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反穿陌生3
看到防盜章=訂閱比例不夠。塵↙緣↘文?學↘網真正的章節兩天後刷新哦⊙▽⊙「沈昭,你是沈昭。」纖細的雙手緊緊的抓住窗欄,洛月汐白皙單薄的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顯現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她低頭凝視著抬頭向她看來的沈鴻軒,聲音極低極輕的喃喃著,看著那個越發堅毅顯得有男子氣概的少年熟悉的模樣和神情。
洛月汐眼中的光芒卻一點點黯淡了下來,原本的殘存的溫情和柔和在這一瞬間咻然散去,只留下漠然和防備。她眼中還有些茫然,有些迷惑。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主角沈昭」。
理智告訴她,從這一刻開始,沈鴻軒於她而言,再也不是一起長大當做弟弟一樣看待的青梅竹馬了,他是她生命中的不可控因素,是會讓她的平淡生活毀於一旦的不定時炸彈。
他是潛在的威脅,洛月汐的潛意識在叫囂著,他是危險,他是不安!必須,她必須搶先!
但是感情告訴她,他是沈鴻軒,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沈鴻軒,是能交付信任和親情的沈鴻軒。
騎在馬上身披血紅披風英姿颯爽的沈鴻軒抬起頭愣愣的盯著洛月汐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距離那麼遠他是不是能看清洛月汐的五官,和臉上的神情。
但是在一陣凝視后,他突然高高揚起手,像那兩側歡呼的百姓一樣向著洛月汐揮舞起手臂來,他似乎在說些什麼,只是隔得太遠,城門口又有太多人在歡呼,洛月汐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只是看到他臉上如同陽光一般疏朗溫暖的笑容。
抿了抿唇,洛月汐眼中神色莫名,但唇角卻扯出一抹微笑來,極輕極淺的一抹微笑,帶著溫柔和和煦,就像是微風一般柔和,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因為對她招手的人是沈鴻軒啊,她視若親人的沈鴻軒。
但是她的眼神還是一點點的冷然了下來,溫暖柔和不復,防備警惕不喜和冷意悄然浮現。
她不該心軟,不該迷茫,不該疑惑。
他很可能會毀了她平穩的一生,甚至於……影響到她的父母。如果因為沈昭,她的父母出了事,她決不能接受。
她看著一臉笑意,顯得十分激動欣喜的少年,眼中並無半分喜悅,更無女子面對心上人的羞怯和溫柔,有的只是波瀾不驚,和淺淡卻真實的殺機。
那是對威脅到她父母性命安全,威脅到她的人的殺意和敵意。
洛月汐殺過很多人,上輩子為了活下去,她早已經能夠眼睛都不眨的去殺一些與她無怨無尤的無辜人。
而沈昭無辜嗎?可能吧,但他的存在可能會危急到她,危急到洛父洛母,她能夠為了對沈昭的感情,就冒著父母會被連累的危險放任他這樣一個隱患嗎?
洛月汐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神色,她在心中自語:不能,當然不能。
比起沈昭,她的父母於她而言更加重要!
「鴻軒這個臭小子,真是沒分寸,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的就這麼放肆!好在也沒多少人注意到他是對著誰在喊話,不然讓人家女娃娃怎麼好意思。老洛你可別見怪啊!」
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對身邊斯文溫和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雖然是道歉告罪的話,可那張粗臉上怎麼看怎麼都是得意滿意的笑容,直讓安遠侯洛文彬想一巴掌糊上去。
似乎是看出了絡文彬皺緊的眉頭不斷抽搐的嘴角看出了隱藏在他斯文外表下的暴走,一身粗壯穿著官服但更像是個軍人的威敏侯沈大人沈山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言。
生怕再刺激幾句,他這個相交多年肚子里全是黑水的老友就要往小黑賬上寫寫畫畫隨時等待時機把他坑了。
「哼,大軍入城安頓下來需要謹慎些,別這個時候出了岔子。陛下已經在金鑾殿上設宴了,等入城儀式結局,便安排此次西征中立下大功的將士入宮接受封賞!」洛文彬輕飄飄的看了眼沈山,甩著寬大的袖子淡淡說道。
此次接待西征軍歸來,皇上派了他和沈山率領百官迎接,這件差事如果出了差錯,在今日這個大軍回朝的日子,只怕就要鬧出笑話來。
等中路軍回朝的將士全部進了城門,緊接著的兩路側軍也開始進城,而此時從迎鶴樓已經看不到走在最前方的中路軍的影子了。
洛月汐正要收回目光關上窗戶,卻突然看到在大軍最後,竟跟著一輛馬車。那馬車並不華麗,像是倉促之間尋來的,帶著些破舊和髒亂。
只是……大軍回朝,怎麼會帶著一輛馬車呢?就是有受傷的將士,也應該被安排在燕都城外的軍營修養,而不可能坐著馬車進城。
那這樣說來,馬車中坐的——會是誰?
