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既然你不睡,那我就先睡了
夜色深濃,從半空中墜落的燈光,將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籠罩其中,仿似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讓人悸動。
顧黎在半秒鐘的怔忪過後,立刻開始掙扎,並慌忙的朝著面前已經淚流滿面的女人解釋,「不是的不是的,這位小姐,你別聽他胡說,我和他……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女人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少在那裡假惺惺的,狐狸精,不要臉!」
說完,一把推開了顧黎,接著就跑遠了。
顧黎沒有任何的防備,被女人推過來的力量,直直的朝著後面栽了過去,就在她閉著眼睛等待疼痛襲來的時候,卻被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扶住了腰身。
男人的體溫透過衣料,源源不斷的傳進她的身體,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足足愣了幾秒鐘,才慌亂的退到安全距離上。
她清澈如水的雙眸狠狠的瞪著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想甩女人,憑什麼拿我當擋箭牌?還害得我平白無故的被人罵一頓!神經病嗎?」
男人將雙手抄進褲袋裡,聲音溫沉又磁性,「顧小姐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顧黎聽到他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腦海里瞬間就浮現了那晚在酒店的場景,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晚男人的身影和面前男人的身影輪廓極其的相似。
就好像……就好像是同一個人。
她咬了咬紅唇,遲疑的問,「你是誰啊?我……我應該記得你嗎?」
男人沒再說話,而是用著那雙比夜還黑的雙眸盯著她看,直到她被盯得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男人才笑著說道,「沒什麼,不記得就算了。」
顧黎皺了皺好看的秀眉,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是個奇怪的人。」
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的表情變化,是那麼的溫柔和寵溺。
……
三天後,是夜。
宋果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綜藝節目,一雙眼睛明明盯著屏幕,卻什麼都沒有看進去。
自從那晚和林南城吵架后,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回來過了。
一開始她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畢竟他不愛她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她那樣的表現,也不算得寸進尺。
可是現在看來,他是等著她徹底的向他妥協服軟,因為她等不起。
宋岐山幾乎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催她,威脅她再不拿錢回去,就要了外公外婆的命,而她現在連林南城的面都見不到,又怎麼可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拿出那麼一大筆錢?
這根本就不現實。
生理期,再加上情緒煩躁,讓她整個人幾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她伸手胡亂的撩了撩肩頭的長發,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落地窗外就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
她偏頭看過去,是他的車子回來了。
她將身前的抱枕扔到了一邊,隨後迅速的站起身,準備出門迎接。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秘書打扮的男人,將喝得爛醉如泥的林南城從停車坪的方向攙扶了過來。
她迅速的將門打開,在男秘書把林南城攙扶到門口時,忍不住的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啊?」
男秘書搖了搖頭,回答道,「抱歉宋小姐,我也不知道原因。」
宋果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就走過去,把男人接了過來。
男秘書見任務完成,便有些拘謹的問道,「那……宋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
宋果笑了笑,說了句慢走,就扶著男人往客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林南城很高,喝醉酒後腳步有些踉蹌,宋果攙著他沒走兩步,就被他帶倒,壓在了身下。
她被壓的幾乎透不過氣來,一雙小手胡亂的捶打著他的背部,「林南城,你好重啊!別壓著我,趕緊起來。」
林南城低低的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她,又像是在難受的呢喃。
她催促他,「快點啊!」
她的催促,讓他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撐起身體,將全身大部分的重量挪移開,而那雙健碩的雙臂,則不可避免的在她頭的兩側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宋果以為他清醒了一點,正要皺眉問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他帶著酒氣的吻就落了下來,而那雙手也開始胡作非為起來。
他的動作很粗暴,完全沒有任何憐惜,彷彿就是為了讓她疼而吻。
宋果疼得皺眉,在他吻得間隙,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林南城,我現在是生理期,不能……不能做……」
這句話,彷彿蟄到了他的敏感神經,讓他瘋狂肆虐的動作瞬間平息了下來。
他再次撐起身體,嗓音因為動了情--欲而格外的沙啞,「你來生理期,王嫂有沒有給你熬紅糖水?」
宋果搖了搖頭,「我總不能每次來生理期,都興師動眾的讓所有人都知道啊……」
她在他的瞪視中,聲音越來越小,「還有就是……我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而總麻煩到別人。」
林南城靜靜的看著她,喝酒後的漆黑雙眸帶著令人沉迷的星光,「宋果,你有沒有興趣去參加逞強大賽?估計你拿第二,都沒有敢拿第一。」
逞強這兩個字,還有另外一種解讀,就是矯情。
他分明是在說她矯情!
