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三島四神通
他一摸腦袋道:「我若是那男人多好?唉!偏偏我又不是。」
他拉著紅馬,朝屋旁馬廄而去。
且說東方萍托著柳雲龍,走進了平安客棧,這時便有一個瘦小的夥計自帳房裡走了出來。
他一望見東方萍,也是大吃一驚,訥訥地道:「姑娘,是……你要住店?要上房了」
東方萍叱道:「把你這兒的最好房間準備好,還多羅唆幹嗎?」
那叫大柱子的夥計嚇得一個哆嗦,趕忙道:「是,是!姑娘請跟我來。」
他帶著毛巾朝右首一間大房走去,東方萍見到左首是一個通鋪大坑,裡面正有幾個人在蒙頭大睡。
走進房裡,她將柳雲龍放在床上.對大柱子道:「你去飯館里跟我叫幾樣最好的菜來,另外配些花捲和水餃。」
她自囊中掏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道:「這些夠不夠?」
大柱子見這塊碎銀足有五六兩,接了過來忙道,「夠了,還有多呢!」
東方萍揮手道:「多的給你。」
大柱子樂得渾身哆嗦,咧開張大嘴,捧著銀子,千謝萬謝地跑出去了。
東方萍將門關上,轉身走向床前,望著靜靜睡著的柳雲龍。
漸漸,她的目光凝住了,凝聚在他那斜飛的劍眉上,凝聚在他挺直的鼻樑,以及他的唇上……
她的臉頰染上了紅暈,眼中露出溫柔的目光,嘴角掛著一絲微笑,那是羞於偷看他的一絲喜悅……
她緩緩地伸出細細的纖指,輕柔地撫著柳雲龍的臉頰,輕柔地撫著他的頭髮,隨著指頭的滑動,她的心在顫動,一縷從所沒有過的感覺,泛上了她的心頭,她的手掌熾熱了……
突地,睡在床上的柳雲龍睜開眼睛,他手掌一反,飛快地捉住了她放在自己臉上的玉手。
東方萍一驚,用力地一掙卻沒有掙脫開。
柳雲龍錯愕地望著她,輕輕地放開了。
她縮回自己的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是少女羞澀的笑啊!
柳雲龍只覺眼前一亮,宛如花朵綻放的臉龐,使得他有了醉意。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飛揚的劍眉彎了下來……
他輕呼道:「萍萍……」
東方萍望了他一眼,細聲道:「做什麼!」
她低垂下眼睛,兩排茸長的睫毛合在一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絕美風韻。
柳雲龍獃獃地望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東方萍沒聽見他說話,便又抬起頭來。
柳雲龍痴痴地道:「萍萍,你真美!」
東方萍渾身一顫,嬌羞地白了他一眼,側過身去。
柳雲龍伸出手來一拉,她撲在他的身上,如雲的捲髮灑了開來。
他摟著她,伸出手來輕輕揉著她的髮絲,良久,良久……
在沉默中,他說道:「萍萍,你哥哥沒有說什麼?」
東方萍搖搖頭,他又說道:「我曾聽七玄魔君說過你家的『三劍司命』神技,這一下親眼看見,果然真是厲害,就好象飛劍一樣……」
他一頓,好似想起什麼,問道:「萍萍,你既然會武藝,怎麼在沙漠里會怕那些盜賊呢?」
東方萍抬起頭來道:「我雖然跟爹學過,但是卻從不曉得那能夠殺人的,但是昨天見到你危險時,卻忍不住出劍了,平常我是不敢看到血的……」
柳雲龍誠摯地道:「我要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否則你哥哥的劍一定插在我的心上……」
東方萍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只不過我的哥哥會很傷心的,因為我聽到他的呼喚我沒有回答,沒有回過頭去,我一點都沒想到爹,我只想到要替你把傷口包紮好……」
她聲音一頓,隨即忸怩地道:「我不說了,你好壞!」
柳雲龍一愕道:「我好壞?我壞什麼?」
「你早就醒來了,卻讓我以為你仍沒醒,害得那麼多人盯著我看。」
「這是因為你太美了,有誰見過這麼美的姑娘呢?他們一定會說你是天上仙女下凡……」
「哼!你這麼壞,我真的不來了!」
東方萍一嘟嘴,站了起來,走向桌子而去。
