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佛手杜剛

第二十章 佛手杜剛

佛手杜剛

月落走到一個偏僻的小路邊,停了下來,突然說道:「跟了我這麼久,該出來了吧。」

杜剛慢慢從陰影中走出,說道:「能夠發現我,說明你的修為已經很高了,那為什麼剛才那老伯的那一拳你不躲開?就一個年老的普通人而已。」

「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你在小鎮里就一直觀察我,現在又跟我走到了這裡,有什麼目的?還是你就是幻樓的人?」月落豁然轉身,凌厲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杜剛,全身蓄勢待發,只待對方一承認,便要撲上去將其拿下。

「幻樓?我不是幻樓的人。」杜剛搖頭,接著道:「我跟著你是因為在鎮民口中我知道了你和客棧那兩母女出事有不小的關係,想問清楚而已。那個叫小梅的女孩,十年前我來這裡的時候,她和我很有緣。這次再來沒想到她遭此大變,便想把她救回來而已。」

月落眼神黯淡下來,收回積蓄的氣勢,冷冷地說道:「小梅我會救回來。既然你不是幻樓的人,那就滾吧,這事不用你管!」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杜剛挑挑眉毛,想不到這個青年語氣這麼不客氣,說道:「那個女孩很可愛,很善良,我很喜歡她。既然你也要救她,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們一起把她救回來。剛才你提到了幻樓,難道擄走她的就是幻樓?」

月落冷冷地說:「我說了,這事與你無關。小梅我自己會救。你是她什麼人?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是嗎,你又是小梅什麼人?我又憑什麼聽了你一句話便不管這事?」

「就憑我是小梅的丈夫,是她託付終生的人!」

「那為什麼鎮民們說小梅母女是你害的?」

月落一時無言,一會才說道:「這件事你最好別管,我犯的錯我會彌補,你就滾吧,我一個人救回小梅就夠了!」

杜剛不怒反笑:「是嗎?那你當時為什麼保護不了她?任由她給人擄走?到了現在生死不知?」

「夠了!」月落被戳到痛處,怒不可赦,轉身便撲向了杜剛,手上依然被布包著的月芒給他當成了棍子一樣橫掃杜剛的腰部,口中同時怒喝:「我說了這件事與你無關,給我滾!」

月落的不客氣早已讓杜剛不爽,左一個滾又一個滾更是讓他惱怒不已,現在見月落被自己激起出手,也不再客氣,冷哼一聲左手成刀,抬起手臂便要擋下橫掃過來的月芒!

月芒被布包著沒露出面目,杜剛這一擋好像是因為不清底細而把自己的手往劍上送一樣,即便月芒是沒有開刃的劍,用手臂硬擋沉重的月芒都必須吃大虧不可。

「噔!」一聲沉悶的交響,杜剛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左手一翻便抓住了月芒,右拳已經夾帶雷霆之勢擊下,竟是想折斷月芒!

月落本以為會讓這個託大的人吃個大虧,沒想到對方的手臂竟然有如金石般堅硬,以月芒的沉重和自己全力揮動下竟不能傷其分毫。一個大意下月芒被對方抓住,同時眼見對方竟想用自己的拳頭砸斷月芒!大驚之下全力要抽回月芒,月芒卻絲毫不動。一扯無功,杜剛的右拳已經擊在了月芒劍身上!

「錚!」這次卻是杜剛失算了,這一拳未能砸斷月芒,反倒是自己的拳頭被反震開來,同時月芒被砸的劇烈抖動起來,震松自己緊抓的左手掌!

月落早有防備,他當然知道月芒不可能會斷。所以就在杜剛一拳砸下,月芒劇烈震蕩傳過來的一瞬間握劍的右手微微鬆開,卸掉了大部分震蕩之力的再重新握緊月芒,抵抗者剩餘的震蕩,趁著杜剛左手被震開的一瞬間抽回了月芒!

月落兩個轉身飛退,再次站定時已經擺出了一個自己早已熟悉無比的姿勢。雙手握劍回收劍尖前指,左腳為軸支起全身,右腳屈起斜斜踏地,身體微收,整個人的氣息都彷彿沉積下來,集聚到了右腳之上!

「血刺!」月落眼中寒光一閃,積聚的真氣在腳下爆發,月落整個人已經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向杜剛,回縮的月芒也在這一瞬間奔騰刺出,直指杜剛胸口!

月落這一擊勢如驚雷,一劍刺出,前面的任何障礙都能洞穿而過,無法阻之分毫!

面對月落這驚天一刺,杜剛眼中豪氣頓生,不閃不避,大喝一聲:「來得好!」身體瞬間一矮,馬步紮下,整個人都彷彿與大地連為了一體!深吸一口氣,雙掌在身前一分一合,「碰!」便穩穩夾住了月芒,使之再難前進分毫!

月落一往無前的氣勢被生生逼停,一時間胸口氣血翻滾,一股血氣便要逆喉而上噴口而出!但是月落硬是把這股氣血從新咽了下去!

