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一百二十章
衛長輕欲哭無淚,她哪知道這誤打誤撞的竟會撞進宮中禁地啊!
如今對上元鷹那森冷的目光,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這位大哥,真是誤會啊!我真沒惡意的,要是知道這裡會是你們宮裡的禁地,我絕對不會擅自闖進來的!你看,我這不什麼都沒做嗎?」
「你若真做了什麼,我還會讓你活著站在這裡說話嗎?」
元鷹掃了一眼衛長輕額間滲出的冷汗,幽聲道:「你不是宮裡的人,擅闖皇宮,便已是死罪了。」
冰冷的劍峰緊貼著衛長輕的肌膚,只要她稍一亂動,那把劍便能劃破她的脖頸。
衛長輕早已心生寒意,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道:「誤……誤會……其……其實我也算是宮裡的人……御……是御膳房的人……可能我是新來的……您不認識……」
「御膳房的?」
元鷹冷笑一聲,指了指衛長輕身上的夜行衣,道:「哪個御膳房的人敢穿著夜行衣擅闖正德宮的?」
衛長輕:「……」
早知道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去偷套太監或者宮女的衣衫了,果然做人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嫌麻煩啊……
「再不說是何人派你來的,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大哥啊,我真是迷路了……沒惡意……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吧……」
不等元鷹應話,房門便已被人推開了。
「咦,這是什麼人?」
來人懷裡還抱著一大罈子的酒,似乎是愣了一瞬,回過神后她連忙問了句:「莫不是外頭那些人找的那刺客吧?陛下呢?沒事吧?」
「陛下沒事,還在密室裡頭呢。」
說罷,他還冷漠的斜了衛長輕一眼。
「就她這膽量,誰敢派她出來做刺客啊。」
衛長輕:「……」
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反應過來底下那個陰森森哭魂似的女子大概就是這人口中的陛下后,衛長輕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事情的嚴重。
糟了,這若是被她們當成刺殺一國之君的刺客,那她豈還有命在啊!
雖然她心裡頭確實是因這位女皇與自家殿下之間的那些傳言嫉妒的發狂,可她還是有點分寸的,這種要引發兩國戰亂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真會去做啊!
不給她再次辯解的機會,元鷹便已緊接著道了句:「算了,不管她是不是刺客,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樣,不懷好意的裝扮,鐵定也不是什麼好人了。你去陪著陛下,我這就把這傢伙送到天牢里去。」
雲霜還未應話,衛長輕便已被驚得瞪大了眼。
不是吧,這要是被送進去了,她哪還出得來啊!
情急之下,衛長輕只得厚著臉皮說:「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啊這位大哥!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凌國長公主身旁的暗衛,只是剛剛交接的時候,不小心迷路了,才會撞到這裡來的……」
「長公主的暗衛?」
雲霜狐疑的看了衛長輕一眼,正當她猶豫著該不該相信之時,元鷹卻道:「你這小賊,怎麼鬼話連篇的?一會兒是御膳房的人,一會兒又是長公主的人,莫不是當我們好糊弄了吧?若是暗衛都像你這般,哪個主子敢放心?」
「我真是長公主的人啊……」
衛長輕緊張的盯著元鷹的手看,生怕他會失手傷到了自己。
「不信你們可以帶我去找她的,她若說不是,我就心甘情願跟你們進天牢總可以了吧……」
元鷹與雲霜兩人對望了一眼,憑著多年共事的默契用眼神無聲交流了一番,元鷹才撤回了手中的長劍,道:「算了,你把她綁去見長公主吧。倘若她敢誆我們,再送去天牢嚴加審訊。」
原本衛長輕是料定了流蘇就算不知道她來,看到她后定然也會護下她的。
誰料,她被雲霜綁到流蘇跟前時,流蘇竟是氣定神閑的品著茶,看也不多看她兩眼。
「暗衛?本宮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這麼個暗衛了?」
衛長輕:「欸???」
這個壞女人該不會是還沒消氣吧……
「既如此,那雲霜這就將這小賊押入天牢了。」
不等雲霜將她拉走,衛長輕便已哀嚎道:「殿下!屬下曾經可是辛辛苦苦服侍過你的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任她如何叫嚷,流蘇仍是不為所動,依舊端著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衛長輕。
如此一來,雲霜倒是有些困惑了。
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不認識的啊……
只停頓了稍許,見流蘇似乎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雲霜才繼續拎起了衛長輕的衣領朝外頭走去。
「別叫了,到了天牢,才有你哭的呢!」
這下子衛長輕可真是快要哭出來了,要是在這種地方出了什麼事,這女人若是見死不救,自家師姐又趕不及來相救,那她豈還有命在啊!
