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別心急哦愛人們,這是飯前開胃菜,正餐1小時後上!
上了車,關躍立即給華教授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大致的情況。
言蕭聽他讓華教授放心,那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不對,明明之前警察檢查和工作證都沒問題。
「你們怎麼發現的?」
關躍發動了汽車:「我打電話問了一下李隊長,他核實過了,文物局沒有派過車來。」
言蕭的心沉了下去,有可能是那條大魚的人。證件什麼都沒問題,如果他們造假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背後真不知道有多複雜。
她想起了上海灘的鑒寶會,燈紅酒綠里的一場歡宴,換她被貶千里荒野。
而那些人依然高枕無憂,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跨了多少個行當,謀取著什麼樣的暴利。
她很煩,仇人趾高氣昂,她卻無可奈何,更何況還知道她在這裡。雖然他們的目標可能只是文物,那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糟心的了。
頭頂無星無月,車開地很快,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多,前面不遠就是城鎮。
言蕭問:「你真打算追去看看?」
也許是察覺出了她的情緒,關躍道:「到了鎮上你可以先安頓下來。」
言蕭沒說話,她其實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對方到底什麼來路,有多少人也不清楚,總要小心點。
想要提醒他一句小心,又覺得沒有必要。他們的關係好像也沒到那樣的地步,他愛冒險她也管不著,只要不連累她就行。
畢竟只是一時痴迷而已,說不定哪天就到頭了,何必插手管他的事?上次弄到住院就已經夠讓她煩躁的了。
言蕭手指繞著頭髮絲,眼睛望著車窗外,從車窗玻璃昏黃的倒影里看關躍的側臉。
雕塑一般靜默的側臉,想想忽然就見不到這張臉了,的確是很可惜。
多難得才遇到這樣一個讓她一眼就興緻高漲的男人。何況還沒上鉤,也許就差那麼一點了,多不甘心……
「你小心點。」她看著外面倒退的樹影,像是隨口一提。
玻璃窗上映出關躍看過來的一眼,很淡很輕,卻沒回應,如果不是這一眼,幾乎以為他沒聽見。
等待的時候覺得過了很久,到了鎮上發現也不過才晚上七點。
小鎮上的燈光很暖,言蕭覺得心裡舒服了一點。不管在什麼陌生的地方,有燈光就讓人很安心。
關躍把車停在了一條僻靜的小街上,帶著她往鎮子上走。
言蕭的心裡還是亂糟糟的,但跟著他多少好受點。關躍身上有種很特殊的氣質,琢磨不透,但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平靜的,讓人覺得危機關頭可以依靠。
兩個人在一間旅館外面停了下來,關躍掏出錢包塞給她:「你自己安頓,我去附近看看,也許那輛車還沒走遠。」
言蕭接了過來。
她身上的確沒帶錢,不過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只要不是窮山溝,手機都能作為交易工具。唯一麻煩的是她沒帶身份證,要住宿就必須要身份證,關躍的錢包里恰好有他的身份證。
她掏出來看了看,才發現他原來剛過了三十歲,生日就在前幾天。住址寫的是北京,但他口音里沒有半點京腔,根本不像是地道的北京人。
身份證上的照片比現在的他看起來要年輕稚嫩,頭髮剪得很短,幾乎是板寸,露出的額頭漂亮平整,眼神清亮,但只有神情是一樣的,永遠是冷靜的一張臉,連嘴唇抿著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這個人不會幾十年如一日吧?她把身份證塞回錢包。
隨便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她就窩進了旅館的房間。
房間很小,設施也一般,不過比起考古隊的宿舍可算好多了。
可能是關躍打過電話的緣故,考古隊那邊沒人打電話來詢問情況。言蕭把電視開了,找了個熱鬧的綜藝播著,彷彿這樣就有一群人圍在身邊一樣,讓人感覺世界很安全,這裡沒有任何不法行為和危險。
等了很久也沒有關躍的消息,她漸漸有點坐不住了。
睡就更不可能了,怎麼可能睡得著。
她坐在窗檯邊上朝外面望,小鎮沒有夜生活,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只有白晃晃的路燈照著空蕩的街。
想打電話給關躍問一下情況,又怕不清楚他所處的環境,萬一電話過去驚擾到什麼也不好。
最後她只能給老劉發簡訊。
打電話不行,怕進來電話接不著。
老劉回的第一條簡訊是:「沒事吧大小姐,這都幾點了,你還沒睡?你們考古隊還有夜生活啊?」
言蕭抬腕看錶,才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她居然等了快五個小時。
她捏著窗帘的一角,單手打字:「老劉,這裡一點也不平靜。」
鎮上的信號到底要好點,收到回復的速度也很快。
