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們已經是一家人

風吹花落淚如雨

洋灑成灰念成疾

如果此生不渝

惟願對方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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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厲害了，進一步又揭示出顧涼山的過往歷史。

為何七婆婆就像有個歷史薄在腦里似的，噔噔噔蹦出一堆對於她來說完全陌生的顧涼山？

「阿瑪，確實是這樣的，這剛從美國治療回來沒多久……」

母親大人微彎了腰靠近七婆婆，神情十分認真期待。

我又忍不住看向顧涼山，只見他一副摸不清狀況的蒙圈表情，好看的眉頭皺著，白皙的肌膚擰著。

他估計在想，這都什麼情況？這婆婆居然神機妙算至此？

「阿瑪，情況確實是如此，這個自從去美國治療回來了之後，在他繼母身邊，就被下了臟物，此刻帶他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希望您能幫幫他。」

母親大人點著頭。也期待著眼，還微彎了腰湊近七婆婆，眉眼神情里都是求著的意味。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很心酸我的母親，前一刻她剛以我母親的身份去教訓這個男人，此刻她又以繼母的身份去哀求別人來幫幫她的繼子。

儘管用哀求這個詞，意思太多沉重，可真的算起來，不就是如此嗎？

七婆婆本來跟我們家也沒多大親戚關係，加上我的母親大人大了之後離開這裡已經有十幾個年頭，我的外婆也已經去世多年，七婆婆也不過是我外婆的一個同村朋友罷了。

於情於理，幫不幫我們這個忙，都只是決定於她自己本身罷了，不存在什麼親戚的幫扶道義。

「幫，自然是會幫，只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你們什麼人？」

七婆婆終於是睜開了眼，在我的母親大人把話講完了之後的幾秒鐘，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已經花白了的頭髮在這個小木屋裡閃著奇異的光。

「他是我的男朋友，七婆婆。」

沒多想，為何七婆婆會不知道顧涼山是我的男朋友，也未曾多想，七婆婆問這麼個話到底是何意思，只是在一聽到這樣的問話，我就忍不住第一時間回答。

回答完了，我也渴求著眼神看向她。

大亮的天，可是這個小木屋裡的一切光亮似乎都被房頂上的茅草和瓦塊遮住了，只是餘下點窗戶照進來的光在絲絲照著，於是，屋裡的一切有種模糊又幻覺的不真實感。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七婆婆抬眼看向我了。

「這是，木木吧？」

她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點微微不知名的遠古氣息，對我道。

明明七婆婆在對著母親大人說話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聲音，對著顧涼山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聲音，可對著我，就是不一樣。

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聽了？還是我的耳朵有毛病了？

不然，怎麼聽了這話之後的每個人神情都沒變？甚至，我的母親大人還趕緊地回道。「這就是木木，我的女兒，阿瑪。」

我的母親大人是笑著說的，眼神里是自豪的神色，這點我沒看錯的，於是我也笑，乖巧著回話。

「七婆婆好。」

花白了的眉毛一挑，七婆婆聽罷卻是沒說話，她又看向顧涼山。

「今晚，把你常穿的一件衣服帶來。」這話完了，她又看向我的母親大人，「拿幾炷香，一小袋子的米，幾片柚子葉和桃子葉，哦對了，還有紙錢和蠟燭，明天下午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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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母親大人和蒙山叔叔就開始細數著哪些東西家裡有了，哪些需要出去找或者買。

顧涼山拿著水在喝，我站在廚房的門口，看看母親大人和蒙山叔叔，又看看喝著水的顧涼山，突然發現他似乎不是很關心的模樣，一派淡定。

走過去，拿過他的杯子也倒了水，我喝了一口。

「你怎麼，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帶著點小心翼翼，也帶著點說不出的心情，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為了他的事情忙活著，可只有他，似乎一點也不多加在意。

「木木，你不去上學了？」

顧涼山突然問，卻是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甚至是淡笑著的。

我看著，莫名地覺得有些生氣。「你別扯開話題呀，我在問你話…..你……」

「我？我怎麼了？你們這樣子，到底是在做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這種古老的把戲你們居然也信？」

