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049章
最後一個理由,讓賀居樓的心中一亮，所有的霧霾頓時散開。
他知道以喬姝的性格一定會幫季明崇渡過難關。那他現在對季明崇伸出援手，就可以減輕喬姝的負擔。
這一條理由,足夠讓他放棄多年與他敵對的關係,同他合作。
「馬上讓阿應和阿政過來開會。」他沉聲說完,轉而抓起桌上的座機給助理打電話：「進來幫我複印幾份文件。」
關赫南見賀居樓立刻付諸行動,心中也是高興的。能挽回喬姝的一點兒好感,比做一個大項目還要有成就感。
他應聲出去叫人。
雲霖的高層會議結束后,季明崇又進行了一個內部會議。開完三個會之後，他才有時間給喬姝回電話。
縱然疲憊,他的聲音里還是帶著笑意：「小喬，你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我？」
「也不是特別重要,你忙的話等你有時間我們再見面談。」
「今天我九點之後才有時間。」
喬姝在他的聲音中聽出了憊意,猜到可能是公司的事。她的事不是大事,不用讓他騰出休息的時間討論。
她說：「不急，等你有空再談。」
「好。」季明崇掛斷了電話。
他走進會議室,第三場商討會正在等著他開。
TK解約的事後續有很多細節需要處理,他需要和相關的負責人一一討論。
居林的討論會已經進尾聲，孫應和秦政都不反對和雲霖合作接手TK的項目。剩下的事則是和雲霖以及TK溝通。
TK方由賀居樓和關赫南去協商,雲霖他則交給孫應和秦政去辦。
正要散會，賀居樓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臉色變了變。
來電顯示是「喬叔叔」。
他對還坐在桌邊的三個人說：「今天先討論這麼多,你們去忙吧,我去接個電話。」
他接起了電話,快步走向辦公室：「我是賀居樓。」
喬振楠猶豫了幾秒鐘后才開口說：「居樓，你能幫我……約姝兒出來嗎？我想見一見他。」
賀居樓沉默了，他擔心喬姝難以承受。
喬振楠也沒有催他，一直安靜的等著他的回答。
他過了幾秒鐘后才問：「在哪裡？」
不管如何，她的父親還活著，這是事實。她總是要見的。
喬振楠說出了時間和地點，賀居樓應了一聲。
等他掛斷電話后，他立刻給歡言的前台打電話：「喬總監在嗎？」
「在的。」前台如實的回答他。
「謝謝。」他說了兩個字后，又匆匆的掛斷，轉而立即打給喬姝。
電話響了幾秒鐘后才被接起，她冷淡的聲音傳來：「賀總，有事？」
賀居樓的聲音比往常低沉，讓人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他說：「我過去找你，有件事要和你談，關於你父親。」
喬姝怔了怔，她的大腦那一瞬間是模糊的。她父親？好幾秒后她才理智的做出反應，同意見賀居樓。
賀居樓說了一句：「稍後見。」便掛斷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后又給助理打電話，交代他現在離開公司，有重要的事給他打電話或者明天再處理。
至於幾點回公司他沒有說。
他正要離開辦公室，碰上了來找他的關赫南。
他直接對關赫南說：「我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商量。」
關赫南看他面色急沉，也沒有問他是什麼事，就這樣帶著疑問的看著他疾步走出辦公室。
喬姝接了賀居樓的電話后，腦子是清醒的，但是卻總是無法集中思路。
賀居樓找她談她父親什麼事？她還活著？為什麼是通過他找她？還是他派人找到了她的父親？
思緒太多，反而亂了，她不能將每一條猜測都想清楚。
她就這樣在辦公室中看似沉靜，實則內心混亂的等著賀居樓。
而關赫南並不知道賀居樓去找喬姝了，他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告訴她賀居樓打算和雲霖合作的事。
賀居樓做了這麼一件好事，如果喬姝不知道，那就沒有意義了。
喬姝看見來電顯示后，頓了幾秒鐘後接起來。
「小喬，你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談。」關赫南出口便是這句話。
喬姝怔了，賀居樓找她，他也找她？在她的潛意識裡，他已經代表了賀居樓。
不過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她明白關赫南有時候做的事，賀居樓並不知道。
「什麼時間？」她問。
「現在，也快要下班了，一起吃飯吧。」
「現在不行，我有別的事。」喬姝回。