唇角勾起了一絲略顯漠然的笑意,按照種/馬主角文一貫的尿性,洛月汐大概也能猜到些許,或許就是那被沈昭俘獲了心的鄰國公主罷?
她看著那輛馬車,心中只有一句果然如此。見到這具馬車,不過是證明了,這世界果然如她所想,是一本別人寫就的而已。
她的人生憑什麼要和一本亂七八糟的書攪合在一起?她想斷開和沈昭的關係,她不想摻合進沈昭這個主角波瀾壯闊的一生中。
她只想守護她的家,她的人生,她心中所念不多,不過一世安穩罷了。
洛月汐猜到那馬車裡坐的是誰,而洛文彬和沈山也很快便收到了關於馬車中人的消息。
「呵呵,沈校尉還真是家學淵源,老夫佩服。」等傳消息的人一下去,洛文彬眯了眯一雙狐狸眼,笑得一臉溫文,但是他身後跟著一起迎接大軍的官員們卻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
在夏初溫暖的陽光中,沈山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心中不斷怒罵不靠譜的小兔崽子,他正要說話,卻見剛剛繞城一周結束,翻身下馬的張果敢已經大步走近。
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的他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覺得凜冽非常,他對洛文彬抱拳行禮道,面無表情道:「洛丞相,今日有勞了。」
洛文彬全當身邊作陪的沈山不存在,撫了撫美須,還了一禮:「不敢不敢,將軍西征塞外,勞苦功高,本官不過安於朝堂盡些綿力,當不得一聲有勞。」
他斂起袖子,官服正中央紋綉著的仙鶴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流光溢彩的華光來,洛文彬垂下眼眸,又道:「等西征軍進城安頓好了,還請將軍清點有功將士,一同入宮去往金鑾殿。只是……」
他淡淡笑了笑,後面的話沒說完,只是給了張果敢一個眼色。
張果敢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意會了沒有,只是冷冷道:「若是丞相擔心那鄰國的雲笙公主,那大可不必。此女如今落在我燕國手中,想要她回去,趙國自然是要付出代價。」他一揚眉,眉宇間泄露出几絲鋒利,「雖是公主,可她也是戰利品。」
洛文彬怡然一笑,頗帶深意的說道:「聽說這位雲笙公主和沈校尉有莫大淵源呢!不知道沈校尉是不是捨得這樣一個美人兒!」
低下頭,洛月汐眼中劃過一絲冰冷的流光,卻上前一步接過了福公公手中明黃色的聖旨:「旨意已經傳達,福公公請去去復命吧。」
她揮了揮手,越過洛夫人示意府中的下人送客,直接就請來宣旨的太監侍衛們離開,至於包給宣旨人的紅包酬謝,更是一個沒有。
福公公笑呵呵的,聞言轉身就走,半刻都不停留。
至於紅包什麼的,看洛府那個樣子,接旨都那麼勉強,看來對陛下指婚的旨意根本不是打心底里願意。
賜婚這樣在旁人看來是喜事的事情,在他們眼中可能反而是壞事,別說紅包了,福公公覺得自己沒有被套麻袋打一頓,已經是洛府家教甚好了。
你說這算個什麼事啊,不是說好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指腹為婚嗎?
怎麼沈將軍去求了賜婚,這女方卻並不樂意呢?
作為去了根進宮幾十年的太監,福公公真心不太懂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出了洛府,福公公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就要上馬回宮復旨,可沒想剛走到馬匹旁一隻腳才踏上馬鞍,就被一隻手從後方拎著脖子后的衣襟給提了起來。
別看福公公白白嫩嫩看著是虛胖,其實那分量可不輕。可這人卻只一隻手就舉重若輕的拎起了福公公,那樣子不像是在提一個一百來斤的胖子,反而像是拎著一團空氣。
突然被拎起騰空,福公公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不過很快他就被人放下了,也聽到了身後那人熟悉的聲音:「得罪了,福公公,在下有些事情想要現在問你,情急之下有失禮儀了。」
「原來是沈將軍,咱家真是被嚇了一大跳。」安安穩穩的站在地上,福公公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可這氣還沒喘勻呢,就又憋在了嗓子眼裡,那是哽的不上不下讓他一陣難受氣悶。
想也知道沈將軍等在這裡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一個太監,肯定是想知道去洛府宣旨后的結果,可是這結果讓福公公怎麼說呢……難道直接告訴沈將軍,人家洛府不願意這場婚約?
真那麼說會被打死的吧!心頭顫了顫,福公公堅定堅決不能說實話,最好是能糊弄過去再說,等這事了了,他就是稱病都不要摻合這件事情了。
一個是洛丞相安遠侯府,一個沈將軍威敏侯府,那邊都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得罪的。就算他是聖上面前得用的太監又如何呢?人家要收拾他,也不過一句話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