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底的真愛
林佑天生怕江笑楓亂來，上前道：「江隊，你可不能犯錯誤啊。」
「我做事還用你來教我嗎？」
江笑楓只是眼神看了一下，這種偶像般的威懾就讓林佑天趕緊閃到後面。
出乎意料的是，江笑楓並未衝動，他只是將煙灰缸放在床旁邊的椅子上，隨後點燃一根煙，抽了幾口后，沖著龍宇蝶道：「吸毒犯法，我不可能給你提供毒品，但是煙可以給你抽幾口。」
龍宇蝶原本膽戰心驚，還以為江笑楓報復，看著遞過來的香煙，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把頭一伸，用嘴把香煙叼了過來。
江笑楓又一拉繩子，鬆開這個女人，道：「你把我頭砸破這事我暫時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唐天凱在臨死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除了他和你之外，他身邊還有誰服用致幻劑。」
鬆開手的龍宇蝶蜷縮在床頭，用力的吸了幾口煙后，搖了搖頭。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我不知道，他沒有跟我說過這事。」龍宇蝶終於開口，「能不能給我倒杯水。」
不等江笑楓反應，林佑天已經將一杯水放到龍宇蝶身邊。這個女人端起水，一飲而盡，隨後又是深吸幾口煙。
江笑楓道：「當初警察因為唐天凱的事情找過你，你跟警方說，唐天凱那段時間情緒不佳，我想知道，他的情緒不佳表現在哪些方面。」
「阿凱的畢業設計出了問題。」龍宇蝶單手捂面，淚水從指縫中滑落，唐天凱這三個字刺痛了她內心最深的記憶，「他是我最愛的人，我也沒想到他會死。」
三年前的唐天凱是一個大四的學生。家境不錯的他卻一直比較叛逆，而在大學學習設計期間，他的設計作品也因為尺度問題經常沒有得到認可。除此之外，他的業餘愛好就是玩極限運動，根據龍宇蝶描述，只有在玩極限運動的時候，唐天凱才能得到釋放。
「他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他也知道跟我在一起會有風言風語，但是他就是這樣特立獨行，根本不在乎。我知道，那個畢業設計對他很重要，他希望能通過那個設計獲獎，進而得到大公司的認可，因為，他不想回到父母身邊工作。」
「你是說，如果唐天凱那個設計沒有獲獎，於是得不到一些大公司的關注，那他必須回去。而他不願意留在父母身邊？」
「是的！」龍宇蝶點點頭，「他的父母在他所在的城市有一個公司，可是阿凱並不想回去，他一心想留在這裡，除了要證明自己之外，他也想繼續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他壓力大，但是我在這件事情幫不到他。他也沒辦法跟我細說。所以，我只能用陪他服用致幻劑的辦法來讓其得到舒緩。可是，我卻害怕致幻劑，因為我進入的幻覺都很恐怖。」
致幻劑對於每個人的作用是不同的，對於唐天凱這種習慣於天馬行空的設計學生而言，或許能帶給他們不同時空感官，可是對於龍宇蝶這種人卻不一樣。
江笑楓道：「那唐天凱是否對你說過，有人會在他的畢業設計上幫忙？」
龍宇蝶搖搖頭：「我說了，關於他學校和工作的事情，他很少跟我細說。所以這一點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隨後他似乎壓力得到了緩解。可是沒多久，他就死了。」
「他如何緩解的也沒告訴你？」
「沒有，我以為是致幻劑給他的幫助。」
「如果我問你，在唐天凱死之前的那段時間，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有哪些，你能想到什麼？」
龍宇蝶毫不猶豫，道：「我，極限運動，畢業設計。」
她回答的時間眼神堅定，眼淚流下身體顫抖，情緒明顯因為唐天凱三個字而激動。江笑楓明白，這個回答，沒有說謊，是龍宇蝶最真實的反饋，同樣，也應該是唐天凱那個時候最真實的生活狀態。
「唐天凱的死亡原因是在玩跑酷時，用滑板在屋頂間跳躍的時候出現意外，頭著地摔到樓下死亡。那他以前是否做過這樣的舉動？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龍宇蝶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那哭泣的眼淚更加涌動，在抽泣好久，又是使勁搖頭道：「我看著他玩過很多次危險動作，但是，用滑板穿越兩個高層屋頂，這個我真的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他為何這麼瘋狂。他在那天之前，還告訴我，一切都將變得很好，可是，很好？那他為什麼會死。阿凱為什麼要離開我啊。」
