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亂戰四起
臨近午夜,一騎從氐州邊界向亢州奔來,馬不停蹄的衝進駐紮在亢州南部的摩呼羅迦部的大營。
不多時,應念大將急忙來到摩呼羅迦王的大帳內,摩呼羅迦王對應念道:「燕水、金山的守軍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於兩日內分批撤離,估計氐州內部會有大動作。」
應念大將道:「不知摩呼羅迦王如何打算?」
摩呼羅迦王道:「我看我們該即刻動身,潛入氐州內部。」
應念猶豫的道:「我只怕會中了敵人的詭計。」
摩呼羅迦王深思了一會道:「孟章王已死,軒正小兒能不能平安到達氐州還未可知,眼下正是將敵一舉擊破的好機會。」
應念大將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做聲。
摩呼羅迦王即刻傳令一個時辰內整軍完畢,潛入氐州。
三日之後,崔輝率部抵達張堅固守的山頭西南方五十里處。
劉桀聽聞崔輝到了,立刻率部迂迴向北而去。同時張堅的部隊也收到了劉桀退軍的消息,派人四處打探,得知崔輝部隊已近。但方玥的事情,讓張堅一直驚疑不定。時近下午,崔輝派人前來支會張堅,讓張堅率部下山與之匯合。
張堅以整軍為名,暫定兩日之後下山。
第二天午後及深夜,虛宿的部隊和壁宿的部隊分別行至崔輝部隊的南面和西面,未見有如何動作。
到了約定張堅下山的當天凌晨,顧嚴的部隊奇襲南面虛宿的部隊,虛宿提防之下,未有損失,但看來軍卻分明使用的是室宿崔輝的鎧甲和並且。
跟著上午時分,張堅的傳信兵趕到,將崔輝實是東海的內奸告知虛宿,並與虛宿商議於傍晚夾擊崔輝,並於壁宿匯合,突圍而走。
虛宿表面上與來者議定,待信使走後,叫來大滿,並將已方探子帶來的各部戰況情報交於大滿道:「你怎麼看?」
大滿看罷思索了片刻道:「目前來看,方玥是敵無疑,崔輝是我們幾支部隊中所受損失最小的。如果東青是崔輝刻意安排的話,那麼崔輝可算是給東海立一大功。本來包圍張堅的敵軍,在崔輝趕到后,也不見蹤影了。所以目前看來無疑崔輝的嫌疑很大。」
:「不知可有夜叉八將在崔輝處?「
:「密嚴在那,不過我想密嚴也在觀望之中。」
虛宿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們八將中四人分別監視我們四宿,未見真章時,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大滿卻是皺眉道:「只是無比和壁宿分兵兩路沖入氐州,無比卻是折在東青和軒正手中,壁宿卻是沒有任何抵擋抵達到了附近,壁宿也有可能是內奸。」
虛宿遲疑了一下道:「我們北疆七宿本就是執明王從民間挑選出來,再加以培養的,壁宿可以說是七宿中最為神秘的一個人,平素高冷,言語上咄咄逼人。你這麼一說,嫌疑也是很大。」
大滿點了點頭道:「現在亂猜也是無用,只待午後,見機行事了。」
待到午後,虛宿、壁宿的部隊各自向張堅處靠了靠。
崔輝則是緊張的列隊等待在山腳,直到夕陽快要落山之際,張堅駐守的山上才有士兵列隊而下。
而當張堅的先頭部隊馬上就要去崔輝的士兵接觸時,數十名士兵突然拔刀砍向崔輝部隊的前排,兩邊士兵本就因為主將的關係,時刻提防,一有星點衝突,立刻雙方大規模衝殺在一起。