面前的男人，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個不屑二字，而且你聽聽他的話，怎麼說的這樣不負責任不看情況？

我們忙活著，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可你聽聽他這語氣，怎的這樣不懂事？

「顧涼山。你說什麼呢，什麼叫這種把戲？你別看不起七婆婆的方法，她自有她自己的法子能幫你，你即使不信，也不能這樣的態度……」

「我什麼態度了？我只是覺得你們這樣做，是在浪費時間。」

「你什麼意思啊…….」

我就搞不明白了，顧涼山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如此態度了，不屑的眼神和語氣，那看不起的姿勢。我們在忙活的這一些，還不是都為了他好？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是在瞎忙活。」

顧涼山別過眼，沒看我，他長長的睫毛也低了下去，蓋在他好看的眼珠上。

然而，殊不知，就是他這麼個不經意的動作出賣了他刻意裝起來的語氣和面色。

「顧涼山……沒事的，你要相信七婆婆。她會有辦法的，我媽媽說了，村裡面很多邪門的事情，只要一找了七婆婆，都能順利解決掉，你別擔心……」

把水杯放下，我走過去抱住他，仰起頭，眉眼止不住帶著笑意地注視著他。

他這語氣和神情。以為就能騙得過我，最後這不經意流露出的模樣，還不是被我看穿了？

手指極力地想要把我的手扳開，奈何我就是不放手，死命兒抱住就是不放，顧涼山最後沒得辦法，也只好彆扭著張好看的俊臉不看我。

我瞬間，覺得心情無比地好。

這是我的顧涼山啊，他已經21歲了，但是他在很多方面還不成熟，他在很多的生活方面，還需要我們的共同幫助，這樣，在不久的將來，我才能擁有一個自由又健康的顧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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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大人和蒙山叔叔出門去了，開車出去的，因為來的時候，忘記買蠟燭了。

下午的太陽很大，但是村裡面的樹很多都有幾十年歷史，伸向天空的枝葉十分繁茂，風兒也時不時徐徐地吹來，如此環境下，我並沒有感到燥熱難耐。

倒是顧涼山，似乎很熱，他拿著把扇子，坐在門口的長木凳子上，不住地扇啊扇的，我從進衛生間出來，到又上了樓拿了手機出來，他還保持著原來的扇風姿勢沒變。

看著這樣的他，生動無比，我的好心情簡直藏也藏不住。

「有這麼熱嗎？你已經扇了一早上了……」

人忍不住的笑意，我伸手把他手中的扇子拿開，下一秒他卻又搶過去，還順帶著把我也扯到了他懷裡。

「難道你不熱？我來看看……」

顧涼山這話一說完，人也跟著壓了下來。熟悉的氣息瞬間把我罩住，我嚇得趕緊抱住他的頭，止住他剛要下口的薄唇。

「你別啊，這大庭廣眾之下的…….」

然而，這話被顧涼山薄涼的薄唇有力地堵住了。

我只好默默閉上眼，感受這久違了的氣息，專屬於我的顧涼山的氣息。

我一直覺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親吻，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特別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正好也喜歡著你，如此的舉動，是多麼美好又和諧。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愛本純。

任何的事情，在愛情的國度里，都該是美好純潔，因為他們奉著愛的名義。在向世人撒播著愛的種子，讓這世界充滿愛。

這樣的愛，是神聖的，是美好的，是虔誠的，是認真的，是帶著天使的翅膀飛舞著的。

「不就是接個吻，看你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似的……」

一吻完畢，顧涼山帶著笑的眉眼。滿眼寵溺。

我咬唇看著他，臉紅地下意識反駁，「哪裡兩百斤，人家明明才八十八…..」

於是，顧涼山笑得更是愉悅大聲，「難怪呢，胸都沒幾兩肉……」

這回又是嫌棄的語氣了，默默瞪了他一眼，我可不開心了。居然說我沒胸！

「說的你有胸一樣…….」

話說完了，低著低著，我的頭都要低到胸口裡去了，這些話，怎的這樣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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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時候，蒙山叔叔和母親大人終於回來了，汽車的聲音響在空曠的半山腰上，那車燈閃爍著明亮的光從前門穿過大廳，又竄進廚房。最後在我關下電飯鍋開關的手中滯留縈繞。