她才走兩步,就聽到門口大柱子嚷道:「誰說我不來了,小姐,飯菜這不就來了嘛?」
話聲中,門被推開,兩個夥計提著兩個大飯盒進來,從裡面拿出幾盤炒的菜來,另外還有一大碗湯,以及十個花捲十個包子。
大柱子咧著嘴笑道:「小姐,這裡是四葷二素,四個葷菜是炒牛肉,爆鯉脊,醋溜魚,炒鴨舌,二個素菜是……」
柳雲龍一皺眉道:「你是飯店裡的夥計?好了,不要再報菜名了,你們出去吧!」
大柱子一愣,怔怔地望著柳雲龍沒有作聲。
柳雲龍自床上坐了起來,道:「有什麼菜我們自己嘗得出來,你又何必報名呢!」
大柱子望了望身側的夥計,頷首道:「是,少爺你說的極是。」
他們一起退出去,那大住戶在門外嘟囔道:「真沒想到有這麼俊俏的大姑娘,也會有這麼瀟洒的男人,我大柱子從沒見過,今天倒見到一雙……」
柳雲龍輕叱道:「這些油嘴的傢伙!」
東方萍笑道:「有人說你好,你倒要罵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柳雲龍一跳而起,裝著發怒道:「好啊!你敢罵我是狗.看我的厲害。」
東方萍笑著舉起手來道:「你敢過來,小心你的狗腿!」
柳雲龍撲了過去,東方萍繞著桌子轉,不住輕笑著。
嬉戲中,柳雲龍一皺眉頭,呼道:「哎喲,我的腿好痛。」
東方萍一驚,趕忙走了過來,憐惜地道:「什麼?腿還會痛?不是已經長肉了嗎?」
柳雲龍朗聲大笑,一把揪住她,道:「你中了山人的妙計了,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東方萍嬌叫道:「你真壞,我說你壞你就壞!」
柳雲龍笑道:「哪有這回事,你說我怎麼,我就會怎麼了!」
東方萍趁他不注意之際,拿起筷子,夾了塊牛肉塞在他的嘴裡。
柳雲龍嗯了聲道:「不錯,這炒牛肉味道真好,來吧!趁熱吃了。」
愛情在男女間毫無拘束地萌發著芽,在笑聲里開放著花……
飯後,大柱子將殘肴撤去,端上洗臉水和—壺茶。
東方萍喝了口茶,皺眉道:「這茶真差!」
他放下茶杯道:「我要趕到東海滅神島去,因為我爹被困在那兒,而且我與滅神島主尚有舊帳未算。」
他沉吟一下道:「事後,我將要到中原去赴四大神通之約。」
東方萍欣然道:「好啊,我也想到中原走走,看看那些壯麗的城樓,古樸的街道……」
柳雲龍瞑目低吟道:「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綠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他睜開眼睛,道:「這是首多麼美麗的詩?無盡的相思在滋生著啊!你想,現在有多少人在默默地吟著這首詩?」
東方萍跟著低聲哦吟,好一回,她嘆了口氣,幽幽地道:「我從沒有想到相思是什麼東西,現在卻能感覺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是如此的難以抗拒,也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她側首道:「我記得一首詞,念給你聽聽好吧?」
柳雲龍頷首道:「在天龍谷里,你也要念詞?是不是令尊教你的?」
東方萍搖了搖頭道:「我爹從未教我,不過他最愛在我娘的墓前小室里念這首詞,我聽得久了,自然能夠記得。」
她輕輕舔了一下紅潤的嘴唇,慢聲吟道:「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日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柳雲龍凝視著她的眼睛,發覺她那黑長的睫毛上有兩顆珍珠般晶瑩的淚珠,他伸出手去,輕握著她擺在桌上的玉指。
他撫著她那光滑潤圓的纖細玉手,低沉地道,「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似是夢幻之中,話聲繞樑,兩心相依,靜謐的室中,悄無聲息……
颯颯的秋風掠過,自窗外飄過一片黃葉,簌地一聲輕響,落在地上。
東方萍自迷茫中醒了過來,發覺自己雙手都緊緊的被柳雲龍握住,她嬌羞地低下頭來。她那細長的睫毛眨動了兩下,掛在上面的兩顆淚珠落在他的手背上。
