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一次我們分手吧
如果這是救你的最好方式
我願意斬斷所有你我的未來
只求你
歲月靜好
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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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山醒來了,他茫然著臉,完全一副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的茫然表情,看到此,我的心一陣陣疼。
昨晚發生了什麼,他果然都不知道。
他空洞眼晃了會兒,這才看到我在床前,於是蒼白著俊臉笑了笑。
伸出手,摸上我的臉頰,「木木?」
他的聲音真微弱,我咽下心口難受至極的情緒,對他揚起笑,「嗯,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我怎麼了?」
「你昨晚發燒,四十度呢,嚇死我了。」
他空洞的眼神晃了會,撐著身,艱難著想要坐起來。
我忙按住他,「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躺著吧,我媽媽正在熬著雞湯呢,一下就可以喝了。」
「怎麼就發燒了…….」疑惑著眼,他把手抬起來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我抓過他的手,揉在手心,「沒事,現在快好了。」
下樓來,母親大人正系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見到我憂鬱著臉下來,心疼地直嘆氣。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帶你來,現在好了,我的愛情有著落了你的又沒有了。」
說完了,我的母親大人還扁著嘴嘆息。
我被她這表情弄得有些想笑,可終於還是只能嘆息。
「媽媽,貴婦人說的什麼神明,是真的嗎?還有那些夜明珠,我親眼所見,也是真的嗎?」
這些聽起來簡直就好像天方夜譚,只出現在鬼故事裡的情節,真是讓我懷疑萬分,但是親眼見證過的一幕幕,又那麼真實地告訴我
是的,這樣的事情確實存在。
母親大人照看著雞湯。沒看我,只是淡淡著聲,有些個不確定,「待我回去找找人問問。」
說的找人問問,母親大人說過,是個外婆老家的一個阿婆,她對這邪術方面有點研究。
「可是木木,看這個情況,顧林臨完全是觸犯法律了吧?涼山那麼小,她就……..」
顯然也覺得自己說不出那個話,母親大人頓住話頭,「你有沒有問過她,是不是對涼山怎麼樣過?如果這樣,我們是可以告她的!那可是猥-褻-兒童罪!」
後幾個字把我嚇住了,愣愣著眼。我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況且,這個話,我該如何回答?因為貴婦人確實沒有真的承認過她對顧涼山…….
想到這個,我就控制不住心口的疼痛,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啊,她怎麼下得了手?
那麼小的顧涼山,當時肯定都嚇壞了!
看我這麼個模樣,母親大人也只好繼續嘆氣,「唉,你蒙山叔叔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以前還在顧家的記憶,幾乎都沒有了,現在醒來,腦子有時候也不是很清醒。」
這還是第一次,母親大人跟我聊到蒙山叔叔的情況。
沉浸在自己和顧涼山的事情當中。我似乎忽略了很多事,比如蒙山叔叔……
默了默,我試探著開口,「媽媽,以前他們顧家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母親大人勺著湯的手一頓,接著又默默繼續舀起來,放下去,反覆了一會兒的動作之後,才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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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在上個世紀,是北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這麼個大家族裡,尊貴的顧家大小姐在一次出遊里,愛上了一個平民男人,並在一次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懷了身孕。
為了跟愛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惜跟家裡人都斷絕了關係,可在生下孩子的過程中,卻難產而死。
顧家的骨肉,又怎麼可能流落在外?
