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錦瑟和鳴(四)
?喵~您打開了一扇神秘的大門,即將開始神秘的旅程~
陸小鳳道:「仁義莊和江湖殺手一向是進水不犯河水,為何這次卻要懸賞此人?」
齊智道:「因為李解鞍不光是一個殺手。誠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殺手在很多時候都只是正邪之爭的工具。可是李解鞍此人,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殺手的本分,落在他手裡的人,往往被折磨得很慘,這是仁義莊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是三位莊主一起決定懸賞李解鞍?」齊智點了點頭。
陸小鳳道:「既然二莊主對李解鞍的性格很有研究,那有沒有想過,李解鞍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報復武林中人?」
齊智道:「難道便因為此人陰險狠毒,便任由他在江湖中作惡嗎?我仁義莊決不能容忍此事!他若想報復,第一個沖我齊智來即可。」
方侵竹覺得很怪。如果李解鞍真得是連陸小鳳都要退避三舍的BOSS,仁義莊這張懸賞令,未免太輕率了。他正想著,腦海里忽然響起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解鎖主線劇情:天生樓主。請加油。」
等等,天生樓主是怎麼回事!是要讓他打敗天生樓主嗎?那個眾人嘴裡很變態的李解鞍?難道這個「天驕系統」,就是一步步打BOSS,一步步成神?
方侵竹驚詫不已,試圖再度聯絡,但系統已經拒絕再度接觸。可真夠任性的。
他勉強鎮定下來,見大廳里已有人在為陸風驗屍。
驗屍的是藥王谷大弟子容川。容川是藥王谷的異類,相比於醉心草藥的同門,他對殤醫的學問更感興趣。
「死者被人一劍斃命。」容川擦著手:「至於有沒有其他傷口,還要等屍體上的冰雪融化了之後再說。」
「陸風外號『小霹靂劍』,江湖上劍法比他快的已然不多。」齊智道。
「可是在座的,卻有不少。」說這話的是楚瑩瑩,其實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楚瑩瑩仍是一幅木然的眼神,她對容川道:「容大夫,除了能看出陸風被人一劍斃命,還能看出別的?我聽說仵作往往能通過死者的傷口知道很多事情。」
容川道:「在下只是個醫生,並非仵作。不過……」
見他有些猶豫,齊智道:「容大夫但說無妨,老朽可保你安全。」
容川搖了搖頭:「我倒並非擔心自己的安全,只是……罷了,」容川嘆了口氣,對眾人拱手道:「各位,我只能說,我說的只是我之所見,至於是不是真相,就要各位去找尋了。」
他到底發現了什麼?方侵竹有些不安,他看了看沈浪,果然見沈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容川也看向沈浪。他深吸一口氣,道:「從死者的傷口看,死者確實是被人一劍斃命,而這柄劍應該有個米粒大小的缺口。」
齊智一聽,立刻來到屍體旁邊,仔細查看了一番,竟是搖了搖頭。
眾人見齊智已然同意容川的觀點,紛紛用奇怪的眼光去看沈浪。
沈浪只能苦笑地站在那兒。
「沈浪,陸風是不是你殺的?」楚瑩瑩問。
「不是。」
「你有何證據?」楚瑩瑩顯然已經壓抑著悲痛。她面對著沈浪,手按在劍柄上。
能到這裡參加賞善宴的,都是有些真本事的。武林中的女子並不少,還有不少武功高強,驚才絕艷之輩。可是楚瑩瑩和她們比起來,就像是泥土和珍珠的差別。但是,她會是個普通的角色嗎?她貌不出眾,但是沈浪從她的站姿、握劍的姿勢就知道,這是一個用劍的高手!
沈浪頓時敬畏起來。能讓他產生敬畏的感覺的人已不多。
「沈某,並無證據。只是楚姑娘若信得過我,沈某可以為楚姑娘找出證據,證明在下並非殺害陸兄的兇手。」
「遲了!」楚瑩瑩忽地拔劍,那劍極快,成一團劍影,像沈浪籠罩而去。
而沈浪,只是躲避,並不還手。
劍在沈浪的身上劃下無數傷口。
「楚姑娘,這都是我的錯,你快住手吧……」白飛飛哀戚戚地說道。但楚瑩瑩並沒有住手。今日之前,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因為華山派的名聲才會被邀請,今日之後方明白,她武功之高強,並不遜色與在坐的任何一人!
「楚姑娘,我有證據!」方侵竹忽地大喊起來。
楚瑩瑩劍光一撤,人已飄然後退。
她提劍在手,木然的目光朝方侵竹掃來。沈浪嘖了一聲:「方五,你多什麼話!」
方侵竹道:「昨日我和沈浪在一個房間,一整晚他都沒有出去過。」
「你是誰?」楚瑩瑩問。
「對啊,這位公子,你是誰?」齊智道:「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哈哈……」方侵竹很不好意思,這時候他能說他自己也不知道嗎?
