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落歸根
「爹爹，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秦葉平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自家老頭子快八十歲的人了，突然提出來要回老家住，說是要葉落歸根。真是弄不懂老頭了到底在想什麼。再一想老家那三間草房子頭就更痛了。
秦老爺子扶了扶老花鏡，將報紙翻了一頁：「有什麼好考慮的。我也這麼點年紀了。年輕的時候要考慮前途，要考慮孩子，過的生活全不是我想要的。現在我年紀大了，手裡有點，身體也健康，為什麼就不能過點自己想過的生活呢？」
老爺子對著自家兒子一頓炮轟，轟得秦葉平只想把自己頭髮來一通狂抓。但是抓過之後，還得按老爺子的意思過日子。「爹爹，你看，我們也這麼多年沒有回去過了。家裡那三間的草房子早就已經破得不像樣子了。你再等待一段時間，我去把房子修一修，修好了再送你回去。行吧？」
秦老爺子一想也對阿，便揮了揮手：「那你早點去辦好。我好跟你姆媽回去過日子。住在這個鴿子房裡一點也不稱心。我和你姆媽還是喜歡大房子。」
「曉得了，我的爹！我去尋人，幫你起大房子，到時肯定讓你和姆媽住得稱心。但是，先要講好了，這個一段時間你就不要跟我作了，好吧。起房子就是要時間的。最多半年時間，我一定送你和姆媽回去住大房子，好吧！」秦葉平也是個行動派，剛做好決定，已經考慮在請哪兒的師傅幫忙去起房子了。
「什麼大半年，我都八十歲了好吧！你多喊幾個人，三間個房子，最多三個月了。」要不是房子不好住人，秦老爺子恨不得現在就要回去了。怎麼可能等得了半年的時間。最了解秦老爺子脾氣的莫過於秦奶奶了。
「葉平阿，你不要跟你爹爹煩了。他講三個月，你就多叫幾個人幫幫忙。不然他又要急出毛病來了。我和你爹年紀大了，你就多體量體量阿！」秦奶奶是標準的以夫為天。幾個兒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遠沒有老頭子重要。
作為老大的秦葉平頭痛的招集自家兄弟來開個家庭會議。三個大男人蹲在一起抽煙，屋子裡一屋子的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老爺子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吧。錢我一人來。」老二秦葉安，秦家三兄弟中，就老二是做生意的，經濟方面他最寬裕。
「算了，還是三人平分吧。不然以你老婆的為人，只怕你回家都不得安生的。」老三秦葉康把手上的煙滅了，順手把窗戶開開散掉點煙味。老三一直對二哥討的老婆有意見。兩人見面就斗，弄到最後兩人是王不見王了。
秦葉平也滅了手上的煙，拍板決定：「那就這樣吧，起房子的錢，我們三個平分。屋子裡的東西到時分著準備。我起過了，既然要起房子，那我們要起就起個好點的房子，做為我們以後的老宅。老二，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帶回去幫著看看。」
「我回去看看。等尋到了人，我先帶回去看一看。等他拿出方案了，我再給你們看看。滿意了再尋人開工。」老二是個行動派。說完就拿起外套準備走。老三一看沒啥事了，也準備走了。
「你們慢點，還有一個問題。」秦葉平覺得這個問題是要好好的討論一下的。「爹娘回老家之後，我們三個總要有一個跟回去服侍的。我們先想想，到時哪個跟過去。」兩個老人的歲數加一起都快要一百七了。萬一有個什麼的，沒人服侍那可不好說。
「嗯，曉得了。」兩兄弟都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家三兄弟講起來都是有出息的一類，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老大秦葉平大學畢業之後就留校工作，現在帶著一幫子師弟們在做個實驗，據說這個實驗要是能運用到日常生活里，那能賺好多錢了。老二秦葉安，從小腦子就靈光，所以高中畢業之後就自己跑單幫去了。老三秦葉康現在在公安局裡警察，成天忙得神龍見尾不見首。還好老三的身手不錯，到是讓家裡人少操心了不少。
三兄弟商量好事情就分頭開始行動。老二秦葉安的時間最自由，於是就秦葉安帶著人去老家實地堪測去了。農村裡的路大家都曉得的。晴天一層灰塵，雨天一身泥。秦葉安帶人來的時候，正是下雨天。