關赫南還沒有想到，她是約了賀居樓。他在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鐘后說：「那我先告訴你吧，居樓打算和雲霖合作TK的項目。」
喬姝抿著嘴唇，她擰著眉毛在桌邊走了幾步后說：「你給我打電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
從她職場的經驗來判斷，關赫南給她打電話，絕不只是為了告訴她這個決定而已。他到底有何用意，她現在也不好判斷。直白的問出來才最直接。
「不只是為了告訴你，雲霖那邊我們還沒有去協商。其實也是擔心季明崇會拒絕，所以想請你幫忙。」關赫南也沒有隱瞞她。
季明崇和賀居樓在商場上是敵對的關係，在生活中和感情中更是。一個驕傲的人，有時候會放棄利益而選擇自尊心。
他對季明崇的了解，是擔心他選擇了後者，所以才提前告訴喬姝，讓她幫幫忙。
其實這只是他表面上的目的，最重要的還是讓喬姝知道，賀居樓是在為她而做。
但喬姝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想過，賀居樓會為了她做什麼事。
他所做的事，不是為了家人和朋友就是利益，一直沒有她。她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所以她自動忽略了這一點兒，最直接的想到了季明崇會因為面子，而拒絕和居林合作。
她知道這件事由她去說不合適，但這是最有效的幫助季明崇的一個辦法。
沉默了幾秒鐘后她說：「我試試。」
關赫南輕鬆了不少：「孫應和秦政明天會去雲霖找季明崇。」
「等他們過去談完之後我再給明崇打電話。」喬姝又說了一句。
關赫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請她吃飯的事，她又問：「是你的意思還是賀總的？」
問完后，她又覺得是自己多疑了。關赫南只是賀居樓的員工，他不敢在工作上私自做決定。
不管是誰的決定，對季明崇都沒有壞處。
她又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會找時間去見明崇。
「居樓的。」
兩人同時開口，但關赫南的話短，他先說完。
他說完后，喬姝就把沒有說完的話停下了。
關赫南卻在解釋：「當然是居樓了，他是老闆我是員工，我怎麼敢做這麼大的決定。」
喬姝淡然的聽著，這時候助理過來敲門，她點了點頭，示意讓她說下去。
助理說：「賀總過來了，讓他等一下嗎？」
「不必，我現在見他。」她沒有掛電話，關赫南也聽到了她說的話。她回完助理后對他說：「我有點兒事要處理，改天詳談。」
關赫南麻溜的把電話掛了。
助理已經把賀居樓帶來了，喬姝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像往常在工作中的狀態，嚴肅，認真。
「去倒杯水。」助理臨走的時候她吩咐。
賀居樓也沒有拒絕，他來到這裡是客人，聽從喬姝的安排。
喬姝用手禮貌的指了一下沙發：「請坐。」
賀居樓也聽從安排的在沙發上坐下。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很陌生，就像是他和喬姝剛剛認識不久。他們之間帶著生疏和陌生，這種狀態他很不喜歡。
他寧願他們是朋友。
「你在電話里說的事，是真的？」喬姝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喉嚨有些發乾。她還不習慣和賀居樓談她的私事。
他們在一起工作七年，私事談得甚少。上班的時候談的是項目，下班的時候談的還是項目。
即使是私事，也能被他當做公事處理。
他坐得很端正，與其說是端正，不如說是不自在，但他努力剋制這種不適的感覺：「是真的，喬叔叔還活著，他想見你。」
「我母親知道嗎？」喬姝的大腦里又冒出了很多想法，為什麼是要求見她，而不是她的母親，難道他有對不起母親的事？
賀居樓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刻板，嚴肅，又比開會時少了一分莊重：「不清楚，他想先見你。」
喬姝有些猶豫了，她想見到她的父親，但又有些緊張。十幾年沒見，他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嗎？這些年他怎麼過的？他也一直在找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