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是如此心疼你——顧涼山
讓我放棄你
就像從我心裡挖出塊肉
我鮮血淋漓
我痛不欲生
可為了你
即使讓我生不如死
我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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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觀摩著這一場即將上演限制級亂-輪畫面的,還有剛才那兩個架著顧涼山進門的黑衣男。
他們無動於衷,他們漠然對待,他們冷眼旁觀。
可我,怎麼可能像他們那樣冷血鎮定?
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我快要窒息了,巨大的恐懼和黑暗向我襲來,我發著抖,整個人都要站立不穩。
按捺住自己恨不得一刀子上去的衝動,我極力地保持著自己的理智。
「你幹什麼!」
說出的聲音都極力地壓制,我站在那門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發著抖,就是剋制不住。
「幹什麼?等下你就知道了。」
貴婦人還是笑,笑得極盡妖嬈嫵媚,可此刻的我看到她這樣的笑,只覺得噁心不已。
沒等我噁心完,那兩個黑衣男突然上前抓住了我,很是大力,驚恐得我一下子就掙紮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
可他們的力氣如此之大,我怎麼會敵得過?
「給我抓好她,我要開始了。」
貴婦人嘲諷著眼過來,我毫不懼怕地回視過去。
要是眼神能殺人,我相信此刻的自己的眼神肯定已經把貴婦人千刀萬剮。
她當著我們的面,把她那件絲質滑軟的睡衣帶子緩緩解開。解開了,衣服還合著,她對我又是嘲諷得意地笑,接著,她轉過了身,隨著她的轉身,她那件絲質睡衣也落了地。
她只是一身的內衣褲,就這麼背對著我們。走向了毫無知覺的顧涼山。
我的心啊,簡直是要滴血絕望而死!
可我無能為力,他們的手勁如此之大,我就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掙脫,也還是被他們牢牢扣住。
我掙得手都紅了,甚至已經破了皮,血肉的攪拌交纏,使得血腥味已經蔓延在這個黑暗如地獄的卧室里!
可我喊不出聲也叫不出來。因為他們的大手緊緊捂住了我的嘴巴!
走到了床邊,幾乎已經赤果的貴婦人回過眼來,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顆類似於夜明珠的東西,幽幽發著暗黃又刺目的光。
她紅唇冷冷一笑,拿出把刀,對著自己的手腕一割,我驚恐的眼裡就只剩下了她殷紅殷紅的血就這麼流進了那顆發著黃光的夜明珠!
原本暗黃的光,順著她那些血液的注入,漸漸由黃變成了紅色的光,一閃一閃著,就好像一張口在吸著血!
「看到了嗎?他顧涼山是離不開我的,他要靠我的血才可以活下去!」
貴婦人笑,那譏諷的眼裡輕飄飄地飛過我,然後纖長的手把那張著口吸血的夜明珠放到了床上毫無知覺的顧涼山胸口。
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腦子已經要被這恐怖至極的畫面侵蝕混亂!
她的話,就像是一把毒針。直直地刺入我的肺里,我瞬間呼吸不上來,絕望地掙扎,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絕望地在心底大喊
顧涼山你快醒過來,顧涼山你快醒過來啊!
可顧涼山怎麼會醒呢?
他還是閉著眼,長長的睫毛甚至一點顫動也無,依舊安然著那張讓我朝思暮想的俊臉,安靜地躺在那裡。
眼看著那顆夜明珠閃著紅色的光,就在顧涼山的胸口,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我看著這樣被擺布的顧涼山,就覺得心疼得要死過去。
他昏迷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手一點也動不了,嘴巴也已經被他們的大手捂住,我唯一可以動的雙腳,卻在見到這樣可怕的畫面時,恐懼地發著抖簡直要站不穩。
我無助地看著這一幕,眼淚洶湧卻也無能為力。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自己愛著的人正在遭受著磨難,可你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點一點被折磨。
「果然是個小孩子,這點畫面就看不過去了,打暈她,扛出去。」
貴婦人嫌棄諷刺著話,聽到後面那六個字,我驚恐地眼珠子又一次大睜。
脖子突然一陣劇痛,世界黑暗到來的前一秒,瞳孔里看見的是夜明珠的紅光源源不斷地滲入顧涼山的胸口。
而貴婦人的血,一直在滴著,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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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山,你在哪裡?顧涼山?
