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親情

自從房子建好后，秦老爺子就開始叫秦奶奶收拾行李了。喜歡的茶葉要帶，喜歡的小酒也要帶，差得秦奶奶團團轉。幸好秦奶奶什麼都聽老爺子的，叫什麼做什麼。只是老人家到底上了歲數了，底下的兒孫們一個個上前幫忙。

這一下老爺子差使起來更是順手了。「老大，你把我收藏的主席的像章都包好了，包嚴實了，可別碰著擦著了。」秦葉平揮汗如雨的將那些像章一個個拿報紙分開包好。再仔細的放進小皮箱子里。做這個，可比教一天書還累。

老爺子一轉身又看到屋子裡的幾盆花：「老二，那天你叫的車夠大不？我這幾盆花可得帶上。養這麼大不容易。」秦葉安搓了搓平頭，把一手的灰塵帶得一頭一腦：「爹，你放心好了，你中意的東西姆媽都講我聽了，我都會打包好的。現在屋子裡東西多又亂，你去陪姆媽坐一會。等我們收拾好了，你再出來。好不好？」

老爺子不吱聲的把屋子都轉了一圈之後，終於點頭了：「曉得了，就交把你們兩個。都收拾好了再喊我來檢查一回。真是動作慢的，不然我早就可以回去了。」老爺子說著說著又怪起兒子們動作慢了。真真是老小孩，越老越小。

秦葉平、秦葉安帶著人在收拾著大傢具，王淑鳳和朱美玉側在屋子裡幫著收拾衣物。秦老爺子的衣服以前都是秦奶奶縫製的，所以不論衣服多老多舊了，老爺子都是不讓丟的。老爺子平時不會說什麼，但他想要說的，都是用行動來表示的。這麼多年過下來了，老爺子是什麼意思，秦奶奶早就了解的一清兩楚。

就這麼一直忙到晚上，兩兄弟是累的不行了，雖然他們也找了人幫忙，但免不得還是要動手的。只是這年紀在這兒，體力早就跟不上了。就起來秦老爺子算是晚婚晚育了。三十大幾才討了剛二十齣差的秦奶奶，這好幾年沒消息的，近四十齣頭才得了秦葉平，得了秦葉平之後，又接著來了個秦葉安。說起來，秦家人還都是晚婚晚育的代表了。

現在秦家的第三代就只有秦葉安和王淑鳳生的一個小糰子秦竇。秦葉安和王淑鳳也結婚了好幾年才了消息的，當秦竇生下來之後，白白胖胖的小子讓人愛的不行。要說這家裡，最讓秦老爺子愛的是哪一個，除了秦奶奶就是秦竇這小子了。

今天家裡又忙又亂，王淑鳳早早的就把秦竇送回外婆家了。眼見天就要眼了，秦老爺子就開始想了。「淑鳳，豆豆什麼時候回來阿。送你媽那兒去的時候有沒有講好什麼時候送回來？」

王淑鳳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六月的天黑的晚，這時差不多已經快六點了。「爹爹，我講讓豆豆吃了晚飯回來的。估計再過一會就要回來了吧。」說起晚飯，家裡還沒有準備。王淑鳳拖著吃力的身子去廚房準備晚餐。

剛準備淘米下鍋，秦葉康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拎著。一進門就喊了：」爹爹，姆媽吃夜飯！我曉得你們今天忙，特意在食堂里打了點菜回來。大家快來吃。」一聽到這個家裡的人都圍了過來。擺盤子的擺盤子，拿筷子的拿筷子。

食堂里的小菜蠻好的，涼拌小黃瓜、涼拌西紅柿、冬瓜湯、炒肉片。三菜一湯，再加滿滿一大鍋飯。「老三，你吃了沒有。」秦老爺子問道。

「我吃過了。不用管我的。」秦葉康擺了擺手。這幾天一直在忙局裡的案子，吃住全在所里了，好幾天沒回來看看了。秦葉康擺了張靠背凳子在房外，靠在凳子上休息一會，只是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的，一休息就休息到了天亮。

早上起來還被哥哥取笑。秦葉平講了：「葉康，你要再重點，我和葉安就搬不動你了。真不曉得平時你在家怎麼弄的。要叫封雲搬你，那百分之一百是搬不動的。」秦葉康笑笑，在家的時候，要是睡著了，封雲只會幫他蓋個毛巾或被子的。搬那是搬不動的了。

秦葉康扒完早飯就要走，結果被姆媽喊住了，給了他一隻菜籃子：「葉康，這個是你昨夜帶飯的家生，你帶回去還給人家。我都洗乾淨了。」「曉得了，姆媽，那我去上班了！」秦葉康接過菜籃子說走了。

兄弟三人除了秦葉平跟著老人住，其他兩兄弟都分開住了。秦葉安做生意的時候都會給大哥小弟算上一份，所以當年三兄弟陸陸續續結婚之後，秦葉安就在附近問人家買了三套院子。兄弟三人，一人一套。秦葉平那一套平時沒人住，就租出去了，租金就給了秦奶奶當菜金，這樣算下來，每個月也是一筆補貼了。