這個時候的小汽車是個奢侈品，所以當秦葉安把車停在村口的時候，雖然下著雨，但是還是飛快的就有好多的小泥人圍了上來。一個在說：「我爹爹講這個車子跑的比腳踏車還快呢！」
另一個在說：「那鏡子真清爽，我都可以看清楚自己了。」……
秦葉安笑著從車子取了包大白兔奶糖分給小朋友們吃，一邊分一邊問：「有誰可以幫我帶個路，我有事情找你們村長。」小夥伴們一個個嘴裡包著糖，興沖沖的一窩蜂的都給秦葉安帶路。其他村委並不遠，就在秦葉安停車的地點往北一百米。
秦葉安進了門就掏出煙給大家發煙。一邊發煙一邊介紹來由：「大家好，我是秦葉安。我爹叫秦禮。他老人家已經八十有二，這一回老人家想落葉歸根，所以打發我回來先修個房子。所以想來問一下大家，這修房子要有個什麼樣的章程。」
村委里的人一陣議論。有說不記得村子里有這人的，也有說記得的。後來村長林志遠出來打了個圓場：「這位秦兄弟，秦老先生多少年沒回來了，我們這些年紀輕點的還不大記得了，要不我帶你去問問我們村的叔公。」泰葉安連聲稱好。只要沒一口打回就好，不然老爺子那頭可有得折騰了。
於是一行人奔著村子里最年長的叔公家去了。叔公回憶了老半天，才慢悠悠的說了聲：「你說的是不是村頭秦家的孩子？我們村子里，就這麼一家姓秦的。」
秦葉安笑著湊上去和叔公聊起來，叔公說點老家譜，秦葉安跟著補上點細節，然後兩下里就認了。認上了之後，秦葉安就就和村長商量事了。「村長，你看老爺子記得他走時家裡還有三間草屋的，這一回回來，我家老爺子讓我把三間草屋子修修，他好回來住。只是，我從也沒見過草屋子在哪兒。你看能不能找個人帶我去看一下？」
村長也有點難為了：「秦兄弟，這個事真是對不住了。你家老爺子走了這麼多年，也沒回來過。當時的三間草屋子早就塌了，後來見你們一直不回來，那塊地就划給了別人家。要不，我帶你在村子里轉一轉。你再重新挑個地？」
秦葉安搓了搓手，考慮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然後村長就帶著秦葉安在村子里轉了一圈。雨還在下著，等兩人轉完，這身上早就全是泥水了，特別是秦葉安的褲子上。轉完了秦葉安又給村長塞了包煙，然後就回去了，臨走時只說了聲回去和老爺子商量商量，等挑好了位置再回來。
秦葉安這一來一回，村子里又多了一份熱鬧。鄉親閑聊時又多了幾分談資。說實在的，能記起秦老爺子的真沒幾人了。但是就沖著秦葉安是開著小汽車回來這一點，鄉親們就覺得秦家是有幾分底子的。這秦老爺子真要回來了，那到時還得多來往幾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請人幫忙呢。
林家當然也聽到這個消息了。不過林家和秦家還真沒什麼交情，於是只是在閑談時談過之後就把這件事給忘在腦後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自家屋子北側的空宅基地上就有人開始划標記了。而那個秦葉安更是提著糕點上門表示歉意。
「阿伯，這一段時間要吵擾到你家了。村子把你家隔壁的那塊地基划給我爹爹起房子了。起這房子預計不會超過三個月。還要請阿伯，伯娘多多原諒了。」秦葉安一番表態，讓林爺爺和林奶奶十分的滿意。等那邊請人了來起房的時候，時不時的還幫著送點茶水過去。一來二往的，秦葉安和林家就熟悉了起來。
林雙有的時候也會跟著林奶奶去送茶水。林奶奶拎裝茶水的桶，林雙幫著拎裝著大碗的藍子。然後再幫著把茶水一碗一碗的送到師傅手上去。嘴甜又會做生活的妹妹當然是個個人都歡喜的。秦葉安每一回來查看房子的進展時，都會給林雙帶點糖果、還有各種水果罐頭。這叫林雙更歡喜了，做事也更勤快了。
原本預計三個月才能起好的房子，在工人緊趕慢趕的做活后，只花了二個月就起好了。三間的亮堂的堂屋，再加三間廂房。有點像京城的四合院的樣子，但又不像，因為只建了四合院一半的屋子。這樣的屋子建起來之後，成了村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引得很多人來圍觀。
秦葉安見大家來圍觀也不生氣，笑呵呵的帶著把屋子的里裡外外都參觀了一回。鄉親們一邊參觀一邊稱讚。還有那麼幾個準備來年建房子的都把這屋子的結構暗暗記在心。明明都是一樣建房子的，為什麼人家的就能建的這麼漂亮呢？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