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趕盡殺絕
楚長歌鬼門關走了一趟,唯一慶幸的是在自己最痛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
楚長歌生完孩子情緒有些崩潰,嚷著要回去,紫眠讓阿離去找了楚若祁和漠塵,兩人都是手握兵權的人,快馬加鞭直衝宮門。
言翊雖然氣憤,但是楚長歌是王府的人,是寧府的人,但偏偏不是他的人,他管得了天下卻管不了家事。
最後,言翊只能開了殿門將楚長歌送至宮門,不過看到憐惜和紫眠的新房,他想至少這一步他還是贏了。
只是……
「康將軍,漠塵是你的兒子,但是朕覺得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朕。」言翊站在康元晟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康元晟被用鐵鏈栓住,每走一步都受到了限制,看到言翊的困惑,他臟污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臉,「沒有我你贏不了他,漠塵雖然是我的兒子,但是他也是寧府寧夫人的兒子,是王妃和楚若祁同母異父的大哥,如今繼承我大將軍之位,若是他向著紫眠王爺,那皇上您……」
康元晟像是抓住了言翊的痛處,止不住的大笑著。
言翊卻異常的冷靜,「是嗎?不過朕倒是想到了你的好用處。你會明白的。」
說罷,言翊抬手一掌將康元晟打到了牆上,康元晟無力倒地不起,不停的咳嗽吐血,而這下輪到言翊大笑了。
與此同時,聽到言翊笑聲的還有關在同一處監牢的蘇慕白。
蘇慕白從胡國回來就被言翊關在此處,想好的說辭卻發現言翊根本就無暇來審問自己,就憑剛才聽到的那說話聲,他斷定這牢里還有更重要的犯人。
獄卒送飯的時候看在蘇慕白的面子上,多聊了幾句,蘇慕白問起牢中的犯人,獄卒毫無戒心的告訴他,有個毛賊混進了宮裡被皇上當場抓住之後就關了進來。
蘇慕白詢問發現時間正巧和康元晟失蹤的時間吻合,想著八九不離十,所以立即發出信號,誰知道等來的竟然是蓁蓁這丫頭。
蓁蓁恍若無人的走在牢里,「東國的牢也不過如此,說吧,到底什麼事要找王爺,他現在有兒子了誰還來管你啊。」
蘇慕白撓了撓癢,「我在這受苦受難的,你們在家一家團圓啊?」
「蘇將軍,你有話快說,沒話我可按句子收錢了啊。」蓁蓁無聊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蘇慕白招手讓蓁蓁靠近,指著大牢深處,「去那裡看看,是不是康元晟被關著,若是在,你快些回去告訴王爺早做打算,康元晟本就是個禍害,如今和言翊勾搭在一起,遲早出大事!」
蓁蓁疑惑的看著深處,身子跟沒分量一樣飄了過去,然後又飄了回來,路過蘇慕白的時候留下一句話,「我去告訴王爺,大事不好。」
……
沉央頂著兩個黑眼圈回到了王府,身後還跟著一臉沾沾自喜的憐惜,憐惜一進王府就開始指手畫腳的。
沉央要不是頂著紫眠的臉,真想上去給她兩巴掌,最後化為兩句話,「管家收拾個偏院給側妃住下。」
憐惜臉色一沉。綳著笑說道,「王爺,咱們新婚燕爾,妾身自然是要住的離王爺近一些。」
沉央見她得寸進尺,學紫眠的模樣冷聲道,「我那院子有人住了,你想住就剩下下人房了,你要住也行啊。」
憐惜一聽笑容退去,「不,還是不了,妾身就聽王爺的安排。」
沉央懶得再理她,快步走向楚長歌和紫眠的院子,果然見著院子熱鬧非凡,楚若祁見了沉央這張臉嚇得差點拔劍。
好在沉央快速撕下臉皮,「楚將軍,是我。」
「沉央皇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楚若祁有些晃神。
沉央沒好氣道,「我要是不變成王爺的樣子,王爺怎麼能脫身?」
「那昨夜入洞房的是你?」楚若祁驚訝,想到憐惜那張臉再加上沉央的臉,一陣惡寒。
阿離從房中跑了出來,見沉央回來了直誇他厲害,「沉央皇子,你這臉皮手藝當真是不差,不過你昨夜和憐惜不會……」
「會什麼會?我也挑食好嗎?那女人纏了我一個晚上,最後我忍無可忍直接打暈了。」沉央想起憐惜就渾身不自在。
鳳馨誰也見過,那般端莊大方,不過就換了個身份罷了。竟然私下如此不知羞恥,難道言翊故意讓她這樣的?
