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狠毒女皇×謀逆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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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了看,就像一個破損了的小石榴。
桐幼薇猛地從夢中驚醒。
極大的恐懼猛地揪住了她的心,幾乎是撕裂一樣的疼痛隨著那個夢境而來,苦悶而又深暗的內里彷彿被一根刺不斷地試探,終於戳出了傷痕。
為什麼會夢到她呢……
而且那夢境分明就像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一樣,逼真地難以言表。
「師父……為什麼?」
「可是我是愛你的啊……我始終是愛你的啊……」
「求你了,別丟下我,好不好?」
夜清的眼睛無力地睜著,彷彿試圖伸出手來抓住她,但是那毒|葯所帶來的疼痛卻令她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她拚命地睜大了眼睛不讓自己的眼皮垂下來,只是想看到那個人回身望她的眼神。
可是沒有。
一次都沒有。
白衣翩翩,長袖飛揚。
背上的琴還是以前的模樣,桐木的琴面上紋著美麗的飛鳥,烏黑的髮絲披散在肩上,美人依舊。
終於,彷彿失去了最後的力氣,那孩子慢慢合上了眼。
奇怪啊……
明明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為什麼看得那樣清楚呢?
是太熟悉了吧?即便不用回頭,也可以清晰地讓她的樣子在腦海之中呈現,每一根髮絲都描摹地如此細緻。
細緻,如此。
緊閉的門猛地打開了,夜清揉著眼睛走進來,那神情彷彿還是小時候那樣,但是目光卻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冷卻,又恢復了冷淡而又疏離的神情:「醒了?」
桐幼薇沒回答,只倚在牆上靜靜望她。
嫣紅的嬌嫩的唇。
嘻嘻,小石榴。
離最初被困在這裡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兩個人之間交流極少,但凡是桐幼薇抬頭,夜清必定避過她的目光,只在桐幼薇坐著讀書的時候偶爾坐在她身後,遠遠地看看她——只是遠遠地看看而已。
夜清將早飯端了來:「吃飯。」
桐幼薇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自顧自喝了一口之後,夜清驟然開口:「有毒。」
桐幼薇當即就一口噴出來了。
……有毒你還告訴我?
……不對。
有毒你現在才說?!
桐幼薇反應慢,早咽下去小半口了,現在被她這麼一說,氣得直扣嗓子想要全吐出來。
夜清蹲了下來,用認真地神情看著她:「師父,我想你大概沒懂我的意思。」
她說著,將那碗水重新放回來:「我給你加了糖,是為了不讓你吃苦藥丸。如果你這樣鬧,葯的量就不夠了,我還會再給你一碗,明白了嗎?」
明白個蛋啊!
有毒你還給我吃?
你給我吃還有理了?
桐幼薇還沒來得及打翻水杯,對方已經又倒了一杯出來,放在了她面前:「喝下去。這個毒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就會定時發作,喝完之後,我帶你去鎮上走走。」
桐幼薇想要打翻葯碗的動作頓了一下。
嗯……出門?
夜清又說:「你不想出去?再這麼在地下呆下去,你就該發芽了吧?」
桐幼薇開始猶豫,她考慮著在服毒和出門之間選哪一個。
她當然是想要出去的,正如夜清所說,她再這麼耗下去那發芽不一定,但是發霉是鐵定的;可是出去了呢?她還得時時刻刻跟在這小傢伙身邊,以防她一個不慎,沒給自己解藥,被毒發折磨得死去活來。
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永遠不回來,如果喝下這個葯,還有什麼用?
桐幼薇說:「清兒,師父的腿都被你弄傷了,如今出個門還要喝葯?怎麼,是你自信心不夠,怕連一個殘廢都打不過嗎?」
本來是激將法的,結果卻沒起到半分作用。
夜清淡淡道:「不是。」
「為的是讓你明白,今後如果你離開我,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哪怕是一步,一米,一個轉身的距離,你都有可能萬箭攢心,五內俱焚。
所以,連一箭之遙都不會給你。
桐幼薇:「……」
這還,挺有道理。
於是,講道理講不過人家,她索性耍賴,抱著肩膀往牆上一靠,耍脾氣道:「不要。」
夜清沒說話,只靜靜看著她,那眼神裡帶著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桐幼薇轉過眼睛偷偷瞥她,想要看看她怎麼辦,然而沒想到夜清也正盯著她看,嚇得趕緊轉開眼睛。
夜清的話很簡單:「喝吧。」
「別讓我逼你。」
桐幼薇皺了眉,端起那杯水,仰頭直接悶下去。
她雖然灌進了嘴裡,卻無論如何不能說服自己將這有毒的液體咽下去,只見她皺著眉,微微鼓著腮幫子,無論如何不肯咽。
夜清沒說什麼,那手輕輕撫上來,先是鼓起的臉頰,繼而是下面的脖子,然後在咽喉之上停住,靜靜等著。
桐幼薇不自覺地就咽下去了,等反應過來以後差點沒氣死。
見她聽話地喝下了自己給的□□,夜清這才滿意了一些,走到床尾去給她解開腳上的鐐銬,然後在她床畔坐下,背對著桐幼薇:「上來。」
「我背你出去。」
桐幼薇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無奈妥協,伸手攬住了她的脖子。
夜清背起她,一步一步向外走,步子沉穩而緩慢,令人安心。
外面的陽光照了進來,那刺眼的光芒陡然照入桐幼薇的眼睛,亮得她睜不開眼來。她將頭伏在夜清背上,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趴著。
夏日夜裡的芬芳,清風浮動的清爽,雨後落葉的清新氣息。
不遠處傳來的,淡淡的荷花香。
桐幼薇深吸了一口氣。
她正伏在夜清肩膀上,夜清身上的氣息伴隨著花香氣一起擁入鼻腔,彷彿整個世界都小下去,只剩下她們兩個了。
這時候,夜清分明察覺到背上的人不老實,故意用腿夾了夾她的腰,還在她腰上蹭了蹭。
夜清皺眉:「再不老實,把你丟下去。」
桐幼薇將臉蛋伏在夜清背上,又抬起來,舒服地將頭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故意在她耳邊上吹了口氣:「吶,我一會兒不要騎馬。我要你背。」
夜清說:「不行。你好沉。還有你腿雖然現在能動,但是不要太多活動,對傷口不好。」
桐幼薇噘嘴:「那你還讓我騎馬!」
夜清說:「我牽著馬走,白駒走路沉穩緩慢,不會顛到你的腿。」
桐幼薇耍起脾氣來了,一把死死勒住她的脖子:「不要!我就要你背!」
夜清驟然被她緊緊抱住,整個人怔了一下,步子停了。
緊接著,桐幼薇就看見她低下了頭,紅暈從脖子開始燃燒而起,一路直上,將耳垂都一併染得血紅。
夜清被她觸碰,原本站得筆直的身子抖了一下,小聲道:「……別……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