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城裡綻放野山花
儘管孫石匠的兒子兒媳都是信功夫的高人,但他們的心和常人是一樣的。從省城趕回來,面對猝死的兒子,兩口子哭得死去活來。雖然他們說死亡是超越、輪轉、升化,可面對這場事故,他們就不能平心靜對。習有元請了幾個會說話的人依然說不倒。他們一家子更難纏!最後,還是發祥老漢從中調停,有元給人家掏了一萬三千元的安撫費才算收場。
儘管紀想林說得天花亂墜,將那招工啟事村前庄后貼的到處都是。過了十幾天,紀行林里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要跟他去深圳廣州的。紀想林大失所望,將那招工廣告複印了許多張,一直貼到了羊孔鎮上。
儘管永紅磚廠幹活苦累掙錢不容易,這裡依然熱火朝天,人人幹得很起勁。磚廠里沒有一個來找習米繁辭工不幹的。紀想林的招工熱潮沒有給磚廠造成衝擊,習米繁很欣慰。他忙著帶人給上水灘的蓄水池做上了護欄,把前頭山頂和金龜樑上的水池蓋上了樓板。這才放心地顧起了另外的事。
前些日子,魏佳瑤從紅島來了電話,要小起文到他那裡去度假遊玩看大海。為了不麻煩人家,她和金花怨言謝絕。魏佳瑤不答應,他固執己見,接二連三來了七次電話,要習米繁在8月7號這天下午將起文送上次東去列車,8月8號他在紅島站上接。要是這趟車裡她接不上習起文,她就親自回老家來領他!
魏佳瑤態度堅決,習米繁只好答應。小起文很高興,這兩天洗腳抹臉作好了準備,小傢伙還從山窪里捉來了幾隻漂亮的蝴蝶和三隻精神的蟋蟀,裝在了透氣的瓶子里準備帶給他的魏姑姑。
農曆七月頭上,是一年裡最酷熱的季節,今年久旱不雨,氣溫頗高,下午五點左右還在華氏25以上。習米繁滿頭大汗把兒子送上了東去的列車,看著車輪滾滾飛馳而去,他的心猛然空落起來,手心裡也汗津津的。
是啊,兒行千里母擔憂,小起文才八歲嘛!d省那邊比這裡更加酷熱,小起文能禁受得住么!
不過,這顧慮走出了火車站就消失了。魏佳瑤辦事他是很放心的。她對起文的親切和自己是一樣的。她決不會讓起文受委屈!不是嘛,就是這列車上她早已安排妥當,委託她的同學——也就是這趟車上六號車廂的乘務員,一路帶好起文,根本是不必要他擔心的。
出了火車站,他給魏佳瑤打了個電話,就沿著車輛如梭的金通大道朝西走來。
走在車輛行人密集的路上,沒有一絲風,像走在蒸籠里一樣。習米繁口乾舌燥。站在一家冰櫃前買雪糕的時候,他腰裡的大哥大就「嘟嘟嘟」叫喚起來。架上耳尖,媚子的聲音就甜甜的說起話來!
她竟然也在這甜州市上!
她要習米繁坐七路車到紅山賓館門口找她。然後他們一起去給紀正明還借款!
這個柳月媚!坐在七路車上,他腦海里朦朧的閃過這樣一個問號:她是不是攆著我來了?
尾下灣里那支撩惹的歌又在耳畔響起了:
山坡上的青草綠蓁蓁,
山灣里花朵香噴噴……
下了七路車,一眼看見媚子和一個穿裙子的漂亮女人倚在一輛紅色轎車旁等候著他。
他從公交車上一下來,媚子就趕了過來,跟習米繁悄悄說:「那個是我姐姐嫵嫵。」
習米繁知道這柳月嫵是媚子三爸的獨生女,也就是這紅山賓館的大老闆。
柳月嫵更隨便,朝習米繁笑了笑,開門見山說:「咱先去食品廠。」
說著話扳開車門,把習米繁和媚子讓了進去,親自駕車朝濱河路飛馳而去。
來到食品廠,紀正明去了省城,習米繁和他通過電話,將那五萬元交給了秘書小劉。然後,三個人又一同回到了紅山賓館。
嫵嫵領著他們走進大廳,跟巴台里的姑娘說了幾句話,回頭跟習米繁說:「你們今晚就住這兒,房間我安排好了,在902,我還有事,不陪你們。」
你們!習米繁的心「登」的一跳,臉就紅了。媚子不是這樣,朝她姐姐一笑,用手推著習米繁走向了電梯井,悠忽到了九樓上。
習米繁腳踏著猩紅的地毯走向房門的時候,心就哏哏地跳起來:今天晚上……!