把飯從鍋里拿出來涼著，我急忙拆下圍裙就跑出去。

「你們回來了呀！」

剛踏出門口，就見到母親大人從車裡下來，我開心著眼笑。

母親大人看了我一眼，把手中的袋子扔給我，「飯菜做好了沒有？」

額，這個…….

瞬間，我默默低下了頭，「還沒有……」

「顧涼山呢？」

蒙山叔叔已經跟在身後進來。母親大人這話一出，他立即接道，「那孩子估計也收不會下廚，還是我來吧，你先上樓洗個澡，出來就可以吃飯了。木木，煮好飯了吧？」

簡直像是見到了救星，我猛點頭，「嗯。已經好了，我還拔了電，把飯鍋拿出來涼著…..」

我可不敢說顧涼山正在睡覺，還好蒙山叔叔這個親爹出來先說了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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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母親大人的臉色不知為何不好，板著臉吃著飯，時不時還抬眼看向我身邊的顧涼山，然而我身邊的這隻，就跟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啃著雞翅，吃得可嗨了。

「明天記得把你的衣服準備好，可別忘了。」

這話，來自我美麗可愛的母親大人。

她說完了，喝著那湯，眼神十分地看不慣顧涼山，我看出來了，她的滿眼裡都寫著我對你意見很大這幾個大字。

這要是換成之前，我肯定急死了也擔心死了，我的媽媽和我的男朋友不和啊，我的母親大人看不順眼我的男朋友呀！

可這時，看到這樣的母親大人，我可覺著親切暖心了。

「知道啦，我今晚就把顧涼山的衣服裝好。」

眯著眼笑看著母親大人，被她默默白了一眼，「救你個丫頭片子，什麼都操心……」

完了，她還不忘瞪一眼顧涼山，「別以為你現在是我繼子，我就對你手下留情，你要是膽敢欺負我女兒，我不止打你，我連你親爹都打我告訴你！」

這話，這話，實在是，讓人忍不住笑啊！

怎麼聽怎麼沒點威懾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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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之前，我把顧涼山常穿的襯衣拿出來。放在袋子里裝好，又放到了我的背包里去。

顧涼山洗澡出來，見到我認真無比地在執行著母親大人的指令，他挑眉開口，「果然是個繼的就是跟親的沒法比，唉，可憐的我啊，命怎的這樣苦……」

我把背包的拉鏈拉上，忍不住笑他。「說的你受了什麼委屈似的，我的母親大人可沒欺負你。」

「她是沒欺負我，可是她偏心了。」

拿著毛巾擦著頭髮，顧涼山走到我的身邊，順帶著就把手中的毛巾塞給我，「幫我擦。」

前一句話的委屈，我可聽出來了，這是在不開心自己沒被偏心到？

把顧涼山安在床上，我站著給他擦頭髮。「我的媽媽就是這樣的，她大多時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的媽媽是如何，我最清楚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可她如何一步步變成如今的模樣，我卻是最知曉不過的人。

她疼我，她愛我，她害怕我受到委屈。所以她只能強大起來，不止是物質上，還有性格上，她都需要變成一個強大的母親，才能安保她的女兒能不被別人欺負。

「嗯，以後我就知道了，因為現在的她，也是我的媽媽了。」

顧涼山突然抬頭看我，俊眸明亮明亮。眼神閃爍著，我被他這麼暖光的眸看著，不知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低頭看他。

他的聲音，帶著點小孩子的開心，也帶著點大人的激動，這樣暖暖艷艷地傳進我的心裡去，我的腦子瞬間一陣亮光閃過，霎時間覺得人生的美好，大抵就是此刻的我們

我的媽媽，也是你的媽媽。

而你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

顧涼山，我們還沒領證，可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