張堅在山上看的清楚,雖然懷疑可能自己人中混入敵軍的姦細,一時之間卻拿不定注意,后衝下山的士兵因連日來在山上缺水缺糧,一旦有了下山的命令,也不管前面是怎麼打起來的,一股腦的沖將下去,其勢直撲崔輝軍中。
崔輝咬牙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看了眼趕過來的密嚴大將道:「這是怎麼回事?」
密嚴大將陰冷的笑道:「這隻能說明要不張堅是敵,要不你是敵。」
崔輝臉露迷茫之色,思索了一下,轉頭狠聲對部下道:「給我殺,全殲張堅。」
虛宿的部隊看見前面打了起來,急忙和大滿向前催動兵馬,想要了解戰事是如何打起來的。
待虛宿的部隊沖近,顧嚴卻率部直接衝殺過來。虛宿無奈,只得與之衝殺在一起,顧嚴卻是且戰且退,退到室宿崔輝部隊的旁邊,崔輝的部隊一時不明就裡也幫著顧嚴殺向虛宿,三方部隊亂戰在一起。
木琪率部慢慢的靠近,在大戰的邊緣冷冷的注視的場中。
戰鬥持續到深夜,崔輝的部隊殺紅了眼,一邊抗著虛宿的部隊,一邊殺到半山腰了。
木琪這時才下令道:「全力攻打室宿的部隊。」
命令一下,近三萬餘人的部隊沖向崔輝部隊的後方。崔輝的部隊硬抗了幾次衝擊之後,開始向北潰逃。
崔輝更是一馬當先沖在隊伍的最前面,正在奔跑的崔輝突然感覺後背一股寒意,回頭一看,卻是密嚴緊盯著自己,手中長劍正向自己刺來。
崔輝猛夾馬腹嚎叫道:「我不是東海的內奸,莫要殺我。」
密嚴卻是狠聲喊道:「不管你是不是,你若死了,這混亂才能結束。」
密嚴一運勁,向前直撲,長劍已達崔輝后心,崔輝猛得勒住碼頭,回斧一架。密嚴的長劍卻是軟綿綿的順著斧頭彎了下去,跟著猛地綳直,在崔輝的後背劃出了一道血口。
崔輝:「哎呀。」大叫一聲,一掌打在馬屁股上,加速向前奔去。密嚴則在崔輝身後緊追不捨。
二人將逃兵甩在後面二十多里,突然前面出現一隊人馬。為首大聲叫道:「崔大人,我們來接應呢。」
密嚴一看卻是劉桀率部在前,大吼道:「還說你不是姦細?」
崔輝卻是無可奈何,眼下就算投降也比死了的好,當下趕緊向劉桀處奔去。
密嚴恨的牙痒痒的,運足功力,從馬背上飛身而起,要將崔輝立即斬殺,待飛躍起來后,卻是發現劉桀的部隊全部架起弓箭。一片箭雨射來,密嚴暗道一聲:「中計。」
在空中強行扭轉身體,雙足瞪在崔輝的背上,向後飛躍,饒是如此,腿部仍然中了一箭。摔倒在地上。
密嚴起身看去,崔輝已被射成個刺蝟,咬了咬牙,急忙回身狼狽的蹬上馬往回跑。
劉桀臉上全是興奮,大聲叫道:「跟我沖,再給他們添點料。」
劉桀率部向前沖了幾里,看見迎面而來的室宿逃兵,又是幾輪箭雨,將逃兵射的向回跑去,與虛宿、壁宿、張堅的部隊衝撞在一起。
木琪一見,立刻率部命令部隊停止攻擊,向西撤軍。
虛宿和大滿二人見到奔回的密嚴,急忙上前接應。密嚴恨聲說道:「現在已經不知誰是敵,誰是友,我們即刻撤退。」
虛宿看見向西撤退的壁宿道:「我們是跟壁宿一起西退?還是……。」
密嚴道:「為防有詐,我們向西南撤退。」
壁宿和虛宿的部隊向兩個方向快速移動,餘下的室宿部隊則是有的跟著壁宿跑,有的跟著虛宿跑,其他則慌不擇路,被劉桀的部隊斬殺。
張堅的部隊剛衝下山頭,也被劉桀殺回到山上,一路猛攻。
張堅眼見大勢已去,掛起的白旗。
劉桀命人收繳兵器,令一部分將士將張堅所剩的不到三千人馬圍在山上看管。自己率另一部分將士向西北奔去。
木琪率向西奔行數十里,看見一隊騎兵遠遠的等在前方,為首的正是自己心中一直念想的宋飛。
宋飛看見來敵,咬了咬牙,一揚長槍,當先一步沖了過來。