走進客房,成了兩個人的世界,媚子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她激情飛揚,美目流盼,回首跟習米繁說:「我這是愛你沒商量!」
習米繁沒有說話,會意地笑了一笑,順勢躺在了黑油油的沙發上。
「天氣真熱,咱先洗個澡。..」開朗的媚子將襯衣一脫,摔在了寬大的席夢思床上,穿著個花格背心走進了衛生間。
這樣的豪華的客房裡習米繁還是第一次身臨其境。這房子里的陳設全是時髦先進的。他的眼光從石棱茶几、液晶電視、落地窗帘、四樣盆景、金魚立方上最後落到了寬厚的席夢思床上,讓他驚異的是那太空被上面的一對枕頭,枕巾上竟然綉著一對鴛鴦!
這地方!習米繁搔了搔後腦勺,將自己的襯衣抖了抖,先前汗津津的上身現在不熱火了,他想,一定是這房間里有空調。
媚子給浴缸里兌好了水,邁著輕盈的身姿來到習米繁身邊,甜蜜的跟他說:「米繁哥,你先洗。」
習米繁欠了欠身子,忸怩說道:「你洗吧,我不想洗。」
「你不要這樣嘛!」媚子似嬌似嗔不容分說將他連推帶搡擁進了衛生間。
她指著白森森的水槽跟他說:「人家這是最時興的衝浪式浴缸,你試試,舒服著哩!」見習米繁遲遲艾艾不動彈,她便幫他解起了衣扣,順便在他肩頭上吻了一口。嗔說:「都啥時代了,你還這樣!」
習米繁跟大姑娘似的在媚子的強迫下脫下了衣裳,光著屁股連忙鑽進了水中。媚子一按電鈕,身下的水就咕嘟嘟涌動起來。這水清涼宜人,躺在水中舒服愜意。他幡然醒悟:這也是一種享受!
媚子指著浴缸上面的四通水嘴提醒他說,:「這水嘴你別往上翹,不然,開水出來會燙了你!」
習米繁點著頭舒服地笑了。
媚子沒有離開,他笑眯眯看著他的**忘情的說:「咱們一起洗吧!我給你搓背。」
習米繁羞愧地說:「不、不、不。」
大膽開朗的媚子沒有看他的臉色,三腳兩把就將自己的衣服褪了個精光,一個玉可可的人兒就精現在了他的眼前。
「甭、甭、甭。」習米繁驚叫著爬出水槽,慌慌張張找衣服,媚子一猛子鑽進了他的懷裡,眼淚汪汪跟他說:「米繁哥,你這樣恐懼我,難道媚子沒一絲兒可愛之處嗎?」
習米繁的思想一落千丈,愛在心田又讓他激動不已,他溫柔地抱住了她,口裡囁嚅:「大天白日的,進來個人多不好意思!」
「你放心,這門上有請勿打擾,這裡絕對安全。」
兩個人又一次肌膚相貼粘在了一起。但是,習米繁沒有非分之想,他規矩地站著,靜靜的抱著她,雙手一動不動,越軌的撫摸也沒有。
媚子不一樣,她的吻像狂風暴雨向習米繁襲來,從他的胸脯上吻到了臉頰,最後滑進了他的嘴唇,一對**也不安分,在他胸口上上下磨蹭……
習米繁對媚子的熱情那能一直無動於衷?他雙手用力的抱起了她,打了一個旋轉,口唇勁嘬,回了她一個長長的深吻!之後,他理智地跟她說:「媚子,你先到外邊等等,我在這水裡再感受一會!
媚子聽話地披著浴巾走向了外邊。習米繁重新爬進了浴缸,將頭伸在水中狠勁挼洗一陣,就靜靜的躺在了水裡。他的思想亂麻麻的很難梳理!
面對熱情奔放的媚子,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想到了金花,一絲溫熱從心底流過,夫妻之情是一條愛的長河,金花是一條小船,載著他度過了萬水千山,頭頂上藍天一片,希望在心裡幸福無邊……
接著他又想到了湯丹妮。還奇奇怪怪想到了魏佳瑤!尤其是那個月光明媚的晚上,湯丹妮跟他說的那幾句話一遍又一遍在腦際迴響……
難道愛就是兩個人親密的躺在一條床上嗎?
愛在心頭何等高尚!這情分地久天長。苟且偷情那是對愛的褻瀆!習米繁搓洗著肌膚清理著思緒,他理智地告誡自己,決不能玷污純潔美好的愛情,決不能做對不起人的事!尤其是自己親愛妻子和心愛女人!
