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暫時性
不然這朋友便沒必要做了,溫言本想這麼說,仔細一想覺得這麼說太絕了,也傷人心的很,到嘴邊的話愣是憋了回去,宋長真聽罷覺得好笑又無奈,不愧是他喜歡的人,溫言仍是溫言,無論他記得過去的事情與否都改變不了他是溫言這個人的事實。溫言天生警惕性強,對事情的推理已是如此,當真什麼事都瞞不住他。
「不錯,你身份特殊,把你軟禁在此是我個人意願,但你之所以不記得過去的事,是因你身中奇毒,而解藥副作用強,以至你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個乾淨,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興許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再度把事情記起來,至於時間長短不可知,其餘的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向你保證,等時機一到,我自會放你離開竹林,放你歸家。」
千重說得不錯,他不能一直把溫言囚禁在身邊,以往是他年幼無知,覺得溫言只要留在他身邊就足夠,至於他同意與否,並不重要,留不住溫言的心又如何,留住這個人就足夠,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麼可笑,溫言始終不屬於他,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與溫言你死我活,倒不如讓溫言遠走高飛,回他想回的地方去,或許溫言還會對他存些情分。
溫言只是心存僥倖質問宋長真,既然宋長真把他軟禁在此自然是有緣由的,他並不奢求宋長真真的理會他的質問,不曾想宋長真真的對他交代起來,一時有些怔愣,直到宋長真說完也沒能反應過來,反而被宋長真耿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結結巴巴道:「這,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你要是不放我離開又如何?左右你人多勢眾,你強行囚禁我,我也反抗不得不是。」
溫言一時興起,就想調侃調侃宋長真,哪知宋長真肅然起來,一本正經答道:「不會的,縱宋長真千般對不起你,捫心自問不曾騙過你,終有一日時候到了我自放你離開,除非你不想走,我也不介意你留下來陪著我。」
說這番話時,宋長真眼裡盛滿萬千柔情,溫言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男子兒女情長是最正常不過,只是他們兩個大男人,宋長真這個眼神對著他是不是詭異了些,溫言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宋長真的話,可人家說得如此認真,他什麼都不回復似乎不太妥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人,就跟……就跟我是你金屋藏嬌的情人似的。」
說罷溫言覺得自己這麼說好似更奇怪,正欲解釋,宋長真搶一步說:「你願意這麼想我也不介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倆照顧好他。」宋長真給了兩名侍女一記眼神,溫言仔細看他的眼神,宋長真只有在看他是神情才緩和些,對旁人眼神不大友善,甚至……連語氣都帶幾分命令的意味,看來他便是此處的主子不錯。
宋長真翻身上馬,對溫言展顏一笑后便揚長而去,溫言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妥又停下來,指著宋長真離開的方向回頭問兩名侍女:「誒,這就走了,不是,那個他後面那句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得有點兒糊塗了?」
「奴婢不知。」侍女會心對視一眼,一同搖頭。溫言則在心中翻了個大白眼,屁,她們分明是知的,不但知還知地清楚!夕陽下,溫言望著宋長真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這個人,到底和他什麼關係,溫言隱隱覺得,他們可不止是所謂的「朋友」關係這麼簡單,回頭他非得找機會問個清楚才行。
是夜,溫言用了晚膳,沐浴罷有了些睡意,左右沒事情可做,今日思緒亂如麻,要作畫不大可能,乾脆回塌上躺著,可翻來覆去,溫言忽然變得無比精神,心煩地轉過身,看到床頭前亮著的燭燈,起身把燈火熄了,然而一柱香時間過去,溫言的眼睛仍睜著。「罷了罷了,既然睡不著,起來算了,她們兩個此時應該在用膳,我不如過去問問?」
果不其然,溫言找過去時,兩名侍女正在用膳,燭燈雖然昏黃,但足夠照亮不大的廚房,溫言委實佩服兩名侍女,也不知她們是如何做到共事這麼長時間,說的話一天不超過十句,要不是與她們說不來話,加之溫言一人獨處久了,這麼久不說話他說不定會瘋。
溫言還未走到廚房門口,兩名侍女就已察覺他的動靜,放下筷子警惕朝門口方向看來,見到是溫言,凝重的神色才緩和些,語氣冷淡問道:「公子怎未入睡?」
本來這兩人就對自己沒有多大熱情,溫言對她們冷淡的語氣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走入廚房內,拉了一張凳子在她們對面坐下,打量了她們兩人的神色許久,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我倒是想睡,也得睡得著才行,誒,你們別停下來,繼續吃你們的,我就是睡不著出來到處晃晃,你們當我不存在就是。」
話雖如此,溫言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裡,怎麼可能當作看不見,不過兩名侍女還算勉強淡定,只是停頓片刻就繼續吃了起來,不然她們就停在這裡,大家才是真的尷尬。溫言席間沉默了一陣,故而開口問:「其實我原本好好的,都怪你們主子來這一趟,攪地我心神不寧,我問你們一件事,我與你們主子,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瞧他今日的態度,總覺得我們的關係不簡單。」
溫言摸著下巴,想起今日他們談論的情景,越想越覺得不正常,誰讓宋長真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實在是過於曖昧,教人難以不在意,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以及說話的語氣,假若溫言是個女子,定要以為此人是自己的夫婿,可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這更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