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娛樂圈八
顧楚原身的錢有多少他並不確定，在家裡待的那一周他找過原身的銀|行卡信用卡，用原身的生日輸入后輕而易舉地破解了密碼。結果他發現，原身所有銀|行卡里的錢加起來根本不超過十萬。
一個偶像劇明星，手頭所有的錢加起來竟然不超過十萬。
顧楚還發現幾張銀·行卡每個月都提取過一筆錢，多則十萬少則幾千，但從來沒有轉賬。可以說原身大部分的資金流動方向就在這裡。
顧楚又打過幾次那個電話，但每次都是「不在服務區」的回復。
按下心頭疑慮，顧楚打算先把眼前的戲拍完再說。
所幸後面幾天，景紹雖然還在有意無意使絆子，但都被顧楚用精神力給壓制下去了。
最後一天拍攝收工，顧楚收到劇組的一束花，顏卿則提出大家出去吃一頓，也算是給顧楚送行，大家都同意了，畢竟這幾天下來，顧楚拍戲兢兢業業，幾乎不出錯，讓大傢伙都很輕鬆。
晚宴設在了攝影基地不遠的一家酒店。
「這家離攝影基地比較近，所以很多劇組晚上都會來這裡聚餐——看，那是隔壁《似水年華》劇組的，他們也在這兒聚餐呢！嘿！老張！」李晉正給眾人介紹，忽然抬手揮了揮，上前幾步迎上對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人，熱切地交談起來。
顏卿走在顧楚身邊，他今天穿著一件深色襯衫，領口卻沒有繫緊，下身是寬鬆的長褲，整個人顯得休閑許多。他轉過頭朝顧楚補充道：「隔壁還有一家燒烤攤，很多人都喜歡去那兒吃。」
顧楚摸摸下巴，將顏卿從上看到下，若有所思地說道：「顏大影帝坐在燒烤攤上吃燒烤的畫面……」
「賞心悅目？」
顧楚板下臉：「不忍直視。」
顏卿當即笑出了聲：「下次和我一起去吃一次，就不會不忍直視了。」
兩人打趣間，早已到包間的助理站在門口將劇組眾人迎了進去。
今日劇組眾人坐了四桌，因為顧楚是被送行的人，因此和李晉溫文他們坐在了一桌。李晉和溫文坐在了主位，其下是幾位副導演和場務，顧楚則坐在最末，他的左側是女主演李婉如，顏卿則自己坐在了他的右側。
酒桌上來往辭令顧楚並不擅長，但他態度溫和，待人以禮，因此眾人鬧了一會兒便沒再繼續給他灌酒。
酒酣耳熱之際，包廂的大門打開了，一聲清朗的調笑聲想起。
「哈哈，聽說老李你也在這兒，結果還真是！」眾人望去，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大步跨了進來，青年視線掃了一圈，快速掠過顧楚，接著朝李晉笑道，「好你個老李，我找你喝酒你居然說老婆不讓，結果自己跑來這兒喝了！」
顧楚對上那青年的視線的瞬間，心頭便咯噔了一下。
這是在酒店被他掐暈的那人。
青年穿著一件皺巴巴的T恤，頭髮也有些凌亂，下巴處還留著青色的胡茬，頗為不修邊幅，但青年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卻帶有一種落拓不羈的瀟洒，襯得青年剛硬如刀削般的臉部線條更為深刻。
李晉被揭穿也沒有絲毫窘迫，而是笑呵呵地說道：「誰不知道跟你杜子昱喝酒那純粹是自虐，我可比不上你的酒量，不過我老婆讓我少喝酒卻也是事實。話說回來，你今天怎麼在這兒？」
「正好過來見個人。」杜子昱意有所指，卻沒詳說。
杜子昱？
顧楚聽到這名字猛地一頓，察覺到他動作的顏卿則轉過頭，疑惑地望著他，接著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杜子昱。
片刻后，杜子昱端著杯子來到了顏卿旁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顏大影帝可不厚道啊，李晉叫你演主角你就應了，我找你你卻千般推辭。」
顏卿掛上疏遠卻有禮的笑容：「杜導說笑了，想必您自己心中也清楚，我不是合適的人選，若是那角色適合，就算是杜導您不要我我也得厚著臉皮求您給呢。」
杜子昱倒不是真的來向顏卿問罪的，他的話題很快一轉，嘿嘿笑了一聲：「倒是可惜了。不過我也確實找到了適合我那部電影的演員。」說完，杜子昱朝顧楚眨了眨眼。
李晉在後面大聲叫了起來：「老杜，你要拍新電影了？」
聞言，在座的眾多演員都亮了雙眼，若是在這裡得了杜子昱的青眼，拿到他電影里的一個角色，絕對是絕佳的機會，以後星途都會順遂許多。
杜子昱可是獲過國內外諸多獎項的青年導演。
杜子昱點點頭：「是啊，最近剛寫了個劇本，正在物色演員呢，老李你認識的人多，可別忘了給我找找合適的人。」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李晉明顯已經喝高了，拍著胸脯打包票。
