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國相夫人
走到後花園,終於看到了那一片種滿了蓮花的池塘,有微風拂過,飄潔高逸的蓮花隨風搖曳,林芸橋就坐在蓮池上面的涼亭中,她望著滿池的蓮花,眼神有些微微怔愣。
過了不久,有丫鬟前來稟報,說是南宛已經收拾妥帖,現在便可以入住進去。在涼亭坐了一會兒,林芸橋也覺得有些睏乏,就跟在丫鬟身後,一同回到了南宛。
剛一踏進正院,就看見有另外的丫鬟站在房間的門口,這幾個丫鬟是先才她不曾見到過的,也不知道是幕政新派來的,還是別院的丫鬟。
林芸橋帶著迷茫走進了屋裡,只是這屋裡並不是空無一人,還有一位打扮得體,穿著紫色金綢長裙的女人坐在木凳上,她不緊不慢地喝著杯中的茶水,像是在等著什麼人。想到這裡是南宛,這個女人來這裡,莫不是等她?
輕蹙起眉頭,林芸橋走過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想了想,良久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沒有開口回答,反而是一邊的丫鬟激動了起來,她走過來,直直地瞪了林芸橋一眼,冷哼一聲,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大膽,這是我們國相夫人,你一個罪臣之女,為何不下跪?!」
林芸橋不住地打量了那個女人一眼,心裡忍不住地感嘆了一句:國相夫人?沒想到這麼有架子,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啊......
雖然心裡是抱怨了一聲,不過林芸橋還是只有下跪行禮,她勉強帶著一個笑意,下跪行禮,「參見國相夫人。」
這時,國相夫人將茶擱置在木桌上,這才抬起正眼來好好地看了看她,撇了她一眼之後,國相夫人隨後開口道,「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身份吧?」
她的一字一句,皆是帶著冷淡之意,林芸橋大概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高傲地抬起了頭,林芸橋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國相夫人只用說明,此趟前來,究竟是何意就好了。」
國相夫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繞到了她的身後,很是賞識地看著她,覺得這個林家大小姐還是懂些世事的,既然她都已經明白了這些道理,現在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既然你明白你的身份,那你可知道住在這國相府,會給老爺,還有整個幕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垂下眼眸,林芸橋當然聽懂了這話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趕她走,只不過,眼下國相府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的一個地方,若是離開了這裡,她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麼地方。
林芸橋不知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不過就在這時,還好幕政及時趕到了南宛,他進來之後,便把所有的丫鬟都叫下去了,屋子裡就他同夫人,還有林芸橋三人。
「舅舅,你怎麼來了?」林芸橋忍不住問了一句,總覺得每次他都來的很是及時,就像早就知道了要發生的一切似的。
坐在木凳上之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方才我打算來看看你是否安置好了,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夫人同你說的那般話。」
這個國相夫人不同電視劇里的那樣,害怕自己的夫君,她的情緒反而比剛才更加激動起來,走到幕政的旁邊,她指著林芸橋,「老爺,您英明了一世,怎麼能做這樣糊塗的決定呢?您並非不知道,皇上當初可是下過命令,要將林家滿門抄斬的!」
皇上當初下令,要將林家滿門抄斬的,這告示還在城中張貼了三日有餘,後來林芸橋雖說逃過了此劫,可是這名義上的罪是怎麼樣也逃不過的。
大概是因為林芸橋在這裡,所以幕政有些話才說不出口,不過在國相夫人這樣的逼問之下,也不得不當著林芸橋的面說出來了,長嘆了一聲,「芸兒的母親是我的姐姐,我更是芸兒的舅舅,如今芸兒沒有地方可以去,我自然是要幫她的。」
瞪了林芸橋一眼,國相夫人仍舊是不肯罷休,她拽著幕政的手臂,「老爺,您可不能這樣慈悲心腸啊,這天下可憐的人多了,您難道要一個一個地幫他們嗎?」
都說幕政一向最聽他夫人的話,今日卻是因為林芸橋的事情同她起了爭執,幕政下一秒便是拍案而起,「芸兒是我的侄女,我這個國相在這府上說話還是算數的!」
這個舉動,就連一旁的林芸橋都被嚇了一跳,現在這樣的場景應該算是國相府的內務事吧,那她一個「外人」,還真是沒有插嘴的餘地了。
在林芸橋的面前被自己的夫君這樣責罵,國相夫人也覺得十分丟人,她心裡當然不服氣了,便和幕政吵了起來,「你我夫妻幾十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罪人么?!」
幕政喘氣了幾口,揚起了手掌,不過就在半空中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咬緊了牙齒,那一掌終究是沒有打下去,國相夫人一直睜大眼睛看著他,這時她突然哽咽了一聲,「老爺,你居然為了一個罪臣之女要打我......」
林芸橋撇著嘴角,感覺所有的責任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似的,剛才這個國相夫人不是口氣還很大嗎?怎麼現在就不一樣了呢?林芸橋還準備戲弄她一番的,她假裝抽泣,又抬手拭擦了眼角的淚水,「舅舅,您不要和夫人吵了,要不然我還是走吧......」
話畢,林芸橋準備轉身就走,然而這時,幕政突然道,「站住!」隨口,他快步走到了林芸橋的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爹娘走之前把你託付給我,我不能對不起他們。現在除了我,你已經沒有親人了,你放心,舅舅不會不管你的。」
林芸橋早就猜到幕政會這樣說,所以說剛才的那些話就是為了氣國相夫人的,她又抬起一對淚眸,看了看一旁的國相夫人,而後才把目光轉過來看著幕政,「可......可是夫人她......」
幕政背著手臂,的確很有一種國相的氣勢,「無妨,你就在此住下,不會有人敢說什麼的。」