杜剛雙掌夾住月芒,劍尖堪堪在他額頭停下,劍風吹開了他額前的頭髮!他卻微微一笑,道:「輪到我了。」話音一落,夾住月芒的雙手便把月芒往左邊一扯一帶,月落剛剛壓下那股氣血,下盤未穩,便被這一拉帶向了杜剛!

身體被拉過去,月落知道要遭,但是放棄月芒他確是如何也做不到,無奈之下右手運起真氣,希望能阻他一下。

但是杜剛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把月落拉過來的同時自己也前撲而上,在欺進月落的時候右肘重重地撞在了月落的胸口上,把月落剛剛積聚起來的真氣毫不留情的震散,讓月落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緊接著便是在和月落即將錯身而過的的瞬間左手扣住了月落的脖子,就這樣拖著月落高高躍起,然後在兩個人落下地面的時候左手拉著月落整個人往下一按,便要這樣扣著月落的脖子將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佛哀?龍破生!」

死亡的氣息!月落心中撼然,對方扣著自己脖子的左手上真氣蓬勃,只待自己身體砸在地上的一瞬間便會爆發開來,到時自己就算是再有十條命也必死無疑!

在死亡的壓迫之下,月落的心跳猛然加速,眼中銀芒一亮,脖子一扭便從杜剛的左手中掙脫開來,同時左手真氣暴漲,一拳擊在杜剛肋間,將他推開和自己分開來!

「碰!」月落的身體還是不能避免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那股血氣再也壓制不住,脫口激噴而出!

杜剛被月落一拳推開,穩穩地落在了路邊的一塊大石上,單膝跪地,左手在大石上一抓,本該轟在月落脖子上的真氣爆發開來,將手下的石頭都抓成了碎末!

杜剛慢慢站起來,看著扶劍半跪著咳血的月落,臉上毫無表情,說道:「原來是一隻迷途的羔羊啊,那麼你會怎麼選擇自己的路呢?可憐的人。」

月落霍然起身,一把抹去嘴角的血。冷聲道:「我自己要走的路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以引路者的身份來教我。佛手杜剛,即便你是唯一一個打敗了修羅魔血的人,我也不會重走你的路。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抹去自己身上的那殘忍的銀色!」

「是嗎?」杜剛不置可否,看著月落手中依然被包住的月芒說道:「想必那就是月芒了吧。不錯,月氏之後皆為天縱之才,你的確該有這份傲氣與自信。可惜我不敢相信你,作為一個過來者,我深知其中的艱險。如果你不肯走我的路,那麼我只能強行幫你一把了。抱歉了!」杜剛話音一落便從石頭上直撲下來,無堅不摧的雙手直取月落的雙肩,明顯是想先制住月落再作後續打算。

月落冷眼著著杜剛撲進,突然鬆開插在地上的月芒,眼中銀光再起,雙拳齊出,真氣再次激發,竟是捨棄月芒,直接用自己的肉拳來直碰杜剛那雙堅不可摧的佛手!

杜剛眼神訝異:「有意思。」雙手改抓為拳,也是毫無花俏的雙拳迎上!

「碰!」兩雙拳頭直直撞上,相擊處真氣迸發,攪起強風將四周的草木向四方倒伏下去!

杜剛的身形被生生逼停,但是月落更慘,被這一下擊得連退十幾步才勉強站定,雙手再也無力握拳,地垂在兩側不停地顫抖著。嘴角再次溢血,但是他卻哼都不哼一聲,眼神依然死死地看著杜剛,毫不示弱。

杜剛收起雙手,微微一笑,道:「小子不錯,看來我剛才的話說的太滿了。敢捨棄兵刃之利用雙手來硬碰我這雙佛手的人,這股心性,已經比當初的我要強過太多了。好吧,我可以暫時不管你身上的修羅之血。但是如果五年之內你依然不能壓制住它的話,那麼我不會放任你不管了。還有就是,如果你自己感到再也無法壓制他的時候,你一定要在第五劫之前來龍山找我,否則我也無能為力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便離開,留下一句:「把小梅救回來,否則我不會輕饒你。」

月落看著杜剛身影消失,才把口中含著的血水吐掉,用依然輕顫著的手抹去嘴角殘留的血痕,苦笑:「佛手杜剛,果真厲害。」

老村長含著煙桿背著雙手在村子的路上走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和其他村民們打著招呼。眉頭皺的緊緊的,臉上的愁色濃厚。

村民們看見他經過都會停下手中的活向他打招呼,可能是他臉上不散的愁色觸動了村民們,大家手的的火做得也不再起勁了。

村子這段時間發生的不尋常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十天前村民們砍柴打獵採集的樹林子里突然間來了一隻老虎,咬死了陽出的叔叔,還咬傷了好幾個村民,弄得大家砍柴採集都無處可去。而且村子身處晉齊邊界,一個敏感地帶,雖然地屬晉國,但是晉國也不敢往這裡派遣官員管轄,駐軍守衛力量也是沒有,所以村民們想向官府求助也是無處可去。無奈下這一帶唯一的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傭兵,村民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便讓陽出去小鎮請來了那個傭兵。

