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七十九章

94.第七十九章

V章購買未超過百分之五十,六小時后替換。一個黃的,埋過米缸。一個青的,未埋過米缸。

時溫把這倆芒果端到傅舜華跟前,「王爺,您食用過的密望子是哪種?」

傅舜華微微一愣,看了看這倆同樣形狀卻不同色澤的果實一眼,一雙鳳目略有些茫然地望向岑羽。

岑羽看他,一雙眼睛透亮,「青的?」

傅舜華略一點頭。

岑羽眉眼微彎,「可覺得入口酸酸澀澀?」

傅舜華不知不覺點頭。

岑羽嘴角忍不住笑意,道,「青的還沒熟。」

這一笑,笑得看的人微微一個恍神。恍如當年有個鮮衣少年騎在馬上,攔住他的去路,笑意盈然道,「這位公子,我們可是見過?」

傅舜華一怔。

那邊郭太醫過來了,在岑羽邊上坐下。

傅舜華於是不得不先退到一邊。

又是例行的把脈看診,不過這次郭太醫卻多了個環節,那就是起身摁了摁岑羽的腦勺。

岑羽自己個兒忘了頭上還有個包,這郭太醫還記著呢,摁完以後又坐下道,「不錯,好得很快。」

岑羽這段時日以來用的葯里,還摻有祛瘀藥物,如今頭上瘀傷漸消,不失為一個好現象。

至於恢復記憶,郭太醫略略頷首,那是遲早的事。

沒成想,這遲早的事何時居然也成了凌王頗關心的事。

抬腳邁出院子的木門,郭太醫就見傅舜華站在門前等著自己。

見著郭太醫,傅舜華道,「郭太醫,他……」頓了頓,接道,「他何時能恢復?」抿了抿唇又像是漠不關心一般添了兩個字,「正常。」

郭太醫見他面色略有不自然,一目了然地捋了捋鬍鬚道,「王爺這是在關心岑羽那小子?」

岑羽那小子,仗著與他父親相識,老太醫就敢這麼直呼其名。

傅舜華面色略微一僵。

郭太醫大抵是看著這些小子們長大的,其中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糾糾葛葛,不說看得門兒清,卻到底是一雙老眼,還未曾昏花。

「王爺可願意聽下官說個故事?」

故事?他來問病情,這郭頤卻要給他講故事?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雖則如此想,傅舜華看了看面前的老太醫,卻還是點了個頭。

郭太醫捋了捋鬍鬚道,「下官要說的故事,有二。」他慢條斯理道,「這兩個故事聽起來也簡單,這第一個說的是一群頑童,見了山邊開了一片紅果子,奈何中間隔了一條水。無法,只得齊心協力伐木為橋,等到這橋造好了,要過橋了。這群頑童居然懂了禮讓之儀,你讓我我又讓你。」

「最後推來推去,還是落在第一個提出禮讓的頑童身上,於是他先過了橋。可你道,這頑童過了橋之後,做了甚?」

傅舜華眸光微凜,道,「拆橋。」

他這渾身忽然騰起的冰氣卻半點礙不著年過半百的老太醫,郭頤搖搖頭,「他讓其他頑童跟著過橋。」

傅舜華眼眸半斂。

郭頤接道,「等他們一同上了橋,第一個過橋探路的頑童再略施小計,將剩下的頑童悉數掀翻到水下。」

一雙鳳眸寒光乍起。

只聽郭頤嘆了口氣,「不料卻是滅頂之災。」

「這第二個故事,王爺可還願聽下官講?」

傅舜華的聲音此時卻聽不出半分情緒,只平淡道,「郭太醫連第一個故事都不怕,還怕第二個故事?」

郭頤笑了笑,「不過是玩笑話,王爺只當玩笑聽聽罷。」接著又說,「這第二個故事,說的是一隻地鼠,它住的洞穴里食物頗豐。因而時常便有同好上門討食,這左討右討討得多了,這地鼠便覺其他地鼠找它皆是有所圖謀。某歲冬,又有一地鼠上門,這洞主不耐煩,直接把它關在洞外。等熬過了寒冬,地鼠再出門,王爺再猜猜怎麼著?」

傅舜華漫不經心聽著,似已習慣了這老頭愛賣弄關子的破德行,只道,「又見原來那隻地鼠上門討食?」

郭頤一臉讚賞地看了傅舜華一眼,道,「凌王才思敏捷,確實是這同一隻地鼠出現不假。」

「只不過洞主地鼠開門一看,只見地上躺著具屍體,便是那寒冬前上門的地鼠,懷裡抱著食物。到此時,那洞主才知曉這地鼠不是為了討食而來。」說話間,郭頤的目光又落回傅舜華的臉上,道,「而是為了給食。」

