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孤島求生(三)
大家從一開始點燃火苗的開心雀躍;到不見人來,漸漸有些心裡沒底;到最後天色漸漸暗下去,天際遠處的墨藍色快速的朝島嶼攏了過來。
「哈!你看,我就說吧?」執羽之子繞過了給他撥開草叢的扎哈哈笛子,這才發現,面前的眾人都一身戒備,差點把削減的木棍擲了過來。
「嘿嘿嘿!不要這麼激動嘛!」執羽之子繼續搖曳著腰肢,胯骨都快被他送出島嶼了。
秦楚笑跟在執羽之子身後,一臉的不耐煩。
「好啦!」執羽之子拍拍手,說道:「看這天,現在趕路的話,應該正好可以走到我找的那個地方!」
眾人還在一臉納悶,像看膏肓病患似的看著執羽之子,他便不耐煩地收起了妖冶的笑容,對身邊的僕從扎哈哈笛子擺了擺手。
扎哈哈笛子這才說道:「我們世子找到了水源,離這有些腳程,各位若是現在動身,應該可以避免被淋到雨。」
南宮虹夕一聽到水源,便有了精神,說道:「那咱們走吧?」
慕容淺秋為確保無誤,便問道:「不是海水吧?唐越說,海水不能喝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執羽之子見一眾人對未知有些不安和害怕,卻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讓大家沒有加一分的安心。
唐越看了看天,這才說道:「走吧。」
「咳咳咳咳咳……可是鳳后和凌美人他們怎麼辦?」蕭燼問道。
「哎呀!走吧走吧!刻幾個標記,他們要是找過來的話,就會知道我們在哪了。你們不走,我可走了。」執羽之子抬頭看看天,順著扎哈哈笛子給他「開闢」好的路,一扭三晃悠的走去。
唐越對南宮紫晨說道:「別別……不用把火撲滅,就這樣讓它燃著,一會兒沒柴了,自然也就滅了。」
一行人一邊摘著充饑用的瓜果,一邊等著執羽之子一搖三晃的在那扭著腰肢,帶著路。
柳書君趁唐越不注意,摘了幾個多蛇果,他摘得都是未長熟的,所以混在其他水果中,看不太出來。
秦楚笑跟在柳書君左右,似乎察覺到了這幾個水果怕是有什麼異樣,可是他只是留心看著,並沒有說什麼。
到了所謂有水源的地方,大家才知道那是在山洞裡。柳書君緊緊地皺著眉,臉色發白的跟著眾人往裡走。
除了略顯幽閉,其他倒也沒什麼。可是,柳書君卻是受不了這樣狹小幽暗的空間的。他不由得回想起許多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令他倍感煎熬的折磨手段,那些令他覺得自己骯髒的不配為人的記憶,那些回想起來便令他痛不欲生的臉……
柳書君放下水果,喝了幾口山洞裡的甘甜泉水,便煞白著臉說道:「這山洞前段位置不大,太擠了,後面又深不可測,並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猛獸。我們在這喝了泉水,再用椰子裝一點,去尋找其他可以夜宿的地方吧?」
眾人看著柳書君慘白的面色,都不好直接說反對的意見。可是南宮虹夕開口了:「我哥哥還懷著孕,執羽世子找到這樣的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又有水源,又可以避雨,要是有什麼猛獸,也會被火光嚇跑的。我是不願意折騰了,你願意折騰,你自己去折騰好了!」
「在這山洞裡,陛下就更難找到我們了!你們就不擔心陛下嗎?」柳書君不得已,只好搬出君臣綱常來。
執羽之子像是完全把他們當成了毫不相干的人,自己悠然自得的在扎哈哈笛子快速打掃出來的「石榻」上千姿百媚的歪著,露出一大片胸膛,一副訖情盡意地美美飽食著水果。
南宮虹夕憋紅了臉,一個「你」字卡在了喉口,他趕忙又去喝水。
唐越一臉認真地說道:「嗯,馬上就要下雨了,我雖然不確定陛下到哪去了。但是,若是下雨,以陛下的智商,她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的。雨停了之後,我們再去尋她也不遲。」
柳書君見眾人都不願意挪動,他只好看向秦楚笑。可是秦楚笑走了這一路,一直也沒歇著,他現在好不容易坐下了,真的不想起來。況且天邊越發沉靜的濃灰色,明顯告訴他們一個消息:馬上會下雨,而且很大。
秦楚笑微微蹙眉,有些無奈地說:「不如……我們等到雨停了再去找其他歇腳的地方吧?」
南宮虹夕充滿得色地嗤之以鼻,好似贏了什麼似的那般驕傲。
柳書君走到瓜果旁,說道:「那我拿一些我採摘的瓜果自己去。」
執羽之子看著柳書君挑果子的時候,似是無意的避開了幾個黃綠色拳頭大小的果子,他微微不解地問道:「這個水果不是挺好吃的嗎?你確定你不要?」