「地上涼,別壓著我!」
她推開他,徑自站起身,管都沒再管他。
林南城倒也不在意,緩慢的站起身後,就粗魯的將領口已經歪掉的領帶扯了下去,接著看都沒看她,就用著低沉到有些沙啞的嗓音說道,「果果,給我倒杯水。」
宋果已經抬腳上了樓梯,聽到他的話,還是忍不住的折返了回來,給他倒水。
林南城捏著發疼的眉心坐在餐椅上,低頭等著她送水過來。
宋果因為外公外婆的事情,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而她的心不在焉也表現在了沒有區分冷熱水上。
以至於水杯里的水溢出來后,全都淋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意識到那是熱水。
她的手背幾乎一瞬間就紅腫了起來,那股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也隨之蔓延開來。
林南城聽到她的驚呼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去,當看到她的手背上那紅腫不堪的燙傷后,緊蹙的眉頭幾乎瞬間就皺成了一團,「宋果,你是小孩子嗎?怎麼會連一杯水都倒不好?」
宋果的手背本來就疼,聽到他的話,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你才知道嗎?可是怎麼辦呢?我天生就笨手笨腳的不會伺候人,讓你失望了!」
說完,就從他的身邊繞了過去,卻在擦肩而過的那瞬間,被他直接拉拽了回來,「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過來讓我看看,小心留疤。」
宋果掙扎,「放開我,不用你管。」
「宋果,我勸你別跟一個喝醉酒的男人講道理。」
言外之意就是,軟的不行,他會來硬的。
宋果沒再掙扎,而是抬起頭,隔著廚房影影綽綽的光線看向他,「你……你今晚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應酬。」
「那你的身上怎麼會有女人的香水味?而且還很濃,我看……你所謂的應酬,是跟女人接吻擁抱吧?」
林南城將她拉到餐椅旁坐下,聞言看了她一眼,「你見哪個男人在女人堆里還只顧著喝酒?」
也就是說,男人在女人堆里,都是想著床上的那點事?根本不會喝酒?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總之,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男人又瞥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想說這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話落,她就從餐椅上站了起來,隨後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男人沒著急去追,而是看著她單薄嬌小的背影出了神,好一會兒,鋒薄的唇角才微微彎起一抹弧度。
……
宋果回到樓上后,就關燈睡覺了。
可手背上的燙傷實在太疼了,她翻來覆去的好一會兒都沒有睡著。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廊上的橘色光芒透過敞開的門縫漏射進來,將房間照亮了一些,不過很快就暗了下去。
宋果背對著房門的方向躺著,夜深又靜,將她的感官無限放大,她甚至都能將他走過來的步數,數得清清楚楚。
男人顯然已經洗過澡,掀開被子躺進來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她縮了縮肩膀,一點一點的朝著床邊挪了過去,卻被他一把摟抱了回來,「再挪就掉地上了。」
她微微掙扎一下沒掙扎開,也就沒再繼續掙扎,「你別抱著我,我有點喘不過氣。」
「怎麼了?」
他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是一片滾燙,他又皺眉問了一句,「我在問你話,宋果。」