眼前出現了個模糊的背影。我睜大了眼看著,確認那就是每天晚上都抱著我入睡的人。
於是我大力地喊出聲顧涼山,顧涼山?
我朝著那抹熟悉的背影跑啊跑啊,跑到累極了,跑到我的呼吸都要窒息,可那抹身影卻是離我越來越遠。
我睜著眼,流著淚,還是在跑。拚命地跑。
顧涼山,顧涼山,你等等我…….
可他沒有等我,他還是自顧自沒有回頭地向前走。
可他明明是在走著,不大也不快的步子,可無論我如何拚命地跑,拚命地追,就是趕不上他。
前面越來越黑了。前面的路越來越看不清了,顧涼山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了,我流著淚不要命地就是跑。
顧涼山,顧涼山,顧涼山啊,你回頭看看我,我是你的小文木……..
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現實,我的眼睛好累。我努力地想要睜眼,可眼睛晦澀著就是睜不開。
眼前那團迷霧突然襲來,我被襲倒在地,而顧涼山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極力想要起身,可身上像壓了千斤重,我極力地掙扎著,可就是起不來。
而顧涼山,他離我越來越遠了…….
突然,世界瞬間一片黑暗,顧涼山不見了,剛才的夢境都不見了,我的眼睛終於能張開了,我茫然著眼,頭頂是一片黑暗的木天花板。
「醒了?」
誰在說話?
我茫然著眼,朝著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
一個紅唇妖媚的女人淡笑著。看我。
我閉了眼,又睜了眼,再閉眼,再睜眼,可眼前還是這個女人,於是我緊緊閉了眼。
「顧涼山醒了,你不去看看?」
聞言,我立馬從床上一咕嚕起來。睜開的眼恨恨地瞪著她。
「他在哪裡?」我說的話都帶了恨意。
恨,我怎麼能不恨,我都已經猜到她接下來會怎麼對顧涼山,也怎麼對我了!
「他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先答應我的條件,不然,我不僅不會讓你見顧涼山。我也不會再把血給他。」
「你說,你怎麼忍心他活不下去呢?」
如果現在有把刀,我肯定一刀殺了眼前這個女人,然後再自我了斷!
可怎麼辦,現在不僅沒有刀,也沒有顧涼山。
而我多麼不願,自己死之前還見不到顧涼山的最後一面。
「你到底像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她原先還笑著的臉,突然就兇狠起來。「文木,我本以為你只要陪著顧涼山把心理疾病治好,他就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可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居然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你說,你到底有什麼好?不過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有什麼值得男人惦記的?」
「我原本沒打算做到這一步,可沒辦法,他回來后就一次次拒絕我。而每一次拒絕我都是因為你!」
拒絕她?拒絕她什麼?我的腦子細胞短路了,顧涼山拒絕她什麼!
「你肯定很是好奇,他拒絕了我什麼,是嗎?」她就好像會讀心術,把我心裡眼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拒絕和我做-愛!」
她的眼睛里翻滾著紅色的恨,熾熱滾燙,似乎下一秒就要噴發出來!
而我。完全被她這個話砸的心臟都要跳動不了!
她說什麼,她說什麼?
她和他是法律上的母子關係,可她到底在說什麼!
「想不到吧?可你早該知道的,是你太純真純潔了,這麼久了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可是這顧家唯一的主事人,可顧涼山不是我的親兒子,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即使有。那又如何?我就是愛他,我就是要得到他!」
「從他八歲時候來到我的身邊,我就不打算放過他了!」
「是我姐姐太賤,賤到去跟一個平民的男人結婚!生下了這麼個雜種!」
「蒙山有什麼好的?她甚至不屑於與父母斷絕關係,也要去找那個男人,最後怎麼樣?還不是難產死了!」
貴婦人越說越是激動,她甚至激動到她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帶著滿眼的恨意。像極了那被關在十八層地獄里的醜陋無比的鬼!
