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再來動搖我的心了?
宋果笑了笑,「林南城,你養只小貓小狗還偶爾撓人咬人,我是人,有思想有感情,不會成為被你馴服的阿貓阿狗,如果你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和我交往,甚至追求我,那麼很抱歉,我想我們的三觀不和,不適合在一起。」
她一鼓作氣的說完,生怕他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可他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淡定,就好像她說得只是什麼無關痛癢的話題。
「馴服?」
他笑了笑,聲音溫沉又磁性,「宋果,我如果想要馴服你,何必等到今天,你應該清楚,我只要輕輕一揮手,就有無數的女人倒貼過來,你以為我有自虐症嗎?專門在你那裡找虐。」
宋果已經被他的話折磨的崩潰不已,「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南城的身體突然後傾,放開了她,「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呢?」
男人高大的身形幾乎遮住了她身後所有的光影,她得到自由,就挪向了一邊,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林南城,你這樣的態度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她原本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誘惑她,把她拖入感情的深淵,她不是玩偶,沒有那種定力,更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抿了抿紅唇,轉頭看向他時,眼睛滿是氤氳的霧氣,好像隨時會有淚掉下來,「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再來動搖我的心了?」
林南城皺了皺過分好看的劍眉,什麼都沒再說,而是起身離開了房間。
震天響的摔門聲,令她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好一會兒,才有淚掉下來。
……
是夜,一家露天酒吧里,顧黎再次朝酒保要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后,終於有了一些醉意。
這種感覺很好,至少讓她暫時忘掉了失戀帶來的煩惱。
不,更準確的來說,是結束了單戀所帶來的煩惱。
她長得很美,十八歲的年紀,已經亭亭玉立。
身邊有不少男人投來目光,蠢蠢欲動的想要過來搭訕,卻因為她身邊站了幾名黑衣保鏢而悻悻作罷。
這時起了夜風,吹亂了垂落在女人肩頭的長發,她轉頭看向別處,卻被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靠近樓頂邊緣的角落,男人半倚在一根柱子上,周圍的燈紅酒綠和山腳下連綿不斷的燈火將他團團包圍,離得有些遠,她只能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裡夾著一根香煙,煙霧裊裊,襯得他那雙深黑如夜的雙眸愈發孤寂冷漠,很像『失戀』的狀態。
當『失戀』這兩個字跳入她的腦海時,她就像著了魔一樣,起身搖搖晃晃的朝他走了過去。
這一秒鐘,她的心裡徒然生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憤。
可當她走近,看清那個男人的眉眼輪廓時,她又不得不感慨這又是一個被上帝偏愛的人。
至少放眼林城,沒有人再比他更容易讓女人心動。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喝酒後的她,腳步有些踉蹌,一股頭重腳輕的暈眩感突然襲來,讓她直直的栽倒下去,卻被男人那隻沒有夾煙的大手穩穩的扶住了腰身。
顧黎隔著頭頂重重的燈火看向眼前的男人,幾乎無意識的問了句,「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她哭得梨花帶雨,望著他的時候,眼睛里像是帶著星光。
他喉結微微滾動,低沉的聲音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緩緩的傳到了她的耳邊,「小姐,你喝多了。」
她站穩身體,與他拉開距離,「是嗎?可我為什麼還記得他的樣子?」
男人很好脾氣的笑了笑,「小姐失戀了?」
顧黎搖了搖頭,高空墜落的燈光,在她的眉眼處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陰影,「都沒戀過,何談失戀呢?」
「哦,那就是……一廂情願的單戀!」
顧黎因為男人的直接,而蹙緊眉頭,「你說話這麼難聽,肯定沒有女朋友吧?」
說完,沒有等他回答,接著又說了一句,「我請你喝酒,你陪我聊天怎麼樣?」
男人愣了片刻,沒有回答。
而是隔著重重疊疊的光影看向了她,像是不感興趣,又像是興趣頗濃。
只不過他所表現出來的興趣濃厚的樣子,不是對這件事情有興趣,而是對她這個人有興趣。
顧黎見他不為所動,學著他的樣子倚在柱子上,「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錢。」
她朝著身後的保鏢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遞過來一張金卡,「只要你能讓我忘記煩惱,這張卡里的錢,我可以都給你。」
「有多少?」
「……什麼?」
男人將手中已經燃盡的煙頭捻熄在旁邊的垃圾桶蓋上,接著笑道,「不是說要把卡里的錢都給我嗎?有多少?」
「這是我下半學期的生活費,大概有幾十萬的樣子吧!」
男人眉心一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想聊什麼?」
「聊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能讓我開心。」
男人環顧了酒吧四周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看向她,「這裡有些吵,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吧!」
「……安靜的地方?」
他隨手一指,「比如……那裡。」
他所指的方向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和這家酒吧一樣,都是會員制度,出沒的人,大都有身份有地位。
顧黎想到哥哥顧西沉經常耳提面命讓她注意安全的那些話,顯得有些遲疑,雖然知道有這麼多保鏢在,不會出什麼事情,但就是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男人見狀又笑了笑,「既然家裡管得這麼嚴,就不應該在酒吧這種地方借酒消愁的,小朋友。」
『小朋友』這三個字,他說得格外清晰,像是一種嘲諷。
顧黎突然來了脾氣,「誰跟你說我家裡管我管得嚴?難道我在面對一個陌生男人提出去酒店的荒唐要求時,就不能猶豫一下嗎?」
男人舉高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好吧,是我說錯話了,你繼續猶豫吧,我先走了。」
顯然,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興緻。
擦肩而過的那瞬間,她還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你會讓我開心嗎?」
「當然會。」
「那好吧,我們走。」
……
到了酒店的套房裡后,顧黎顯得有些拘謹,甚至整個身體都在細細密密的顫抖著。
她承認,剛剛會壯著膽子和這個男人來酒店,完全是受了『失戀』的刺激,但真的到了這裡,她又覺得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別人可以不愛自己,她卻沒有理由不愛自己,又何苦非要在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尋求慰藉?
