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不單行

我叫趙日天，一個即將失業的大學生，明天就是最後的畢業典禮了，意味著自己將失去工作了四年的在讀大學生的職位，失去低廉的學校宿舍這個溫暖的窩。現在正在漫無目的四處投簡歷、找工作，雖然有好多公司打電話要求去某某地方面試，但自己的生活費有限，無法長途奔波於各個公司碰運氣。一直以來，我認為這不是一個看臉的世界，直到這幾個月的經歷讓我否認了這個可笑的觀點。畢業之前的幾個月先後進行了幾次筆試以及面試，筆試成績一直很不錯，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得過於大眾化吧，每次面試都被長相英俊、漂亮的人壓的抬不起頭來。前兩天家裡打來電話，問這段時間找工作進展如何，我實在無法將自己的委屈和酸楚與家人傾訴，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從小培養自己直至供自己大學畢業已經消耗了他們大半精力，實在不忍心再因為自己工作的事讓他們勞心勞力，四處求人為其謀個職位。

「喂，是趙日天嗎？」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科達心理諮詢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經理，請你於今天下午4點到本公司進行面試，我們的地址是解放路和通達路的交界口向南300米路東。」

「奧，好，我一定去。再見」

掛斷電話，趙日天穿了一身帥氣的黑色西服，雖然已經是6月中下旬，氣溫已經達到了30度以上，但為了給面試官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還是穿的莊重點好，至於熱......這點熱還是能承受的。

現在已經中午1點，前往科達心理諮詢有限公司途中需要換三班公交車，總路程大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趙日天幾經輾轉終於來到面試地點，一樓諮詢室詢問得知，面試公司在22樓，來到電梯前按下電梯按鈕，電梯沒動靜，多試了幾次依然如此，四下一打量，發現旁邊牆面貼著一張告示，電梯正在維修，請走樓梯。趙日天這時一萬隻草泥馬在心裡奔騰，無奈之下爬上22樓，早已累的滿頭大汗，渾身發軟。

找到面試公司被一位工作人員引到會議室，此時已經坐了大約20多人。經過等待和面試，沒有任何意外的還是被刷了。趙日天嘆了口氣，順著原路返回，走到17樓時腳下一軟，滾了下去，頭撞到牆上停在了樓梯轉彎處，昏了過去。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你醒醒啊」

趙日天隱約聽到一個女生正在喊些什麼，迷糊著睜開眼睛，一張胖胖的大臉映入眼帘。

「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晃晃昏昏沉沉的腦袋，趙日天這才想起來自己踩空滾了下來，難道是這個女孩子救了我？那我真應該謝謝人家了。

「我沒事，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看現在也差不多7點了，我請你吃晚餐吧，以表示謝意。」趙日天說著，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盡量露出一臉真誠的表情。

「不用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女孩委婉的拒絕道。想泡本姑娘，想得美，就長這樣本姑娘可看不上，還是快點走吧，萬一被糾纏上就完了。

「額......」趙日天一額頭黑線，心想這個女孩還真有意思，拒絕就拒絕吧，幹嘛說的這麼直白，難道我長得就這麼讓人看不上眼嗎?

趙日天心裡貌似已經強大到一定境界了，對此事並沒在意，坐上了返程的公交車。

玫瑰小區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趙日天從後門了車，下車人比較多，車門口一陣擁擠，一個男子撞了一下趙日天，徑直走到前門投幣上車。趙日天毫無在意，站在下車站台等待著換乘車，差不多一刻鐘后，換乘的公交車到了，投幣上車，有個座，好運氣。

坐在座位上看著外面漸漸亮起的各類建築，臉上露出一絲傷感，或許自己的命運就註定坎坷吧，不想了，玩會兒手機吧。將手伸向放手機的右兜，哪裡還有手機的蹤影，趙日天不死心，又在包里和其它兜里找了找，果然已經丟了。手機丟了事小，重要的是手機里存儲的那些聯繫人和各類照片，這可是我青春的回憶啊，並且所有投遞的簡歷手機號留的都是這個手機的，這個關係到自己日後的飯碗啊。

回到宿舍，趕忙用舍友的手機撥通打自己的手機號，手機響過10秒左右就被對方接聽了。

「你拿了我的手機。」趙日天用拿而不用偷字就是怕刺激了對方，或是搶這樣的字眼作為開頭。

「是，不過你的手機款式也過於老舊，賣不了什麼錢，這樣吧，哥們今天心情晴朗，你拿500塊錢，我把手機還你。」

趙日天覺得讓一個小如此囂張的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是不能容忍的，他掛斷了電話。第二天8點30在移動營業廳辦理開門的第一時間就過來辦理停機業務。

