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7.第 7 章

「阿夭!」

陶錦光將才踏出門口沒走兩步,便聽有人喚她。

她回了回頭,便見陶蓉一臉忐忑的朝她走了過來,便住了足只等著人至眼前。

「給你。」陶蓉伸手將一串五顏六色的荷包遞了過來,搭眼一瞧便覺得的那料子有些熟悉,像是前幾日靜心堂裡帶出來的幾匹。

陶蓉見她一言不語,只用那雙黑湛湛的眼睛盯著她瞧一時緊張,只有些結巴的同她解釋一回:「那日……你給我的那些料子,我心想著……想著總不能白白受了的,便做了幾個提神用的荷包給你……」

她瞧著自家二表姐這般緊張個模樣,免不得自心裡扯一扯嘴角,倒是不知原來她是這般嚇人的,竟是將人駭的話也說不利落。想歸想卻又是抬手將那串荷包接了過來,抬眼瞧著她依舊是一身舊衣又問一句:「可是叫你姨娘做了衣裳了?」

「啊?哦,還沒呢……」待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陶蓉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衣角:「姨娘那裡一時還未定下衣裳的樣式,怕是選得不好白白辜負了這樣好的料子。」

阿夭這回當真覺得的嘴角一抽,這料子再好不就是用來做衣裳的么,穿著舒合體不就是了,哪裡又說得上辜負不辜負的。

又瞧了瞧手底下幾個荷包暗道一句:不緊著衣裳做完用個邊角料子做了便是,卻是先從那料子上裁了荷包出來,到時萬一再做衣裳不夠了數,才當真是因小失了大。

這般實誠的娘倆,怪不得只能住在這府中後花園的角落裡。阿夭打心裡嘆口氣,將那荷包收起來放置自家書袋子里,瞧著眼前忐忑不安的陶蓉破天慌的頭一次開口邀請道:「表姐若沒事兒不若同阿夭一道去聽夫子教學罷。」

陶蓉見她將那荷包收放置書袋內便有些放下心來,瞧她樣子原是要去學堂的,便想欲再擾,卻是還未告別又聽她說這一句。

陶蓉有些訝然:「這……」

阿夭瞧著她的模樣只當她不願意,抿了抿嘴道:「你若不肯,只當我沒說罷。」

「不,不是,我自己是肯的,也很謝謝表妹好意,我只怕……」她自然是怕母親那裡又或是祖母那裡得知又是不喜,訓斥她一頓倒是不打緊,萬一再連累了她姨娘可如何是好。

「若有什麼事兒,你只推在我頭上便是了,走罷。」阿夭實在是瞧不上她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只丟下句話便邁開了步子。

陶蓉咬一咬牙,心一橫也跟著去了。

陶老爺子那裡花重金請了夫子來府中於一眾少爺小姐授學,只她身份自然不能自由出入。

也時常羨慕陶茵有這般好的機會,卻是從來不知珍惜,三天兩頭借故不去,悄悄在自家房裡躲避玩耍。

她一個不得寵的姨娘所出的庶女卻是沒這般好的命,她姨娘那裡又是斗大個字不識幾個,她自己活到如今統共只會寫自家名字罷了……

那教學的夫子瞧著不過將將三十來歲的模樣,只再年輕做得便是這教學授業的行當,底下的學生再是金貴也得畢恭畢敬的稱一句:夫子。

陶清潤同陶清澤皆已經有了自個的書房,陶老爺子又花重金請里瀝城久負盛名的學術儒生過來指點授業。自是不同他們這幾個人過來擠著。

陶茵未出意外的沒來,算是阿夭帶過來的陶茵也統共只有四人,餘下兩個便是阿夭二舅父院子里的長女陶菁,「長子」陶清涵。

陶菁於阿夭原是同歲,虛虛長她幾個月罷了,才小小年輕便已經開始懂得打扮,素是里便是穿紅帶綠花枝招展,每每上課也只捏個蘭花指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堂上頭搖的撥浪鼓有的得一拼的夫子瞧。

阿夭有時疑心她來學堂實在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又說那夫子雖是生得白面書生一枚,但也已經是三十齣頭的高齡,同陶菁的父親倒是相差無已……每每想至此處阿夭便停了思緒不欲再往下想。

