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原來
到了KTV門口,他很自然的拽著我的手向里走去,我也任由他拉著,因為他掌心的溫度使我永遠都拒絕不了。
包廂里他們都在爭相點著自己喜歡的歌曲,我則在一旁默默的吃著果盤裡的水果。池旬拿著罐啤酒遞在我面前。
「難得出來玩,別喝果汁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啤酒,喝了兩口便覺得臉頰微燙,開始泛起了紅暈,十指相扣的握緊池旬的手,靠在他肩上,強壯的臂膀總是讓人安心。
包廂內燈光閃爍著曖昧的情調,半眯著眼睛看著池旬,高挺鼻樑,長長的睫毛,略有厚度的嘴唇,身上散發著野性的味道遞。
「該你了,池旬!」包子將話筒遞給了池旬。
池旬唱的是哈林的《讓我一次愛個夠》不得不說,認真唱歌的他有種說不清的魅力。
「讓我一次愛個夠,給你我所有……」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看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我閉上眼睛,臉頰的紅暈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羞澀惹的禍。總之能跟他在一起轟轟烈烈的愛一場也算是值得。
不知過了多久,我竟然就這樣靠著池旬睡著。等我醒來他們自己快接近尾聲了。
包子執意要讓我唱一首歌,說不唱不許走,其他人也跟著他一起起鬨。池旬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讓他安心。便讓包子點了首《畫沙》。
我拿著話筒遞給池旬「會唱吧?」
池旬笑著接過「你喜歡的,我都會。」
又是一陣起鬨。
女:「用手中的流沙畫一個你呀,曾說過的永遠我們一定不會擦,我的青春開始在喧嘩,因為大聲說愛你而沙啞……」
男:「用手中流沙輕描著你的臉頰,也答應說好的未來絕不會重畫,許過的承諾我就不會再去拿……」
就這樣,在歌聲里我們互相許諾了青春。
到了傍晚,他們提議一起去吃燒烤,我則看了看時間。池旬推掉那頓燒烤,說要送我回去,改天再約。
說真的,我不太會拒絕別人,也很少去拒絕別人。池旬似乎察覺到了,所以才拒絕了他們。
到了機車旁,池旬提議一起去看夕陽。我沒有拒絕,因為我只想安安靜靜坐著跟他說會話,我們就這樣走了。
到了鄰河路口,池旬停下了機車,我們摘下頭盔,看著夕陽照影著河面,一片緋紅,原來我們所在的城市這樣美……
「你知道嗎?以前我爸還是個小商人的時候,四處奔波賺錢應酬,我媽覺得我爸太忙沒時間做陪她。之後跟我爸吵了幾次,之後我媽不跟他吵了,變得夜不歸宿,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找男人,後來我爸知道了,氣的住了醫院,我媽連看都不來看我爸一眼,只是寄來了離婚協議書……」
我詫異的看著池旬,那麼驕傲的池旬,現在低垂的眼眸深處彷彿有一道難以觸碰的傷疤,像一個受傷的孩子。原來他也跟我一樣,有一個殘缺的家庭。
我握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靠在他肩上不去看他,我怕我同情的眼光會抹殺他的自尊心。
「所以方樺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背叛我。哪怕是你不愛我了,也要告訴我,我……成全你!」
他扳過我的雙肩,認真的看著我,讓我躲閃不了。我點了點頭,給了他確定的回復。
我知道那樣深愛他的我是不會背叛他的,除非……他先背叛我。
又在河提上站了許久,望著殘陽凄艷,我們默默陪伴著對方,並肩而立,有什麼事情都有我陪他。
回到家中看著母親在廚房中的身影,婚姻就像賭注,賭贏了全家幸福,賭輸了家庭破碎。
我和池旬都是這場賭注的犧牲品,因為家庭殘缺,從小我就受人欺負,什麼事情都不會去主動爭取,也學不會拒絕別人,我並沒有多善良,我只是太懦弱,太自卑。
我並沒有吃晚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蜷縮在角落,將頭埋於膝間,我恨我的父親,恨我的母親。更恨自己的無能……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外婆顫顫巍巍的延著床邊摸了進來。外婆溫暖的手摸著我的頭,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你這丫頭怎麼不吃飯啊……」
「外婆……」抱著外婆,在外婆懷裡來回蹭著,抬頭看著外婆那已經混濁的雙目「您能跟我說說我……我爸爸嗎?」
小時候外婆總是騙我說,我爸爸出差去了,後來我才知道我父母離婚了。
外婆摸著我頭髮的手突然顫了一下,一臉慈愛滄桑,神色落寞許多。
「那個時候你媽還是廠子里的會計,跟你爸有生意上的接觸,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你爸爸騙你媽說他已經離婚了,你媽媽就信了。你爸比你媽大十歲,我和你外公死活不肯,但是拗不過你媽。那個時候結婚,辦酒席比領證重要。就辦了酒席,你媽也就算結婚了。後來有了你,要給你辦出生證明,你媽催著你爸拿戶口領結婚證,這才知道你爸爸他沒有離婚,在老家有個孩子都15歲了。你媽傷心的不肯和你爸過了,好在你爸也算是有良心給你娘倆留了那套房子,只是……苦了你了。」低頭摸著我頭髮,嘆了口氣。看著外婆眼角一條條皺紋,像是在稱述當年那段一波三折的往事。
我潸然淚下,抱著外婆,久久不能平靜。為什麼?我有什麼錯?我從小因為沒有爸爸受盡委屈,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委屈?就是因為我沒有爸爸?
我從這一刻發誓,我要把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