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048章
他很淡然,走出這一步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離開居林。
賀居樓和關赫南坐在TK的會議室里，對方還是四個人，他們只有兩個人。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氣勢。
成功的企業家,不是靠在場的人數撐起來的，而是靠實力。
肖湛說：「賀總,TK的項目你願意接嗎？」
「我非常榮幸能接下，但如果不能,我會再接再厲。」賀居樓回答得很穩重。
肖湛笑了,又有一些無奈，他把原因告訴了他：「當初只剩下你們居林和雲霖兩家公司，本來是雲霖勝出的。但是昨天雲霖的總經理季明崇找到我,對我說明他們公司不能接這個項目。他向我推薦了你。」
賀居樓是有些驚訝,但臉上的表情卻非常平靜：「雲霖是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業界只有居林和他不相上|下。最終的決定還是看肖總和各位高層。」
肖湛又笑了，這一次他的笑容很滿意：「我們已經決定了，既然季總推薦了你,你的企劃書也很完美，沒有什麼可挑剔的，我們就把這個項目交給你。」
賀居樓沒有推辭,兩方就簽約的事宜又進行了商量,最後敲定簽約的時間。
他很佩服季明崇提出的這個方案,看來他是一個明智的人。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底價和居林的第二方案相同。而且他是厭惡這種做法的。
離開TK的時候,賀居樓想了想，對關赫南說：「你把今天的結果告訴小喬，我現在回去問一問文鈞。」
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不是許文鈞泄露的底價，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個人在回去的路上，關赫南已經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喬姝。
她在電話中沉默了幾秒鐘說：「我知道了。」
她昨天已經知道了季明崇會放棄TK的項目，而接手的也一定會是居林。業內沒有比居林和雲霖更有實力的公司，TK只會選擇他們。
如果沒有出現底價泄露的事情，誰拿下項目還不一定。
這次的事，只會對雲霖有損。
她想了想，給季明崇打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她給他發了一條簡訊：「有時間的話我們見一面，有些事情和你談。」
她發掘的那幾個客戶，都能介紹給他。
賀居樓的事業一步一步的在上進，但他卻不開心。他以前可以肆無忌憚的拼事業，是因為身邊有一個讓他安心的人。
現在這個人不在了，他得到的再多，也覺得不安，內心是空虛的。
他斂著眉，臉色沉悶。
關赫南以為他是在為許文鈞的事生氣，實則他是因為喬姝的疏離和冷落。
關赫南不解風情的安穩他：「別想太多，回去問一問就知道。」
賀居樓只是心煩的「嗯」了一聲，並沒有解釋，眉頭依然深鎖。這也是一件讓他心煩的事。
半個小時候，他們回到居林。賀居樓出了電梯后，徑自向他的辦公室大步邁去，他的聲音帶著冰質，對關赫南說：「讓文鈞過來。」
關赫南應了一聲，轉身向許文鈞的辦公室走去。
幾分鐘后，他和許文鈞一起出現在賀居樓的辦公室。
賀居樓對他還是很客氣，用手指了一下沙發：「文鈞，坐。」
許文鈞也沒有推辭，自然的坐下。
賀居樓和關赫南則各坐了一方，他把今天TK的決定告訴他：「雲霖解除了TK的項目，肖總想和我們簽約。」
許文鈞很平靜，沒有驚訝，也沒有失落，只是問：「阿應知道嗎？」
「我會通知他們。」賀居樓回。
許文鈞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賀居樓找他來，不是告訴他消息這麼簡單。所以他等著他說話。
賀居樓和他共事多年，知道他的性格，別人不提，他是不會主動提出來的。
他沉沉的看著許文鈞的臉，目光如同深水一樣深沉：「文鈞，我想知道你在3月19上午十點二十和4月17晚上九點給誰打的電話？你有兩支手機嗎？」
許文鈞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沒有任何變化，但看向賀居樓的眼神，卻是堅決的：「你已經查到什麼了嗎？」
「是不是你。」賀居樓的目光變得銳利，他已經憤怒了。他還對許文鈞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不是他。但現在看來，他只能讓他失望。
許文鈞還是那麼淡然，好像刀子落在他頭上，也不會讓他害怕：「是的。」
賀居樓霍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怒不可遏的盯著他：「為什麼要出賣我們？！」
他的目光依然鎮定，他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賀居樓氣得一把狠狠的抓上他的衣領，說：「沒有原因四個字就能逃脫責任？你知道有人因你受了連累嗎？你知道所有的人都冤枉是喬姝偷取的報價單嗎？」
許文鈞的眼眸終於有所波動，他垂下了眼瞼，像是在傷心，又像是在自責：「不關喬總監的事，我會辭職的。」
到現在，他連「對不起」三個字都沒有，好像是居林欠了他，他這是拿了自己應該拿的。