思想明確,他從浴缸里爬了出來,穿好了衣服,梳理了頭髮,來到了前廳,跟媚子說:「你去洗吧。」
媚子披著浴巾就像飛天仙子搖曳飄然走在他眼前,雪白的肌膚光彩照人,她回頭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美目流轉楚楚動人,他又一次怦然心動……
習米繁揪著頭髮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逃婚似的衝出了902房,一口氣從樓道上跑了下來。
出了紅山賓館,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
城市的夜景非常迷人。到處閃爍著五彩光芒。習米繁沿著東向大道走了一陣,就來到了繁華熱鬧的東關什字。
夏天的夜晚這裡比白天更加人多,華燈初上,夜市開賣,吆喝聲連綿不斷。立交橋下的夜市小吃奇香噴鼻,吸引著來來往往嘴饞肚飢的人們。
習米繁也餓了,來在一家比較人少的攤子前要了一盤涼拌面和一瓶果脾,坐在小凳子上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酒足飯飽,他想媚子還沒有吃東西哩,我給他買什麼好吃喝呢?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圓臉蛋的女人看著他問:「大哥,住店不?」
借著霓虹燈的閃光,他看到這個女人大眼睛白襯衫的很厚誠,就問:「多少錢,遠不遠?」
「十塊錢,不遠,從前面的巷道里進去就到了。」
先看看再說。今晚我不能和媚子住一起!習米繁匆忙給媚子買了兩碗粉皮,就跟著這村姑一樣的女人鑽進了一條窄仄仄的巷子。
這巷子兩面全是旅店。他們朝西走了幾十米,一拐彎來到了一棟黑舊的小二樓前,習米繁看到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中間有四個紅字「雙玉旅社」。
習米繁正猜意這店名的時候,一個人從門裡出來了,驚了他一大跳!
這不是紀拴金嘛!
這個人也看到了他。說起話來超前的時髦,「喲嗬,習米繁,嘮斯那裡來了!歡迎歡迎!」
聽到聲音,習米繁才認得這是紀拴金的弟弟紀拴玉!
「老鐵雞」這個兒子上中學時不學好,夜裡偷看女生宿舍,被學校開除后,逛到了外邊,四五年沒有音訊,原來在這裡!
儼然他是這裡的老闆。他笑嘻嘻拉住了習米繁的手熱情的往裡拉,口裡吩咐:「者嘮斯我的村長,喊羅勾田蜜到202房伺候!」
那村姑樣的女人答應了一聲就走了。
紀拴玉領著他上了二樓,屁股上拿出一疙瘩鑰匙,打開房門,把他領了進去。給了他一支煙,從抽屜里拿出了兩粒「冰糖」,放進杯子,給他沖了一杯「茶水」,接著打開了vcd,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繼續用高調話說:「郎是哥米繁,這個是喂可可心的茶水,你地個先嘗嘗,還有精彩的妞妞個個你瞅瞅。」
習米繁喝著人家的「可可心」茶水,看著他出門而去,心裡似有所悟:這傢伙不正道!
果然,那熒光屏上的畫面不堪入目,是黃段子!他從沒見過這景緻,就好奇的看著。
有人敲門,習米繁關了vcd,開了房門,一位妖氣十足的女人從門裡擠了進來,笑泠泠看著習米繁,邪聲叫道:「啊呀,哥哥真水亮,就像那個那個電視里的誰!」
習米繁沒吱聲。
這個女的恬不知羞,一指頭摁開了cvd,床上一坐,色迷迷看著他,浪聲說:「哥哥你過來,田蜜好好的伺候你!」
這田蜜長相不錯,修為太次!習米繁無動於衷,她就大賣色情,笑的樣子就像那勾心挖肺的妖精,還引引誘誘看了熒光屏一眼,然後,學著裡面的樣子脫了自己的衣裳,兩條腿耍了一個忽悠,饞貓叫春似的說:「哥哥快來,妹子不要你的錢!」
習米繁的頭腦里轟的一響,像被人抽了一記耳光,面頰上**辣的,他很憤恨,他聲色俱厲,朝那田蜜吼道:「滾!」
這個田蜜沒有想到習米繁竟然不為所動,驚異地穿上褲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灰溜溜出去了。
這裡不是好地方,得馬上走!
習米繁還沒走出去,紀拴玉一頭闖了進來,搖著手跟他說:「不好意思,儂甭介意,現代人呀,放放馬子的也好!」
習米繁忽然感到他很噁心,沒有開口,就朝外走,紀拴玉攔擋不住,攆著他說:「朵個你喝杯酒再走,要是你嫌棄這裡,市裡五星級賓館有的抖唻!」
習米繁沒有搭理他,飛快地走出了「雙玉旅社」,頭也沒回。
身後傳來了紀拴玉粲粲的怪笑。
從那巷子里往外走,習米繁突然覺得自己不對勁,肚子里像吃了火藥,渾身熱烘烘的,下身直挺挺硬梆起來……
他頭重腳輕走上馬路,隱約地聽到頭頂滾過一串響雷,路旁有一輛計程車,他一頭鑽了進去,只說了四個字:「紅山賓館。」
走進紅山賓館的時候,門外颳起了大風。走進902房間,媚子楚楚動人站在了他面前,他的眼裡噴出了的火焰,狼一樣的將媚子撲倒在床上……
一聲炸雷震得窗玻璃吱吱響,嘩——大雨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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