柳書君略微心虛的挪了一下身子,用身軀擋住了唐越的視線。
南宮虹夕卻覺得他如此之舉,真的是欲蓋彌彰了。
「怎麼?你不是打算把所有的水果都拿走吧?」南宮虹夕說著,便走了過來,抓起一顆多蛇果吃了起來。
「嗯——這個果然很好吃!」南宮虹夕看向執羽之子,讚不絕口地說道:「這是蘋果嗎?可是味道又不像,脆甜脆甜的,滿口留香,太好吃了!」
蕭燼也拿起一顆,咬了一口,倍覺清爽甘甜。
唐越給南宮紫晨換著葯,回頭瞥了一眼,他並未多想。唐越其實只是想叮囑大家,不要亂吃果子。但是他瞥見柳書君,便安心地覺得,自己把幾種不能吃的果子都告訴了柳書君,若是柳書君看見有毒的什麼果子,一定會說出來的。
柳書君卻是做賊心虛,他餘光瞧見唐越回頭看了一眼,他趕忙把剩下的兩枚多蛇果放到了自己的懷裡。
「幹什麼呀!這本來就沒幾顆這樣的果子,一人拿一個都不夠分,做人太貪心不好吧!」南宮虹夕一臉鄙夷地看著柳書君。
柳書君只覺臉上燥熱,眼睛的餘光又緊緊地盯著唐越的背影。他把懷中的兩枚多蛇果放回在石墩上,又拿了一個椰子,便匆匆地走了。
柳書君走出了小山洞,又尋了許久,才找到一處山體凹陷處。可這時,他已經被渾身淋透了。他放下一路撿來的柴禾,架起了火。
「哎呀——我的小君君……」康正帝憋著嘴,雙眼發酸,她說道:「噯,小姑子,你放我下去吧?」
夜留殤臉都沒轉過來,只是用餘光瞥了康正帝一眼。
「哎呀,小姑子,雖然當初是我要求你,一定要把我看住,不管我有多心疼,都不許讓我回去找他們的。但是,規矩是規矩,可這人是活的么!現在他們遇到了困難,我身為他們的妻主,我是不是該擔當起必要的責任呢?是吧?要是我就這樣放任他們……」
夜留殤一揮手,康正帝又只剩下了呱噪不安的嘴型。
康正帝先是含咬著下唇,一臉賣萌的樣子看著夜留殤,可她發現別人根本連餘光都沒有再看向她。
接著,康正帝抻著脖子,用口型在那說道:「你有本事一輩子也別放了我!你有本事這樣關著我一輩子!哼!誒?好!我就告訴你哥哥去!是你把我抓起來的!是你不讓我見他們!」
可奈何,康正帝就算像個鬥雞一樣在那炸毛,可夜留殤卻完全一副當她不存在的樣子。
唐越心無旁騖地給南宮紫晨敷好了葯,又對他診完了脈,這才發覺南宮虹夕手中的兩枚多蛇果。
南宮虹夕專門留給南宮紫晨和秦楚笑的,秦楚笑雖然心裡不舒服,可他總覺得那個果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唐越說道:「這個東西不能吃。」
「啊??!」南宮虹夕嚇得一張俊秀的臉,瞬間失了顏色。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有、有、有毒嗎?」
「那倒沒有。」唐越一臉淡然。
急得南宮虹夕沒好氣地說:「那為什麼不能吃啊?你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每次說話都是這樣木木然然的樣子!叫聽的人活活急死!」
唐越頓住了,木訥地簡明扼要:「這果子叫多蛇果,甘甜爽口,就是吃完后刺激人的神經,口比心快。」
「唉——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那你不吃,我可自己吃了啊!喏,哥哥你嘗嘗,這個果子真的很好吃的!」南宮虹夕說著,便依舊遞給了南宮紫晨。
「禍從口出,一會兒你們別一言不合,都打起來了。」唐越頗有深意地看著南宮虹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可不是動嘴皮子講道理的人!」南宮虹夕絲毫不覺得自己曾經和柳書君大打出手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南宮紫晨已經察覺出來,自己的弟弟說話,有些不過腦子了。他趕忙拉住南宮虹夕,說道:「別吃了,唐越說這個果子不好,定然是不會騙我們的。」
執羽之子聽了半天,不以為意地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去尋周庄了。
「話說回來,剛才大家都拿果子的時候,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想吃?這負責摘果子的人,只有你和柳書君,你們倆這是合起伙的要害人吧?」南宮虹夕指著秦楚笑咄咄逼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