喬姝不欠他的，居林更不欠他的！賀居樓氣得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心中怒意難消。
他的手因為壓抑怒氣在顫抖：「你是在報復，但是誰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泄露底價，你不會讓九位數字完全相同。」
出賣所有的同事，去傷害自己的敵人，這樣值得嗎？這是自私！
許文鈞的眼眸又動了動，這一次他的傷心更明顯：「或許吧。」
他讓謝敏修改過底價的，但她堅持要用和居林一模一樣的數字。她是在打擊季明崇，他知道，他也默許了。
他們都恨季明崇。
許文鈞走出他的辦公室后，賀居樓狠狠的踢了幾腳沙發。這件事中最無辜的是喬姝，受了那麼多人的猜測與誤解。就算許文鈞對居林做出了賠償，也無法彌補她。
他身體里的怒氣如何也難以消散，他沒有放過許文鈞，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他不會姑息任何一個人犯錯。
雲霖在開一場嚴肅的高層會議，公司高層必須出席此次會議。若是因為出差在外地，則必須視頻參加會議。
季明崇說：「我已經取消了與TK的合作，雖然有所損失，但這是我應該承擔的。」
他說明了原因之後，在場的大部人開始責備謝敏：「謝經理怎麼可以這麼做。」
那些沒有發言的小部分人，心裡是默認她這個做法的。他們認為，兵不厭詐，商場是一樣。取得合同的過程，不必計較。
但是季明崇卻不能任由這樣的事繼續發展：「我不提倡大家走歪路，走捷徑。我們要成功可以，但是必須靠自己的實力。」
他最後一個字說完，會場一片安靜。兩秒鐘后，響起了一陣支持的掌聲。
杜曉首先說：「我支持明崇，如果居林向媒體曝光他們的備用報價單，那雲霖在業內就會被人冠上不擇手段和小人的稱呼，那以後還會有大企業敢和我們合作嗎？」
他說完后，支持他的人陸續說話了。雖然大家仍然不相信謝敏會做出這樣的事，但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我開除她，不是因為TK的事。當時還沒有去TK競選，底價的事也沒有發生。但如果她現在還在公司，出了這樣的事，我一樣會開除她。」
會議室里又是一片沉默，幾秒鐘之後，有人不滿的說：「那損失就由我們承擔嗎？」
季明崇將目光轉向他：「不會讓你們承擔任何損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其他的由我墊付。」
有些高層是股份分紅制，公司的總收益減少，他們的分紅自然也跟著下降，那他們當然不同意。
這筆錢，最終還是季明崇自己出。
謝敏恐怕一輩子無法還清。
他並沒有向謝敏傳遞律師信，也沒有向她要索賠。只是讓杜曉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公司的處理結果。
如季明崇料想的一般，謝敏當即回絕了他的做法：「錢我會還給雲霖，不會讓他拿自己的錢。」、
杜曉嘆息了一聲，把季明崇交代給他的話，說給謝敏聽：「敏姐，崇哥說了，你跟了他七年，功勞苦勞都有，這筆錢，是他給你的，他不會要，也不會接受你的賠償。」
「我不需要！」謝敏吼了起來，然而眼淚已經從眼眶裡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杜曉聽著也很難受，畢竟共事多年，也有友情：「敏姐，不要為難自己，崇哥對你還是有舊情。如果他真的恨你，也不會為你擋下這件事。你執意賠償，只會讓他難堪。」
謝敏當即掛了電話，她已經泣不成聲。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季明崇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她現在很後悔，很心痛。她不該報復他，可是他狠心到連彌補的機會也不肯給她。
賀居樓坐在辦公桌前，心事沉沉的看著桌上的合同。已經二十分鐘過去了，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其他的文件，就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事。
關赫南幾次想開口，但怕打斷他的思路，都沒有說話。
最終，他忍不住說：「居樓，你是不是在想和雲霖合作，共同完成TK的項目？」
賀居樓確實是在這麼想，但在關赫南問出之前，他並沒有那麼確定。
他轉頭看向關赫南，沒有說話，等待他說理由。
他既然能提出，一定有他的理由。
關赫南知道他的心思，他站起來走到賀居樓面前說：「如果沒有底價泄露這件事，最後TK的項目落在誰手還不一定。但現在是雲霖主動讓出，那就一定是你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季明崇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許文鈞配合雲霖的人，將報價單泄露給對方，很明顯兩人是有預謀的要打擊季明崇。
現在居林如果接了這個項目，就是助了許文鈞一臂之力。而如果不接，那就是傻子。
居林和雲霖合作，還有最大的一個好處，那就是讓改觀賀居樓在喬姝心目中的印象。
關赫南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小喬和季明崇是朋友，雲霖出了這件事，她不會坐視不理袖手旁觀。如果你幫雲霖，就是在幫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