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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然而扶額中的月凌波卻不知道,在自己經過之後,那些下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盯著她的背影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是她嗎?」
「看著不太像啊……」
「英才說就是她。」
「哎真的嗎?這樣的?」
「你對公子的眼光有意見?」
「沒有沒有,不過說不定英才忽悠我們呢!」
「那也沒轍,畢竟只有英才見過……」
花叢里的幾人聊得正歡,卻被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見過什麼?」
「公子的心……啊!公子!」說話的人這才看到來人,急忙跪在地上埋頭道,「小的什麼都沒說,求公子恕罪!」
其餘參與閑話的人也紛紛跪下來求饒。
「恕什麼罪?」左君白不悅地挑起眉,「英才那小子跟你們說什麼了?」
「公子,您找我?」
英才帶著月凌波踏進來,一眼就看到左君白腳邊跪著幾個下人,尤其是左君白此刻眉頭緊皺看起來十分不悅的模樣,看起來倒真的像下人犯了錯,主子要懲罰他們,月凌波的腳步不由頓住。
「我來的不是時候?」她遲疑地開口,左君白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抬腳輕踢了下腳邊最近的那個下人。
「快去幹活。」
「是,公子!」趴在地上的幾個下人齊齊應聲,然後飛快地消失在幾人眼前,左君白這才展開摺扇朝月凌波笑了笑。
「月姑娘,好久不見。」
「左公子好記性,我們前日剛見過吧?」看來禁足對這人完全沒影響,這會兒還在耍嘴皮子。
「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么,這麼算來我們都六秋沒見了。」厚臉皮的人無視英才在一旁疑似在忍笑的模樣,一臉的光風霽月,「左某現在戴罪之身不便出門,只能請月姑娘入府相見,唐突了姑娘還請見諒。」
不矯情兩句會死啊?
月凌波嫌棄地摸了摸手臂,想要撫平剛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斜眼瞅了瞅左君白。
「本來你得罪太師這件事也有我的份的,於公於私我都應該過來看望你,不必太客氣了。」她連「公子」兩個字都懶得說了,要笑不笑地開口,「你叫我來是有什麼新打算嗎?」
「暫時還沒想到,但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左君白湊上前,一手背在身後悄悄朝英才揮了揮示意他走人,另一手朝月凌波比了個「請」的姿勢,「月姑娘請坐。」
他說「請坐」,月凌波這才瞧見剛才離開的那些下人已經很麻利地在院子里擺上了一個書案,文房四寶一應俱全,一個下人小心翼翼地在月凌波的身後放了個椅子。
「姑娘請上座。」
是剛才被左君白踢了一腳的那個下人……被踢了一腳這麼開心?
月凌波狐疑地瞥了一眼那下人牙齒縫裡露出的韭菜,倒也不客套地直接落座,轉頭看向左君白,就見翩翩公子已經凈完手拿起筆站在了書案前,書案上攤開了一張白紙,一副要就此作畫的架勢。
這人……是叫她來看他畫畫的么?
正抬手研墨的人雖然低著頭,但似乎也能察覺到她的不悅,很貼心地解釋道:「百鶴圖畫起來比較費時,別看這樣,我現在心裡也是很沒底的,萬一畫不出來,就不是半月不出門的事了。」
這話聽起來確實是像那麼回事,月凌波也認為送給太后的畫自然要慎重,但是那跟他把她叫來有什麼關係嗎?兩樣都不能耽擱所以要擠在一起做?
「左……」
「噓——」書案前的人忽然伸出手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低頭繼續對著鋪開的畫紙沉吟起來,先前還閑適的臉色這會兒明顯凝重了幾分,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那什麼靈感來了的時候,月凌波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據說靈感被打斷就很難再捕捉到了,左君白能不能畫出百鶴圖雖然不關她的事,但萬一這人回頭把鍋推到她頭上就不好了。
這一安靜就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月凌波坐在椅子上都轉換了好幾個方向了,連院子里種了幾種花都數了個透,書案前的人卻一直沒再說話了。
「咳咳……」
她忍不住輕咳了聲提醒自己的存在,書案前的公子依舊沉浸在畫紙上,她張了張嘴欲說話,卻忽然怔住了。
晌午時分,日正當頭,不知是太陽太炙熱還是她的心太燥了,眼下只覺得左君白額頭略微沁出細汗的模樣看起來如此……美味?
被自己突來的念頭嚇到,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便爭先從喉嚨里噴出來,嗆得她頓時紅著臉又咳嗽出聲,這回是真的咳嗽了,書案前專心致志的公子頓時放下了筆,抬起頭,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關懷之色。
「你生病了嗎?」說完這些話似乎才想起什麼,左君白好看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懊惱,丟下畫筆就朝她走過來,「是我不好,一開始作畫就完全忘記時辰……」
大約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這麼誠懇的模樣,月凌波一手捂住心口獃獃地看了他一眼,眼看這人一邊說一邊靠近,她總算回過神,視線直盯著他伸過來的那隻手……上的墨汁。
她今天穿的可是白色的衣服!
