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全世界都黑暗了
這就好像一場夢
他們都是醒著的
卻只有我一人
獨醉不醒
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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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顧涼山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而周五,很快就到。
我很忐忑,很不安,這兩天都沒出門,也沒去醫院,只是時不時去樓上看看顧涼山的奶奶。
而顧涼山,這兩天都出門了,看他穿得那麼正式的模樣,大概是去上班了。
晚上也都是很晚才回來。洗了澡后,看他疲憊無比的模樣,我心疼地也沒有多言。
周五的天,很藍很藍。夜晚準備到來之前的朝霞十分地明亮艷麗,斜斜著照進這個老宅子里來。
可不管怎麼照,也照不亮我心底深深的憂鬱。
終於,難熬的夜晚。來了。
朝霞都不見了,天色開始黑了貴婦人邪笑著她那一張艷麗的紅唇又出現了。
「這幾天涼山都很忙,你是不是都睡不好也坐不下?看你吃飯的時候,就那麼點,想必也是十分坐立不安吧?」
她勾著唇,在我身邊走了一遭,「怎麼樣,問了嗎?問清楚了嗎?」
她在對我挑釁著。我看得出來,可是她這麼一副面色,真的是讓我疑惑不已
你作為一個繼母,有必要這麼為難你兒子的女朋友么?
「不過,估計你也沒時間問,對嗎?最近公司里大事變動,想必他也沒時間應付你。」
走出門去,她在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文木,我勸過你了,也給了你足夠的補償和金錢,可你非要信你那個媽的話回來,那也不能怪我不事先提醒你。今晚,想要看看事情的真相,就來我房間。」
她笑著,走了。妖嬈的步子就跟以前小的時候看的貓妖,一副妖精吸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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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彿置身於一個可怕的怪圈,這個圈子裡,不管是我愛的。愛我的,不愛我的,我不愛的,任何一個都在欺騙我。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背後似乎都藏了我看不見的陰暗。
晚上,幾乎沒胃口,我一個人吃著,貴婦人不在家。顧涼山也沒回來。
吃完了上樓去看顧涼山的奶奶,她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一直睡著睡著,要不是那些儀器上還顯示著她還有心跳,我都要以為她已經西去了。
兩邊站立著的灰色女傭,也是滿臉的憂鬱,見到我每次都來,倒是有些歡喜地給我泡茶。就好像我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她們的家裡做客一般。
可她們,從來不開口跟我說話,只會搖頭和點頭,我的心裡下意識地以為。她們是啞巴,不會說話的。
於是,每一次在老宅子里的生活,都有些黑白電影加無聲畫面。
特別是顧涼山和貴婦人都出去工作的時候。我在老宅子里的生活簡直如同沉悶的舞台劇,一個人自導自演,自娛自樂。
而今天,是周五了。我等了三天的周五。
大概九點多的時候,巷子口響起了汽車聲,我忙從二樓往下奔去,越過大門。才要跑出巷子,就見到顧涼山走了進來。
不對,準確的說,是顧涼山被架了出來。兩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架著他。
他閉著眼,幾乎自己走不動,腳跟幾乎是被拖著。
我看不見他的臉色,只是他閉著眼的模樣。再加上這麼一個架勢,讓我的心沒來由的恐懼。
幾大步過去,我忙出聲著急擔心著問,「顧涼山怎麼了?」
可他們架著他。越過了我,直接朝著門口走去,並沒人理我。
我轉身也忙跟著進門,可人才緊跟了幾步,就被身後出聲的女人叫住了。
「木木。」
我回頭,貴婦人一身的清涼禮服,就站在我的身後。
月光很散漫地灑在她的周身,使得她一身火紅的禮服在我此刻的眼中無比刺眼。
我咬緊了唇瓣。看著她一步步朝著我走來。
「是不是都等急了?」
她笑,她又笑,笑得這樣妖嬈又詭異。
我抿緊了自己的唇瓣,心口恐懼的感覺一波波襲來,我強自鎮定著話,「沒有,我都已經準備睡覺了。」
「喔,睡這麼早?今天可是周五喔……」她還很好心地提醒我。
無聊至極,我轉身往回走。
「不用趕著回去了,顧涼山被帶去我的卧室了。」她在身後輕飄飄地出聲,就好像在說一件十分家常平常的事情。
可你聽聽她這話,她這說的什麼話?
什麼叫顧涼山被帶去她的卧室了?
她可是顧涼山的繼母!
我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回眼。
「顧林臨,你到底要把關子賣到什麼時候?我自知我並沒有得罪過你。」
「你是沒有得罪過我,」她走過來。到了我的跟前,身高的優勢使得她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對我俯視以待居高臨下,「只是人生本就存在很多的不公平,是你還太小了,總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
她的話,終於說完了,挑著眉也勾著唇,越過我,她妖嬈著身,進去了。
我一人站在那沒了燈光的幽暗巷子里,青石地板上發出晦澀的光,我被那些光從腳底竄到頭頂。一陣又一陣地絕望恐懼。
等那些絕望和恐懼幾乎快要淹沒我的時候,我才猛然醒過來,轉身窒息地朝著貴婦人追去。
即使這感覺是苦痛不堪,即使預感著自己即將見到的是可怕又絕望的畫面,可我也要親眼所見,讓我自己心死才好。
她的卧室門甚至都沒關,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紅色蠟燭閃著妖孽又嗜血的光,卧室里的一切詭異又可怕。
包括顯然已無知覺的顧涼山,都被隱在了這個詭異的紅色燭光里。
而貴婦人,換上了一身的絲質睡衣,勾人的曲線若隱若現。
這是一個成熟多汁的女人,圓潤飽滿的女性乳-房,挺翹勾人的臀,性感妖艷的鎖骨,魅惑奪人的眼神,她周身散發著的一切都讓我恐懼到渾身發抖。
而我的顧涼山,閉著眼,安靜地躺在她的床上。
他繼母的床上。
他還穿著一身的西裝,高大的身子無知覺地躺在那裡,好看的面色潤著,一點也不蒼白,反倒還似塗了一層淡淡的醉酒之顏,長長的睫毛蓋著,像個沉睡了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