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力出力,沒力出錢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力出力,沒力出錢
「不要緊的,本將軍不會在荊州城徵兵的!」
「謝主子爺開恩那!」眾人一聲啟呼,接著又是一陣磕頭。
「等會兒再謝!老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了!」
眾人呆住了!
「俗話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們既然沒有力,那就出點錢吧。現在金口大營兵丁繁多,可是糧餉兩缺,你們……」
「主子爺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跪著的人嚎哭聲就更大了。
「怎麼啦?怎麼啦?」我裝出不解的樣子問。
官文拉拉我的袖子說:「這個糧餉就更不好說了,你還是換換別的吧!」
就知道八旗的銀子擠不出來!雖然這時候每年八旗的餉銀都是幾千萬兩的數目,可是真正發到手裡的又有多少?八旗餉銀先發下來,首先,分管各旗的旗主,也就是那些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鎮國公、輔國公、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先扣下一部分;接著分下來,駐防將軍、都統、副都統、城守尉、防守尉等官員也要扣一部分。真正發到滿族平民手裡的就只有一丁點了。而且還得看運氣,運氣差,遇到心黑點的主子,直接就全吃了。發到手裡的那一丁點銀子,吃又吃不飽,穿也穿不暖,可要說餓著了,凍著了,那還真沒有。
清軍入關並建立全國政權后,建立了八旗常備兵制度,將整個八旗組織原封不動地移入新的社會體系之中,成為完全由國家供養的職業軍隊和職業預備役軍人集團。八旗官兵攜家帶口,按建制集中居住在軍營之中,駐於京畿地區的部隊稱「京營八旗」,駐於全國各戰略要衝之地的部隊稱「駐防八旗」。軍營內生活設施齊備,旗兵及家屬不得私自外出。官兵嚴格從旗人內部選拔,「生則入檔,壯則當兵」。都統、參領、佐領等各級軍事長官同時又是行政長官,平時督促士兵從事生產、養活家口、操練武藝,戰時率部出征。為了維護自己的政權支柱,酬謝八旗軍功貴族,清廷開國之初即給予八旗將士相當優厚的待遇,期以免除官兵後顧之憂,專心練武,保持原有的軍事素質。同時也嚴格規定,八旗官兵不得做工經商或從事其它謀生之業。然而,事與願違。從順治、康熙年間起,八旗官兵便已出現追求享受、戰鬥意志衰退的傾向。在平定三藩之亂的戰爭中,八旗軍以往的主力地位已被綠營兵所取代。當時京城中盛傳的謠諺"糙米要掉,見賊要跑,雇替要早,營營要少",說的便是這幫旗下大爺每次領歲米月糧時都要刁難發放者,臨陣交鋒時唯恐奔逃不及,操演檢閱時都要預雇替身,平日盡量少到營中當差巡城的情形。上述不正常現象的長期存在,必然使八旗軍中充斥人殘技疏、羸弱不堪任戰之人。
而就是這些傢伙,還嫌自己的生活部好,為了安置八旗官兵和閑散人口的生活,從順治元年底至康熙四年清政府共進行了三次大規模的圈地運動,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軍八旗官兵三次共分得旗地二百三十三萬五千四百七十七晌零九畝。八旗兵丁的份地為五晌(一晌約六畝),終清沒有大的變化。兵丁份地大多數靠本人帶同家屬從事耕種,可是後來這些份地被兵丁們見著朝廷不收稅,就想了辦法把地租了出去,讓在圈地運動中失去土地的漢族農民耕種,他們只收租子,這也就是電視劇裡面經常提到的鐵杆莊稼。可也僅僅限於河北、陝西還有東北等北方地區,而南方駐防八旗,就只能指望著發下來的那點銀子過日子。
聽到我找他們要銀子,那還不得和死了親娘一樣?
