骨頭扔到河裡啊。」
那位大叔一頭霧水：「我是要帶回家去煮的，誰會在吃完后從家裡帶到這裡來扔啊？」
月落一頭黑線，拉著仍不打算放棄的陽出直奔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