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愛情本來就是累人累心

他不記得我了

年少的我們

他也一概忘記

我真傷心

可是怎麼辦

我還是捨不得就此走掉

我可說好了

要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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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少了誰，地球照樣轉，世間的一切照舊循規蹈矩著繼續自己的生活。

綿延不熄，永久不變。

顧涼山好了的那天，離開醫院的那天，七婆婆死了。

這是我們把七婆婆送上山之後回來的多日後，才知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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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婆婆急救不過來。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醫生完全找不出她為何昏迷著就是不醒。

就在昏迷后的第三天夜裡，七婆婆走了。

安靜的臉，安靜的離開了這個人世。

一臉的慘白，一身的棉布麻衣，就這樣，走了。

媽媽說，木木，其實七婆婆是你外婆的親妹妹，你之所以不知道，那是因為你的七婆婆當年搶了你外婆的老公，最終卻是因為她學的這些邪術，而把你的外公害死了。

她使出自己畢生所學，救了你喜歡的男孩子，其實也只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過錯，而這些，是我求來的。

她平靜地把這些話告訴我，就在七婆婆已經逝去了的病床前，一句一句燦然著一個語氣一同導出來。

我真的覺得難過，她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真的是萬分傷心。寧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可以假裝七婆婆只是一個自己不曾見過的親戚的幫助罷了，要是那樣，我也許還會心疼愧疚。

可此時，我的母親大人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自己生長出來的這個環境，實在是太骯髒至極了。

一切的關係亂得像一鍋海鮮粥里被滴入了一大瓶的墨水，黑白交織，卻又黑白染亂。

而對此，我無能為力。

愛情來了就是來了，誰人能躲得過去？

真可怕，我到底是前世造了什麼孽，等來了今世這麼一個坎坷的人生？

火葬七婆婆的這天，下了大雨，靈車從火葬場出去，一路蔓延著悲傷哀鳴。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是要用這樣的誇張詞語，明明，只是大雨，沒有什麼悲傷之說。

母親大人一身的黑。蒙山叔叔也一身的黑，我也一身的黑，只是那種親人過世的悲傷，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也體現不出來。

可這天。到底是下了大雨。

靈車只到了城市的盡頭，我們下了車，母親大人抱著七婆婆的骨灰，坐進了蒙山叔叔的車。

回去的路上。三人沉默無言。

窗外的風景凄涼地立在道路的兩邊，伴隨著每天的旭日東升和落日入夜，每一個年月都如此循環。

我總會在想，他們這麼一直固守著一個地方長久不變。不會膩嗎？不會厭倦嗎？不會疲勞無趣嗎？

他們到底是如何在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老舊之地死呆在同樣一個地方的？

到底是為何？到底是為何…….

如此持之以恆的毅力，風吹雨淋也不退縮的毅力，這真是讓我羨慕。

因為，我突然發現，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后，我恐懼至極地開始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必須堅持下去的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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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到了鄉下，把七婆婆葬在了那間小木屋的旁邊空地之後，我們這才返回城裡。

我望著那一直後退的古老村落，漸漸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在離我遠去，遠去。

可我茫然著一張臉，不住地看著那些不斷在我眼裡死去的物景，只覺得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貴婦人死了，七婆婆也死了，兩個都身懷著不知名邪術的女人。一起死去了。

而死去的理由，都是因為那個我愛的男人顧涼山。

貴婦人和顧涼山的故事，我一直好奇，也一直心疼著。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想要知道真相，可當真相靠近你的時候，你卻又膽怯害怕。

我想，我該問問顧涼山。儘管他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想，貴婦人對他那麼深痛的可怕記憶，他應該是記得的吧？

如此。我等著候著，城市的到來，也等著候著，醫院的到來。

可這一路。我都一直感覺心口不安，可不安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緊著心急切回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的顧涼山。果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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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醫院，護士說，早在一天之前，顧涼山就已經出院了。

我清楚地記得。我們回去的那天，顧涼山還沉睡著，不願打擾他，我抱著七婆婆的骨灰上了車。也沒跟他道別。

想著也只是回去一天，就沒跟他說，可現在看來，我好像錯了。

因為，顧涼山走了，而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沒有手機，沒有消息，我們聯繫不上顧涼山了。

我哭得眼睛都腫了，後悔不已，我們果然不該留著他一個人在醫院。

母親大人看著我這麼個模樣，深深嘆氣鄙視嫌棄不已，「你別一副要死不活的，走了就走了，反正他也不記得你了。」

現在的我，真不知道她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真心覺得我就該放棄顧涼山了，還是因為看不過去我這般心疼我這般的哭腫了眼的傷心難過而假意地說這種話？

我看不透我的媽媽了。

這又讓我難過不已，眼淚流得更凶。

「他好歹也是你的繼子，你怎麼能這樣說？他現在可是一個人！而且他還帶著病！」

控制不住情緒的我。大吼了出來。

吼完了又覺得哀傷不已，事情怎麼就走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那你去找，我不攔你，你去。」

丟下這麼句話。她恨著眼出去了。

蒙山叔叔此刻，才終於是敢笑著朝我走來。

「木木，別怪你媽媽，她也很辛苦。你放心。顧涼山不會有事的，顧家的人其實一直跟著他。你別忘了，他現在可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了，你覺得。他們會任由他流浪在外嗎？」

蒙山叔叔親切著眼，也親切著話在安慰我，可他用的是流浪一詞。

流浪流浪，沒有家，沒有目的的出走就是流浪。

可顧涼山，怎麼可以沒有家，沒有目的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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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顧涼山消息的那天，是個大晴天，太陽毒辣辣地照著這一整片哀傷絕望的地，而那天氣熱得似要把我烘乾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