顧楚冷眼看著杜子昱遊走在眾席位之間，引得眾人惶恐敬酒。轉過一圈，他來到顧楚的眼前，似笑非笑的眼角因為喝多了就帶了些潮紅，使得他的雙眼稍顯迷濛。只是仔細看去，那黑沉的雙眼中依舊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的渾濁，打量顧楚的目光中帶著火熱的侵略之意，幾乎要將顧楚身周點燃。
「這就是顧楚吧。」杜子昱笑吟吟地開口，「老李說你不錯。」
這話一出口，顧楚明顯感覺到周圍幾道疾射過來的視線。剛才一圈下來，其他演員都有意無意地在向杜子昱打探新片的事情，都被杜子昱打太極繞過去了，滴水不漏，卻完全沒有應下任何一個人。結果他一到顧楚面前，就說出了這番話，這是迫不及待給他拉仇恨？
顏卿也感受到這莫名的氣氛，一手攔到顧楚前方，對上杜子昱道：「顧楚還是新人，要學的還有很多，都是李導厚愛。」
杜子昱聞言皺眉，顏卿話中明裡暗裡的回護讓他略不爽，更何況他這番姿態又是以什麼身份做出的？
兩人對峙間，李晉終於發現不對了，溫文過來拉過杜子昱，好笑地說道：「杜導要找演員也不急於一時，今天只喝酒，不談其他。」
溫文給了台階，杜子昱便自然地下了，轉身前深深望了一眼顏卿和顧楚。
待杜子昱離開，顧楚放下筷子，後腳跟了上去。
前方身影搖搖晃晃，走到走廊底，轉身去了衛生間。顧楚跟著推開門，見杜子昱正站在便池前放水，於是便也自然上前，在隔壁的便池前站定。
杜子昱微眯的雙眼斜了過來，吹了一聲口哨：「嘖，不錯。」
顧楚當沒聽到這話，徑自往水池走去，邊洗手邊問道：「你想做什麼？電影主角又是什麼意思？」
那天在掐暈他前，杜子昱已經看到了他的長相，而從他的反應來看，兩人之前應該不認識，因此原身應當與他沒什麼恩怨，顧楚只能猜測，酒桌上的刻意刁難是對那事的報復。但新電影的主演一事又讓他感到不解。
身後忽然傳來壓迫，顧楚猛地轉身，卻被那人先一步死死壓在洗手台上。杜子昱一條腿直接頂在顧楚兩條間，左右兩手死死抓住他的雙手壓在兩側，上身下壓，幾乎與他肌膚相貼，他的臉慢慢靠近顧楚，雙眼閃爍著火光。
「我可不想再一次被你掐暈。」似是想起了當天的情況，杜子昱眼角抽了抽。
顧楚挑眉，事實上，他不覺得眼前這人對他的壓制有用，只是自己現在的姿態似乎給了對方安全感，而他需要對方的解答，因此他沒有反抗，而是勾了勾唇角問道：「那杜導對我剛才那個問題的回復？」
察覺到顧楚沒有反抗，杜子昱右手放開，順勢摸上他的腰身，曖昧地在他腰間勾勒許久。他的個頭比顧楚的高了許多，因此只需要低下頭，就能對上少年精緻白皙的臉。他緩緩壓下，側過臉，嘴角擦過少年如玉般通透的耳廓，引起少年不經意的顫抖，低沉的氣息噴洒在少年頸間，引得那塊皮膚微微泛紅。
杜子昱像是欣賞自己的作品一般盯著少年慢慢泛上血色的肌膚，指間感受著少年細緻緊繃的肌膚，這才低低笑出聲：「不止是新電影的主演，以後我的電影都會給你留一個角色，這樣如何？」
顧楚驚訝了一瞬，接著皺眉：「條件？」
杜子昱忽然朝他頂了頂，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際曖昧地響起：「條件就是——你跟我……額——」杜子昱身體忽然僵了一下。
顧楚在杜子昱頂胯的瞬間臉就青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腿，膝蓋頂在對方攻擊處，冷冷說道：「杜導要不要試試我的力氣？」
杜子昱立馬後退，將自己的弱點移到安全距離，但眼前人清亮的雙眼和泛紅的耳朵讓他心下癢得不得了，像是柔弱的小奶貓伸著爪子輕撓一般，讓他控制不住想要做些什麼。
顧楚見杜子昱退了一步，以為對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威脅，正打算站直身體，下一刻眼前卻猛地一花，腦後一緊，顧楚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壓了下來，侵略意味十足地在他唇上肆虐，眼前則是一雙黑亮的眼。
顧楚抬手，剛準備推過去，唇上的壓力卻又瞬間消失不見，杜子昱長身玉立站在他眼前，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這歉禮我就先收著了。」說完便抬腿走了出去。
待廁所再次沒人，最裡面隔間的門慢慢打開，一個身影從裡面走出，抬眼看向門口，譏笑了一聲。
「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