沉央又道,「我灌了憐惜兩壺酒,趁機打暈的,怕不好交代所以假意做了點戲,待會記得告訴王爺,可別拆穿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又一道黑影落下,一個瘦小的姑娘輕快的跑了過來,臉色慌張直奔漠塵跟前。
蓁蓁手裡舉著康元晟身上的物件,「康元晟現在在言翊手裡,言翊不動手殺他滅口,留了活口一定是有原因的。」
漠塵查看物件的確是康元晟的貼身之物,「康元晟是指證言翊意圖偷襲胡國的證人,言翊留著他不覺得礙手礙腳嗎?」
楚若祁想了想,「你們都不了解皇上,他做事向來想了第一步就會留第二步,即便是第二步也失敗了,他還能留自己一條退路,對付他這樣的人你就要比他想得更多。」
「這裡有這等本事只有一人,王爺。」
幾人圍在一起討論事情,一陣嬰孩的哭啼聲引得他們注意,房門打開紫眠抱著孩子出來,手足無措,身邊的明雪咯咯咯直笑。
「王爺,你這麼抱,孩子不舒服,你得把手彎起來一點。」明雪提醒道。
紫眠僵硬的聽從明雪的提議,又僵硬的走到了漠塵和楚若祁面前,抬手一甩,「還是兩個舅舅抱吧。」
漠塵和楚若祁嚇得一人托一半,感覺就跟捏棉花一樣,一臉不自在,「怎麼弄?感覺快被我捏斷了。」
明雪見了趕緊抱了回來,哄著哭鬧的孩子,「一個孩子,三個男人都怕成這樣。」
明雪讓阿離和蓁蓁看看孩子,兩人倒是難得異口同聲,「不看,醜死了。」
「王妃稍稍轉醒,身子太虛了,你們的大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罷了。」明雪看楚長歌受苦。如今這眼眶子都還是紅的,深怕楚長歌有個閃失。
紫眠點頭,轉向眾人,「先把蘇慕白弄出來。」
……
眾人覺得蘇慕白是言翊的人,言翊應該不會對蘇慕白怎麼樣,最多也就是讓蘇慕白受些苦罷了。
但是沒想到紫眠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蘇慕白被關在天牢之中,突然之間言翊給了他一個罪名,刺殺王爺。這罪過可大了去了,奈何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言翊來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牢門被人打開,言翊出現在他的眼前,「告訴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那個使臣怕也居心叵測,竟然也刺殺紫眠王爺,我來不及收手便只能殺了自保,可是紫眠王爺……」蘇慕白一臉的冤枉。
「他不相信你的話?所以才把你打成這樣?」言翊很懷疑蘇慕白的話。
蘇慕白也不傻,自然知道哪句話應該真哪句話應該假,「原本以王爺的身子臣真的可以成功,可是胡國大王的殺手突然出現,臣便暴露了。」
「殺手?」言翊現在很難判斷蘇慕白到底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但是他只要將疑惑記在心中,自然有人替他解惑。
「名為安夢,是胡國大王的手下,聽說來過東國所以認識王爺。」雖然將罪名放在安夢身上對死者太不敬,但是要想騙過言翊必須是一個真是存在的人。
言翊挑眉冷聲道,「慕白,朕一直都信任你,從你請命出使胡國起,朕就沒有懷疑你的能力,但是你的解釋讓朕沒法全部相信。」
蘇慕白跪地,難得的正經,「臣能說的就這麼說,臣也不明白為何使臣要刺殺王爺,還因此引來安夢,若非如此,王爺早就踏不進胡國。」
蘇慕白偷偷看著言翊的臉色,言翊買通使臣刺殺紫眠這件事從未告訴他,現在將事情推卸給使臣,言翊自己也只能悶聲吃虧。
果然,言翊不言不語一臉的憤恨,想必也是氣那使臣沒用。
「若是真實,朕會想辦法讓你脫罪。」說著言翊便離開了。