可她還沒知覺,她就像個長途爬涉后,終於找到了個可以宣洩她這麼多年骯髒醜陋的舉止的人,對我醜惡著一雙眼睛,一副嘴臉,不住地想要把自己的所有恨意和快意都抒發出來。
「不過還好,生下了個那麼好的雜種,柔柔嫩嫩白白凈凈的,多麼惹人憐愛啊!」
說到這裡,她甚至笑了起來。
「你都不知道,八歲的顧涼山,多麼惹人喜愛,一身的灰色小袍子,鬆鬆垮垮地套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古希臘神話里的狄奧尼索斯!我十五歲見到他的時候,就不自覺地被他迷住了!」
她越說。那臉色就越是嚮往無比的神色,似乎已經看到了當年八歲的顧涼山,就身著一件灰色的袍子站在她的面前!
而我完全要被她這些驚嚇致死,按她這麼說,她就是個有戀-tong-癖的變態女人!
我驚恐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像盯著個怪物!
這個怪物似乎已經說上癮了,她張著大紅的口,繼續著她可怕的故事!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那扇雕刻著同樣花紋圖案的門,對嗎?」
「沒錯,那個圖案,就是個迷陣,二樓那個老不死的女人就是被那個陣里的魔法給病發毒死的!快了,她應該就要死了!」
「她知道我的秘密,她看見過我如何對八歲的顧涼山下手!要不是顧家的大權還掌握在她那雙手印上,我怎麼可能到了今日還不殺死她!」
她的眼神已經完全地變了,帶著恨意,帶著報復的快意,帶著猩紅的血絲,猶如一個魔鬼,一個醜惡骯髒的魔鬼!
她的長發披散下來,瞪大著眼,醜陋至極,對著我吐出她心裡也許藏了很多年的陰暗秘密!
而我,已經要完全地石化了,不是思想的石化,而是心口的石化,呼吸的石化,肝功能腎功能肺功能都已經石化,全身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動彈!
難怪顧涼山的心理會變成那樣可怕,性格會分裂如此。
難怪顧涼山那麼小就如此沉默寡言不會歡笑,難怪這麼多年了。他的性格不變反倒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越發不可捉摸。
即使去美國治療了,回來他還是不敢太過反抗這個女人,以前我一直以為顧涼山是因為好歹尊重著點她這個繼母,所以即使不喜歡,還是要應付。
可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不是嗎?
她的話里,帶著恨意,一段一段地訴說,自顧自導演著一出從遠古時代走來的醜惡歷史,她不覺得見不得人,她也不覺得這是一件醜惡至極的事,反倒她還覺得這是一件值得被慶祝和同情的故事!
「不要覺得奇怪,我的小文木,我本來提醒過你,也感激過你,陪伴著把我的涼山治好了,可你自己不願意走,非要死皮賴臉地貼上來,如此,那也不怪我把這麼刺激的故事告訴你。」
「這是一件多麼天理不容又驚世駭俗的事啊…….但是我告訴你,並不是為了讓你去宣揚給別人,我只是要讓你死心,從此離開顧涼山。」
「如果你做不到。那也別怪我狠心,畢竟,蒙山那樣的下場,我已經是積了德才只下了那麼點力。」
說到這裡,她突然又笑了,笑得很是愉悅刺激,「木木,不要以為現在科學發達了,我們就要崇尚科學,而拋棄舊日的神明。」
「我有的是古老的法子,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誰要是不給我好過,我也不會給他好過。」
她湊近我已經完全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妖嬈地笑,「包括顧涼山,他若是再敢反抗我,下場就跟樓上那個老不死的老女人一樣,半生不死,直到我玩膩了,他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