如此,她只能緊緊抓住流蘇這根救命稻草了。
「流蘇!流蘇你快說說話啊!快救救我啊!我知道錯了,你就別再與我置氣了好不好!」
如此,流蘇才微微揚了揚嘴角,帶著笑意喚了一聲:「雲總管,且慢。」
「這傢伙,雖不是本宮的暗衛,但確確實實也能算得上是本宮的人。」
流蘇翩然起身,徑直走到衛長輕面前,彎著眼角瞟了她一眼,方道:「還望雲總管能夠行個方便。」
雲霜斂了斂眉,稍一思忖,便已恭敬的應了句:「既如此,那雲霜這就告辭了。」
能在流蘇面前大呼小叫直呼名諱,還不被那人責怪的,想來定是關係匪淺了。如此,她若是再多做為難,豈不是徒惹長公主不快么?
畢竟,這可算是陛下的貴客呢。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的。
「你故意嚇我……」
雲霜走後,衛長輕才能將自己那懸在嗓子口的心安回了原位。想起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刻,她就止不住的委屈,就連看向流蘇的目光之中都多了幾分怨憤了。
「快幫我把繩子解開,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差點就要被他們弄死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誰讓你膽子越來越肥了,他國皇宮都敢亂探。」
流蘇並沒有依言替衛長輕解開捆著她的繩子,而是一手搭著衛長輕的肩膀,一手扣著衛長輕的下巴,緩緩的朝她貼近著,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
如願感受到衛長輕那愈發急促的呼吸后,她才停下了動作,停在了衛長輕唇前不到半指之處,微微揚著嘴角,輕撫著衛長輕的肩頭,似笑非笑的問了句:「況且,你是本宮什麼人啊,你叫本宮替你鬆綁本宮就要替你鬆綁嗎?」
衛長輕:「……」
那顆才剛被撩得火熱的心,瞬間就被流蘇澆下了一盆冷水。
這女人果真是善變的……
衛長輕的目光倒是愈發幽怨了,只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抱怨,流蘇便已丟下她朝著殿門外走去了。
「跟上,不然等會兒再被人當成刺客抓走,我可就不管了。」
衛長輕愣了一瞬,不敢多想,便已艱難的並著腿往前跳去。
好在流蘇走得並不快,才讓這個手腳被困得嚴嚴實實的傢伙能夠跳動著跟上了她。
「流蘇……我都認錯了……你還要與我置氣嗎……快幫我鬆綁好不好,手腳不能動,難受……」
任由衛長輕如何滑稽的一邊認錯一邊跳動前行著,前方的流蘇依然還是笑而不語。
直到進了寢殿,流蘇才回身問了句:「怎麼,你這樣冒著生命危險夜探皇宮,是想幹什麼?」
衛長輕氣喘吁吁,終於吃力的跳進了門檻之內。
回想著這一路來的艱辛,她不禁幽怨的瞪了流蘇一聲。
「我想十一了,就來看看她還不行么?」
「當然行啊。」
流蘇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她就這樣悠哉悠哉的環著雙臂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對著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你就去找你的師侄唄,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過去,總歸是能找到的,只不過要是再出事可就別想求我出手了。」
衛長輕頓時就垮下了臉,才剛調整完氣息就朝著流蘇的方向跳了幾步。
「夜……夜深了,還是不打擾她休息好了……」
「嘖。」流蘇伸手一拉,便把衛長輕帶進了懷裡,捏著她的臉頰調戲道:「看不出來啊,你何時竟也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衛長輕臉色微紅,卻還是厚著臉皮道:「我一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我還真不知道呢。」
淡淡的清香瀰漫在衛長輕的鼻尖,倒是驅散了她心頭的那些許委屈,只餘下了訴不盡的相思。
衛長輕略有些恍惚,不過短短几日未見而已,這思念竟也會如狂潮般佔據著她的心間。
正當她閉上眼睛靜待流蘇的親吻落下時,流蘇卻是冷漠的將她往邊上推開了。
「門在那邊,你自己出去找流年吧,記得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衛長輕:「……」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好在流蘇翩然離去之時已經好心割斷了衛長輕身上的繩索,才能讓她得以自由。
衛長輕只是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就默默的跑去把房門給栓上了。
這種時候,她若是當真要聽流蘇的話跑出去找流年,那豈不就成了流年那種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了么?