停機之前，他順便列印了這幾個月的電話詳單，在此之前，他對移動賦予百分百信任。

但他發現了陌生的信息費。

他問移動的的客服小姐，「這是什麼費用？」

客服小姐只瞟了一眼，就用肯定的微笑告訴她，「您訂了兩款包月的信息服務，一款二十元每月，兩款一共是四十元。」客服小姐的微笑在告訴他，訂了就承認吧。

趙日天這時才總算明白過來，原來他手機里時不時蹦出來的無聊笑話，每月侵吞著他四十塊大洋。

「我沒訂過任何簡訊。」趙日天搜索記憶，也很肯定地告訴眼前這位美麗的客服小姐。

「但電腦顯示您確實訂購了這項服務。」客服小姐顯然更相信電腦。

這也正常，這本是一個情感人腦比電腦強，記憶卻是電腦比人腦強的世界。

也或許，人們有太多感情的事需要處理，而把記憶的功能劃分出去，留給了電腦。

這時候的趙日天沒有更多精力為了一月幾十信息費與客服小姐據理力爭。

「這樣吧，你現在馬上替我取消這些簡訊。」他退一步。

「我這裡不能取消，你需要用本機撥打我們的客服號碼取消。」

「我的手機被搶了，我怎麼可能撥打本機。」趙日天怒不可遏。

「這事歸警局管，您可以去警察局報案。」客服小姐很有同情心地建議。

趙日天感到客服小姐的笑容里，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並且他清晰的聽到客服小姐的聲音「我們不給你們推薦一些信息服務，怎麼多賺提成，大學生啊，還真是白痴的可憐，也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套，這個信息服務都訂閱1年了。」

「你敢罵我白痴？」趙日天怒目而視。

「怎麼可能，這位同學可能搞錯了，我們作為服務行業的人員怎麼可能運用這麼骯髒的辭彙說我們的顧客呢。顧客可是我們的上帝。」客服小姐這樣辯解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心裡罵他白痴，肯定是瞎猜的。一個大學生而已，又不能把我怎麼樣，我罵你怎麼了。

趙日天雖然憤怒但是沒有失去理智，這時心裡也升起疑惑，她確實沒說話，為什麼我會聽到她說話呢?項鏈半天沒想明白的趙日天決定採納客服小姐的建議，先去警局再說。

到了警局，等了好一陣，終於有專人來處理他的問題了。情況了解清楚之後，警察問，「有沒有其它損失？」

趙日天搖頭。

「有沒有受傷？」警察再問。

趙日天再次搖頭，開始隱隱覺得，原來，自己還可以劃歸到幸運的範疇裡面。

趙日天說，「小偷約了我拿錢贖手機，我現在就可以撥通電話，和他們約個時間地點，你們只要派人跟著我就可以抓住那幫人了。」

警察明顯鬆了一口氣，輕描淡寫地說，「手機丟了，也就千八百塊錢的事，我們這裡就這麼幾個人，幾十上千萬的事都處理不過來，你還是再買吧。」

趙日天說，「我這是依照法律維護自己權利……」

話沒說完，警察截住了他，「看見剛才進去的那個人沒有，偷稅還毆打稅務人員，這不，被我們關起來了，沒個三五年出不去，最大的好處是關在這裡用不上手機。」

趙日天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朝腦門涌去，他很想一拳打掉眼前這小警察臉上的笑，把他夾在手指里的香煙塞進他的嘴裡，讓這個沒有同情心，沒有責任心的警察，男人，知道什麼叫男人的血性。趙日天雖然憤怒於這種拿著人民的血汗錢卻不給人民當家做主的警察，但是也無可奈何，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無權無勢，誰會重視自己。

趙日天走出警局之後，計算了一下得失，終於再次撥通了自己手機，同樣的人以同樣的快速接通了電話，並且主動開口了，「怎麼，想通了。」

「時間地點。」趙日天不願多說。

「明天下午三點，市中心廣場。」

「能不能更具體點，中心廣場那麼大。」

「放心，我們的人都在那一帶活動，你一進廣場我們就知道了。」那人哈哈一笑。

掛電話之前，趙日天想起一事，「能不能幫我個忙？」

那人有些驚訝，但還是問了，「什麼忙？」

「取消我手機上所有簡訊服務。」其實趙日天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但沒想到那人倒也乾脆，「沒問題，這事交給我了。」

流言蜚語是一隻纏擾不休的黃蜂，我們對它決不能輕舉妄動，除非我們確信能打死它，否則這反擊我們時會比從前更加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