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不清不楚
侍女聽溫言說話,不自覺停下來,拿過桌上的湯喝了沒兩口,聽到溫言最後那句話,當即一口全給噴了出來,兩人的動作可謂不約而同,坐在對面的溫言冷不丁被噴了一臉的湯,侍女反應過來忙拿了帕子遞給溫言齊聲道:「奴婢該死,請公子恕罪。」
溫言深呼吸了幾回令自己冷靜下來,雲淡風輕地取過帕子擦了臉上的湯,鬢髮也沾了湯汁,待會須得重新沐浴才能回房間休息了,溫言心底升起一股無奈之感,怎覺今日諸事不順,是因為日子特殊的緣故還是因為那個人?「唉,我不過是問一個問題,你們就算不想回答也不用噴我一臉的湯,這湯噴都噴了,你們無論如何你們都得告訴我,你們主子與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千萬不要是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溫言默默祈禱的同時無比期待地看著兩名侍女,然而侍女就像是跟他開玩笑似的,兩人依舊是跪著,低著頭什麼都不說。見她們是這個反應溫言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在心裡早已做了猜想,倘若他與宋長真是朋友或是親人,何至於這般難以啟齒,那便只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關係本就不一般。
在房間時溫言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他與宋長真的關係不一般,開始他只當自己是胡思亂想,並不確定,現如今看兩名侍女的反應,他的猜想十之八九是如此,跑不了了。他該是不情願,才被軟禁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竹林之中,不過宋長真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他又忘了過往的事,真不知是怎樣的情況,唉……真令人腦殼疼。
「看你們主子身份不一般,應該是名門中人,誒,看我的處境與他今日的反應,我們可沒有一點兒夫妻情深,不對,是「夫夫情深」的模樣,該不會……我是他養在外頭的男寵吧?」溫言試探地看著兩名侍女的臉色,好在,兩名侍女並沒有露出怎樣悚然的神情,而是驚愕地搖搖頭,似乎是在驚訝溫言為何會有如此想法,見此溫言放心地舒了口氣,只要不是這個可能便可以了。
管他宋長真是不是單相思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反正宋長真自己說了等時候到了自會放他離開,他等著時機就是,時機到了他就可以離開這不是很好么,如此一來其餘的他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到時候終會離開,從此蕭郎是路人那就不要做多餘的顧慮,溫言無奈起身,果然從她們口中問出什麼不過是奢求罷了。
「你們兩個可真是守口如瓶的好忠僕,這都噴了我一臉的湯,還是一字都不願多說,你們倆還是去準備熱水給我沐浴罷,今日你們不說就罷了,我記得再過幾日千重應該會過來一趟,到時候我再問千重就是,不過,他那人也很是圓滑,我多半在他那裡也問不出什麼來,這日子,真是無論怎麼過都有些糟心,」
事實與溫言所想的一致,三日後千重來為他把脈,開了新的葯,溫言抱著僥倖心理問了有關宋長真的事,千重倒不意外他的問題,只是他與侍女一般,沒有回答,不過千重給了他另外的答案,既然過去的事情已經忘記,也就不必苦苦追尋過去如何,過去之於沒有了記憶的他,有與沒有不過是那麼一回事罷了,聽了千重的話,溫言的心才得以安寧些,終於接受了自己的處境,不再糾結。
「千重丹師真是厲害,幾句話就安撫了公子的情緒。」侍女在廚房熬藥,想起溫言這幾日來對她們的一再試探就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丹師說的也是實話,公子過於糾結過往對他沒有好處,你忘了公子之前記得所有事情時可有幾回笑過,假如那些事讓她覺得痛苦,不妨把事情都忘個乾淨,對他而言確實不是壞事,與其憂心公子,你我還是做好自己本分,不然回頭陛下怪罪下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時間飛逝,轉眼到了四月中旬,越國與楚國政局逐漸穩定,而鄭國的政局卻開始動蕩,不枉沈君臨暗度陳倉從中作梗,費了不小力氣才離間鄭國文武百官的關係,民心不和自然影響朝中局勢,鄭鈞為此苦不堪言,頭疼不已,朝中兵荒馬亂,加之民心不穩,就在沈君臨以為可以操控局勢時,鄭鈞聽從溫瑜的建議,向楚國請求聯盟攻打越國。
鄭國再亂只是一時,鄭國人民風出乎意料的團結,國難當前時他們可以放下一切個人恩怨一致對外,這是沈君臨始料未及的,然而令沈君臨更想不到的是,鄭鈞居然會同意溫瑜的提議,不惜許下重擊,以聯合楚國一併攻打宋國。沈君臨跟隨楚軒多年,深知楚軒秉性,他拿捏不準楚軒是否答應鄭鈞的提議,唯有先把消息傳遞給溫偃,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三國之間避免不了一場戰爭,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眼下越國與楚國都在恢復的間隙,無力發動戰爭,這個時候鄭國揚言出兵,是危機也是機遇,假若越國挺過去,就能奠定在各國之中的地位,假如挺不過去,下場只有一個,便是越國覆滅!風和日麗之下暗藏風雲暗涌,大戰一觸即發!
「陛下,此乃鄭國國君送來的密件,說是要陛下親啟,不可被外人知。」今日林慰風收到這封信,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立即把信送過來御書房,楚軒停下手上的工作,接過林慰風手中的信件,神情與林慰風一般甚是不解。他與鄭國素來沒有交情,鄭國無端送信過來做什麼。
楚軒打開信一看,面色更加不理解,把信甩到林慰風手中,示意他看一看,這鄭國君主發什麼神經,在信中問了他身體如何,不日將過來親自拜訪,道是有要事相商,要事?什麼要事!楚軒可不覺得兩個從來沒有交情的人能有什麼要事可說,要知自楚軒登基以來,不曾與鄭國有來往,因溫瑜的緣故,兩國關係更僵,這位鄭國君主的行事風格可謂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