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美貌的代價
賁雲山下，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其中竹屋數間，清幽的小溪上座落水車，鳥語花香，竹香爽利，一片安逸的景象。
一大清早，蘇萌對著自備的小鏡子照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然後又開始沒完沒了的纏著宮尚宇：「師父！你看，我臉上的疤真的淺了很多！你帶著我再去找死人畫顏吧！」
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吐納的宮尚宇睜開雙眼一線，斜睨著滿臉興奮的徒弟，冷冰冰地說道：「還不夠？都要被你這個學藝不精的害死！」
蘇萌眼珠一轉，馬屁道：「咳，不是有師父在嗎？有師父在，還用的著怕那幾個小嘍嘍嗎？再說了，我隨機應變，不是把那個討厭鬼雲星澄趕走了嗎？」
宮尚宇沒說話，合上眼睛繼續吐納。
「師父！您就帶我去吧，雲家肯定想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的，都好多天啦！這次我小心一點，肯定不讓他們發現！」蘇萌小跑上去，在他耳邊嘰嘰咯咯，見自己的師父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撇嘴道，「不帶就不帶嘛！反正我現在也學會了，找個把屍首自己畫顏就是了！唉，師父，我是不知道呀，您幹嗎非要往守備森嚴的雲家古墓鑽啊？哪裡找不到點屍體呢？」
宮尚宇暗自一驚，雖是閉目凝神，雙肩卻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
這點小變化蘇萌自然是看在眼裡，她嘿嘿一笑，口氣十分無賴道：「喲，這是不是還有點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會是什麼呢？嘿嘿……」
宮尚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雙灰白色，好似盲眼的雙眸死死盯著蘇萌。
這個口無遮攔的女孩頓時聯想到動物園那些吊睛白虎，顫慄的瞬間蘇萌才是愕然出聲道：「幹什麼！嚇死我了，你還想滅口啊？我就覺得奇怪嘛！寧南城外那麼大一片墓地，到處是無主墳，隨便挖幾個就是了，為什麼非要往雲家的古墓里鑽啊！你又不是張起靈！」
越是緊張，蘇萌就越是想說話！
「這些事情，小萌，你最好還是少打聽。」宮尚宇咬了咬后牙，才是將滿腔的義憤咽下去。蘇萌看他一臉怒容，又聯想那些網文里老掉牙的情節，恐怕自己的師父，跟雲家的關係非同一般，甚至……甚至是死敵！
「你不讓我打聽，就不如早點告訴我吧！」蘇萌看出來宮尚宇的怒火並非針對自己，大放心寬地笑了起來，「你一五一十跟我說了，也許你這個聰明過人的徒弟能幫你想想辦法也說不定呀！你要是我不告訴我，以我的聰明智慧，總有一天也能猜到！再者，我可管不住我的好奇心。」她帶著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就像一個央求自家父親講故事的小女孩。
宮尚宇給她這一席話噎住了。看他這副模樣，顯然是十分糾結的。他終是搖了搖頭，嘆氣說道：「小萌，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那個雲星澄你也看到了，並非等閑人物，而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等閑人物！小萌，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是很聰明，天分也不錯，可這些『優點』，說不定有一天也許會害了你！」
宮尚宇並非一個健談的人，說了這些話，多少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收斂了目光，轉身望著幽深的竹林深處，忽然說了一句話，讓蘇萌格外莫名其妙。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萌愕然，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或者，也不是件壞事吧。」宮尚宇低下眼瞼，唇間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能不能不要老跟我打啞謎啊，累死人了。」蘇萌不滿意了，翻白眼撇嘴，「我發誓，您可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矯情的人了！有話就不能說明白啊，話雖說一半最難受了！」
宮尚宇不再說什麼，而是又道：「這幾天你大概都沒怎麼看書吧？毒草都記住了？」
蘇萌嘟嘟嘴，分明他這是在岔開話題，不過看宮尚宇的樣子，蘇萌很快從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故事情節中聯想著，他現在不告訴自己事情，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至少他現在是肯定不會說。
她總覺得，這位天然呆的師父，卻比那些滿肚子九轉大腸的人更難對付，這些人通常都認死理，性格倔強。蘇萌抬手咬著食指，覺得還是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了，畢竟這位師父，是她在「九州」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為了一時好奇得罪了這位長期飯票，可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想到這裡，她歪頭一笑道：「這些東西才難不倒我！早就都記住了！」蘇萌說罷，開始如數家珍的背了出來。
姐是幹什麼的？姐在21世紀是護士好不啦？再者，爺爺是當年村裡遠近聞名的草頭醫生，蘇萌在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喜歡帶著她在山裡采各種草藥，以至於蘇萌在上初中之前，就至少認識3000多種草藥。
宮尚宇聽她敘述並無錯漏，滿意地點點頭，又說道：「記住，我們屍舞者，必須要借住秘術和各種毒劑，才能控制屍仆。而且，毒劑有的時候，是保命的技能。」
「是啊，寧可忘了自己姓什麼，也不能忘記這些毒草，還有毒草的配伍，對不對？」蘇萌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簡直是老生常談。
宮尚宇知道她不耐煩，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說。
蘇萌見他又不說話了，趕緊繼續剛才的話題：「我都記住了！師父，您就帶我去畫顏吧！我保證這次很小心，絕對不會出岔子！」
「急什麼，畫顏並非一日之功，貪圖美貌，你遲早有一天會迷失自己！」宮尚宇回望著她，目光雖平靜，聲音卻是異常斬釘截鐵，「早就跟你說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想長得漂亮，更是喜歡漂亮的人。可你如果真的傾國傾城，被眾人所迷，你敢肯定不會迷失自己嗎？
「況且，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小萌，你想過傾國傾城所要付出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