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巔峰戰氣
巔峰戰氣
戰九天的天罡戰戈一刀便將和天罡戰車相持的天龍斬成了兩截，這個結果不僅杜剛有些驚訝，便是戰九天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不過杜剛的天龍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猛然分開，那上半截依舊死死咬住天罡戰車，並將其撕咬地搖搖欲墜，後半截更是迎著那天罡戰戈盤旋卷上，將其狠狠地束縛住。
戰九天一刀將杜剛的天龍斬成了兩截，大驚之下，正要乘勝追擊，想不到那天龍卻斷而不消，分別將他的戰車和戰戈壓制住了。戰九天想要控制戰車和戰戈擺脫天龍的壓制，但是沒有任何效果。眼看著屬於他的力量就要被天龍完全絞散，戰九天一咬牙，心一橫，雙拳在身前重重相撞！
轟隆！一聲巨響，已經完全落入下風的戰車和戰戈猛然爆裂開來，變成十數道凌厲無比的真氣四射開來，將兩截天龍絞殺得粉碎，就此同歸於盡！
這一次比拼的結果就是戰九天的戰氣賦形和杜剛的天龍之形兩敗俱傷，只能說是鬥了個平手。不過這一結果已經是大大地出乎與戰九天的意料之外。僅僅是戰氣賦形的天罡戰氣，怎麼就和大圓滿的龍象般若打成平手了呢？
而另一邊，杜剛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在沉思的戰九天一眼，不發一言，轉身便要離開練武場。
察覺到了杜剛要離開，戰九天猛然抬起頭，大聲道：「敢問前輩為何手下留情？」
已經轉過身去的杜剛停了下來，依舊背對著戰九天，搖著頭說道：「你錯了，我並沒有留手，你的戰氣賦形，已經不弱於當年慧明的戰氣之巔了，能夠戰平我的天龍神威，並不稀奇。我真想看看，當你達到戰氣之巔的境界，你的天罡戰氣又會強大到什麼地步。如果有那一天，我能夠有幸悟得龍象般若的大圓滿境界，我們再戰一場，決定最強的佛宗心法究竟是什麼！」
杜剛的話讓戰九天一驚，失聲道：「前輩的龍象般若不是大圓滿之境？」
「沒錯，天龍神威並不是龍象般若的大圓滿境界。你們大覺寺藏經閣裡面的那一本《龍象般若》我看過了，只是一本殘本，並不完全。龍象般若共有十三層境界，我來到你們大覺寺，便是為了尋找我的第十三部佛經。」杜剛淡淡地說完，便大踏步離開了練武場，只留下戰九天一人站在練武場中央，腳下是一片破碎的大理石。
戰九天看著杜剛的背影眼神複雜無比，而旁邊的數名圍觀僧人早已經被兩人戰鬥時的聲勢驚得呆住，向數段木頭一樣，呆立在原地。
是夜，戰九天和釋空大師盤坐相對，兩師徒平靜地對視著，良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釋空大師才說道：「聽說你今天和佛手杜剛在練武場比試了一場，不分勝負，卻把半個練武場都毀掉了？」
戰九天答道：「是的，我本以為這一戰我必是慘敗，卻得了這樣一個結果，可以在佛手的手下保持不敗，我卻開心不起來。師傅，這究竟是為什麼？」
釋空大師微笑，並不直接回答戰九天的問題，反而拿出兩張發黃的紙，遞給戰九天，說道：「你看看這兩個字，看出有什麼不同嗎？」
戰九天疑惑的雙手接過，攤開一看，赫然正是十幾年前，釋空大師讓他寫了整整一個月的戰字，被釋空大師收走的最先和最後兩個戰字。
對比兩個戰字看了很久，戰九天最後卻搖搖頭說道：「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釋空大師點點頭，說道：「你過去寫一個戰字，然後拿給我。」