於是,被藏了八歲的顧涼山終於還是被抓回了顧家。顧家不承認蒙山這個女婿,況且顧家大小姐還是難產而死,他自然也被轟出了顧家。」
母親大人嘆了口氣,「照顧林臨那麼說,後面那些事情,估計都是她做的,蒙山的病,顧涼山的陰影,還有昨天你說的……涼山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被邪術罩住了……他們家大業大。顧家又是那麼古老的家族,顧林臨又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除卻金錢可以辦到的事情,還有一些陰邪之術想必她也略懂一二…….」
聽到這裡,我的腳底竄一連串可怕的邪氣,渾身冰冷。
也許是看到我這麼個表情,說到這裡,母親大人停了話,有些苦笑,「對不起,木木,媽媽一直以為,什麼都不告訴你,會讓你過得更快樂些,只是沒想到…….」
「她的本事那麼大嗎?」
說出來了,我才發覺自己的聲音都發著抖,現在科技如此發達,從小我們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崇尚科學相信科學,可現今這些可怕的事情發生,我才突然覺得那些邪術,並不是不存在的。
「我也不知道,過幾天回老家,我去找阿婆看看。」
母親大人這麼一說,我就著急,「媽媽,你確定是這樣的嗎?真有那麼邪門的邪術可以做到如此可怕的事情嗎?那可是一個人的意志,那可是一個人的思想,就這麼隨便擺布的嗎?」
母親大人聽罷,還是嘆氣,「木木,很多事情,媽媽跟你也解釋不清。既然顧林臨已經自己說了,想必是真的存在。」
頓了頓,她沉思了會,才繼續道:「古老的邪術雖然聽著很不靠譜,但不代表它就真的消失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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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著顆心把湯端上卧室的時候,顧涼山已經醒了,白著臉坐在床上,還是很虛弱,見到我上來,薄唇綻開了點笑。
「很香的,很好喝,剛才我偷偷喝過了。」
把小桌子擺上床,我拿著勺子要餵給顧涼山。
他也沒拒絕,還是笑著看我,很乖巧地張口。
看著他乖巧的眉眼,我突然有點想哭,此刻的他就像個生病了的大男孩,而我就像個貼身照顧他的親人,他眼裡熾熱的依戀,這麼明顯灼熱。
「木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一直安靜乖巧著張口喝湯的顧涼山,突然笑著開口道,眼眸深深注視著我。
深邃似海,萬千的濃情似乎都融在了那一盞眼眸里,明亮又幽暗,以至於我一朝跌入,就永無翻身。
「都生病了,還那麼花言巧語。」
顧涼山一聽。眼眸大動,忙抓住我的手,直起身,「沒有花言巧語,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很好看。」
每一個女孩子都愛聽甜言蜜語,每一個女孩子都會被花言巧語迷失芳心,我也不例外,更何況說這話的人,是顧涼山,是我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男孩子。
我笑,抬起手覆上他抓著我的大手,眉眼彎彎,「嗯,我知道。本姑娘一直都長得很好看啊!」
顧涼山聽罷,薄唇勾起悠揚的弧度,那笑如春風般溫暖,又如夏天般熾熱,更如秋天般涼爽,獨獨沒有冬天的寒冷。
不過也是,我愛的男人,他的笑,怎麼會寒冷如冰呢?
我愛的男人,他的笑,就該永遠溫暖如玉,溫柔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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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顧涼山因為難受,睡得很早,他的臉色還很不好。醫生來看過了,並沒有什麼用,葯也吃過了,依然沒多大用處。
心如死去了的屍體,不願腐朽,不願火化,還一直固執著就是要留在人間,再次掙扎著那點氣息就是要再感受一遍人間的溫暖。
我要的人間,我要的溫暖,都是顧涼山。
即使他被顧林臨怎麼樣了,我也依然愛他。
我心疼他,我疼惜他,我可憐他,我愛憐他,所有的這一切加起來。匯成一句我愛你。
這樣叫我心疼的男孩子,我是多麼不捨得他難過,我是多麼不捨得他受傷,我是多麼不捨得他過得不好,我是多麼不捨得他沒有未來。
貴婦人接到我的電話,一點也不驚訝,一點也不奇怪,似乎早猜到我一定會妥協退出般的,笑得很是愉悅,「怎麼樣,想通了嗎,我的小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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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顧涼山的病情終於好了,他也不再頭暈奢睡。
餘風其還來看過一次,只是那一直都冷漠的眉眼,我也沒多少精力招待他。
只是走之前,我送他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對我道,「他們家的事,要是沒必要,你還是不要攪合進去,你還小,還有很長的人生。」
這樣的道理,我何嘗不知?
可是,愛情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旦開始,就收不回來了。
終使人生再長,也長不過思念,不是嗎?
餘風其走了,高大的背影被那陽光照射得留下長長的黑影投射於地。小區里的昏黃燈光照著我,我只覺周身寒冷,唯一溫暖些的,是他那臨走前,對我的唯一一句忠告。
忠告嗎?是的。可是有用嗎?沒用。為什麼?因為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如何能袖手旁觀,在我看到顧涼山的處境之後?
