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激變

70.激變

被嘰咕這一攪合,本來閻驚寒是有點想笑。說到發情,閻驚寒又擰了一下眉頭,神情也沉了下來。Omega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發情了。她該怎麼度過發情期。

「要去見閻驚寒?」見奢遠的動作,奢伯爵又將報紙放到了一邊。

「是的,伯父。」

奢伯爵揮退了僕人,又招手讓奢遠過來。

「之前你就沒發現?」奢伯爵開口道。

「沒有。」奢遠走到奢伯爵的跟前,顯得非常的規矩。

伯爵的手靠在下巴,沉吟了片刻。「她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本來她的前途,比你還要光明。」伯爵說道:「Omega這個屬性,是能否定人的一切的。」

「伯父,我沒有後悔。」

「和風崇扯乾淨了?」

「伯父,這不容易,我已經儘力迴避她了。」奢遠的嘴唇還有些顫抖。

奢伯爵抬起了手,奢遠又在伯爵面前半跪著。伯爵把手放在了奢遠的肩膀。多麼瘦削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當你明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將清醒你腳下的每一步。你會做得更好,什麼都能督促你。

「小遠。」

「你不用起來。」放下水果籃,奢遠又走到閻驚寒的跟前。她握住了閻驚寒的手,又攙著閻驚寒的手臂。

「小遠,我沒受傷。」閻驚寒說道。

奢遠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我知道。」

「我……只是可惜。」奢遠說道:「你……怎麼會是Omega。」

閻驚寒握住了奢遠的手,看著奢遠難過的表情,閻驚寒也沒有想太多。「小遠?」

奢遠的內心是非常凄哀的。看到閻驚寒,她分明想到了自己。伯父說得對,Omega的屬性,是能否定人的一切的。前些天,閻驚寒還是全國標榜的小英雄,而現在,被「軟禁」在了一所小醫院。外面的媒體,也悄悄撤下了歌功頌德的文章。只等王室的一道命令,閻驚寒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被推翻。她的傷,她的勳章。「我會聯名上報的。」

「謝謝。」閻驚寒說道:「其實提不提拔無所謂,我只想留在軍校。」

「恐怕這個也是奢想了。」閻驚寒說道。

希爾大陸,還沒有哪裡開明到這種地步。強者的地方,是屬於強者的。Omega是舉世公認的弱者。強者以保護弱者的名義,即便是剝奪了弱者某方面的權利,也能說是顧全大局。「你們還要怎麼樣?這樣的安穩,不是Alpha建立的,還是你們嗎?」

閻驚寒被「軟禁」以後,時局也有些不穩定了。很多Omega都在私下談論,他們似乎想要做點什麼。「公平,我們想要公平。」

這樣的組織並不好建立,不少Omega還是依附Alpha的,他們比Alpha更激烈,跳出來反抗這些Omega。「你們不要打著Omega的名義,你們這是在毀掉我們的生活。你們衣食無憂,還有很多Omega沒有平穩地渡過發情期。」

閻驚寒不知道,她的存在,徹底激發了長久存在的AO矛盾。一個進入軍校,立了軍功卻被「軟禁」的Omega,代表了社會絕大部分的新興Omega。精神文明的發展,這些Omega接受過高等教育,甚至有一些,因為家世接受過精英教育。他們擁有著光鮮的職業,擁著著體面的身份,這是在發情之前,一旦發情,他們就只有Omega這一個唯一標籤了。

「剛開始就應該奉行『愚民政策』,就不應該讓Omega接受教育。他們享受Alpha戰士淌血過的世界,卻在指責Alpha沒有公平。」

「不是不讓Omega上戰場,身體的差異,『不公平』就是『公平』的體現。」

「Alpha又開始他那一套『強者理論』了,看上去有理有據,剖開肚子,散發的都是噁心的優越感。」

還好社會上大量存在的是Beta,才沒讓時局一觸即發。愈演愈烈的趨勢,讓大量的Omega形成了認同感。這些Omega,開始向親O的Beta靠攏。比如王室的全王子。全王子一直在奉行ABO平等。最開始,全王子也在國王面前,替閻驚寒求了情。

換做以往,也不會激烈多久,大概是有了有心人的挑撥。使得AO話題擺在了檯面上。王室剛開始,是無暇顧及的。一直在宣揚屏障外面的情況,號召大家一致對外。人心惶然,可以這麼形容東區了。大家都在看王室,看王室怎麼處理閻驚寒。