老劉:「不平靜是哪種不平靜?你那個新樂子呢?還有興趣嗎?」
言蕭不明白他怎麼就岔到了這個話題上,但也好,至少也轉移了點注意力。
她摸了摸唇,回了句:「興緻高昂。」
老劉:「這次居然持續了這麼久,什麼男人這麼厲害啊?」
言蕭手指點著手機屏,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也不清楚關躍算是什麼樣的男人,誰能搞得懂他?她的眼裡看得膚淺,有的不過是他的外表。那也夠了,對男人深究不是什麼好事,會陷入越來越複雜的關係里。
外面有輕輕的聲響,傳來了關躍壓低的聲音:「是這間嗎?」
「對。」有人回他。
門被敲了兩下,言蕭放下手機小跑過去,拉開門,旅店老闆娘領著他站在門口。
關躍對老闆娘點了一下頭:「是她。」
「你們是一起的吧?」老闆娘沒讓他進來,先攔著門問言蕭。畢竟是個姑娘,就算是拿的關躍的身份證開的房,她還是得問一句以防萬一。
言蕭點頭:「是。」
雙方都確認了,老闆娘也就放心了,轉身走了。
言蕭把門拉開,關躍走了進來,房間忽然因他的到來顯得有點低矮。
她上下打量著他,看起來一切正常。
「找到那輛車了?」
「找到了,還沒出鎮,他也要休息。」關躍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報備過了,有警察盯著,你很安全。」
那她就放心了。言蕭靠在電視柜上,抱起胳膊看著他,他可能還沒察覺出眼下是什麼情形。
這是間標間,他們就只有這一間房。
關躍走動了兩步,臉朝她轉了過來:「你帶身份證了嗎?」
終於察覺到了。言蕭聳肩:「我要是帶了身份證還會用你的?」
關躍抿了唇,在靠門的那張床上坐了下來。
空間狹小低矮,床和電視櫃間的距離不過一人寬,他坐在那裡,屈著的腿幾乎要碰到言蕭,什麼也沒說,氣氛已無端的曖昧了起來。
言蕭裹緊衣服站直:「我去樓下買點東西,很快回來,你隨意。」
樓下就有個私家小超市,不用走遠,關躍當然不會攔她。
言蕭下樓的時候心跳就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加快,在接待台後面的老闆娘叫了她一聲她都沒有聽見,直到第二聲,她站了下來。
「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啊?」她胖胖的臉上帶著笑:「真夠帥的,跟明星似的。」
言蕭笑笑,沒回話,繼續往外走。
「誒誒,」老闆娘叫住她,擠擠眼睛:「不用出門,房間里什麼都有。」
言蕭懂了,沖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對方也回以一記意味深長的笑。
都是老司機。
但她還是走了出去,買了包煙,回來後腳步越來越慢,停在樓道里點了一支,慢慢地吞吐。
她感覺關躍已經鬆動,他包裹嚴實的殼有了裂縫。但那是關躍,所有的感覺都不敢完全確定。
這種滋味很新奇,從沒有過,居然會很興奮。
一支煙抽完,她走了回去,房門還是她走時虛掩的狀態,電視也沒關,洗手間里亮著燈,但沒有水聲,只有窸窸窣窣的輕響。
床上放著關躍的外套,一小瓶藥膏扔在一邊。這她見過,是他當時受傷開的葯。
他在換藥。
言蕭輕輕走過去,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關躍袒露著上身,整個背部露在乳白色的燈光里,肌肉線條流暢地延伸,腰間傷處貼著的那塊紗布已經揭開。不過一瞬,他就轉過頭來,看到了言蕭。
言蕭倚著門,眼神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游移。
剛才怎麼沒想起來怎麼回復老劉呢,穿衣禁慾,脫衣性感,他明明就是這樣的男人。
她沒說什麼,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行為先一步指揮著她的腦子,根本什麼也想不到。
她看著關躍,關躍也目光直直地看過來,雙眼很沉,眸光透著幽幽的亮,像遇到了擅闖領地的對手,眼裡甚至有了一絲絲的警惕。
言蕭感覺自己的視線飄忽了,看什麼都是朦朧的,似已迷醉。
關躍轉過了頭,繼續處理著傷口,手下的動作在加快。
一隻手伸了過來,言蕭從他背後繞過來,替他把沒有粘好的膠布貼好。她垂著臉,貼著他的背,呼吸拂過去,看到他肌肉微微的一縮。
鏡子里映出彼此的身影,她抬起頭,看見鏡子里的關躍在看著自己,眼神沉的像化不開的濃夜。
黎明未至,黑夜蔓延,再堅定的兵士也該卸下鎧甲。言蕭對著他的眼神微笑,伸手撫在他的心口。
關躍眼神更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忽然把她拽到身前。
言蕭轉了個身,背對著鏡子,臉對著他,腰后抵著堅硬的洗手台。關躍的臉低下來,她的心口在劇烈的跳,下巴抬了起來,與他的視線纏綿。
但他停了下來,鼻尖與她相抵,呼吸火熱地掃在她臉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聲音很低,威壓隱忍,似在剋制怒火。
言蕭看進他眼裡:「什麼怎麼樣?」
手腕被扣得死緊,生生的疼。言蕭蹙了蹙眉,聽到他又問一遍:「言蕭,你到底要怎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