蘇慕白吃驚,言翊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人,他向來多疑,今日竟然這麼容易就開始相信他的話。
沒過一日,言翊就派人來放了蘇慕白,蘇慕白一打聽說是言翊找了漠塵來試探,漠塵自然開口就是要處死蘇慕白,畢竟蘇慕白殺了一個胡國的使臣。
言翊還特意找了一個人做了蘇慕白的替死鬼,說是胡國使臣早就被康元晟收買,打算殺了紫眠和蘇慕白,蘇慕白不過是自保,至於刺殺王爺不過是誤會罷了。
多輕巧的借口,蘇慕白聽聞才知道那日言翊特意找人來告知他的罪名不過是嚇唬他,試探他而已。
蘇慕白一走出天牢,等待他的便是言翊身邊的全公公。
全公公笑著上前,「蘇將軍,皇上在等你。」
蘇慕白咧嘴一笑,「有勞公公了,不過我一身污垢,怕污了皇上的雙眼,能否先去清洗一下?」
全公公找來身邊的小太監,「帶蘇將軍去沐浴更衣。」
蘇慕白毫不遲疑的離開,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中,隨時準備彙報給言翊,他更要小心翼翼的。
沐浴更衣后的蘇慕白來到了言翊的書房,言翊見了蘇慕白便笑了,那笑臉著實讓蘇慕白心裡沒底。
言翊的聲音略顯低沉,「慕白,可知道為何朕找你來?」
蘇慕白打算裝傻到底,「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言翊向蘇慕白招了招手,讓他看桌上的地圖,各國的分佈清清楚楚,「朕一直在想,為何這世上要有那麼多人與朕平起平坐?明明只需要一個天子就夠了。」
蘇慕白聽聞立即跪下,十分的嚴肅,「皇上聖明,臣願誓死跟隨皇上以表忠心。」
「你是否忠心,朕很快就知道了,朕最不喜歡的便是欺瞞,所以朕要你去辦一件事。」言翊將一本冊子遞給蘇慕白。
蘇慕白卑謙的接下,打開便看到了上面的名字,雖然想皺眉,但是卻擔心被言翊看出情緒,「不知道皇上要臣做什麼?」
「楚若祁的心思,朕會不明白?對朕有二心者,是留不得的,你若忠心楚若祁這命你可要勢在必得。」言翊的聲音略顯冷酷。
蘇慕白試圖想要阻止言翊的暗殺令,「皇上,楚將軍是難得的將才,為何皇上要除掉他?」
「一山不容二虎,朕只是想告訴你,朕更希望你能夠代替他掌管一切。」言翊對楚若祁的殺意十分明顯。
蘇慕白不敢在做反駁,怕言翊對他再起疑心,「臣領命。」
「朕相信你一定會做的乾脆利落的。」言翊冷笑著。
蘇慕白低頭,覺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想,對楚若祁下手。恐怕楚長歌會殺了他!
而紫眠擔心正是此事,試想康元晟在言翊手裡,這次楚若祁和漠塵聯手逼言翊將楚長歌放了回來。
言翊必然是要弄清楚楚若祁和漠塵的關係,如此一來,沾請帶故的全和王府扯上了關係。
楚若祁和漠塵一個是東國大將軍,一個是胡國大將軍,手握兵權,言翊動不得漠塵,那就只能先除掉楚若祁了。
同時又能試探蘇慕白,是損招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
蘇慕白回府的時候,言翊的旨意也下來了,竟然將阿離賜婚於他,原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可是只要和言翊扯上關係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想想,若是他真的動手殺了楚若祁,那楚長歌勢必要上門尋仇,可是楚長歌和阿離情同姐妹,阿離若是嫁給了他,楚長歌和阿離之間也會有隔閡。
那算是好了,不僅除了楚若祁,又離間了楚長歌和阿離,真是一舉多得,連蘇慕白都快拍手叫好了。
可惜了,怎麼他就攤上這等事情了?