這種不解風情的事情,衛長輕自是不會做的!
關上房門后,她立馬就捏著手腕朝裡頭走了去,就好似往常留宿景秀宮時的那般隨意。
「哎呀,你都不知道,今天可算是嚇死我了。」
見流蘇已經背對著她側躺在床里側了,衛長輕才敢厚著臉皮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試探性的搭上了流蘇的肩膀。
沒被流蘇推開,衛長輕才敢嬉笑著繼續道:「你要不要猜猜我今天都看到什麼了啊?」
「沒興趣。」
流蘇抖了下肩膀,拍開了衛長輕那不規矩的手,冷淡道:「再動手動腳的你就去流年那裡睡。」
衛長輕裂開嘴笑了,看來這暫時應該是不會再趕她走了。
「還是免了吧,我怕我師姐知道後會剁了我的手!」
「你想到哪裡去了?」
流蘇忽然回過了身,眯著眼睛問了句:「難不成你還想對流年這樣動手動腳的?」
那帶著寒意的笑容,嚇得衛長輕冷汗頓出。
「開……開個玩笑而已嘛……」
衛長輕連忙趁次機會往前湊了湊,順勢埋進了流蘇的懷裡,勾起嘴角抱緊流蘇捏造著:「剛剛還抱我親我,現在就對我這麼凶了,你還真是善變呢。」
久違的親呢,不止是衛長輕懷念,流蘇亦是懷念的。
扣在腰間的那雙手,似是不打算再鬆開了。
流蘇眼中已浮上了淡淡的笑意,她慢慢擰上了衛長輕的耳朵,也不用力,就這樣用適當的力道不輕不重的按捏著。
「哦?本公主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親你了?」
衛長輕身子已經有些酥了。
她咬了咬唇,抬頭對準了流蘇的唇瓣湊了上去,輕輕親了一下,方挑眉道:「你看,親了。」
流蘇垂了垂眸,嘴角笑意越綻越深。
「就這樣?」
衛長輕呼吸頓時一窒。
這……算不算是邀約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這樣的笑容與言語對衛長輕來說,就已經是引誘了。
衛長輕本就沒有多少定力,把持不住,自然就是隨心所欲了。
兩人離得本就極近,只需稍一低頭,便能再次碰上流蘇的唇瓣。
不似方才那蜻蜓點水的親啄,此刻的衛長輕已經含住了流蘇的唇,吮吸有聲,帶著連日來的思念,探入了流蘇的口中,勾上了流蘇的唇。用這愈發火熱的吻,向流蘇訴說著她的相思。
「流蘇,我好想你啊。」
一吻畢,衛長輕才貼著流蘇的額頭輕輕蹭動著,呢喃道:「我也不想生你氣的,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嫉妒的發狂,所以我才……」
流蘇順手攬住了衛長輕的肩頭,帶著她朝著自己貼的更近,方問:「怎麼,那現在算是氣消了?」
「嗯……早就消了……」
衛長輕再次貼上了流蘇的唇,含糊道:「一聽說你真的走了,我就恨不得立刻能追上你了,哪裡還顧得上生氣啊……」
其實,自她那日追著流蘇一行人出城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對這女人,她是永遠都沒法真正生氣的。
她又怎會真氣這人什麼呢?
怪只怪自己太貪心了,明明一開始想著的只是能陪著她,能護著她就好。
結果卻在越貼越近后止不住的想要更多了。
想要她只屬於自己,想要她眼裡只能看到自己,卻忘了自己一開始所想的,只要她開心就好。
「流蘇……」
衛長輕緩緩往下吻去,貼在流蘇那滾燙的頸間細細吸吮著,啞聲道了句:「想要你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