不管有沒有希望,我也要去試一試,也許,就看到希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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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叔叔出院了,母親大人已經買好了機票,他們是真的要回去了。
收拾著東西,母親大人看我魂不守舍,終是不忍,「木木,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有時候。真的很感謝我的媽媽,長那麼大,每一次的決定,她似乎從來不會為難過我,一直尊重我自己的選擇,即使在別人眼裡,我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可在她的眼裡,我一直是個很獨立的個體,她尊重我的選擇和決定。
「你們先回去吧,我到時候直接去外婆家跟你們會合就好。」
母親大人嘆了口氣,「嗯,媽媽沒別的要求,就是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我笑,很乖巧地點頭。「知道啦媽媽,我還需要硬朗的身體跟那個貴婦人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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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就黑了,天很快又亮了。
日月交替,黑白交換,這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她萬古不變的軌跡和速度。
無論我再如何拖,無論我再如何借口不走,貴婦人的催命符終於還是來了。
顧涼山一出門,她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里,她的聲音跟地獄里的魔鬼一樣可怕,她說,小文木,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能讓他生,我也能讓他要生不可,要死不能。
我的膽子多小啊。我的心口多害怕啊,她不過這麼一句話,就把我嚇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手腳冰冷,呼吸困難。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是坐立難安,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自己要說的話,我只覺得心口就好像有一根針,隨著我每艱難地呼吸一口,她就狠狠刺我一針,直刺得我鮮血淋漓,渾身是血。
可是。渾身是血的我,等了半天,還是沒等來顧涼山從公司歸來。
我記得,他今早說過,要帶我出去吃日本料理。
我不喜歡日本那涼涼的菜,我喜歡熾熱的中國紅,可是顧涼山說他喜歡,於是我冷著心熱著血,從白天等到了天黑,而他,終於是沒出現。
接到他的信息,我白著心也白著臉,劃開手機看,我湊近看,我使勁兒看。我努力地看,然後只看到了冰冷的這幾行字
木木,公司事情多,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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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著眼到半夜,樓下傳來汽車聲,接著大廳處響聲,我忙起身,鞋子都來不及穿,散著長發光著腳丫子飛奔下樓。
他剛彎了腰換鞋,見到我這麼副模樣,好看的唇彎起,扔下手裡的鑰匙,直起身對我張開懷抱。
我三兩步跑過去,投入他的懷抱里,用盡了力氣去抱住他的腰。
「怎麼還不睡?不是讓你先睡嗎?」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
顧涼山愉悅著眼,把我提溜起來,扛到了卧室,塞進被窩。
「待為夫去洗個澡,再來陪娘子睏覺!」
顧涼山的動作很快,沒兩下子就裹了個浴袍出來,三兩步躍上床來,大手一撈就把我困進懷裡。
一室安靜,顧涼山的大手溫熱著,在我的背後緩緩拂動,他的灼熱氣息依舊磨蹭在我的脖頸間。
漸漸地,他的大手開始不老實,我僵硬著身,完全不敢動。
他的手有越來越往上的趨勢,我忙打住。「顧涼山…….」
可也不是第一次,這點小阻擋沒點用,顧涼山緩緩揉住了。
我還是控制不住慌著心,而他的氣息都竄了過來,在我耳邊低低呢喃,「木木,你快點長大……」
快點長大,快點長大,我也想快點長大,顧涼山。
如果能快點長大,也許我就不用這般被動無能了。
「你長大了,我們就可以領證了,你就完全是我的了。」顧涼山呢喃著話。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卻又聽到他激動地說
「木木,我們訂婚吧,好不好?」
訂婚,好不好?
好呀,訂婚當然好。
可是顧涼山,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明天又要走了。
然而,呢喃著話的顧涼山不知道,他還一個勁兒地拱在我的脖頸間蹭,「好不好好不好,木木,你快說好,你快說…….」
他呀,真像個大孩子啊!
對於孩子的請求,大人怎麼會忍心拒絕?
我含著淚點頭,顧涼山立即像個得了糖的孩子蹭過來,激動地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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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睜眼到天明。
手機鬧鈴愉悅地歡騰著音樂,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We-wereboth-young-when-I-first-saw-you…….
豆蔻年華初相見……
年少的感情是人這一生中最真摯純潔的情,長情者,此生也就此一份,再無其他多餘,再贈與成長后的他人。
我不知道自己今日的選擇是對是錯,可此刻的我,真的別無選擇。
顧涼山,如果你知道了,也千萬不要恨我,好嗎?
因為這樣可怕的事實,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別人又怎麼敢?
如果你知道,自己其實幾乎是寄生在你繼母的血液上,那依你的性子,估計就要自我了斷了,是不是?