管家幫蘇慕白療傷,蘇慕白忍著痛問道,「府上可出事了?」
管家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情,就是阿離姑娘來了幾趟。」
蘇慕白聽聞正愁沒法子將消息傳出去,一聽阿離會來,他倒是安穩了。
這不是言翊賜婚,他也有了名目見阿離。
這日阿離聽說蘇慕白回府了,帶了些上藥來了蘇府,都沒顧得上問蘇慕白事情就被蘇慕白搶先了。
蘇慕白顧不上什麼傷不傷,直白道,「你去告訴王妃,言翊讓我動手殺了楚若祁,讓她早做防備。」
「什麼?」阿離嚇得手裡的東西都掉了,「言翊讓你殺了楚將軍,又要我嫁給你,他到底想幹什麼?」
蘇慕白拉著她讓她安靜,「小心點,隔牆有耳知道嗎?你待會出去一定要裝得很嬌羞的樣子知道嗎?千萬別風風火火的,我擔心言翊派人監視我。」
阿離點頭,放下東西裝作開心的樣子走了出去,一踏進王府就沒命的跑了起來,差點把明雪撞翻在地上。
阿離把蘇慕白要說的事情都告訴了楚長歌和紫眠,紫眠嘆氣還真被他猜中了。
楚長歌不宜動氣,但是聽聞此消息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他可真狠!」
「如果我們救了楚將軍,那等於暴露了蘇慕白,所以這件事的確需要想個萬全之策。」紫眠還未相處決策。
楚長歌靠在枕頭上,整個房間都暖和無比,月子里紫眠對她還算是照顧,雖然兩人閉口不談偏院里那個女人,但是裂痕就在那裡,面對是早晚的事情。
楚長歌對著阿離招手,「其實這件事阿離就能辦到,言翊對我哥哥已經有了間隙,就算是我們化解了這一劫,言翊還是會想盡辦法除掉我哥哥。」
「我哥哥手下的人對他忠心耿耿,若是有一日知道我哥哥被言翊所害,我想他們一定會倒戈,所以既然言翊要除掉我哥哥,那我們就順了他的意思,讓我哥哥隱到暗處去。」楚長歌繼續解釋。
紫眠點頭,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長歌想得周到。」
楚長歌卻沒由來酸了一句,「這計還不是跟王爺所學?還有人比王爺更會假死尋找時機嗎?」
紫眠啞口無言,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傷了她,所以沒有回答。
阿離聽得迷迷糊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一會兒是死,一會兒又不死了,到底死不死?」
動手之日,蘇慕白帶著面紗,而身邊楚長歌派來監督他的阿離卻怎麼也不肯帶上面紗,因為擔心自己堵住了嘴,吃不了手裡的東西。
阿離提著兩隻雞腿,怎麼看也不像是陪他來刺殺楚若祁的,倒是尋個地吃東西賞月的。
「我可以賠你十個雞腿,所以你現在把面紗帶著好嗎?萬一言翊的眼線還在盯著我,你一定會連累楚長歌的。」
果然這一招十分有用,阿離最擔心的就是楚長歌,只要牽扯到楚長歌,阿離第一個跳出來維護楚長歌,所以她扔掉了雞腿戴上了面紗。
「刺殺」楚若祁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但是得騙過言翊就需要做得十分逼真。
「準備好了嗎?我跟你這裡是寧夫人的院子,那裡是楚若祁的院子,我們就……咦,人呢?」蘇慕白還在將部署告訴阿離,卻發現身邊人早就沒了。
抬頭,阿離都已經兩個屋頂遠的距離遠,連蘇慕白面對阿離的輕功都自嘆不如。
「快點,真慢!」阿離抱怨道。
「楚長歌是叫你來幫忙的,不是搗亂的,不許亂說話!」事關男人尊嚴,蘇慕白自然不會讓阿離佔上風。
阿離沖著他吐了吐舌頭,便一躍而起,騰空於半空,竟然能夠停住這麼長,轉身早已經到了另一個屋頂。
