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029章
他是第一個發現賀居樓過敏的人，一個小時前他已經勸過,但是無效。
直到他跟著賀居樓來到辦公室,聽他冷漠的吩咐秘書：「把這份合同列印兩份出來。」，他才知道,他是在等待著與喬姝簽合同。
賀居樓停了下來，拿著沉沉的眼睛看他。
關赫南知道起效了,趕緊趁勝追擊：「我把簽約時間改到下午，也不差這幾個小時,先去看看醫生，別惹人笑話。」
賀居樓坐著沒有動，墨眉皺在一起，顯然在思考。喬姝從來沒有看過他狼狽的樣子，現在他們這種感情，她說不定真的會嘲笑他。
他的眉頭又沉了沉,關赫南的心都提起來了，好在幾秒鐘之後,他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先約醫生。」
關赫南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對他的秘書說：「約醫生。」
喬姝在辦公室接到關赫南改簽約時間的電話,她沒什麼看法,面不改色的應下了。
過了幾分鐘后,她的手機又響了，是唐心打來了。
她凝望了手機幾秒鐘,接了起來。
唐心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喬姐,賀總有什麼過敏的嗎？昨天我幫他買的沐浴露,他過敏了。可能也和衣服有關。」
喬姝斂了斂眼睛，神情變得有點兒冷肅。昨天她的回答，已經是在表明她的態度，今天她就會改變主意？
她是不想和賀居樓有任何事情上的牽扯，包括插手他的生活。
「唐心。」喬姝叫她，聲音比以往還淡漠：「我是跟了賀居樓七年，那段日子我是很清楚他對什麼過敏，用什麼牌子的沐浴露，喜歡穿什麼牌子的衣服。但是現在，他的一切我都不感興趣。」
唐心忽然冷靜了，是感到絕望。但她忽然也明白了，她這個做法是傷害喬姝的。
她當初很支持喬姝離開賀居樓，現在反倒給她添亂。
她沉聲對喬姝道歉：「對不起。」
「我接受。」喬姝回了她三個字，直接把電話掛上了。
掛斷電話后，她心裡升起一股煩躁之火。她都和賀居樓斷了，他的事居然還能纏著她，她想發脾氣，但還是忍了。
發泄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改變養成七年的習慣，需要一段時間。她就給自己這段時間來適應。
賀居樓去醫院后直接找到約好的專家，確診是過敏后，他在醫院輸了液。紅點消失了一部分，背上也不那麼癢了。
他鬆了一口氣，紅點的痕迹很淺了，幾乎看不到。他下車前把最上的一顆紐扣扣上，這樣很好的遮蓋了紅色的點點。
關赫南看著他這些幼稚的動作，在心裡鄙視他，嘴上卻還是鼓勵的。
中午他又給喬姝發了微信，表面上是告訴她簽合同的時間，實際上是怕她不來。
喬姝給他回過一個：「OK，我會準時到達。」
這期間，賀居樓一直在他的辦公室。時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時而從窗邊走到沙發邊。總之，沒有一刻停過。
他的這種表現，很明顯是在期待，又緊張。
關赫南又對他進行腹誹：又不是第一次簽合同，再說了，又不是什麼過超過十位數的合同，用得著緊張么？
時間逐漸接近約定的時間，他總算沒有再走動，而是坐在辦公椅上，泰然的等待著。
他辦公桌上的電弧想起來，前台告訴他，喬姝來了。
居林的人都認識喬姝，她和他們的感情也很深厚。但是她已不是居林的員工，也沒有表現得那麼親密，疏離的保持著相應的距離。
幾分鐘后，喬姝和她的助理出現在賀居樓的辦公室。
「賀總，關總。」她笑著打招呼。
她的笑還是那樣職業化，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她發現賀居樓的襯衣是他從未穿過的牌子，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心裡卻感到欣慰，他在改變舊習。
賀居樓只是愣了一秒鐘，沉下雙眸從椅子上站起來：「喬總經請那邊坐。」
他讓她坐到他的沙發上。
喬姝的嘴角翹了翹，她還真是榮幸，一個小合同，居然讓賀大總裁在他的辦公室內接待。他之前是只在辦公室接待超過八位數的合同，她這個七位數的金額，還真是莫大的榮幸。
助理並不知道賀居樓接待合作方的習慣，所以也沒有多驚訝，只是當這是一次普通的簽約儀式。
雙方都入座后，賀居樓遞過合同到喬姝面前：「喬總監看一下，這是修改過的合同。」
喬姝坦然的打開合同，一頁頁仔細的看，發現沒有任何問題。那一個百分點的讓利他也加上去了。
她露出親和的笑：「賀總效率就是快，沒有任何問題。」
賀居樓面色鎮靜：「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簽字。」
「好，賀總請。」喬姝挑了挑眉。
