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是不是有苦衷？

「你說什麼？」明明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明明想著不管他答不答應自己都要平靜面對，可真當他說出答案后，馮小蕾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朋友？』呵！可笑、可悲！要是真的對她有感情，又怎麼會那麼平靜的說出和她做朋友的話？可要是真的對她沒感情，他又為什麼不直接拒絕？難道他也有留戀？也有不舍？

「小蕾，我……」

「別說了！」閆攀想要解釋，可馮小蕾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絕美的臉上滑下一道又一道的淚痕，馮小蕾知道，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閆攀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回到房間，馮小蕾無力的癱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一聲接一聲的嗚咽聲回蕩在房間。

「閆攀，你給小蕾說什麼了？」看到馮小蕾哭著向房間跑去。蔣蘭兒一臉冰冷的走到閆攀面前質問道。

閆攀看了蔣蘭兒一眼，卻並未回話，目光落在遠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閆攀，回答我！」蔣蘭兒的目光更加的冰冷。

她對閆攀的了解雖然只維持在那幾張薄薄的紙上。但因為馮小蕾的事，她對他是半點好感都沒有。其實她早上勸馮小蕾表白，除了想讓馮小蕾早點解脫外，也還對閆攀抱有一絲希望的。她覺得閆攀應該是有擔當的人，而且從他看馮小蕾的眼中。她看到了情意。可是沒有想到，閆攀還是傷害了馮小蕾。

「閆攀，要是小蕾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閆攀依然無動於衷的看著遠方，蔣蘭兒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陸邵陽看著跑走的蔣蘭兒，本想去追，卻被閆攀拉了回來：「讓她去安慰安慰小蕾吧！」

「到底怎麼回事？」陸邵陽看出了閆攀的不正常，沉著臉問道。

閆攀搖了搖頭，並未說什麼。

陸邵陽看著他的樣子。無奈一嘆：「老閆，你要是真的喜歡馮小蕾，和她在一起不就好了。」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閆攀再次將目光放在遠處，聲音中夾雜著苦澀與無奈：「我跟了你爸這麼多年，前前後後為他幹了多少事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邵陽，你剛回來，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可我不一樣。要是國家真的要摧毀陸氏，我閆攀沒有活的機會，所以我不能答應小蕾任何承諾，不能給了她希望，最後又給她失望，甚至絕望。她還年輕，還可以有很多選擇。她可以找一個普通的男人過一輩子，而並非像我這種罪行累累的惡人！」

「老閆，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邵陽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你是說，陸氏讓你受委屈了，我爸對你不好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閆攀並沒有因為陸邵陽的質問而有絲毫的不滿，他回過身來，認真且真誠的看著面前的陸邵陽：「邵陽。我閆攀不是畜生！當年陸總的救命之恩和後來的知遇之恩，我閆攀一直銘記於心。這麼多年，我不敢忤逆陸總的任何命令。我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我的責任！國家現在對陸氏的態度其實我們都清楚，不是我閆攀要滅我陸氏威風。是陸氏如今的命運已經註定。邵陽，其實陸總也早就看透如今的局勢，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已經決定幹完這單就前往國外，而陸氏的一切都需要有人去承擔。我閆攀雖不才，但我想要去……」

「你想要去自首？你要把一切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陸邵陽不是笨蛋。陸氏所存在的問題他也一直知道，他也知道父親幹了很多違法的事情，但沒想到的是，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父親甚至把後路都給自己選好了。只是閆攀。他和閆攀這麼多年的友情也不是假的，他不忍心讓閆攀去為了父親所犯的錯誤去埋單。

「是！」閆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口應道。

陸邵陽臉上的笑容徹底消散，他緊緊握著雙拳，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閆攀：「你憑什麼？」

「我……」

「哥哥，你們在說什麼？」正在此時，陸欣純拉著厲爵君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陸邵陽冷冷的瞥了一眼厲爵君，而後直接拉住陸欣純的手：「純兒，要我說多少次。不要和厲爵君這種人在一起！」

「哥哥，我……」

「走，先跟我回房！」不由陸欣純多說，陸邵陽已經拉著陸欣純向房中的方向走去。今天閆攀的話對他的打擊很大，有些事情。他也要問一問陸蕭龍。「怎麼樣？」看著陸邵陽和陸欣純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厲爵君眼中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閆攀也輕輕一笑，只是眼中卻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東西：「忠心已經表了，至於陸邵陽想要如何處理，就看他的了！」

