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虎
「轟隆隆……」
「吼……吼……」
震耳欲聾的奔跑聲自這片山林四面八方傳來，威勢超猛，踏的連地面都有些微微顫抖。
「這得有多少獸卒！」秦楚嘴唇都白了幾分，右手緊緊握著黑刀，聞著身後傳來的徐徐葯香，不由感嘆道：「果然進階對於蠻獸來說也是個致命的誘惑！」
「小子，固元丹要成了！」
身後，傳來姜老略帶喜意的聲音。緊接著，葯香變得濃郁了許多，飄散開來，周圍的蠻獸紛紛發出低吼聲，閉著眼，似乎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姜老，就算丹成我們也走不了了……」
里裡外外圍著不知道多少獸卒，一圈一圈地，其中就連巔峰獸卒也不在少數，秦楚就算再強大，終究也只是一個武徒，也有力乏的時候，如此場面，也不由怵然驚心，頭皮發麻。
「啊嗚——」
一聲尖銳的鳴唳響起，終於有一直獸卒耐不住貪慾，張著血盆大口就往姜老衝去。
「媽的，拼了！」
秦楚暴喝一聲，黑刀「嗖」地一下就往那隻獸卒砍去，手起刀落，只見烏光一閃，那獸卒巨大的腦袋就被削了下來，血噴如注。
一擊將一頭六階獸卒斬殺，其餘的獸卒都紛紛退後了幾步，只是片刻，這些沒有心智的畜生還是抵不住姜老身前那即將成丹的固元丹的誘惑，又慢慢向前走來。
「鏗！」
秦楚將黑刀重重地插在了地上，入土三分，抬眼斜視著眼前密密麻麻的獸卒，微微喘著氣，顯然方才的戰鬥已經讓秦楚有些吃力了。
身後，姜老煉製的固元丹藥香越來越濃郁。
「吼——」
一聲獸吼傳來，接著幾乎所有的獸卒都忽然發了狂似的往姜老衝去。
碰碰撞撞的聲音不斷響起，獸卒終歸是獸卒，靈智不高，都拚命地往姜老衝去，卻自相碰撞，不知多少獸卒狂奔著，一時間大地顫動。
秦楚一咬牙，玄氣自丹田洶湧而出，充盈全身，一把提起黑刀，往衝來的獸卒砍去。
「撕拉！」
「鏗！」
摧枯拉朽般將兩隻獸卒剁成兩半，卻終歸獸卒太多，一瞬間就被一隻巨大犀牛連人帶刀撞得飛了出去，「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草！」低罵一聲，秦楚翻身而起，渾然不顧全身痛楚，黑刀如同死神的鐮刀，幾下又砍死幾隻獸卒。
剛被砍殺出來的空隙一下子就被身後無數的獸卒大軍給淹沒了。
喘著粗氣，秦楚連忙抽身後退，退到姜老邊上，臉色煞白：「姜老，完了。」
密密麻麻的獸卒拚命地湧來，在秦楚與姜老的眼中無限放大。
「來不及了！固元丹的火候不夠，還要一會兒！」姜老也不由焦急了起來，煉丹之時特別是丹成之際，是絕不允許分神的，此刻獸潮洶湧，姜老長眉緊緊擰在了一起，原本虛幻的虛影變得更加透明幾分了。
「給我死吧！」
秦楚一咬牙，拼著將丹田內所有的玄氣都釋放出來，黑刀提起，一盪一掃，一股氣勢橫然而生。
血性在殺戮中被激發開來，秦楚擎著黑刀，一頭栽進獸潮之中，衝殺了起來，所過之處，鮮血滿地。
「噗！」
不知是被哪只獸卒狠狠地撞了一下，秦楚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幾乎已經使不出一丁點的力量，疼痛異常，甚至連刀柄都握不緊了。
秦楚一倒地，周圍的獸卒紛紛亮出了森然獠牙，往他撕咬而去。
「嗡……」
一股微弱的波動傳來，只見遠處姜老漂浮在半空，手中捏著一枚圓潤光滑的丹藥，葯香徐徐，淡淡的光芒閃爍。只是，此刻姜老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猙獰，眼神可怖，盯著秦楚被淹沒的地方。
「秦楚小子！」
姜老暴喝一聲，氣勢突然間從其靈魂之內爆發開來，虛空黑焰滔天而起。
「轟隆……」
天際劃過一道霹靂，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在上空，灰層層地壓下來，一瞬間電閃雷鳴。
「嗚嗚……」
一瞬間，風雲變色，萬獸匍匐，地上密密麻麻的獸卒都不由匍匐在了地上，低低地垂著頭，瑟瑟發抖，看向空中那道全身覆蓋著虛空黑焰的姜老，獸眸中充滿了驚懼。
「孽畜！給我死！」
姜老豎起食指，望著地上密密麻麻的獸卒，輕輕一點，只見火柱衝天而起，「咻」地一聲射到了地上，強橫的玄氣波動蕩漾開來，一瞬間橫掃開來，只見方圓八里之地，樹木草叢盡皆焚毀，萬千獸卒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灰燼，消散在空氣之中。