尤其……還是在酒店這種曖昧敏感,又讓人浮想聯翩的場所?
男人見她停住腳步,沒再繼續走,就蹙眉問道,「怎麼不走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
她要落荒而逃的借口還沒有說完,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低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半天才滑下接聽鍵。
而就在她滑下接聽鍵的下一秒鐘,傳來的不是熟悉的女聲,而是男女糾纏在一起所發出的呻吟聲,像是故意打給她聽的。
她瞬間白了臉,大腦變得無比空白,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再也沒有一點生氣兒。
身後的男人耐心的等著她的選擇,是離開,亦或是……繼續。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顧黎才轉過頭朝他笑了笑,「先叫人送點酒過來吧,我想喝。」
「好!」
男人轉身打了客房服務要了酒,很快,就有服務員將酒送了過來,兩人開始推杯換盞。
顧黎從來都沒有和男人這麼親密的相擁接觸過,在酒精的作祟下,她的膽子逐漸的大了起來,一雙小手不停的戳著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像是很好奇他是怎麼練成這樣一身健碩肌肉的。
男人看著身前小女人醉酒後的憨態,抬起的手剛要揉按她的發頂,卻又及時的收了回來,改為抓住她不停作亂的小手,「喂,你到底要戳多久,很疼的。」
「有我這裡疼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突然淚如雨下。
男人看著她滿臉都是淚痕,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顧黎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然後快速的湊近男人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喂,我很漂亮嗎?」
男人沒說話,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但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不依不饒,「回答我,我漂亮嗎?」
「漂亮!」
「那他為什麼不喜歡我?我暗戀了他那麼多年,暗示明示不知道多少回,他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答案,索性就什麼都沒說,而是徑自飲著手中酒杯里的紅酒。
顧黎哭著皺眉,一把就搶過了他手中的紅酒杯,「你怎麼不說話,回答我啊?」
「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
「我愛你,這樣滿意了嗎?」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再說。」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唔。」
男人正機械的重複著我愛你這三個字,就突然被身前小女人捧住了臉頰,接著就吻了下來。
她的那雙唇帶著青澀的甜美,他能感覺到她的全身都在顫抖,但她卻任由自己沉淪再沉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好過一點。
短暫的怔忪過後,他開始反客為主,主導一切。
這個夜,註定是被酒精燃燒的夜晚。
……
顧黎從陌生的酒店裡醒過來,拚命的回想昨晚的一切,卻只記得一個大概,連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而昨晚,卻是她的第一次。
失戀加失身,讓她的情緒一度崩潰,卻在轉頭看見床頭柜上放著的空頭支票時,崩潰到了極點。
數字隨便填,應該非富即貴。
所以,那人是把她當成了酒吧里的應召女郎了嗎?
大概是這件事情的打擊,大於她的男朋友劈腿閨蜜的打擊,她連高中畢業舞會都沒有參加,就連夜收拾東西出了國。
等於落荒而逃。
她一夜沒睡,下了飛機,坐上自家司機的車子后,就開始了假寐,而那晚很多不記得的細節,卻在剛剛的假寐中想起了不少。
那晚的荒唐,似乎是她主動的。
她皺起過分好看的秀眉,拚命的回想,卻只能記起那個男人的聲音,記起他好看的唇形,記起他在床上的溫柔和粗暴,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他真實的樣子。
從小到大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卻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
這種感覺,竟然比失戀還難受痛苦無數倍。
難怪書上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時間和新歡,原來是真的。
……
回到自己的清水灣公寓,她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直到被一通提醒她赴約的電話吵醒,她才起床梳洗打扮,然後美美的去赴了約。
她出國之前,就微信聯繫了幾個高中時期比較要好的同學,打算回美國后聚一聚。
可能是太久沒見,大家變得有些生疏,已經沒了當初親密無間的感覺,她喝了幾口酒,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就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去了。
這是一家臨海的會所,從會所走出去,就能將連綿蜿蜒的海岸線風景盡收眼底。
華盛頓的冬夜有點冷,又下了雪,她穿得不多,站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了十足的涼意,正打算回包房,就聽到側面的角落有類似於男女情侶間的爭吵聲傳來。
她沒有偷聽別人秘密的習慣,正要徑自往回走,就聽到柔軟的女聲低低的說了一句,「傅奕懷,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給我發得分手簡訊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傅奕懷,傅奕懷……
這三個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她努力的在腦海里搜尋,才想起他曾經受到邀請,任教過她所在的高中,只不過那時候他們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她才會不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