「閻王。你後悔了？」厲爵君邁步走到閆攀身邊，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閆攀抬起頭來，雙眼直視著旁邊的這位兄弟兼上級：「後悔談不上，只是有點傷感罷了！」

「你不想利用陸邵陽？或者說你不舍了？」厲爵君並沒有因為閆攀的解釋而有絲毫動容，他的雙目依然冰冷。閆攀眼中出現些許的晃動。卻也稍縱即逝：「老大，人心都是肉長的，陸邵陽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可他對我……」

「你是不是還想說，陸蕭龍對你也不錯？」不等閆攀說完。陸邵陽就繼續冰冷的喝問道。

閆攀苦澀一笑，低下頭來：「這不一樣！」

「閆攀，陸蕭龍利用你多年，甚至他還想著東窗事發時讓你一力承擔所有罪過。至於陸邵陽，他這人表面溫潤如玉。實則內心歹毒。為了得到蘭兒他尚且能不擇手段給她注射『情迷』，穆城有多少普通百姓也因他一己之私遭到迫害，他陸氏所犯之罪，就算殺他陸邵陽、陸蕭龍一萬次都不夠。而閆攀，你現在卻在這兒傷春悲秋。婦人之仁？」

厲爵君這話可謂是毫不留情面，他沒想到自己的兄弟有一天竟然會因為這些事而猶豫。人心都是肉長的，這話沒錯！可閆攀是誰，是他的兄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修羅閻王！在他接受這次任務時。他就早該做好準備，不得存有絲毫感情，要將罪犯繩之以法，將私人感情全都拋到一旁。可他呢？他現在在幹嘛？陸氏曾研究毒品、藥劑，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可他現在，卻在這兒傷春悲秋！

看著厲爵君嚴肅的表情，閆攀緊緊握著雙手。

「老大，對不起，我……」

「不要給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從來都不是我！」厲爵君繼續冷聲呵斥。

他知道閆攀苦，他也能理解他。但他……

「閆攀，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你這麼為難！我知道你喜歡小蕾，所以，你要是以後想過平靜的生活，可以，用雷霆手段將陸氏一根拔起。這次任務結束后，我親自請求首長，讓你……複員！」

「老大，我不是那個意思！」閆攀急忙焦急的解釋道，神色竟出現了些許慌張。

曾經的誓言猶在耳畔，為人民服務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這條路，有太多苦、太多淚、也有太多的艱辛，他們都一起挺過來了，也收穫了濃濃的兄弟之情。可厲爵君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把他從這群兄弟中排除嗎？

「兄弟，不要緊張，這些都是你該得的！」看到閆攀緊張的樣子，厲爵君神色稍顯欣慰。

閆攀雖然有錯，但至少他沒有忘記他們曾經的誓言。他緊張就證明他在乎。而只要他在乎，他就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陸氏掃除。

不過厲爵君後面說的話也並非空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閆攀如今的心態已經不適合他再做特工，既然不適合，他就放手！

他們這群兄弟，生活在刀尖上，他的兄弟要是有個好的歸宿，他也開心！可惜閆攀現在真的不能抽身，若不然厲爵君也不想讓他這麼為難。

另一邊，當蔣蘭兒回到房間時，馮小蕾正靠在床上，一個人默默的發著呆。

臉上的淚痕還未擦拭，眼中的傷感也半點沒有掩飾，蔣蘭兒看著這樣的她。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是曾經那個天真活潑的女孩。

「小蕾……」

「蘭兒，他說……我們做朋友！」

剛剛收回的淚水再次控制不住的滑落下來，蔣蘭兒跪坐在她的旁邊，拉過她的手，想要安慰，可突然覺得所有的話都是多餘。

「你是怎麼想的？」好久好久，蔣蘭兒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道。

馮小蕾搖了搖頭，她的心亂了，自從閆攀說出那句話后，她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不知道她以後該如何面對閆攀，老死不相往來？她捨不得！可要是做朋友，她心會疼，很疼很疼！

「蘭兒，他是不是有苦衷？」突然，剛才還在那默默垂淚的馮小蕾坐起身來，反手握住蔣蘭兒的手，那強勁的力道，讓蔣蘭兒這個曾經的特種兵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