這一片地域，儼然變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姜老手一揮，一團黑焰自地上漂浮起來，只見火焰中心，鮮血淋淋的秦楚漂浮其中，眼眸緊閉，呼吸平穩。
……
……
天柱山脈內圍，不知名某處。
「呸，什麼獸尉嘛，不堪一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年人腳下踩著巨大的甲獸，呸了一聲。
「轟！」
暮然間，一股氣流洶湧而來，一時間木屑紛飛，土塵漫天而來。
「我擦！」老人臉色一白，頓時趴在了地上，抬頭望向氣流傳來的方向，嘀咕道：「難道是武皇強者！」
……
「還好你小子命大……」姜老微微喘著氣，身體變得虛幻了許多，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消失了一般，看著或許是體力透支而昏迷的秦楚，笑道：「否則，老夫定將這山脈內的蠻獸屠盡！」
「哼！狂妄放肆！」
這時，一道喝聲傳來，接著只見遠處天際白光一閃，一個巨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姜老面前，來人長約三米，手腳肌肉鼓起，銅鈴般大的雙眼，精光閃爍，國字臉濃眉大眼，顯得煞是威武。
姜老回頭，眼神一閃，表情變得凝重。
「靈魂體？」威武大漢看著姜老，眼裡透過一絲疑惑，喝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天柱山脈撒野！」
「哼，區區化形白虎，也敢在質問老夫？」姜老眼神微冷，手掌一揮，虛空黑焰嗖的一聲迸射出來，在手裡把玩著。
「天火！」
大漢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不著痕迹地後退了兩步，臉色微微一沉，它雖然自幼在天柱山脈之中長大，但見識卻很廣博，眼前這個靈魂體不僅身懷天火，而且能夠一語道破自己的真身，實力定是不凡。
「閣下究竟是誰？為何殺了我如此多的獸卒？」大漢不敢有之前那般喝問，話語也不敢太過囂張，方才那巨大的波動就連深處山脈深處的他都被驚動了，波動範圍如此大，他自問是做不到的，心下對眼前之人卻有了深深的忌憚。
「老夫在此煉丹，這些無知的畜生竟然心生貪念，想要奪取，我不殺他們，難道等他們殺我么？」姜老嗤笑一聲，懸浮在空中的虛影微微一閃，落在了地上，說道：「你雖為神獸，但也不過是只幼獸，論境界不過區區化形獸皇，不過這片山脈你該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說著，姜老眼神微冷，抬眼看去，眼神深邃，似乎能夠洞穿天地一般：「若不是我師侄安然無恙，我就是蕩平這片山脈，也不會罷休！身為獸皇，你該理解。」
大漢也落了下來，看了眼躺在一旁的秦楚，臉色不是很好看，怎麼說他也是這片山脈的王者，如果就這麼被打發了，他神獸面子何在。
「即便如此，你殺了我這麼多的獸卒也說不過去！」大漢虎吼一聲，虎眸緊緊盯著姜老。
姜老眉頭微皺，體內虛空黑焰洶湧而出，將自己包裹在裡面，以掩飾其越來越虛幻的靈魂。煉丹以及含怒一擊，已經損耗了姜老許多靈魂力，此刻他已經虛弱異常，真要大戰，他就算有虛空黑焰也根本不是神獸白虎的對手。
正了正情緒，姜老淡然地說動道：「十年後，我為你煉製一枚晉皇丹，材料由你自己備齊，如何？」
「晉皇丹！」白虎臉色一變，掩飾不住其激動的神色，問道：「當真！」
晉皇丹乃是一種四品高階丹藥，其煉製手段及其複雜，材料更是多達百種，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四品靈草，高級獸丹，尋常武皇強者若是能得到一枚晉皇丹，能夠直接晉陞一段的境界，對於幾乎一輩子都只能直接服食靈草的蠻獸而言，更是難得稀珍。也難怪白虎神獸會如此激動。
「自然當真。」姜老露出一抹笑容。
「但若你十年之後不再出現，我又上哪裡找你？」白虎已是獸皇之軀，開了靈智，大眼中抹過一絲謹慎。
姜老伸手一直東邊，道：「往東，不出百里，有一座鎮，名拓炎鎮，若十年後，我沒來找你，你可去拓炎鎮找我。」
白虎眼珠子轉了幾圈，看著姜老全身覆蓋著的虛空黑焰，思索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道：「都說人類奸詐狡猾，但本皇便信你一次！他日若是不為我煉製晉皇丹，我定屠盡拓炎鎮生靈。」
說完，白虎虎軀一震，轉身飛往天際，只是一瞬就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