可是那個傭兵似乎也對付不了那隻畜生,不得以之下居然採用了放火燒林的方式來剷除它。雖然老虎給燒死了,但是村民們平常賴以生活的那片山林也沒了,以後砍柴打獵都只能跑到更遠的地方去了。那個傭兵似乎也沒臉拿傭金,根本就沒在村民面前出現過。

那隻畜生給燒死了,村民們都鬆了口氣,雖然以後要砍柴什麼的都要跑好遠了,但是畢竟還是能活下去了。但是就在一天早上,陽出被人發現暈倒在村口旁,身上衣服有幾處還給扯爛了,後頸也有給敲傷的淤痕。

陽出給就回來后便病倒在床,至今還沒痊癒。這件事還沒過去,又有人在村子周邊的一些不顯眼的的地方發現了好幾處血跡!而且村裡幾個老獵人還辨別出了這些血跡不是動物受傷留下的!

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了恐慌,雖然這段時間沒有人口失蹤,但是大家都惶惶不可終日,覺得是有大災禍要降臨到村子了,好些人還商量著要離開村子。

關鍵時候老村長站了出來,在村子里擁有很高威望的他好說歹說讓大家稍稍安心下來,同時也向大家說出要到五百裡外的的朝城縣府求助的決定,才終於穩住了局勢。

但是去縣府的人選成了問題。村子里的人生於斯長於斯,都沒有出過遠門的,而且路途遙遠,這裡又是晉齊邊境,不是很太平,一個人去也很不安全。無奈下少年時期在外面闖蕩過的老村長決定自己出馬。

但是心中還有恐懼的村民們怎麼肯讓現在的主心骨離開這麼久。這時候還在病床上的陽出,提出了讓自己去,老村長無奈下也只能同意,但是卻命令陽出必須養好病再出發。

今天老村長便是要到陽出家裡看看他的病養成怎麼樣了。

老村長一踏進陽出的院子,就看見陽出已經在院子里活動者身體,精神呢似乎也不錯,看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村長,你怎麼來了?」陽出一見老村長,趕緊小跑過來要扶他,但是老村長抬手攔住了他。

「陽出啊,村長我還沒有老到要你一個大病未愈的人來攙扶的地步,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身體好的怎麼樣了,去縣府的事不能再拖了。」

「村長放心,我好的差不多了。就算身體還有點虛弱,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我隨時都可以出發。」陽出把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作響,以示自己還是那個強壯無比的小夥子。

「好了好了,別拍了。」村長好笑地阻止了他,說道:「既然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那麼今天再休養一天,晚上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天就出發吧。自己準備一些衣物和乾糧,盤纏我等會叫人送給你。」

「好的。」陽出點點頭。

村長沉吟了一會,說道:「上次讓你去小鎮請人除掉那隻畜生,怕你在路上遇上它我給了以一顆平安石,現在那隻畜生已死,你就把平安石還給我吧。」

陽出一拍自己的頭,叫道:「哎呀,我都忘了。村長你等一下,我這就進屋裡給你拿去。」說著轉身就走,兩步后又回頭說道:「要不村長你進來坐吧,哎,我怎麼就一直讓你站著說話呢?」懊悔地再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就要走回來扶老村長進屋。

「不用了。」老村長擺擺手,道:「你把平安石拿給我就好了,你身體還沒完全好,我也不吵你休養了。我拿了石頭就走,你趕緊拿過來吧。」

「哦,那你等等。」

很快陽出陽出就從屋裡拿出了一塊指頭大小,黝黑無光的石頭出來,遞會給老村長,說道:「平安石在這裡,村長你收好。」

老村長接過來細細端詳一下,點點頭:「沒錯,是它。」

陽出繞繞頭,問道:「村長,你這平安石是哪裡來的?它真的很神奇哎。這幾天生病的時候我發現只要拿著它,身體雖然依然無力,但是不舒服立刻就消失了,放開它后全身都難受死了。我也想要一塊。」

老村長手抖了一下,慈愛的說道:「傻孩子,平安石不算什麼寶貝,它只是我年輕時在外面闖蕩遇到的一個得道高僧,他說與我有緣,就送了我這顆平安石。但是這顆石頭也只是那位高僧從事廟裡帶出來的,因為常年深受廟裡的信眾虔拜和佛音浸潤,這塊石頭上凝結了佛家願力,所以才有了些許避災祛病的能力。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石頭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陽出恍然大悟。

「好了,你靜養吧,別有管不住自己到處亂跑,記得明天就要出發了。」村長臨出門時再次鄭重地交代陽出。

陽出繞繞頭,不好意思的道:「知道了。」

老村長這才走出了院子,走過轉角后,攤開了右手,熾熱地看了一眼那顆平安石,然後用一種與他年紀不相稱的力度再次將它緊緊握住。

「平安石?真是一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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