至於陶清涵,這便說來話有些長了,他現在名義上雖是陶府二房的「嫡長子」其實卻是不然。

話說阿夭這個二舅父也是個能人兒,旁的本事沒有,這拈花惹花處處留情的本事卻又是有異於常人。

單單瞧著二房裡倒是素凈,除卻陶菁的母親也就是阿夭的二舅母之外便再沒半個通房姨娘的。

一說是那二舅母強勢容不得旁人,二說是二舅父沒旁的本事又懼著自家母親不喜。

卻是凡事兒不能只瞧表相,阿夭自是早就明白了這個理兒,依著她那二舅父的浪蕩性子,便只將這些花花事兒做在外頭。

不然你以為除卻陶菁的那幾個弟妹又是哪裡來的?哦,這裡忘記提上一句陶菁的母親生陶菁時傷了身子,便再不能孕。

這就給了陶二老爺夜不歸宿的借口,陶老爺子那裡不待見他,他自己也不肯爭氣,手底下並未有幾個銀錢,在外勾搭的又皆是風塵女子,素來便是有銀子的才是爺,沒了銀子頭一扭便翻臉不認了人……

至於那不小心生的孩子么,總歸是自己的種,陶二老爺也只能厚著臉皮抱回自家妻子房裡。

每每那陶二夫人齊氏也哭天搶地的鬧上一場,然後那陶二老爺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地懺悔,爾後夫妻二人和好如初,那叫自家丈夫哄得不知東南西北的齊氏再歡天喜地的把那外室生的孩子抱到自家房裡養著。

待悶過彎來,自家那混帳丈夫不知又跑到哪個女人帳中風流去了,有心在那孩子身上撒個氣罷,養了許久難免有些感情了,自是捨不得……抹一抹眼淚,咬一咬牙便就過去了。

幾年下來,算上陶清涵已經為人養了三個,餘下兩個皆是丫頭,倒是按著庶女的規矩來,用不著她操什麼心。

只她膝下無子,又不能再生養,也只能把陶清涵記在名下,充個數罷了,最起碼名義也是個有兒有女的。

說了這般多也瞧出了那陶二夫人便是個嘴不硬心還軟的人,這般人天生便該是個慈母。老話說的好慈母多敗兒,倒是在她身上一點不差的完全體現出來。

先不提陶菁小小年紀便叫養的這般花痴模樣,只說記在她名下的二房長子陶清涵。

陶清涵將出月子便叫抱進陶二夫人房裡,按理說,像陶府這般大戶人家的少爺,長至八歲便該是個懂事知禮數的年紀了,偏他倒是個不一樣的,懂事知禮這四個字便是貼他腦門上他也不見得便認識的,只瞧陶府上下哪個提起這二房裡的少少爺不把個眉頭皺上一皺倒成了怪事兒。

整日便是招雞惹狗還瞞不講理,府里一眾人也是瞧著實在頭疼的緊,你講的輕了人家不聽,你說的重了人倒地不起,撒潑打滾,胡攪蠻纏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也瞧著陶二夫人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如果能將人養成這副模樣。

還是陶大夫人那裡私底下笑言一句:插上個雞毛還當真變成鳳凰了,不過是根裡帶的罷了。

倒是忘了陶清涵的生母,原便是窯子里的窯姐,素來只識黃白之物,是個翻臉不識人的主兒。

此時便見那小霸王像是先頭作的累了,眼下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的滿書本皆是。夫子自是不管的,他得了錢只管過來授課,至於學不學得好權憑各人。

若是陶老爺了問起來,他也是有話說的:天賦,一切皆是天賦罷了,否則何以表小姐那裡便比旁邊人學得好些?

有時阿夭也想,這夫子的一月十幾兩的月錢拿的委實有些容易,統共便四個學生罷了,陶茵基本不大過來,陶菁來也只管盯著授業的人瞧並不上心他講些什麼,至於陶清涵要麼不出現,出現了也多半是在睡夢中渡過……也只有阿夭認真的聽他說上一說,當然也只限於他當日堂上所講引得起她的興緻,若是不然也只管拿出話本自顧自的瞧。

其實這后兩年阿夭再來聽他授課,多半為著打發時間罷了,弟子規千字文這些初入學便接觸的課程,來之前陶瑟娘已經教得七七八八的,至於後來習詩書禮樂么,阿夭撇撇嘴,前三樣倒是還成,只唯樂一樣,她便是半點子興緻也無,每每也只隨便應付了事兒。反觀陶茵陶菁二人倒是逢此課程必來,從無缺席。

到底是骨子裡的觀念不大一樣,因著陶瑟娘耳濡目染,阿夭深諳女兒家原便不能男子那般書可讀萬卷,路可行萬里。

深閨漫漫歲月何其長,若不能出門,再不肯些讀書增些見識,倒了成了井底之蛙,才當真是可悲可嘆。

她喚陶蓉一道過來,也有這般原因……總歸是不想她永遠那般見人便是畏畏縮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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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追妻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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