那發瘋捶打床頭，甚至於披頭散髮咆哮的樣子，都在宣告這個女人心底最愛的男人到底是誰。她現在變成這樣，的確是因為唐天凱的死亡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江笑楓讓林佑天抓住龍宇蝶的雙手，控制其自殘行為，繼續道：「唐天凱不是自殺，是有人蓄意引導他死亡的。所以，你紀念唐天凱最好的辦法，就是協助我們找出那個兇手。你仔細想想看，唐天凱死亡的前幾天，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是不是減少了，那他和誰在一起的時間是在增多的。」
「他那幾天的確因為畢業設計的事情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變短，至於和誰在一起。我只聽他說過，他要和他的導師商討，所以這幾天一直和導師在一起。」
「你說的是嚴宇唐教授吧。在先前警方的調查中，嚴宇唐說過，他對於唐天凱一些尺度過大的作品一向不是很喜歡，而在唐天凱最後的畢業設計上，嚴宇唐也是說了很多更改的意見，幾乎要把唐天凱的作品重新做一遍。那為何唐天凱還說一切會變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龍宇蝶咬牙切齒，「那個嚴宇唐欺騙阿凱，他一定先說阿凱的作品可以，之後又要刁難，這才讓阿凱想不開的。」
見龍宇蝶就在崩潰的邊緣，江笑楓知道不能繼續刺激對方了，將一包煙和自己的名片扔在床上，他起身道：「如果你能想到其他關於唐天凱的事情，希望你主動聯繫我。我會幫你找出害死你前男友的真兇。另外，父母給了你一副極好的皮囊，你不應該這麼作踐自己。唐天凱如果活著，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也會很傷心的。去把毒戒了，重新生活吧。你有這麼好的外形資本，做點其他事情都能活得很好。」
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愛情，失足女也一樣，龍宇蝶和唐天凱的愛情，江笑楓相信他們是認真的！
走出賓館的江笑楓把剛剛得到的信息在腦子中又過了一遍。身後跟上來的林佑天道：「江隊，你這控場果然牛啊，既安撫了龍宇蝶，又問到了問題。剛才龍宇蝶所言，在唐天凱死之前最關心的三件事情就是龍宇蝶，極限運動和畢業設計，而龍宇蝶不可能是連環案件的兇手，所以，我們只要將關注點放在畢業設計和極限運動這兩個方面，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極限運動也能排除了。」江笑楓道，「引導唐天凱死亡的只能是即時事件。極限運動是他一直以來玩耍的，不存在即時狀態問題。只有畢業設計是他那段時間必須要去處理，而又在以前不經常要面對的即時事件。剛才龍宇蝶也一直在確認，唐天凱那段時間最關注的就是畢業設計，所以，能影響他那段生活狀態的，只能是畢業設計。」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調查嚴宇唐？」
江笑楓搖搖頭：「三年前警方就對嚴宇唐有過調查，這個教授一直堅稱自己並沒有通過唐天凱的畢業設計。而我也看過一開始唐天凱的畢業設計，在那主背景中，的確過於描述性和血腥場景，很難通過也正常。再者，在唐天凱死亡之後，嚴宇唐沒多久也離開了A市去往別的大學。他不可能回到這裡在進行本月的三起案件，所以，如果考慮連環兇手，嚴宇唐也能被排除。」
「那我們要查三年前唐天凱的畢業設計，又要如何入手？」
「你問我啊？我幹嘛要告訴你。」江笑楓白了白眼，「趕緊開車去謝家村。」
「江隊，不用這麼小氣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指點一下咯。」林佑天死皮賴臉的窮問不舍，即使開車上路，還在喋喋不休。
這的確讓江笑楓奔潰，直接坐在後面，一腳跺上去道：「我說你就不能消停點。」
「我可以消停啊，只要江隊告訴我，下一步該如何入手。嘿嘿。」
「老子真服了你。行行行，你先給我閉嘴。」江笑楓又點燃一根煙，道，「根據龍宇蝶的描述還有先前警方的調查，我們可以得出的結論是，唐天凱那段時間唯一可以左右他的事情就是畢業設計，而他最後死亡，極大可能也是因為畢業設計。因為嚴宇唐堅稱自己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所以，唐天凱所說的事情一切變好，也許不是在嚴宇唐這邊變好。你腦子這麼聰明，自己還想不到嗎？」
林佑天一拍方向盤：「對啊，唐天凱個性是特立獨行，做事自然不按常理。如果不能改變嚴宇唐的決定，那他可以改變畢業設計審核的方式啊。如果能繞過嚴宇唐通過自己的設計，那豈不是可以行得通了。」
「正確。所以，我們就得查明白，三年前，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唐天凱的畢業設計繞過嚴宇唐從而通過，並且有機會獲獎，獲得大公司的關注。而這個通過方式，一定是某個人去指導唐天凱的，這個人應該擁有一定的權勢影響力，才能做到這一點，除此之外，他也極有可能就是給唐天凱提供致幻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