賀居樓心突的一跳，他太久沒有看見她這種自信的笑容，一時間忘了落筆。
喬姝也不催促，裝作若無其事，平靜的等待著。
「咳。」關赫南發現了問題，裝作喉嚨不舒服的輕咳了一聲。
賀居樓這才收回目光，面不改色的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喬姝則簽下她的名字，兩人交換了合同，又簽下彼此的名字。這才生效。
關赫南露出了笑容：「喬總監，恭喜你拿下了這個大單子，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吃飯慶祝慶祝？」
他是在給賀居樓製造機會，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她不會主動開口，賀居樓更不會。
喬姝自然的翹起嘴角笑：「那是自然，還懇請賀總和關總一定要賞臉。」
和氣疏離的語氣，賀居樓的眉頭又輕皺了起來，胸中如堵著石頭。
狡猾的關赫南不放心，又說：「喬總監可要親自招待我們。」
以喬姝的聰明，她指不定又會讓林因來。
喬姝笑容不變：「那是我的榮幸。」
關赫南這才放心的看向賀居樓，他卻裝作很淡漠，對吃飯這件事沒什麼興趣：「那喬經理，咱們電話再聯繫。」
「沒問題。」喬姝大方的答應。
一場簽約儀式很順利，喬姝沒想到賀居樓意外的沒有糾纏她，也沒有為難她，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不過這種方式她不抗拒，兩人保持純粹的合作關係。
賀居樓送人也只送了幾步便止步了，他很想送，但在前已和關赫南約定好了，由他相送。
他站在辦公桌前，看著關赫南和她並肩走出辦公室，心裡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異|癢，比他背上的紅疹更讓他難受。
看著她臉上放下警惕的笑，關赫南的心也鬆了一口氣。有時候就是要讓他們適當的保持距離，這樣感情才不至於惡化。
「我送你到停車場。」關赫南提議。
喬姝直接客氣的拒絕：「不麻煩了，我和助理下去就行。定好包間后我給你微信。」
「你可不能再放我鴿子啊。」關赫南咬著她不放。
喬姝眉頭一皺，居然認真起來：「我什麼時候放過你鴿子？」
關赫南心虛，想了想，立刻給出答案：「兩年前！」
喬姝挑眉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笑了：「這次一定不會，並且還會將上一次補回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在辦公區談話，賀居樓就這麼站在辦公室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心裡越不是滋味。
難道關赫南對她有意思？他心中一突，正要追出去，就見喬姝被唐心拉到了辦公室。
唐心等喬姝出來已經等很久了，見她和關赫南談完，要走，她立刻嬉皮笑臉的把喬姝請到自己的辦公室，並雙手奉上她常喝的檸檬水。
喬姝斜眼睨了她一眼，接過她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是她常喝的味道，但就是不說話。
唐心愧疚，趕緊認錯：「喬姐我也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為這事兒麻煩你，你就原諒我吧。」
「早就原諒了。」喬姝淡淡的回答，但那表情還是挺冷的，弄得唐心的一顆心久高不下。
唐心又是各種說好話，還請她在正位上坐，不過被喬姝拒絕了，她自動坐到待客的椅子上。
唐心也不好意思，主動陪著她做待客的椅子：「喬姐，你知道雲霖的謝經理主動提出離職嗎？」
喬姝一怔，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她抬眼望向唐心，等她接著說。
唐心也是以前跟著喬姝跑過大小項目的人，自然也知道謝敏。她在專業知識上，是挺崇拜謝敏的。但是人品行為上，並不看好她。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雲霖今年似乎有走下坡路的趨勢。」唐心只是隨口和喬姝聊著家常，沒想到，卻歪打正著。
這正是最近喬姝在憂心的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桌上的水也不喝了，心事沉沉。
「謝謝你今天的招待，改天在聚，昨天的事別放在心上。」喬姝冷冷淡淡的，站起來要走。
唐心知她不是真心在介意，鬆了一口氣，送她出門：「以後常來，我……」還是更希望你回來。後半句她咽下了，改成：「很想你。」
喬姝離開居林后沒有立刻給季明崇打電話，而是等了幾分鐘才撥通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