木琪俏臉一抹紅暈之後,手持雙刀也率部沖了上去,兩支部隊衝殺在一起,宋飛的長槍也是來到木琪身前,木琪雙刀一架,卻發現長槍上沒有任何功力,抬眼看去,宋飛雙目卻是緊盯著自己,滿是柔情。
木琪架開長槍,別過臉去,雙刀砍向宋飛。宋飛提馬前進一步,槍桿別住雙刀,低聲道:「合圍已成,你可有辦法脫身?」
木琪一怔,雙刀回身再次交叉而出低聲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宋飛槍桿一挑,打向木琪的雙臂低聲道:「你怪我?」
木琪收招,雙刀在手中旋轉一圈再次砍向宋飛道:「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家,我不怪你。」
宋飛甩槍想要架住雙刀,卻發現雙刀突然幻出數道刀影,扎向自己前身要穴。
宋飛一怔,急忙後撤,木琪在近一步,雙刀招招刺向要害。
宋飛急道:「為……。」
話還未出口,木琪已雙刀飛出打向宋飛的面門,同時腰間雙刺拿出,疾刺宋飛雙肋。
宋飛情急之下,黑冰寒氣透體而出,「砰。」的一聲,木琪卻是收住功力,被黑色冰氣震得倒飛出去,嘴唇發紫,瑟瑟發抖的倒在地上。
木琪的部下急忙過去攙扶,將木琪扶起。木琪只是望著宋飛,顫抖的道:「速退,與虛宿合兵一處。」
宋飛想要上前,被壁宿的斷後部隊攔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木琪率大部分部隊向東逃去。
過了不久,向西南行軍的虛宿部隊,在繞過一處高山時,從山腰斜衝下來一隻部隊。一人身穿銀甲,手持長槍,槍頭部的一顆寶石,在朝陽的照耀下,刺眼的光芒射的虛宿幾人睜不開雙眼。密嚴眯著眼,上前一步道:」光玉。」
:「七殺明起。」密嚴想到死在明起手上的兄弟,恨聲吼道。
:「你收點功力行不,晃的眼睛都疼。」一個二十來歲的俊朗男子,也是身著銀甲走了出來,扒拉一下明起長槍,推到一邊。同時這男子的身後,太陰袁朔也是騎著白馬緩步而出。
密嚴一見那男子的鎧甲不是斗甲,竟是白虎七宿的鎧甲,當下問道:「這人是誰?」
大滿咬了咬牙道:「他是監兵王的二公子,奎宿贏補。」
虛宿焦急的道:「怎麼辦?硬衝過去,還是換條路?」
密嚴陰沉的道:「還換什麼路,三對三而已。而且我們的兵力比他們多,怕什麼?「
大滿點頭道:「呼喚玄龜出來吧。」
明起催馬上前一步,大聲的道:「諸位記住此處的高山,叫泰山,今日這裡就是你們的墳墓了。」
密嚴冷笑道:」莫要以為你穿上了七殺甲就跟當年的辰動一樣。今天誰死在這,還很難說。「
言罷,密嚴一揚手,前鋒部隊沖了出去。
明起轉頭對袁朔微笑著道:」我和贏補先上,你看我們不行再出手好么?」
袁朔倔強的仰起俏臉道:「我不用你們護著我,論功夫,我未必比你們兩差。」
明起正色道:」誰說是為了保護你,這是戰術,你得聽命令。」
袁朔微怒道:「這裡有你的兵嗎?」
明起回過頭,看著衝過來的部隊,低喝道:「沖。」
明起再次一揚七殺槍,耀眼的光滑,映射山下。使得虛宿的前鋒部隊前沖的頓了頓。跟著明起和贏補率兵衝殺而下。
明起長槍的槍尖上裹著一層白色火焰,所過之處,無論兵器還是鎧甲,觸之即焚。來不及扔掉並且的連同身體也一起焚成灰燼。
贏補見了,笑道:「至於上來就這麼耗費功力么?」
明起回頭看了眼緊抿著嘴唇,卻是未動的袁朔一眼笑道:「氣勢上就要把敵人打怕。」
贏補順著明起的目光回頭也看了眼袁朔道:「她還真聽話,我也聽聞七殺明起想要追求新月郡主。不過,新月與我可是青梅竹馬的。」