「不知道,我生理期經常這樣。」
他碰到她來生理期的時間有限,就那麼兩次,她都是疼得死去活來,但沒有發燒。
可這次卻直接發起了高燒,這種異常,讓他的眉心緊蹙在一起,「起來穿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跟我去醫院,別讓我重複第三遍。」
說著,他就要伸手抱她,卻被她反手抱住了腰身,「林南城,我真的沒事,我之前生理期也經常發燒,從來都沒去過醫院,這次也不需要。」
「以前那麼多次,是因為我不在你的身邊,這次我在你的身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折磨。」
她沒再說話,卻抱著他不放手,顯然在用這種方式拒絕他去醫院的提議。
林南城不想太逼她,只能溫聲細語的哄她,「果果,聽我的話,我們去醫院,嗯?」
「我不想去醫院,我不喜歡去醫院。「
「沒人喜歡醫院,但你生病了,就必須去醫院,聽話,嗯?」
林南城的聲音在醉酒後格外的低沉沙啞,她又往他的懷裡鑽了鑽,然後用著類似於撒嬌的語氣說道,「如果你非要堅持去醫院的話,我們就各退一步……」
說著,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時鐘,「現在是晚上的十點鐘,如果我到十一點鐘還發燒,我就跟你去醫院,如果我到十一點不發燒了,我們就不去醫院了好不好?」
她的眼睛裡帶著明顯的乞求,他皺了皺眉,明明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他卻還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當這個『好』字從嘴裡溜出來的時候,他有片刻的怔忪,像是不敢相信他會為了這個女人妥協。
可他即便再不相信,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並且他沒有任何厭惡的感覺,反而覺得心情不錯。
「肚子還疼嗎?」
「嗯!」
她的嗯字還沒有完全從嘴裡吐出來,男人的大手就按在了她的小腹上,並且開始了揉按的動作。
他的大手溫熱,隔著衣料傳到她的皮膚上,真的產生了一種抑制疼痛的效果,總之,她的小腹瞬間就不疼了。
「這樣好點了嗎?」
宋果點頭,「嗯,不疼了。」
「是不是我不給揉就會一直疼,嗯?」
「說什麼風涼話,不想揉就別揉,我又沒有求你給我揉。」
說著,她就朝著後面挪動了過去,卻被他一把攬抱了回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脾氣這麼不好?」
「以前我的脾氣就這樣,是你沒有好好了解我。」
「你的意思是……讓我好好了解你?」
宋果終於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看向了他,「林南城,你不要動不動就曲解別人的話行不行?」
「我有曲解你的話嗎?」
「有!」
宋果深黑清澈的眼眸里倒映著他的身影,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果果,你知道剛剛的那一秒我的腦子裡在想哪幾個字嗎?」
宋果沒說話,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他終於確信她不會再開口說什麼,他才緩緩的說了一句,「口是心非,果果,你在口是心非。」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宋果盯著他看,這一次沒再說話。
而她的沉默,也等於間接的默認。
男人淡淡的笑著,「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需要藏著掖著,你可以表現出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喜歡他,也可以表現出來,但他會不會回應,就全靠他的心情?