柳雲龍輕輕的提起手來,嘴唇一合,含住這兩顆晶瑩的淚珠。
他輕嘆一聲道:「令尊真是多情之人,當年能夠以絕藝博得武林中人物的欽敬是值得的,但不知為何你們要住在大漠之中?」
東方萍道:「我娘在我出世那年便去世了,據我爹說,她一生最希望的便是要到大漠去看看平沙漠漠,萬里無垠的沙漠情景,所以我爹便在大漠里建了那座房子定居下來……」
她聲音提高一些道:「你沒有到谷里松林後走走?在那裡有一個懷秋亭,亭上有我爹寫錄的兩句長詞,那是蘇軾的『江城子』。」
柳雲龍點頭道:「那是一首詞。」
他低吟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東方萍接上去道:「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柳雲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我也是從小就沒有娘的,一直都沒見到她老人家慈容,我們是同命相憐的啊……」
共同的愛好,以及相同的身世,促使他和她的心靈起了共鳴,於是,沉默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輕風微拂過她柔長的秀髮。使室內洋溢起一層淡淡的芳香。
他們正沉浸在溫柔的情感里,似乎已經忘記處身於何地。
突地,室外一聲大吼,將他倆自沉迷中驚醒過來。
門被拍得急響,店伙推開門進來,哭喪著臉道:「相公。」
柳雲龍道:「什麼事?」
大柱子搓搓手道:「從京里來了幾位大人,要在此地接待貴賓,現在要請相公讓開這間房!」
「什麼?」柳雲龍勃然道:「要我讓這間房?那麼你們還有比這更大的房間讓給我?」
大柱子哭喪著臉道:「我們整個客棧都要立即空出來,只好請相公你讓開了!」
東方萍秀眉一揚道:「什麼?憑什麼要我們讓房?」
她話聲未了,門外走進一個大漢道:「憑我們是來自京城的……」
他一眼瞥見東方萍,頓時愣住了,愕然道:「呃!沒想到這兒會有如此標緻的大姑娘?姑娘,你要留下來也可以,舒大人正愁沒人陪酒呢!」
柳雲龍氣得臉孔通紅,冷笑一聲道:「誰是舒大人?」
這大漢一豎大拇指道:「舒大人是宮裡二級侍衛長,權勢正如日中天,這次接海南破石劍和藏土兩位大師去京城!」
柳雲龍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些狗腿子……」
他話聲一頓,傾耳而聽,果然馬嘶陣陣。
東方萍叫道:「那是紅紅的嘶叫。」
柳雲龍臉色一變,身形微晃,如風而逝。
這大漢只覺眼前一花,人影便消失無蹤,嚇得他一怔道:「這……這怎麼回事?」
東方萍玉指一勾,道:「給我滾出去。」
她手指一彈,急銳的指風一縷飛出。
那大漢身上一痛,全身經脈剎時收縮起來,大叫一聲,跌出門外,滾了出去。
大柱子站在牆邊看得真實,他全身一抖,臉上嚇得變了色,「叭噠」一聲跪倒地上,顫聲道:「仙女奶奶,觀世音菩薩,你老饒饒我吧!」
東方萍淡淡一笑,姍姍地走了出去。
且說柳雲龍循聲躍到客棧外的側院,已見院中飛沙騰起,那匹赤兔汗血寶馬四蹄飛揚,四周有七八個黃袍掛劍的人在拉緊韁繩,圍得緊緊的。
而在靠牆處有兩個光頭紅袍的大喇嘛,和一個臉色冷漠,身負長劍的年輕人。
在兩個大喇嘛身旁,一個長髯的老者正在皺著眉頭凝望著場中的幾個黃袍漢子。
柳雲龍大喝一聲,身如急矢飛去,五指揮出,勁風颼颼急響,剎時之間,劈倒了四個黃袍漢子。
紅馬長嘶一聲,雙蹄一揚,一個黃袍大漢不及提防,慘叫一聲,胸前肋骨齊斷,倒飛出去,灑得一地血跡。
紅馬掙脫了束縛,飛躍而起,落在馬廄之後。
柳雲龍大袖一揮,洶湧的勁氣如山擊出,只聽數聲慘叫,那四個黃袍大漢齊都口噴鮮血,跌出丈外,殘肢斷臂摔落各地。
他已經怒火中燒,故爾手下決不留情,佛門先天「般若真氣」揮出,那些侍衛怎能抵擋得了,所以一個照面之下便已橫屍於地。
那兩個紅袍喇嘛互相咕語了一下,大吼一聲,交錯夾擊而來。
紅袍如火燃燒,氣勁如山傾倒,自空中壓將下來。
柳雲龍深吸口氣,上身微仰,瀟洒無比地輕拂雙袖,佛門「般若真氣」自空氣里旋激著,發出「嘶嘶」的輕響。
「砰!」勁氣相撞,如同暴雷響起,震得馬廄都簌簌作聲,灑落許多泥灰。