「你們這些狗奴才,給臉不要臉,要你們出點銀子就這樣子,銀子有什麼好啊?比你們的命還好嗎?」
「主子爺,奴才們可是真的沒有錢啊!」又是那個代表。
「沒有錢啊,那就只好再出力了?」
官文又拉我的袖子,我不管,繼續說:「你們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女眷,針線活會幹吧?金口大營少說也有五六萬人,一場仗下來,衣服也都破破爛爛的了,就算他們再節省,也撐不了幾次。你們以後就給兵丁們裁裁衣服,好讓他們換新衣服,可以吧?」
下面跪著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過了半天,才認為這個條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就七嘴八舌的磕頭謝恩了。
「謝主子爺開恩!」
「同意了那就好,只要你們好好乾,布匹我出,裁出衣服多了有賞!」
「謝主子爺賞!」
「多謝主子!」
「主子爺英明啊!」
……
提到賞銀,眾人的情緒就高了。呵呵,八旗兵丁們享受了百年的慣例銀子,就讓他們混吃等死,
好半天,等他們讓開道路,終於到了荊州將軍府!放眼望去,荊州將軍府的衙門口足足有二十米寬,三扇大門全部打開,看看門上的紅漆和銅釘,都是嶄新的。
「不是說『官不修衙』嗎?」仰望著衙門口,我嘟囔了一句。
「那都是說地方官的,和我們旗人談不上!」官文耳朵真好,立即炫耀著說。
俗話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這是相當摳門的明清時代的特色。在明清時代,官衙的維修費用卻是沒有著落的,要維修就必須向上級打報告請求從每年的賦稅收入中撥出專款,不過這樣做潛在地危險是給上級落下一個「靡費」的印象,並減少朝廷的府庫收入,會影響政績的考核。而且你費了不少錢,花了好大的勁兒,倒底是為了誰修呢?能保證自己享受得著嗎?說不定哪一天,一個「聖旨到」,「打背包就出發」了,「不修衙」的官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他「不修衙」。
最重要的就是「不敢修」,古代的官都是皇帝的手下,衙門也一律都是朝廷的財產,多大的官坐著多大尺寸的衙門,而且這些制度都是規定死了的。你想自己修建一個衙門,想把你的衙門修大了,修得與你的官位不相稱了,那還了得?而且定製裡面還規定了衙門裡相當多的不能用的裝飾品,如果不小心那個工匠手一抖給你用上了。巡察御史見了,一章彈劾的奏摺上去,腦袋搬家都是從輕發落!於是乎,「官不修衙」的民諺就流傳下來了。
而這些,都與駐防八旗無關了。八旗的官職大部分都是世襲制,老子死了兒子當,兒子死了孫子當,一代接一代的。只要不犯大錯誤,一般情況下都是平平安安度過一生,這衙門裡面一呆就是幾十年,怎麼能和自己過不去,反正錢都是吃空餉、喝兵血、下面的人孝敬過來的,不能對自己差點。在朝廷的定製裡面能修多好就修多好,怎麼能虧待自己了?
想清楚了,也就無所謂了。
在相互客套下,進了將軍衙門。
等到下人上了茶,我端起茶杯,問滿臉疑惑的官文:「天下十大名茶不知秀峰兄,知否?」
「智亭說笑了,十大名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官文一擺腦袋就說了:「西湖龍井、洞庭碧螺春、黃山毛峰、廬山雲霧茶、六安瓜片、恩施玉露、白毫銀針、武夷岩茶、安溪鐵觀音、雲南普洱。不知道我說對了沒有?」
「這是什麼好茶?」我指了指手上的茶杯。
「碧螺春!」
「哎呀,胡潤芝那裡是雲南普洱茶,不知道秀峰兄以前喝什麼?」
「西湖龍井!」
「為什麼不喝了?」
「智亭你說笑了?西湖現在戰亂連連,誰還有心思種茶?」
「胡潤芝那天也是這麼喝我說的!」
「智亭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這麼繞來繞去,我可繞糊塗了!」
恐怕是我不安常理出牌讓你糊塗了。
「你說這茶商每年能掙多少銀子?」
說到銀子,官文來勁了,湊到我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何止百萬兩!」
「你說長毛造反,西湖龍井、黃山毛峰、廬山雲霧茶、六安瓜片、恩施玉露、白毫銀針、武夷岩茶、安溪鐵觀音可都斷了供,再打下去,洞庭碧螺春也指望不上了,雲南普洱一家能管上全天下嗎?」
官文突然正色地向天一抱拳說:「那可不一定,上有皇上以及大清列祖列宗保佑,下有百萬兵丁用命,長毛只日可定,智亭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喪氣話?」
我對官文笑笑,然後對著自己的親兵一揮手,童必發點點頭,帶著所有的親兵出去了。官文也對旁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們也打了個千,退下去了。
「秀峰兄,這裡沒有外人,不用演戲,就這局勢,沒有十年八年,長毛能定嗎?」我這可是大實話,就算依靠了曾國藩還有湘軍,太平軍的鎮壓戰也打了十三年之多。
官文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智亭你說該怎麼辦?」
「當然是賺銀子最重要!」
「怎麼賺?」聽到有銀子賺,愛新覺羅家的天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們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