「爺爺，爺爺，我回來啦！」秦葉康走後沒多久，秦竇就回來了。原本昨天講好吃了晚飯就回來的，但是好公好婆那頭也捨不得白白胖胖的小外甥，所以拖了一個夜快才送回來了。

秦老爺子聽到聲音忙從屋內出來了：「阿呀，我們豆豆回來啦！有沒有想爺爺阿！」豆豆不客氣的撲了過來。抱住了爺爺的腳：「有阿，我有想爺爺的。我還想姆媽，想爹爹，想奶奶。一家人都想的。」

豆豆嘴巴甜的不得了，逗得大家全都開心的不得了。「啥人送你回來的？」秦老爺子問道。

「小舅舅送我回來的。他在外面停腳踏車呢。」正說著，屋外進來個小夥子，手上還拎了只菜籃子。

「親家爹爹好。」王有為把菜籃子拎進了廚房。「我姆媽昨天包了點糰子，圓的是豆沙餡的，長的是蘿蔔絲肉餡。一會要吃了，叫親家姆媽幫你熱一熱。」看起來秦竇昨天的伙食混得不錯。做糰子最最煩不過。

豆沙餡吃起來好吃，但做起來煩。先要把紅豆泡個二個鐘頭。然後放在鍋子里加糖煮，一直煮到豆子爛，然後再把豆子放在袋子里弄碎，再篩出紅豆殼，然後再擠干水分。這時再把紅豆泥放進鍋子里加豬油用小火炒，要不停的翻炒，不然就要糊鍋。一直到炒到稠狀才算完工。

這邊豆沙餡炒好，另一邊還要準備糯米粉。這糰子和包子不一樣，包子的外皮用麵粉，糰子的外皮就要用糯米粉了。糯米粉要用開水調和，用拳頭把糯米都團在一起后，稍稍等待一會就可以準備包糰子了。切一小塊糯米糰子搓成一個圓，然後窩在手心，把圓捏出一個窩來，把豆沙餡填進窩裡。然後再把封口捏好搓圓，這樣一隻豆沙餡的糰子算是做好了。

所以這樣的食物平時是不會去做的，花的時間太久了。只有家裡來了客人，或是逢年過節時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做點吃吃。平時大家都要上班的，哪有那麼多的時間費在吃上頭。

「爺爺，好婆包的蘿蔔絲肉的糰子超好吃！豆沙的也好吃，但是我最喜歡蘿蔔絲肉的。」豆豆砸吧了下嘴巴，似乎是在回味昨天吃到的美味糰子。

一說起這個王有為就笑了：「昨天豆豆一個人就吃了三吃蘿蔔絲肉的糰子，還吃了一隻豆沙的，結果嚇得我姆媽要命。就怕他吃了肚皮不稱心。」說得豆豆都不好意思了，小聲的說：「好婆弄的糰子太好吃了。」

王有為稍為停留之後，就走了。人家不過是趁著上班前的空閑功夫幫著送一下豆豆的。秦奶奶把菜籃子里的糰子拿出來之後，又放了點自家做的辣醬進去。不光是親家來往也好，還是鄉鄰來往也好，大家都講究個有來有住。絕不能讓人空著菜籃子回去。哪怕只放一把蔥也好的。

豆豆到家了，四處一轉發現家裡好多東西都收起來。「奶奶，家裡的東西怎麼少了？」豆豆噠噠噠的跑去找秦奶奶問事。秦奶奶正在洗碗：「東西都收起來了呀。奶奶和爺爺要搬回老宅去了。等爺爺奶奶走了，豆豆會不會想我和爺爺阿！」

說起來，真要搬回去了，老兩口最捨不得的估計就是豆豆了。從出生一丁點那麼大抱到現在及腰的小人兒。這麼多年了，想想分開的日子真是幾乎沒有。這要一時間猛的見不到面了，只怕要想得慌了。想著想著，秦奶奶眼眶都紅了，眼淚也要落下來了：「豆豆，找你爺爺玩去吧。奶奶洗完碗就來。」打發完豆豆，秦奶奶的眼淚這才掉了下來。

屋外頭，秦葉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原來是回來拿落在家裡的一份實驗報告的，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秦葉平覺得自己要考慮一下如何盡孝的問題了。

老爺子結婚結的晚，本以為這輩子沒有孩子了，卻沒想到在42歲那年得了秦葉平。按那會來講，這歲數叫爺爺都不問題的。小的時候老爺子夫妻倆護孩子護得緊。如果到了這歲數了，也應該由孩子來護著老人了。

自從不用上託兒所之後，林雙就跟著爺爺混日子了。不是跟著爺爺去摸個魚，就是跟著老爺子趕個集順便再吃個肚兒圓。日子過的不要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