蘇慕白知道自己維護的男人尊嚴已經蕩然無存,只能不停地追趕著阿離,弄得自己氣喘吁吁的。
最後差點沒站穩從屋頂上掉下去,還是阿離接住了他,這般唯美的畫面,他幻想過很多次,阿離在他的懷裡笑靨如花,而不是他在阿離的懷中狼狽不堪。
「這裡就是楚將軍的房間,走吧。」阿離開心的說道。
這一點也不像是來刺殺的,蘇慕白整理一下衣衫有些難堪的跟著阿離,覺得這次行動,主導者完全相反。
蘇慕白快一步拉住了阿離,「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在外面守著,小心點。」
他摸了摸阿離的腦袋,阿離卻覺得自己有些恍惚,但是立即露出帶著笑意的雙眼。
蘇慕白轉身便變得十分嚴肅,他從楚若祁的窗戶跳了進去,而楚若祁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楚若祁。」
「動手吧。」楚若祁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蘇慕白指了指手中的劍,示意楚若祁出劍,楚若祁毫不含糊,與蘇慕白打了起來,為了逼真,兩人都是動真格的。
蘇慕白很快就負傷了,而楚若祁也好不到哪裡。
阿離聽到動靜,十分不放心還是進入房間,看兩個人打得水深火熱的。便立即上前阻止。
阿離想要動手,沒人能夠阻止,所以蘇慕白和楚若祁很快便被控制,兩個人都驚奇的看著接住他們全力揮劍的阿離。
「你們在幹什麼?」阿離不明白。
「阿離,你是忘記我們的目的了嗎?」蘇慕白示意她出去。
阿離看兩人負傷便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我能解決。」
蘇慕白和楚若祁迷惑的看著阿離,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王爺說,到了這裡就把這個給楚將軍吃了,到時候楚將軍會吐血,然後全身抽搐發紫,然後就一命嗚呼了。」阿離解釋道。
蘇慕白聽著就覺得歹毒,「那你不早說?害得我們打得那麼起勁。」
阿離撇嘴,「王妃說了你們要是不真的打。怎麼騙得了言翊?現在時間剛剛好。」
蘇慕白和楚若祁相視一眼又打了起來,阿離直接將藥丸彈進了楚若祁嘴裡,由於打鬥毒性發作的更快,楚若祁的劍掉落在地上渾身都開始抽搐。
「你們快走。」楚若祁趁著自己還有力氣便讓蘇慕白和阿離離開。
蘇慕白見他難受,「楚將軍,抱歉了。」
楚若祁為了營造出打鬥劇烈的痕迹,將房中所有的東西弄亂,又讓阿離將剩下的葯倒進了他常用的壺中,製造出他是先中毒后被人殺了的假象。
當夜,聽到打鬥聲的下人衝進了楚若祁的房中便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楚若祁,嚇得癱坐在地上,高喊著,「楚將軍死了!」
隔天便傳出了楚若祁被人下毒暗殺的消息,還將楚若祁的死狀形容得十分可怕。
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聽聞楚若祁被殺的消息,楚長歌為了營造出傷心欲絕的神情,不顧月子里便沖回了寧府。
楚長歌和寧夫人在府中抱頭痛哭,沒想到這個時候二娘姜夫人突然回來,哭得傷心欲絕,順便帶來的還有她搬出去的行李。
「將軍啊,你死的好慘啊。」姜夫人哭得好像是死了自己的兒子一般。
管家攔都攔不住,上前對楚長歌和寧夫人道,「姜夫人嬌慣慣了,在外缺少將軍府的照顧,也沒個人當她是回事,二小姐在宮裡又被貶,怕是沒法子了才跑回來的。」
紫眠見楚長歌臉色難看,趕緊將厚的斗篷將她圍住,「現在還不是處理姜夫人的時候,她估計也是想著府上就剩下寧夫人一人,想回來分杯羹罷了。」
