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vip
此為防盜章
「紅袖姐姐這是打書房過來嗎?」
「是啊,小姐這次似乎也挺上心的。」紅袖淺笑道,「上一次這般廢寢忘食還是為了左公子的事兒吧?」
「嗯嗯,小姐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格外費心呢。」單純的伊人說出這話自然沒有別的意思,但在聽的人看來就不以為然了。
「喜歡的人……」紅袖低低地重複了下,聲音隱約帶了幾分看透一切的笑意來,「倒也是呢。」
「什麼意思?」伊人小臉上一片茫然,紅袖捂嘴淺笑著揮了揮手。
「沒什麼,你趕緊去送飯吧,別餓著小姐。」
伊人也覺得一直這樣端著挺費勁的,便趕快和紅袖道別就朝書房的方向走了,左君白趁機從花叢里探出頭看了一眼伊人前去的方向,正欲抬腳跟上,卻這才發現前方還有人在。
是剛才那個叫紅袖的丫鬟,她居然沒走嗎?
「左公子。」紅袖確實如月凌波所說的那般模樣生得很美,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對著左君白時不卑不亢也不見驚訝,這氣質倒比月凌波這個親生女兒更像月夫人幾分,左君白頓時笑了笑。
「這位姑娘是怎麼發現我的?」
他學輕功雖然是被自家老爹逼的,但是自打掌握了這項更方便自己看熱鬧的技巧以後倒是很喜歡,一直也是在這方面下的功夫比較多,可以說他對自己的輕功還是很有自信的,怎麼會被一個丫鬟識破?
「其實我是猜的。」紅袖的面色不太好,看起來是不欣賞左君白這樣的行徑,眉頭微蹙,「先前我提起『左公子』的時候,我瞧見這邊兒有白色的衣角,我們家主子沒有偏好這顏色的。」
「好吧,本公子就是無聊進來轉轉,這就走。」
偷窺被人發現了,饒是厚臉皮如他也不好再呆著了,說完這話便轉身要走,隨即忽然想起什麼般轉回頭。
「對了,麻煩把這個轉交給你們小姐。」
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捲軸遞給紅袖,紅袖微微斂眉接過,似乎猜到是什麼東西,她雖然面色依舊有些冷淡,但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那我便替小姐收下了,還有左公子——」她頓了一下,面色有些猶疑,似不舍又似不甘的輕聲道,「夫人讓我轉告公子,下次來的時候可以走正門,月家隨時歡迎。」
走正門,那不得等提親?
左君白狐疑地挑了挑眉,隨即忽然頓住——這意思就是,月夫人在暗示他儘快來提親?
不得不說,左公子這回想得太多了。
月夫人喜歡到處撿人,撿回家的人幾乎什麼樣的都有,其中也不乏一些江湖俠客,這些人受了月夫人的恩情,對於看守月家的事向來是毫不懈怠,誠如左君白之前所預料過的那般,只是他不知道,當他雙腳在月家院子里落地的那一刻就被人發現了,也通知到了月夫人那兒,是以紅袖才會過來。
讓紅袖傳的那句話,意思只是「想追求我女兒就大方點來」,但也許是左君白想得太美好,也可能是月夫人高估了左君白的情商,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美麗的誤會……
自從太子妃懷孕以後太子已經很久沒溜出宮了,這會兒太子妃去了皇後宮中,金承睿的雙腳又習慣性地來到了左家,卻見自家小舅子正對著一張攤開的畫一會傻笑一會皺眉不知在思考什麼,他不由走上前探出頭。
「咦,新的啊?」
依舊是美人圖,依舊是畫的月凌波,只不過和早前在太后那裡見到的「枝頭紅杏」不同,這是少女坐在鳥語花香的院子里嗑瓜子……
太子殿下覺得小舅子的口味有點謎。
「君白,我聽皇祖母說了,你當真決定就是月家姑娘了嗎?」
左君白回過神把畫折起來收好,不怎麼高興地賞給姐夫一個大白眼。
「你來做什麼?你兒子生了?」
「少胡說,這才幾月呢,再說了,君顏這胎是要生女兒的。」太子殿下頓時也不高興了,「人家都說外甥像舅舅,我可不想有個像你一樣的兒子。」
「……那要是像我一樣的女兒不是更糟糕?」左君白哼了聲,金承睿頓時陷入沉思。
「其實……若是女兒像你一樣自由自在的,倒真的不錯。」
瞧這人自從要當爹之後正經了不少,左君白一時也沒心思和他扯嘴皮了,只是終於說起了自己的事。
「太……姐夫。」他猶豫了下還是改了口,倒把太子給嚇著了。
「咳咳咳……」太子殿下險些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什麼事?」
「提親需要做什麼準備?」
「……」太子殿下覺得自己大概最近睡眠不足,有點兒虛,不讓怎麼會有幻聽了。
對此,太子妃殿下的反應則是這樣的——「提親?他想得倒美,人家月姑娘知道他什麼心思嗎?」
說的也是,太子殿下這才想起來,那位月姑娘還當小舅子在捉弄她玩呢,再者他的左君白知道怎麼表白心意嗎?