柳雲龍腳下一晃,很快便站立不動。
那兩個紅袍喇嘛怪叫一聲,倒翻而出,一直飛出三丈,方始蔣下地。
柳雲龍提起腳,只見地上陷了個深約寸許的印跡,他淡淡一笑道:「藏土來的大師就只會合擊,嘿!也不見得如何。」
那兩個紅袍喇嘛臉色慘白,目光如狼,兇狠無比地盯著柳雲龍。
他們張口大罵兩句,突地身影一傾,噴出兩大口鮮血,一交跌倒地上。
那長髯黃袍老者眼中露出驚詫無比的目光,他似乎沒想到這兩個喇嘛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在他身側那個拄劍的年輕人冷笑一聲道:「舒總管,我說西藏來的喇嘛只不過是草包貨,你不相信,現在人家僅一擊之下,就已倒地不起了。」
他斜睨了柳雲龍一眼,陰陰地一笑,向前跨了兩步,凝視著柳雲龍。
柳雲龍臉上恢復了平靜,輕吸口氣,緩聲道:「你們不該欺人太甚,須知任何人都有反抗暴力的意志,只是要看他有沒有力量,你們平日欺人太甚,以為什麼事都如此容易獲得,強搶豪奪。」
他想不到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氣忿稍平,他淡然道:「所以我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樣施之於你們。」
那青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中原也有如此講理之人,真是難得,舒總管,你來跟他講理吧!」
那老者咳嗽一聲,走上前來道:「老朽舒林,身居大內二級侍衛長之職,適才冒犯少俠,尚請原涼,請問少俠大名,以及令師……」
他話聲一止,眼光為東方萍那俏麗的倩影所吸引。
那個身掛長劍的年輕人眼睛一亮,痴痴地望著姍姍而來的東方萍。
東方萍見到一地屍體,驚得叫了聲,畏懼地朝柳雲龍身邊靠去,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柳雲龍還沒有回答。
那個青年朗聲笑道:「姑娘,不須害怕,這些人都是死得活該……」
他一揖道:「在下鄧舟,自海南來此。姑娘是在下一生中僅見的美麗的少女,在下冒昧,能否請問姑娘芳名?」
東方萍見這個年輕人一張圓圓的臉,五官長得倒還端正,只不過眼珠亂轉,自裡面射出的光芒甚為邪惡。
她厭惡地側過頭,朝紅馬走去。
柳雲龍冷哼一聲道:「閣下未免太狂了吧!鄧舟。」
鄧舟臉色一變,陰陰地道:「我破石劍生來就是如此,小子,你仗著一張漂亮的臉孔,就如此神氣?」
他手腕一轉,「喳」地一聲輕響,電芒倏現,閃爍輝煌的劍光,顫出片片凄迷劍影。
鄧舟橫劍於胸,道:「抽出你的劍來,現在我要你看看海南特傳的劍法。」
柳雲龍朗吟一聲,目光如炬,逼視過去,半晌,他說道:「大內能派人接你,定然你有些絕藝,但我要告訴你,中原的劍術淵博浩瀚,豈是你海南小島所能望其項背的?」
破石劍鄧舟陰笑一聲,斜望舒林道:「舒總管,他說海南劍術不足與道,現在你可以為證,我在三十招內若不能贏他,那麼今後武林中沒有我破石劍的名字!」
舒林知道這鄧舟為海南島劍派宗師百杖翁的最得意徒弟,一身劍術會遍武當、華山、點蒼各大派中使劍好手,沒有落敗過。
而且武林中二帝三君,三島四神通的威名遠遠超過各幫派之上,諒必這個虧是不會吃的。
不過他對柳雲龍那手威力絕猛的氣勁也是甚為忌憚,他忖道:「這次皇上為了宮中御庫里的古書上,記載的大漠深處有一座城池,城裡埋著無數的寶藏,而防備蒙人得之,作為南侵的資本,故此令宮中侍衛攜帶大批金銀找尋江湖高手,預備到蒙境取得寶藏,而鄧舟是海南島來的唯一劍手,若有萬一,我還能有命?」
他思忖至此,趕忙笑道:「鄧少俠你何必過於認真?這位少俠……」
柳雲龍道:「在下柳雲龍。」
舒林介面道:「石少俠是武林高人,若是少俠你能棄嫌,宮中與……」
鄧舟寒聲道:「且慢,你敢不顧申屠大總管之令?」
舒林一想到大內一級侍衛長申屠雷的毒辣手段,不由打了個寒顫。
鄧舟冷笑一聲道:「姓石的,你敢來嗎?」
柳雲龍仰天大笑,側首回顧東方萍道:「萍萍!你看我敢不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