楚長歌和寧夫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也罷,多個人哭也算是逼真了。
「皇上駕到!」府外的聲音蓋過了哭聲。
明黃色的衣袍漸漸進入眾人的雙眼,眾人低頭行禮,「參見皇上!」
言翊身著龍袍,表情卻是一臉的哀傷,若非知道言翊就是刺殺楚若祁背後的主謀,怕是都被騙了。
言翊越過眾人,直接來到了楚若祁的棺木前,沒有刻意去注意紫眠的身影。
「楚若祁怎麼了?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言翊上前詢問寧夫人。
寧夫人因為對皇室有所忌憚,害怕的退後了一步,甚至看了看紫眠,紫眠點頭,她才回答言翊的話,「回皇上,若祁他是被人殺害的,中毒身亡。」
言翊聽聞露出震驚的模樣,楚長歌不過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不想再去看言翊那副偽善的表情。
言翊卻很快發現了楚長歌臉色蒼白的跪在一旁,他皺眉上前,「你怎麼來了?你現在能出房間嗎?」
楚長歌落淚,「我大哥死了,我難道還要躲在房中嗎?若是讓我知道了誰殺了我大哥,我一定要為他報仇!」
言翊身形一怔,隨即便看向了別處,竟然覺得心裡有些心虛。
言翊轉向楚若祁的棺材,他若是見不到楚若祁的屍首是不會相信楚若祁已經死了,這才是他今日來靈堂的真正目的。
「寧夫人,楚若祁追隨朕多年,朕想最後在看看他。」言翊說的十分用情,倒是真像對部下的惋惜。
寧夫人並非不明事理的人,雖然對言翊的恨意,她根本無法和他心平氣和,「皇上,我只想我的兒子能入土為安,不想讓人打擾他。」
紫眠也上前道,「皇上,驚動死者,實在是大不敬。」
言翊見狀便非要看看了,心裡總覺得紫眠和寧夫人的心裡有鬼。身後的人早已經等候在此,就等著他下旨。
言翊執意開口,「這有什麼可怕的?朕與楚若祁同桌用膳,把酒言歡,即便是他死了,朕也不會怕他絲毫。」
寧夫人憤恨的看著言翊,「既然皇上非要看,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紫眠也不再說話,眾人退居一旁,言翊讓身後的侍衛上前,自己站在一旁月紫眠對視。
兩人的較量已經多年了,言翊自認為不曾輸過,若是連蘇慕白這樣一手培養的人都能欺騙他,那他便要趕盡殺絕。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人,他不會讓任何人毀了他的一切。
而紫眠較為冷靜,如他們所想,言翊一定回來開棺驗屍,以他多疑的性子,若非眼見為實,他不會相信的。
四個侍衛上前,合力打開了棺材,只是看了一眼,便嚇得退後了,言翊見狀自己上前。
只見楚若祁全身黑紫,模樣實在嚇人,身上傷口已經凝固不再流血,若是這樣也能活著那倒是讓人佩服了。
「楚若祁,朕的愛將!」言翊想要以手去觸碰。
寧夫人見狀嚇一跳,立即上前阻止,「也不知道是什麼毒,皇上還是別去碰了。」
說著寧夫人又開始抹眼淚,言翊看不像是假的,便將手收回,命人將棺材再一次蓋上。
「寧夫人,朕一定會厚葬楚若祁。」言翊的心裡還是替楚若祁惋惜,若非和紫眠扯上關係,他一定捨不得殺了楚若祁。
寧夫人無神道,「皇上,若祁是楚府的獨子,老爺生前最喜歡他,還是讓他葬在楚家陵墓陪陪列祖列祖吧。」
言翊沒有反駁,點了點頭而後便離去,他臨走的時候看了看跪在地上六神無主的楚長歌,越過眾人。
「寧夫人,辛苦了。」言翊臨走不忘看了一眼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