明起呵呵一笑,盯著潛行而來的密嚴和大滿道:「你要哪個對手?」
贏補搖了搖頭道:「你總是叉開話題,我還是要老對手算了。」
明起道了聲:「好。」一個箭步,再一個閃現,來到密嚴的身前,長槍上閃著妖異的白炎刺向密嚴。」
密嚴看見白炎已在面前,心中一驚,上半身已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右斜趴下去,跟著黑劍斜刺明起的咽喉。
明起後撤一步,拿槍一擋健身,眼見劍身彎曲,抹向明起的脖子。明起運勁,拿著槍桿往後帶,硬是把劍身綳直。
密嚴身體擺正,想要抽回劍,再發招,抽劍之時卻發現帶著明起的槍桿一起拉到身前,明起左手食指一點白炎,點向密嚴的前胸。
密嚴急忙左手化出一黑色水球,握住明起的手指。
」吱「的一聲,一道白煙和一股焦臭的味道發了出來,兩人各自後退幾步,明起看著自己的食指黝黑,疼得鑽心,知道是毒,急忙再運白炎功力,將毒水逼出。
密嚴的手心則被被燒出個窟窿,深可見骨。看向明起,恨的牙痒痒的,卻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突然地面震動起來,碩大的玄龜從遠處奔來,虛宿和數十人站在龜背和背肩的甲內,向明起這邊射箭。
明起眯起雙眼,看著玄龜來到敵人後方時大叫道:「贏補。」
贏補閃開大滿的攻擊,向天長嘯一聲。從遠處山腳下衝出兩百身穿白甲、虎盔的部隊繞后沖向玄龜。
虛宿大叫一聲:「西川的虎衛,不好。」後續部隊開始回防阻擋。
明起再次喊了聲:「新月出兵。」
袁朔立刻將月金輪帶出,率部急沖。明起跟著大吼一聲,七殺槍上白炎大盛,跟向前一躍,跑向玄龜。
密嚴轉頭欲轉,一道彎月,從右後方旋轉著飛到眼前後向自己的脖子飛來。密嚴向後一仰,月金輪飛過。攔胸斬斷幾個士兵的身體,回到袁朔的身邊旋轉。
密嚴大吼道:「全力合圍袁朔。」
大部虛宿的部隊從外圍將袁朔和贏補的部隊圍在里處,
這時明起已經衝殺到玄龜前方,一個閃現,已到玄龜背上。虛宿一看明起的槍尖上的白炎,心中發寒。急忙招呼士兵圍殺明起,自己則跳下玄龜,跑到隊伍中間,跟著向隊伍前面跑,想要圍殺袁朔。
明起冷笑一下,翻身進入玄龜肩甲內,砍殺幾名士兵后,一槍扎在玄龜肋處,並掏出個瓷瓶,在不斷扭動的玄龜內,接了滿瓶的玄龜精血后。再次翻身跳上玄龜後背之上。看見遠處被團團包圍的袁朔和贏補。不由得看了下瓶子。
這時遠處的塵土飛揚,明起欣喜的暗道:援軍還是來了,只是眼下敵人若是以死相拼,袁朔恐怕會有危險。虛宿方才看見自己已經信心全無,只要接下來再讓敵人喪失鬥志,就可以讓敵人退走了。
當下解下背後的七殺弓,螺旋勁由丹田內運轉,將所有的功力灌輸到搭到七殺弓的箭上,那箭閃著耀眼的白光,在烈日之下,居然能奪烈日之光,映得整個泰山腳下白茫茫的一片。
本就心驚的虛宿和密嚴等人在這白光下不由得回頭看見,只見明起如天神一般,站在太陽身前,那箭矢上除了可怕的白光外,整個箭矢上還附裹著妖異的白炎。
明起大聲叫到:「援軍已到,你們投降可以免你們不死。」
虛宿驚恐的看向大滿和密嚴。密嚴臉露狠聲低聲對虛宿道:「眼下我們佔盡優勢,我們最後合力一擊攻擊袁朔,不管殺不殺得了,立刻退走。」
跟著密嚴、虛宿立刻沖向袁朔。大滿也想上前,被贏補一道罡風推走。
明起大喝一聲,箭矢脫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