瞅見顧涼山的眉眼皺了下,我忙按下鬧鐘。
小心翼翼地快速從床上起來,洗臉刷牙,飛奔到鏡子前塗抹,一切快速得我自己都感覺不真實。
可成果出來,卻是黑眼圈和眼袋都被遮的一乾二淨。
鬧鐘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我才進卧室叫醒了顧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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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化妝了?」
接過我遞給的牛奶,他熱切著吻在我的眉間,然後出聲。
我低下頭,默默地「嗯」了聲。
「現在還早,吃了早餐我們先回去看看奶奶,晚上我們再去吃日本料理,怎麼樣?」
啃著一個黃油方包,顧涼山含糊著話問我。
我笑著點頭,他也笑,高大的身一站起來,沾了牛奶的薄唇一飛過來,吻住我抹了口紅的唇。
動作太快,我沒來得及躲,吻完了之後,他這才發現我的口紅,於是扁了扁嘴,有些個委屈,「娘子,你快看看,我的嘴唇是不是也被抹上口紅了?」
眨了下眼,我湊近去看,很肯定地點頭,「嗯,是沾到了。」
轉身剛要拿紙巾給他擦,殊不知他卻一把摟住我,放大的俊顏靠過來,「既然都沾到了,那就均勻一點好了。」
於是,左舔右勾,上蹭下啃,輪著反覆了一圈之後,這才得意地閃著晶亮的薄唇得瑟。
進了車裡,顧涼山還是看我,薄唇微微地勾起,眼睛亮亮閃閃,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頭埋得更低。
心裡五味雜陳,悲喜交替。歡愉的感覺幾乎稍縱即逝。
車子開了,他修長的手指緊握住方向盤,我的餘角看見,就好像第一次重逢后見到的模樣,只是此刻他的眉眼,是如此溫柔地望著我。
但我要說再見,但我要說狠話,心裡開心不起來,悲傷蔓延無邊,面色怎會好呢?
於是,車裡開始沉默。
漸漸地,他似乎也看出我的心情,我不言,他只好道,「木木,怎麼了?」
擔心的眉眼,他不住往我這投來的關切目光就好比過安檢時的掃視儀,他看得見我的骨骼分佈,他看得見我的眼角眉梢,可他看不到我心跳的速度,也看不到我呼吸的難過。
這樣壓抑的氣氛,不說我受不了,最後連他也受不了了。
把車緊急地停在路邊,他擔心著眉眼過來,「木木,你怎麼了?」
人家都說,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快刀斬亂麻,我醞釀了半天的情緒和悲傷,可到頭來,還是抵不住顧涼山的一個「木木,你怎麼了?」
溫柔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我在顧涼山的滿眼溫柔里,狼狽驚慌地別開眼,使勁搖頭。
「看著我,到底怎麼了?」
他的大手伸過來,抬起我的小臉,關切著話。
快說吧,文木,你別拖了,拖得越久,你就越捨不得!
指甲都陷進肉里,我強忍住快溢出眼眶的淚,迅速地開口。
「我們分手吧。」
我低著眼,沒敢看他。
這是我。第一次親口跟他說分手。
霎時間,車裡的一切彷彿都靜止死去了,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聲在窒息著掙扎。
「木木,你說什麼?」
我死命低著頭,「我們分手吧。」
話一落地,他吧嗒一聲關上厚重的車門,我的身體隨著這麼一聲響,禁不住地一抖。
「木木,你開玩笑的,是嗎?」
顧涼山的聲音已經開始緊繃了,他知道我不是開玩笑,於是我在他的話後邊搖頭,再搖頭。
「我們昨天才剛訂了婚約,你這就想悔婚?」
這話說的陰沉滿氣,我即使沒抬眼,還是覺察得出顧涼山那控制不住的怒氣。
是怒嗎?是怒我昨晚明明那麼依戀著他,可為何今日卻說要分手嗎?
還是恨,恨我這個女人三心二意,每次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頭還是低著,萬分沒點敢看顧涼山,「那只是口頭上的,不算數……」
「怎麼就不算數!文木,你告訴我,怎麼就不算數!」
脖子突然傳來一陣痛,顧涼山的大手有力地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我不得不抬眼,望進他的眼眸里,他的眼眸猩紅了,而他的手也在抖,很抖,他掐著我的力道也很輕很輕,最後無力地垂下去。
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不住地搖頭,我看著這一幕,心疼地要滴血。
你看,顧涼山,你這樣苦痛,每次每次,那可怕的病情折磨著你,我如何忍得下心去不放手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