閻驚寒剛出院,便收到了國王的親令。經查處,閻驚寒在營救計劃里私做決定,功過相抵,交由軍隊常規處理。

第二天,軍隊常規處理辦法出來了。軍隊是不接收任何Omega的。

也就是說,閻驚寒被革除軍籍了。

條條章章,按律法按軍規,合情合法。

這兩天的消息,激變了整個東區。開始有Omega遊行了,無論是哪一個當政者,都是非常忌諱遊行的。

「你是預見了這一點,才割閻驚寒的小指的嗎?」收回了訊息,圖拉轉頭看齊印。

齊印手指交叉,抵著下巴。神情都掩藏在了兜帽里。「英雄,大家都是喜歡的。」

「太后,殿下還在裡屋跪著。」

太后也沒睜開眼睛。「她要跪,就讓她跪。王宮哪塊地,以後還不是她的。」

「已經跪了一天了。」

「是嗎?」隔了半響,隨從都以為太后要睡著了。太后冷不丁地開口了。「讓她進來吧。」

「好的。」

「王奶奶。」太后這還沒睜開眼睛,親孫女便「噗通」一聲,磕得地板都在震。「您老人家,就替我求求情吧。」

「指令都下了。怎麼求?」太后坐起了身。「你還是跟她說一聲,讓她別再鬧騰了。免得招惹其他災禍。」

「關鍵是,這些動作也不是她弄出來的。」王儲抹著眼淚水。

「過來。」

王儲趕緊跪了過去,剛跪在榻上,腦門就被太后給戳了。「你又知道了?」

「人家搞小動作,還要大聲地告訴你?」太后說一個字,就戳一下王儲的腦門。「被人賣了,你是不是還要替人家數錢?」

王儲縮了縮頭。「她沒賣我。」

「喜歡上了?」太后看著王儲的神情,又問道。

王儲趕緊搖了搖頭,生怕太后找閻驚寒的麻煩。

「不是孫媳婦,還讓本宮出力?」

王儲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我怕您老人家不答應。」

太后的神情沉了下來。「我確實不會答應。」

「奶奶,都這個時候了,您還套我。」您還有良心嗎?

「她跟全王子什麼關係,你了解清楚了嗎?」

「她跟王兄沒有關係。」

太后敲著王儲的腦袋。「你腦子是用來幹嘛的?能不能用腦子想事?」

王儲揉了揉腦袋。「你和王兄都想得太複雜了。」

「驚寒只是想回軍隊而已。」

「而已?」太后瞪大了眼睛。「她可是Omega。你聽過這樣的先例嗎?」

「先例也是從一開始的。」王儲辯白了一下。

「那等你當了王再說吧。」

「奶奶……」王儲吸了一下鼻子。「我答應了她,會給她想辦法的。」

「這王宮裡面,除了您,我想不到其他人了。」王儲說道。

王太后嘆了口氣。「你看外面的情形,知不知道你自己,被你王兄算計了?」

現在不少人都對全王子有好感。這件事,挑得這麼大,恐怕也是全王子那一派在做局。

王太后看著可憐兮兮的王儲,又抬手撫了撫對方的腦袋。這個樣子,怎麼能做好王?

「你就是閻驚寒?」太后召見了閻驚寒。

其實見到太后,閻驚寒是有些訝異的。

「之前見過我嗎?」也不知道這個太后是不是睜開眼睛了,她側卧在床上,眼睛似乎是閉著的。

上一世。「沒有。」

太后睜開了眼睛,又看著地上的小人兒,她招了招手,讓閻驚寒到她的跟前來。

「難怪王儲喜歡。」太后看著閻驚寒,又指著閻驚寒的眼睛。「你這一雙眼睛,太有神了。」

有嗎?她不是面癱嗎?太后是怎麼看出有神的?

「你想回軍隊?」太后說道:「軍隊是不接收Omega的,你應該知道。」

上一輩子,她便是為軍隊生,為軍隊死。離開軍隊,她又能做什麼。

太后把手放在了閻驚寒的肩膀上,捏了閻驚寒結實的肩頭。「很好很好。」

「你是Omega,這很好。」太后說道。

「偷聽的小傢伙,翅膀露出來了。」太后看到了嘰咕,從閻驚寒的兜里拎了出來。

「太后。」閻驚寒心中一緊。這個太后,還是和上一世的一樣。根本就是一個人。

「別緊張。」太后抖了抖嘰咕的翅膀,又把嘰咕扔給了閻驚寒。「剛才本宮和你說的事,本宮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太后都說什麼了?」閻驚寒一回來,奢遠便迎了上來。奢遠知道閻驚寒被召見了。

閻驚寒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剛才太后問了她,問她對王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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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幗何不帶吳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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