「別過來!」她喊話的同時往後退了些,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那隻帶墨汁的手到底還是伸了過來,扶住搖晃的椅子幫她坐正,她正鬆了口氣,頭頂卻忽然傳來某人不懷好意的聲音。
「月姑娘,雖然這雪白的衣裙很襯你的膚色,但看起來還是太素了些……」
「你想幹嘛?」月凌波一臉警惕地抬起頭瞪著他,這一抬頭才發現他的頭壓得太低了些,她幾乎稍微抬起身子就能碰到他的下巴,明明沒碰到,但她就是感覺到了一股不同於女子的溫熱,似乎透過那人的衣衫滲透出來一般,把她的臉頓時蒸得更紅了。
「我的衣服可不是你的畫紙。」她咬牙努力擺正臉色,兩隻手並用拍在他胸前把他推開,左君白輕笑著退到一旁,攤開沾了墨汁的手。
「可惜了。」
「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可惜。」月凌波揉了揉因為久坐有點酸疼的肩膀,臉上總算沒那麼熱了,她半是心虛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左君白卻是走到書案前把先前畫了小半個時辰的畫扯下來團成一團丟到一旁。
「哎,怎麼扔了?」月凌波一臉惋惜地看著地上的廢紙團,「不是畫了很久嗎?」
她剛才也看到了,雖然暫時還只有一部分輪廓,但那鶴已經有了雛形,而且當真每一隻的姿勢形態都有不同,她一個不懂畫的都覺得妙極,他怎麼一點都不疼惜?
「我剛走神了,畫得不好。」這次他卻不覺得可惜了。
是他想岔了,以為把她叫來在那坐著,自己看著她的時候心情就會很好就可以作畫,然而當她真的坐在眼前安靜望著自己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手中的筆想畫的是別的風景……
不是那隻能在腦中生生幻想的百鶴,而是眼前坐姿不太老實,時不時踢一下椅子或伸長脖子賞花,彷彿一刻都閑不下來,卻又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的少女。
「哦。」自詡不是懂畫之人,月凌波也沒再追問了。
優秀的人對待自己擅長的事總是比較挑剔的,湛嫣然以前也經常會把綉好的東西拆開重新折騰,她倒不覺得左君白說出這樣的話是矯情,不過看他好像有些低落的模樣,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哎,聽說想找你作畫千金難求,不知道待太后的百鶴圖作完以後,能不能幫我畫一張?」看他明顯一愣,她眨了眨眼笑道,「我要當傳家寶掛著。」
「……我不畫人。」世間女子都喜歡讓出色的畫匠把自己最美的年華留在畫中,因此平日也不乏有些女子通過各種門路找上左君白,這句是他拒絕那些人的絕佳理由,但眼下拒絕月凌波卻是因為別的。
「誰讓你畫人了?」月凌波疑惑地望著他,「你不是從不畫人么?」
「……那你想畫什麼?」
「嗯……」月凌波沉吟了下,「就畫一個七夕鵲橋好了,放在我家的大堂供著,保我娘的事業順心。」
這理由也太務實了些,不過……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月姑娘自己心中難道就沒有想要留存的美景嗎?」左君白沉思著又走回書案前摸起筆,手上的墨汁不知何時蹭到了雪白的衣袖上,他卻毫無所覺,甚至還抬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那墨汁摻雜著汗水把他好看的額上也染上一團黑,看起來有幾分滑稽,然而他的臉色卻很是莊重,月凌波看著那張即使被墨汁弄髒也不掩俊美的臉,不經意地咽了口口水。
有,只不過她沒本事畫下來,也沒那臉皮說出口。
美色果然不分男女……一定是今日太陽太大太熱的緣故。
看那些下人做事細心又妥善,看到有陌生人進府也從不東張西望,各自很盡責地做著自己的事,回想月家那群簡直可以拿出去展覽的耍寶下人們,月凌波很是羞恥地伸手扶額。
然而扶額中的月凌波卻不知道,在自己經過之後,那些下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盯著她的背影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是她嗎?」
「看著不太像啊……」
「英才說就是她。」
「哎真的嗎?這樣的?」
「你對公子的眼光有意見?」
「沒有沒有,不過說不定英才忽悠我們呢!」
「那也沒轍,畢竟只有英才見過……」
花叢里的幾人聊得正歡,卻被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見過什麼?」
「公子的心……啊!公子!」說話的人這才看到來人,急忙跪在地上埋頭道,「小的什麼都沒說,求公子恕罪!」
其餘參與閑話的人也紛紛跪下來求饒。
「恕什麼罪?」左君白不悅地挑起眉,「英才那小子跟你們說什麼了?」
「公子,您找我?」
英才帶著月凌波踏進來,一眼就看到左君白腳邊跪著幾個下人,尤其是左君白此刻眉頭緊皺看起來十分不悅的模樣,看起來倒真的像下人犯了錯,主子要懲罰他們,月凌波的腳步不由頓住。
「我來的不是時候?」她遲疑地開口,左君白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抬腳輕踢了下腳邊最近的那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