「不過……」他忽然坐起身低頭俯視著床榻上正打呵欠的左君顏,「君白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我原本瞧著他還打算等一段日子的。」
「呵,我這弟弟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心只想著捉弄月姑娘,把自個兒珍藏的心事攤給了皇祖母。按照皇祖母的性子,若是月凌波很得她心意,那這婚很快就會指下來了,若是不和心意,皇祖母定然會安排他去和別的姑娘相親,哪種都不是他願意接受的……」
前者會讓月凌波心生排斥,後者當然是堅決不能發生的。
懷孕的女子本就愛睏,左君顏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卻還是強撐眼皮說著弟弟的事。
「這事兒你不要幫他,他總得自己去做的。」
「我這還不是怕你操心么……」太子殿下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溫聲道,太子妃極輕地嗤了聲。
「少來,不許你去看君白的熱鬧。」
「好好好,我就專心看著你就好了。」他緩緩抬起被子蓋過女人肩頭,快睡著的左君顏忽然又笑了起來。
「左君白,你也有今天。」
……所以娘子大人要自己去看小舅子熱鬧么?
左君白對朝堂事無興趣,只不過他和太子相識多年,自己多少底子對方都很清楚,再加上如今又是他的姐夫,總有些推脫不了的事情,這才深夜潛入定國公府查看閔韞傷勢,卻沒想到這種事居然還有「同伴」。
雖然這同伴蠢了點。
月凌波後悔了。
在第十次快接近牆頭的時候跌落下來摔個底朝天以後,她開始思索當年自己為什麼要選這兩個蠢貨做跟班,為什麼來著?
好像是因為他們看起來蠢蠢的很好欺負?
這麼一想,伊人好像也很蠢,人家說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下人……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小姐?」
正在疊羅漢的人奇怪地看著躺在地上忽然就不再爬起來的小姐,月凌波驀地坐起身,一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另一手撐著地面站起來,仰著頭望著高高的牆頭,忽然轉身道:「走吧,我放棄了。」
「什麼?」
「小姐……」
「不然怎麼辦,難道要這樣僵持到明早,讓閔家的守衛看到你家小姐的摔跤十八式嗎?」果斷放棄才是明智的,不如說她根本就不該頭腦一熱自己跑過來。
「那閔公子……」
「是我傻了,有錢何必自己親自來打聽,明兒去給我把蘇三兒找來。」
蘇三兒是個乞丐,也是皇城著名包打聽,據說只要有錢沒有打聽不到的消息,而且很靠譜。
「可是小……」疊羅漢的兩人一時忘記下來,在上面的那個正要開口,一道身影忽然飛速從他們眼前閃過,兩人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突然失去了意識,紛紛跌落在地上。
「怎麼了?」背對著他們的月凌波納悶地轉過頭,看到自家下人雙雙倒在地上,不由瞪大眼,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卻明顯感到背後有什麼,她驀地僵住。
「誰?」月光穿透烏雲悄悄灑落在角落,將身後人的影子投射到她跟前的地面上,她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衣袖裡掏出一樣東西,看到那身影略微往前動了下,她立刻轉過身來雙膝跪地將手裡的東西高高舉起。
「壯士饒命!我們幾個只是路過的!」
「壯士」的腳步頓住,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東西上,微微挑眉。
「玉倒是好玉。」認出是那日她拿去忽悠韓修傑的那一塊,他頗有興緻地伸手將那玉接過來把玩著,唇角上揚出詭異的弧度,「不過不勞而獲可不是我的作風,這樣吧,方才看你似乎很想翻過這牆頭,收下這塊玉,我帶你翻過去如何?」
「不不不用了壯士,玉您收著,幫我把這兩個手下弄醒讓我直接走就行了。」跪在地上的人頭搖得像撥浪鼓,視線時不時瞟向身後躺著的兩人,她聽到呼吸聲了,應該還沒死……吧?
「放心,只是讓他們睡了一會而已。」
凌波鬆了口氣,不自覺癱坐在地上,鼓足勇氣抬起頭,月色朦朧,一時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但被她稱為「壯士」的人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裝扮,她猶豫了下正要問這人想做什麼,卻忽然被人捂住了眼睛。
「公……公子?」
「噓,我帶你去找閔韞。」遮住她眼睛的手往下捂住她的嘴,微涼卻又帶著不同於女子的氣息,她不免掙紮起來,左君白卻只當她在撓癢,輕笑著攜著她幾個縱躍直接來到閔韞的房間旁,這才終於鬆了手。
閔韞的房間自然守衛森嚴,他們縮在一個一轉身就會暴露的角落一動不動,屋內似乎有些動靜,但院子里卻是一片詭異的寧靜,凌波也隱約明白這人為什麼不讓她發出聲音了。
若是她自己,就算僥倖翻進來了,也肯定會被發現的。
這樣想著,卻忽然聽到屋內傳來談話聲。
「大師說了,三日後便是吉日,若是錯過這次,韞兒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女人悲傷的聲音,聽語氣似乎是國公夫人,凌波再也顧不得思考帶著自己來的人是誰,小心地側過身將耳朵貼上窗戶。
「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耽誤人家一個姑娘家的一輩子啊。」
閔國公為人正直,今日得知妻子以身份施壓要強娶別人家女兒的時候著實生氣不已,但他也心疼兒子,沙場老將忍不住哀嘆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