傅舜華怔了怔。

郭頤嘆息道,「你看世間萬萬人,大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哪日真碰上個為你的地鼠,你卻道它好沒良心,另有圖謀。」郭頤搖頭,「這世間物,難為,這世間情,難參。」又忍不住嘆息道,「豈可一意孤行?」

說罷,郭頤邊嘆氣抬腳就邊走,只是他走著走著,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郭太醫這第二個故事是何意?恕晚輩愚鈍,解不出其中意。」

晚輩?

這些頑童長大了,竟然還記得晚輩這詞為何物?

郭頤腳下一頓,道,「解不解得出這意,不看這裡。」郭頤半側著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而是看這裡。」

說罷便走了。

空留身後一人待在原地。

只見那站在原地之人,微微垂首,面無表情。

只是衣袖底下一雙手微微蜷起,竟是越握越緊。

時恭出現在傅舜華身邊時,傅舜華只對他說了一句話,「讓本王一人待著。」

時恭點頭應是,接著烏袖一揮,便見遠處有三道黑影同時一閃,形如鬼魅,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恭正要飛身離去之際,卻聽自家主子又道,「讓時良跟著岑羽。」

時恭腳還沒踏出去,卻先一愣。

傅舜華卻道,「去。」

時恭回神,領命,「是。」

當王公貴族的守門家僕好生操心,這廂坐等右等,那廂右等左等,也等不來自己主子。按理說,王爺從來不會等到天邊一片暗糊糊還不歸家。

這都亥時已過,將近子時,夜半三更時分,果然府上……不,如今這險危危的宅子里沒個當家作主的內眷,王爺是連回來的心都沒有了?

這家僕也想不明白為啥自家主子好端端的王府不要,偏生搬到這麼個破破爛爛的荒郊野外,上朝不便不說,生活就夠不方便的了。不過王爺的心思,又豈是他一介僕從能揣測得了?

王爺不歸,等。就算到三更半夜,也得等。

他這廂等啊等,等得瞌睡連連,夜風一吹,猛地一個噴嚏打出來,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往那遠處一看,隱隱約約一道人影,再仔細一看,不是他家王爺又是誰?

同時在這一天里,他毛骨悚然地得知了自己的新身份——王妃。

他住的這個地方位於王府的南院,門口的匾額上寫的是「曉翠閣」三個字。然放眼望去,原主人所居的小院里既無鮮花也無碧樹,只有滿地的枯黃雜草,荒涼頹敗。

這哪是什麼「曉翠」?分明是寥落草屋一間。岑羽作為一名妥妥的現代理科生,他自動把這個地方命名為草堂。

這說明這個所謂的王妃並不受寵。

頂了頂鼻樑上並不存在的鏡架,岑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削蔥般的手指。

纖白細嫩,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說明原主人雖然不受寵,但也不曾被奴役差使。

於是他憑著這張臉,這個身份,嘗試著邁出這個小小的草堂。

卻被人攔下了。

不僅如此,草堂——也就是曉翠閣里原本各司其職各干其事的三五個小奴才聽到了警報一樣,齊刷刷地從裡面竄出來。

「王妃。」

岑羽看了看門口守著的人,還有兩下竄到他身邊挽住他胳膊的人,他們都對他搖頭。

「不可。」

岑羽歪了個頭,調整了說話的語氣,「為何不可?」

幾個下人見他醒來以後,說話終於恢復正常了,不免鬆了口氣,「您的傷還未好。」

挽著他胳膊長相斯斯文文的僕從怕他聽不懂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等您傷好了,咱們再跟王爺請示可好?」

說話人語氣溫溫和和,況且他確實有傷在身,這會兒還覺得有些頭暈眼花。岑羽也就沒再堅持,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僕從見自己主子難得那麼聽話,大感意外。平時不都得大吵大鬧一場?

想到之前岑羽醒來時的反應,心有餘悸,那僕從多了句嘴,「您……可還記得您自己是誰?」

岑羽呆了呆,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他一頭散發,一身凌亂的縞衣,薄唇輕啟,「王妃。」

他無波無瀾道,「我是王妃。」

幾個僕從頓時像鬆了口氣,挽了人進了裡屋。

王妃?

卻沒有一個人心裡真正把他當成王妃。

他們都拿他當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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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生穿回古代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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