宋果咬了咬紅唇,「林南城,我們結束這種曖昧吧,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會愛上我嗎?如果你覺得有可能,就嘗試一下,如果你覺得不可能,就現在回絕我,我不想每天都去猜,我真的好累。」
他的心思像海般深沉,她看不見更摸不著,更不確定他會不會愛上自己。
她每天都在猜測他的心情和情緒,久而久之,誰都會累。
「你想讓我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你就告訴我,你會不會試著愛上我,或是乾脆告訴我你永遠都不會愛我。」
林南城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始終沒有停止動作,聽到她的話挑眉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騙你呢?宋果,也許我會拿甜言蜜語搪塞你呢?」
「你不會。」
他是個對待感情很有原則的人,他可以把感情劃分的很細,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來都不會試著去欺騙或是隱瞞。
因為不屑,更因為他不需要這樣做。
放眼林城,愛慕他林南城的女人,可以說數不勝數,而且,上趕著倒貼的更不在少數,他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這麼了解我,還問這個傷人的問題,是想破釜沉舟,還是想孤注一擲?」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所以你只能選擇一樣。」
宋果想了想,終於還是開了口,「孤注一擲。」
是的,她就是在孤注一擲,孤注一擲的賭他會喜歡上她,愛上她。
贏了她擁有一段美好的感情,輸了她可以心如止水,再也不受任何蠱惑。
林南城還是笑,「我喜歡這個答案。」
「既然林總這麼喜歡這個答案,那麼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你的答案了?」
「可以嘗試,因為我確實有點喜歡你。」
喜歡這兩個字,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上一次,她逼問他,他只是說她很特別,因為特別,所以對她好。
這次他卻說有點喜歡,雖然這點喜歡微不足道,但也夠她堅持很久很久。
「你……真的喜歡我?」
「嗯,喜歡。」
「喜歡哪裡?」
男人聽到她的問題,笑得有些欠,「果果,這個時候,你應該問我喜歡你身體的哪個部位,而不是籠統模糊的說喜歡哪裡。」
她聽著他帶點葷腥的話,有半刻的怔愣,最後笑了笑,「好,那你說說看,你喜歡我身體的哪個部位?」
「我最喜歡吻的地方……你應該都知道才對啊!」
在她的印象中,他喜歡吻遍她的全身,到哪裡都會停留很久,直到她的身上布滿痕迹,他才會放過她。
那麼他問題的答案,就是喜歡她全身的每個地方?
這種說話的方式,很像現在網路上流行的一個詞語,土味情話。
「林南城,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不正經的樣子!「
「你還真是願意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一番感慨后,她重新埋進他的胸膛里,連高燒都緩和了不少,似乎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她只是因為生理期高燒,沒有病。
可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蒼白慘淡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好好睡一覺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宋果點了點頭,「你也快睡吧,很晚了。」
「溫香軟玉在懷,你覺得我能睡著?」
女人聽后,低低的嗯了一聲,「好吧,既然你不睡,那我就先睡了。」
「這麼狠心?按照正常的邏輯,你不是應該給點安慰才睡的嗎?」
宋果又動了動,「今晚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所以沒有安慰。」
「夜場那種地方,我就算想獨善其身也不可能啊!」
說著,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溫淡,「所以果果,吻我一下才能睡。」
宋果縮著肩膀躲著他,「剛剛你都逞過凶了啊!」
「果果,我是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話外的意思就是,那樣的吻根本就滿足不了她的需求。
兩人緊緊相擁著,男人因為沒有得到滿足,而不停的往女人的身邊蹭著。
宋果特別怕癢,被他折騰的幾乎沒了力氣,只能妥協,「好好好,我吻還不行嗎?」
林南城沒再動,閉著眼睛等著她的吻。
宋果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就退了回來,「這樣可以了吧?」
林南城皺了皺眉好看的劍眉,「你吻了嗎?」
「我吻了啊!「
「那你再吻一遍,我看著。」
宋果秀眉微蹙,「林南城,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男人沒說話,而是開始上下其手,女人癢的不行,連忙求饒,「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要再弄我了。」
「吻吧。」
男人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等著她吻過來。
他睜著眼睛等了她十幾秒鐘,她才不情不願的湊過來,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記深吻。
吻了一會兒,她就退回了原位,還沒有說話,就被男人壓在了身下,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深吻。
宋果生理期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推拒了兩下,就任他為所欲為了。
林南城喝了酒,本來就自制力有限,可她偏偏哼哼唧唧的不讓吻,糾纏了一會兒,他就把什麼都忘了,直到快要最後一步時,才不得不停下來。
他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隱忍的汗水,她看著他,終於還是不忍心的問了一句,「要我忙你嗎?」
她的幫忙當然指的是用手,或是用……嘴。
「這麼心疼我?嗯?」
她伸手捶打了他一下,「林南城,你到底做不做啊!我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