「他是方侵竹,金陵方家的老五。」百里千忽然親親熱熱地把手搭上方侵竹的肩膀:「這可是花滿樓花公子說的,對吧,花滿樓?」
花滿樓聞言,點了點頭。方侵竹發現他的臉色並不好。
「原來是方五公子。」齊智道:「只是聽說五公子一向深居簡出,而敝庄的賞善宴,好像並沒有邀請五公子?」
這時,一直站在齊智身後的冷三冷冷地說道:「陸小鳳。」
齊智很了解冷三,道:「原來是陸公子讓你進來的。相逢也是有緣。只是方公子,你說昨晚一直和沈浪在一起,他確實沒有出去過?」
「沒有。」
「陸風有沒有來過?」
「也沒有。」方侵竹忽然道:「陸小鳳和花滿樓就住在隔壁,如果我們房間有什麼動靜,他二人應該能知道吧?」
陸小鳳尷尬地咳了一聲:「昨晚喝了很多酒,所以……」
「昨晚風雪太大,而且沈郎君的輕功,天下已少有敵手,連我也很難聽出。」
花滿樓這話,說的雖是事實,卻也把沈浪逼近死角。
「老朽相信方公子並未說謊,可是,你睡著的時候,又怎能證明沈浪沒有出去過呢?」
果然!方侵竹內心暗自吐槽,他知道他給沈浪作證完全靠不住,別人這麼一說就沒轍了。況且這也是事實,沈浪要是趁他睡著出去,他還真不知道!
容川道:「不如驗看一下沈公子的兵器。」
方侵竹心想,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麼現在才想起來?
眾人連忙看向沈浪。沈浪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即將洗冤的喜悅。他把劍交給容川,容川拔出劍來,對比了一下,臉色大變:「這……」
他不想說的話,齊智卻替他說了出來。
「這正是斷雲劍的傷痕!」齊智看起來很生氣,好像是非常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他的信任:「沈浪,你作何話說!」
「這都怪我,」白飛飛走了過來,她的眼睛已經哭得有些紅腫:「二叔,沈郎做的這些事,都是侄女的罪過。」
連沈浪也很好奇。
只聽白飛飛說道:「其實我和沈郎早已互有情愫,只是,他過慣了浪子漂泊的生活,而我,又希望他能和我一起留在三位老人身邊,照顧你們。我們經常因為此事產生爭執,前幾日我們又吵了一架,沈郎因此對我分外冷淡。」
她說這話時,沈浪只是皺著眉並未反駁,眾人又聽白飛飛說得如此清楚,方才恍然大悟昨日宴會上的種種。
「昨日沈郎又對我很冷淡,陸公子看不過去,出手要教訓沈郎,反而被沈郎教訓了。那之後,陸公子生氣地離開大廳,我不久在楚姑娘的陪伴下也離開了。沒想到陸公子卻在我房間前等我,跟我說,沈浪這種小人,還是不要與他來往了,還說,他能照顧我一生一世。我知道楚姑娘對陸公子別有深情,這次也是陪著陸公子前來參加賞善宴,所以當時就和他說清楚了。可是陸公子卻誤以為我是因為沈浪才拒絕他,當下就十分生氣,說要去找沈浪算賬,讓他退出……之後……」她望了望陸風的屍體,泫然欲泣:「是我對不起陸公子!」
聽完之後,方侵竹只能在心下暗嘆:好個白飛飛,賣的一手好隊友!現在大家不光責怪沈浪的負心薄倖,還連帶著要好奇一下楚瑩瑩和陸風是怎麼回事……
楚瑩瑩仍然是面無表情。
方侵竹讀過原著,自然知道白飛飛並不是這麼一個柔弱的角色,實際上她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原著中,她隱藏得更深,連沈浪都看不出來,而在這裡,沈浪似乎一早就識破了她的真面目。
「楚姑娘,白姑娘所說的,可是真的?」陸小鳳問。他似乎並不介意得罪白飛飛。而且,他好像更相信楚瑩瑩。
楚瑩瑩點了點頭:「陸風後來確實去找了沈浪。」
「何時?」
楚瑩瑩搖了搖頭:「他說要去找沈浪,我很擔心,想要追過去,可是白姑娘的狀態也不好,左思右想,便留下來陪白姑娘。陸風雖然衝動,但沈浪卻是個冷靜的人。」
她看向沈浪,目光複雜。曾經,她也和很多人一樣,無條件地信任沈浪。
沈浪一直不說話。而方侵竹所說的,顯然已經不被大家所相信。
「我雖然聽不見沈浪的腳步聲,但是,別人還是可以聽見的。」說話的確是花滿樓。
「昨夜子時,陸風確實來找過沈浪。」
此話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楚姑娘,住手!」陸小鳳話音未落,人已閃至劍前。
他的兩根手指輕輕地夾住劍身,任楚瑩瑩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楚瑩瑩怒喝:「陸小鳳,給我放手!難道你也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嗎?」
陸小鳳並指如刀,劍身隨著他的指力向旁邊一撇,楚瑩瑩一個踉蹌,但劍上已卸了力道。
「楚姑娘,何以這麼說?」花滿樓上前扶住齊智,問。
楚瑩瑩轉向白飛飛:「她做了什麼她自己知道!陸風胸口的劍傷,就是她刺的!」
白飛飛的臉色蒼白,她望著楚瑩瑩,一臉地痛苦:「我沒有……」
「白飛飛,我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不要給我裝可憐!」
「楚姐姐!」白飛飛這聲楚姐姐叫得萬分哀切,她似乎是受到難以想象的打擊,幾乎站立不住:「楚姐姐,我和陸風之間,真得沒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誤會我呢?」
「誤會?」楚瑩瑩冷笑:「白飛飛,我以前以為你是一隻純潔無暇的小白兔,那才是誤會你。」
「楚姐姐,你不能這麼對我……當初,沈浪對我不好的時候,是你支持我……」
「我現在才明白沈郎君為何那樣對你!若我是男人,也會那樣對你!」
白飛飛聽到這話,身形劇震,整個人瑟瑟發抖,竟咳出一口血來。
楚瑩瑩只是能冷地看著她。
「住口!」卻是齊智忍不住:「不準如此說我侄女!」
「齊前輩,你真應該好好看看,你們到底收養了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