戰九天並不知道釋空大師有什麼用意，便依言站起來，走到書桌前，鋪平紙張，一筆揮就，拿起來便遞給了釋空大師。
釋空大師接過紙張，看了一眼，再次點點頭，把紙張地會給戰九天，又問道：「你現在看看這個戰字，和之前那兩個戰字有沒有什麼不同？」
戰九天一愣，將三個戰字並排放下，說道：「之前的那兩個戰字工整有餘，菱角不足。而剛剛寫的那個戰字，卻是鋒芒畢露。」
釋空大師笑著點頭：「沒錯。十幾年前，我讓你寫了整整一個月的戰字，這兩個戰字之間你寫下的戰字不下數千，但是為什麼這兩個戰字卻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你現在寫出來的戰氣和那時卻又相差了這麼多？」
戰九天頭一低，恭敬地說道：「弟子愚鈍，請師父指教。」
釋空大師嘆了口氣，說道：「一個月寫數千的戰字，你只是空得其形，不曉其意，因此你寫的數千個戰字，都並咩有什麼不同。而離開大覺寺的十年間，你在俗世看盡盛衰，歷經得失，自是有所悟得。為師並不習武，但是天罡戰氣，只講究一個戰字。能不能將這個戰字悟透，決定了你修鍊這門心法的境界。可惜我佛宗並不是爭強鬥勝之地，但你你既然選了修武一道，又選擇了天罡戰氣，我自然不能夠讓你就這樣蹉跎下去，所以才會在十年前讓你下山，入世修行。」
「你的天罡戰氣已經到了戰氣賦形之境，所以你今天寫出來的戰字才會在一筆一劃之間皆有鋒芒放出，這就說明你已經慢慢明白了天罡戰氣的戰，究竟是什麼意思。當年慧明大師閉門苦修天罡戰氣，十年不得登堂入室，一次偶然，他在一個水潭裡看見兩魚相鬥，只為一隻落水的蟲子，他才恍然大悟。一人一刀離開大覺寺，行遍列國，鋤強扶弱，最終竟越過戰氣賦形，直接達到了戰氣之巔的境界。」
「你是自慧明大師以來，三百年間為一個能夠將天罡戰氣修鍊到戰氣賦形境界的人。你能夠寫出今天這個戰字，不是因為你到達了戰氣賦形，而是因為你能夠寫得出這個戰字，你才能夠達到戰氣賦形的境界！」
「也就是說，你今天寫出來的這個戰字，是戰氣賦形的戰。如果你想將天罡戰氣修鍊至戰氣之巔，就必須先寫出戰氣之巔的戰字！」
「戰氣之巔的戰字？」戰九天喃喃低語，沉思著，釋空大師並不打攪他，只是靜靜的閉上眼睛，撥著手中的念珠，如同入定了一般。
戰九天低頭皺眉苦思，雙手放在自己盤坐的雙膝之上，抓握成拳。良久，戰九天神情一動，抬起頭問道：「師傅，當年慧明大師觀魚相鬥，不知道那相鬥的兩隻魚結果如何？」
釋空大師停下手中的念珠，睜開雙眼，露出欣慰的神色，說道：「那兩隻魚相鬥只是為了一隻落水的蟲子，結果就是一隻魚將蟲子吞吃掉了，然後兩隻魚便各奔東西，一瞬間，慧明大師也分不出究竟那一條是吃掉了蟲子的魚，哪一條又是沒能爭到蟲子的魚。再過一段時間，那兩隻魚便和水潭裡的其他與混在了一起，慧明大師再也找不出來，那兩隻魚在他的面前爭鬥過。」
戰九天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勝者不驕狂，敗者不頹然。泯然皆眾人，得失轉身忘！
釋空大師笑而不語，伸手將一本厚厚的書翻到一頁，遞給了戰九天。戰九天疑惑的接過一看，卻發現釋空大師遞給他的書是一本《中州志》，正翻到了那篇《狼僧慧傳》。
傳文一開篇便是四句短語，戰九天不自覺得便念了出來：「勝者不驕狂，敗者不頹然。泯然皆眾人，得失轉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